《宋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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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枭- 第35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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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杨荣以为袖箭上应该带着什么能够提供线索的东西,可找了半天,也没能从附近找到纸张或绸布之类的物事。

没有找到有用的东西,杨荣皱着眉头返回了屋内。

三个林牙府的家丁还站在屋里,一脸茫然的看着他。

每个人的心里,都怀揣着不安。

耶律休菱是耶律齐云唯一的妹妹,她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不用说也知道耶律齐云会暴怒成什么样子。

杨荣回到房间,搬过一张凳子,凑着油灯的光亮,拧起眉头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那支看起来有些古怪的袖箭。

袖箭的尖端,是铁质的箭镞。

与寻常弓箭的箭矢不同,这种箭镞很细,只是一个中间掏空了的铁套罩在一根三寸多长的竹棍上。

打制这种箭镞的材料,要比杨荣过去见过的箭镞用料好上许多,刃口也打磨的十分锋利,难怪刚才逃开的那个人只是轻轻一甩,就能将它牢牢的钉在窗页上。

过去杨荣并没有见过袖箭,不过在他的想象里,袖箭末端的羽毛应该也很丰满才是。

这从以前玩的飞镖盘就能看的出来,每支飞镖的尾端都要做出像羽翼一样的薄薄凸起,以控制飞镖前进时的风流方向。

手里捧着袖箭,杨荣的视线停留在了袖箭尾端的羽毛上。

羽毛好像原本并不是这么光秃秃的,它们好像是被人刻意的撕扯过,才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三个家仆站在后面,一个个全都紧攥着拳头,满脸紧张的盯着坐在凳子上,正看着袖箭发呆的杨荣。

天蒙蒙的亮了,杨荣还是没有半点睡意,那三个家仆也因为耶律休菱失踪,而紧张的不敢入睡。

几乎是将袖箭的每个部位都仔细的检查过,杨荣并没发现什么有用的讯息,他甚至开始怀疑这支箭射在窗页上,是有人刻意想要警告他,让他赶紧离开。

如果耶律休菱没有失踪,见到这支箭,杨荣或许会选择离开,可眼下即便他想离开,情况也不允许。

一只手紧紧的握着那支半夜里被人甩在窗页上的袖箭,另一只手支着额头,杨荣微微闭上了眼睛,脑海中的意识却在不断的翻腾着。

“休菱,你到底在哪?”头天晚上,在假山旁,耶律休菱说的话突然浮现了出来,杨荣双手抱着头,满脸痛苦的拼命摇晃着脑袋,高声的吼了起来。

他身后站着的三个家仆被这声吼吓了一跳,三双满是惊愕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他。

就在杨荣满脸痛苦的撕扯着他的头发时,握着袖箭的手一松,袖箭落在了地上,弹跳了两下,静静的躺在他的脚边。

当他弯下腰想要去把袖箭捡起来的时候,他的身子微微一震,伸出去的手悬停在了半空,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袖箭看了好一会,才猛的站了起来,对身后的三个家仆说道:“跟我出去一趟!”

三个家仆应了一声,跟在杨荣身后出了房间。

马云三的死,在马家好像并没有造成多大的影响,宅子里除了从马云三住处不时的传来他老婆和孩子的哭声,整个马家宅子都沉浸在一片宁静之中。

不过这宁静的氛围很是让人感到不安,在宁静中,杨荣仿佛感觉到又要有大事发生了。

杨荣带着三个家仆离开马家宅子,门房并没有阻拦他们,只是在他们出了大门之后,才有个门子一溜烟的跑去向马云初禀报去了。

第二卷血火河山第44章真凶

天气已经转凉,如今正是农忙的季节。

田地里的谷子熟了,风儿拂动着谷穗,金灿灿的谷子掀起一阵阵波浪,如同金色的海洋一般,煞是美丽。

村子里的人,不论男女老幼,都跑到田里收割谷物去了,因此庄内显得有些冷清。

自从出了马家的宅子,杨荣几乎没见到什么村民,只是偶尔会遇见一两个在庄子里巡逻的庄丁。

这些庄丁,清一色的全穿着土黄色的麻布小袄,与杨荣等人擦身而过的时候,他们都会扭过头,疑惑的打量一下这几个外人。

杨荣并没有时间去理会这些庄丁,他一心要找的只是先前给他们引路的马狗剩。

马狗剩是外地回来省亲的,他应该不会像其他村民那样一直在田地里呆着。

只不过杨荣并不知道马狗剩住在什么地方,而庄子里又没有其他村民,问那些巡逻的庄丁,显然不太合适。

在庄子里绕了一圈,无奈之下,杨荣只得带着三个家仆朝有许多人忙碌的田地走了过去。

村子里的老老少少都在忙碌着,四人站到田埂上的时候,并没有人特别的留意他们。

“姑娘,请问你认识一个叫马狗剩的人么?”站在田埂上看了好一会,近处只有一个年轻女子正弯腰收割着谷穗,杨荣稍稍将身子往那女孩倾了倾,向她喊了一声。

听到喊声,女子直起腰朝田埂上看了过来。

当她看到杨荣的面容时,先是愣了愣,旋即红着脸小声说道:“庄子里的人家多姓马,只有外庄的佃农都是外姓。马狗剩,庄子里倒是有好几个,不知公子问的是哪个?”

“就是从外地回来省亲的那个。”杨荣本想说是从奉义省亲回来的,转念一想,马狗剩说的并不一定都是实话,于是便没有说出地名,而是只说是从外地回来的。

“哦,你是说马鹏哥!”女子抬起胳膊,擦了擦额头,对杨荣说道:“他小名确实是叫狗剩,不过如今长大了,我们都唤他的大名!”

女子这么一说,杨荣嘴角扬起了一抹别人难以察觉的笑容,看来只要找到马鹏,也就能找到耶律休菱了。

那支袖箭,应该就是马鹏留下的。

一个深夜出现在马家大宅里的外人,绑架耶律休菱的可能,无疑是最大的。而刻意隐藏大名,只告诉他们小名的马鹏,又是最有可能暗中潜伏到马家大宅的。

“姑娘,能告诉我们,马鹏如今住在谁家吗?”虽然心内还是很担忧耶律休菱的安危,可杨荣还是在脸上挂起了一抹微笑,极力将语气放的和缓些,对女子说道:“来这里的时候,是他给我们带的路,这两日还没能好好谢他,今日想去探望他一番!”

“马鹏哥住在他自己的家里!”看到杨荣对她微笑,女子的脸颊一红,有些羞涩的回答道:“他离家也有两年了,不过他家的房子还在,既然回来,自然是要住在自家的!”

“呃!”杨荣愣了一下,女子说的话,与马鹏对杨荣说的完全不同,这就更加增大了马鹏绑架耶律休菱的可能。

而且……

想起头天晚上在井中溺死的马云三,另一个萦绕在杨荣心头的疑云,也渐渐的拨开了迷雾。

离家两年,他离开家的时候,正是珠儿自杀的那年,并不是像马鹏说的他自小就与父母去了奉义。

所有的信息串联起来,杀死马云三和绑架耶律休菱的人,全都指向了马鹏!

只是有一点让杨荣感到疑惑,马家老二是在他们来到马家庄之前死的,杀死马家老二的又是什么人?

虽然眼前很多事情都还没有理出头绪,但杨荣却没有心情一件件的去想,对他来说,眼下最重要的是救出耶律休菱,至于其他人的死活,与他根本没有多少关系,能查则查,不能查则由着它去好了!

“能否烦劳姑娘带我们去一趟马鹏的家?”心里担忧着耶律休菱的安危,杨荣又向女子躬了躬身,非常谦恭的说道:“在下着实是急着去见马鹏兄!”

女子低头想了一下,随后把手中的镰刀往田埂上一丢,赤着脚上了田埂,对杨荣说道:“既然公子着急,小女子便给公子引路好了!”

跟在赤脚女子的身后,杨荣的视线不时的会向她那双光着的脚看过去。

如果单纯从那双脚来看,根本不可能看出她是个女人。

在杨荣的概念里,古代女人多是要裹脚的,可眼前的这个年轻姑娘,一双脚板却很大,根本没有裹脚的迹象。

其实杨荣若是多有点历史知识,他就应该知道,裹脚确实是从北宋开始,可真正盛行起来,却是在明清时期。

而且从来没有一个朝廷硬性规定过女人必须裹脚,之所以有那么多女人裹脚,只不过是像后世的女人喜爱化妆一样,仅仅只是为了从美观的角度出发而已。

至于比北宋建国还要早的辽国,无论是契丹人还是汉人,很少受到南方思潮的影响,出现于五代南唐,在北宋才被许多富家小姐沿袭的裹脚之风,并没有传入辽国,因此辽国的女人依然是保持着自然的大脚。

最让杨荣对那双脚产生兴趣的,是在冰冷的地面上,女子赤着脚却并不感觉到寒冷。

寒从脚上来的道理,杨荣还是知道一些,一双赤着的脚能在冰凉的地面上行走自如,脚底板该有多厚的茧子,杨荣是想也不敢去想的。

马鹏的家离马氏兄弟的宅子并不是很远,从宅子后墙绕过,走不多远,有几间用青石砌成,顶上铺着残破黑瓦的房子就是他的住所。

到了马鹏家的门口,杨荣发现,他家的房门并没有上锁,门虚掩着,好像是在等着什么人进去似的。

“马兄在家吗?”站在门口问了几声,屋里没有回音,杨荣上前轻轻推开房门。

在他的推动下,已经有些朽蚀的门轴发出一阵难听的吱呀声转动起来,两扇房门也随之打开。

屋内的窗户全都关着,房间里的光线十分昏暗。

杨荣抬脚走进房内,朝四周看了看。

堂屋里空荡荡的,只有迎门的地方摆放着一只老旧的方桌。

桌面上积满了厚厚的灰尘,显见马鹏回到家中之后,并没有清扫房屋。

“他在忙什么?怎么连打扫房屋的时间都没有?”朝积满了灰尘的大桌上看了一眼,杨荣心里嘀咕着,抬脚走进了侧面的房间。

他走进的这间房倒是很干净,床上的被子凌乱的堆在床上,杨荣伸手上前摸了摸,被窝很凉,显然马鹏已经离开很久了。

他正要转身离开这间屋,猛然间却看见在门边的墙壁上有些凌乱的刻痕。

见到这些刻痕,杨荣连忙走到墙边,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墙上的刻痕。

刻痕很凌乱,但杨荣还是能看出依稀是画着什么。

画这些刻痕的人,显然是没有什么艺术天赋,画出的东西半点也不形象,杨荣看了好半天,大概能看出上面是画着一片水塘,还有一个小山坡,在小山坡的顶端,生长着一棵不知是什么树的大树。

“操蛋的!”看了好一会,终于看出墙壁上的刻痕是画着什么,杨荣嘴里嘀咕着骂了一句:“不会画就用写的好了!都是蓄着长毛的大老粗,装什么艺术家!”

心里暗暗骂过,他快步走出了屋子,向还等在门口的女子问道:“姑娘,请问这附近有没有水塘,在水塘边上应该还有个小山,小山上生着一棵大树。”

女子想了一下,点了点头,对杨荣说道:“有这么个地方,就在村后不远。从庄子后面的小路出去,上了一段土坡,到了坡顶就能看到大树和水塘。”

“多谢姑娘!”杨荣朝女子拱了拱手,对三个家仆说道:“我们走!”

望着杨荣离去的背影,女子眨动了两下眼睛,长长的叹了口气,喃喃的低声说道:“若是将来能嫁给这么个俊俏的郎君,此生也算是无憾了!”

领着三个家仆,匆匆忙忙的朝后面庄子跑了去。

刚到出庄的路口,杨荣就发现在前方不远的地方,有着一个高高的哨楼。

见到哨楼,他连忙朝身后跟着的三个家仆摆了摆手。

三个家仆很熟练的选了隐蔽点躲下,一双双眼睛死死的盯着不远处的哨楼。

对这几个家仆熟练选择隐蔽点的举动,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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