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吗?”
蹲在尸体旁仔细看了看,陈芮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三只银针的角度都极其刁钻,虽然倾角向下,却让人怎么看起来都感觉到有些奇怪。
检视过尸体,陈芮站了起来,在屋内转了一圈,走到刚才现黑影的位置,甩了两下手腕比划着,一边比划,他一边摇头,嘴里嘀咕着:“怪事,真是有些古怪。”
“走吧,这些尸体还是交给官府来处理把!”蹲在尸体旁的杨荣也站了起来,伸手搂住陈芮的肩膀,小声对他说道:“我怀疑今晚跟我们一同来的人里面,有他们的人手,杀人的就是那个人,这件事你要好生调查一番。”
陈芮点了点头,并没有多说话。
夜刺营的人都是经过严格选拔的,绝对不会有问题,如果出问题,一准就出在剑舞营的人身上。
可剑舞营隶属于朝廷,由宋太宗直接管辖,如果真的是剑舞营的人动的手,这次事情会不会牵扯太多。
难道是宋太宗要暗中除掉杨荣?
脑海中这个念头刚一生起,陈芮就连忙摇头否定了。杨荣对大宋可谓是立过汗马功劳,就算宋太宗有心招揽党项人,也绝不会为了党项人而杀了杨荣,寒了大臣们的心。
毕竟宋太宗不是个昏庸的皇帝。
离开青楼,众人朝馆驿走的时候,县里的衙差和兵士已有人朝着青楼方向奔去,就连县令都是心急火燎的跑了出来,向杨荣告罪。
杨荣也没为难他们这些人,只是很大度的安抚了几句,就带着人径直回了馆驿。
刚回到房间,杨荣才一进门,就对陈芮小声说道:“把灯熄了,我们来客人了。”
陈芮的武功已算是不弱,若是屋内有人,凭着他的本事,应该早现了才是,可他偏偏没有现,对杨荣说的话,也是多少有那么点怀疑。
虽然心里嘀咕着杨荣怎么会这么有信心的说他们来客人了,可陈芮还是将屋内的蜡烛全都吹了。
最后一根蜡烛刚吹灭,从墙角就走出了个黑影。
看到这黑影,陈芮连忙把杨荣拉到身后,一把抽出佩剑,挡在杨荣面前。
“你是何人?”看着走出来的黑影,陈芮眉头微微拧了起来,向那黑影问道:“何时来到这间房的?”
“如果我要杀杨将军,早就杀了!”黑影朝陈芮靠近了一些,伸手从背后解下佩剑,将剑往桌上一丢,对站在陈芮身后的杨荣说道:“方才大人可有看到是谁动的手?”
“没有!”杨荣摇了摇头,眼神里带着几分不解的看着黑影,向他问道:“你既是对方派来的人,为何不向我下手,反倒好像想要帮我一样?”
“因为大人是让契丹人闻风丧胆的勇将!”蒙面人走到桌边,缓缓的揭下蒙在脸上的巾子,露出一张年轻且俊朗的脸,他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对杨荣说道:“当初的柳素娘如今都成了大人的妻室,据说还怀了身孕,像我这样的小杀手,如何敢与大人做对?”
第二卷血火河山第6章李继隆说情
站在桌边的是个杨荣从未见过的年轻人,看着年轻人那张俊俏的脸,杨荣从陈芮身后走了出来,对他说道:“既然你不愿意杀我,又有心结识,能不能告诉我,是谁派你来的?”
年轻人缓缓的摇了摇头,对杨荣说道:“我不杀将军,是因为将军为大宋立过汗马功劳。我实在无法下手,可我毕竟是个杀手,接了别人的任务,收了别人的银子,就要为别人办事。当下我与将军只有两步之遥,若是杀不了将军,传扬出去岂不是不好听?”
话说到这里,年轻人的身子猛然向前一蹿。
站在杨荣身后的陈芮见他伸手抓向杨荣,连忙拔剑朝他的手腕上削了过去。
“不要!”就在长剑即将削上年轻人的手腕时,杨荣大吼了一声。
听到杨荣的吼声,陈芮连忙撤剑。
虽然他的动作已经很快,可锋利的剑刃还是贴着年轻人的手臂划了过去。
一蓬鲜血飙射而出,年轻人一手握着被划破的手臂,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对杨荣说道:“这样一来,我回去就好交代的多了!”
说着话,年轻人一把抓过放在桌上的佩剑,纵身朝着窗口蹿了过去,随后身影一闪,蹿了出了窗子。
杨荣和陈芮连忙追到窗台边上,杨荣伸手擦了一把窗台上的血渍,叹了一声说道:“真是个怪人,居然想到用这种办法回去交付任务。”
“如果刚才不是大人阻止,他的手腕已经被削断了。”朝黑黢黢的窗外看了一眼,陈芮叹了一声,对杨荣说道:“此人也算是深明大义,只是可惜了,竟做出这种助纣为虐的事来。”
“他没有!”杨荣摇了摇头,对陈芮说道:“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要杀我。好了,天色已经不早,你也回房歇着,我等明日一早还要赶路!”
陈芮应了一声,帮着杨荣把窗子关好,转身走出了房间。
窗子关上后,没有点蜡烛的房间里很暗,杨荣走到床边,坐在床沿上,微微皱起眉头,寻思着到底是什么人潜伏在剑舞营之中企图杀他。
想了一会,甚至连陈堃他都怀疑到了,可每个出现在他脑海中的人随机都被他给抹去了嫌疑。
无奈之下,杨荣摇了摇头,苦笑着躺在了床上。
天刚蒙蒙亮,杨荣就带着队伍离开了阳武县,县里的大小官员不无巴结的将他一直送到城门口。
出了阳武县,再往前走上几十里,就是东京。
虽然在阳武县驻扎的这一晚很不太平,可在前往东京的路上,却是并没生什么特别的意外。
刚到东京城外,杨荣就看到城外停着一支队伍,领队的竟然正是在他率军攻打大同的同时,领着军队向辽国腹地挺进的李继隆。
见到李继隆,杨荣离老远就连忙翻身跳下马背,李继隆也像他一样,从马背上跳了下来。
俩人相向快走着,走到一处,彼此紧握着对方的双手,半晌也都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过了好一会,李继隆才松开杨荣的手,对他做了个请的手势说道:“杨将军一路劳顿,请!”
“有劳李将军前来相迎!”杨荣同样对李继隆做了个请的手势,二人并肩朝着城内走去。
守卫城门的宋军挺直着身板,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并肩走进城内的李继隆和杨荣。
这俩人都是攻破辽国的英雄,辽国名将先后败在他们手中,如在大宋,到处都流传着二人征战辽国的传说,甚至其中还不乏刻意将他们神话了的部分。
并肩走进城内,不知是不是早先有人故意把杨荣要返回东京的消息传了出去,街道上站满了看热闹的老百姓。
二人没有骑马,只是一边沿着街道走,一边向路两侧的老百姓拱着手。
“李将军,这是你安排的吧?”杨荣脸上带着笑,一边走一边给向他们行礼的老百姓拱手回礼,声音压的低低的向李继隆问了一句。
李继隆和他一样,脸上保持着笑容,一边向路两侧的百姓拱手回礼,一边小声对杨荣说道:“杨将军可能还不知道,你这次回来,是有人想要置你于死地。若是不造些声势,让百姓们知道你这位大英雄回来,万一被小人给谋害了,岂不是死的冤枉?”
听了李继隆的这番话,杨荣心头一怔,不过他脸上依旧保持着笑容,一边给百姓回礼,一边朝着街道尽头走去。
回到东京,最主要的事情自然是先去求见宋太宗。
让陈堃带着剑舞营返回他们原先的驻地,杨荣领着那队又陈芮带领的夜刺营官兵,和李继隆一同朝皇宫方向走了去。
到了皇宫大门外,他向陈芮吩咐了一声,要他们在宫外等候,自己则和李继隆一起朝皇宫里去了。
越往皇宫里走,杨荣越是心里感到一阵阵的不爽快。明明他是个叱咤疆场的将军,如今却要防范着小人从背后下的黑手,可见这世道有的时候并不是依照战功和公平来说话的。
连续进了几道门,最后李继隆领着杨荣来到了勤德殿门口。一名宦官进内向宋太宗通禀了,二人这才将兵器卸下,交到守殿的卫士手中。
进了勤德殿,杨荣一眼就看到背对着殿门站立的宋太宗。他连忙上前几步,双腿屈起,跪在地上,对宋太宗说道:“罪臣杨荣,叩见陛下。”
听到杨荣的声音,宋太宗转过身,脸上带着和善的笑容,对他说道:“杨爱卿何罪之有?”
杨荣跪伏在地上,没有抬头,也没敢回答宋太宗的问话。
宋太宗朝他虚抬了一下手,对他说道:“杨爱卿平身吧。你在忻州做的事,朕已是尽数知晓了!”
杨荣站了起来,侧身立于一旁,低着头,连看都没敢看宋太宗。
“圣上!”杨荣没有说话,李继隆却上前一步,双手抱拳对宋太宗说道:“杨将军忧国忧民,不仅在对辽作战中战功彪炳,就连平日也是以身作则,从未听说过有以权谋私之事。杀了区区几百个党项人,想来也算不得什么。”
第二卷血火河山第7章纠结的宋太宗
宋太宗双手背在身后,在殿内来回的走了几步,最后他叹了口气,对杨荣说道:“杨荣啊杨荣,你该让我如何处置你才好?”
听了宋太宗的话,杨荣抬起头,一脸茫然的看着他。
从宋太宗说出的这番话里,杨荣隐隐的听出了一些不好的意味,不过他并没敢说话,只是低着头,默默的等着宋太宗把话说完。
一旁站着的李继隆圆睁着双眼,一眨不眨的看着宋太宗。
拧着眉头原地又走了几圈,宋太宗抬起手,用一只手指点着杨荣,对他说道:“最近你不要返回忻州,先回你的府里住下。”
“圣上,党项人言而无信,李继隆是屡次宣誓效忠大宋,屡次叛乱,为他们而让杨将军闲置,是否……?”宋太宗的话刚落音,李继隆就迫不及待的对他说道:“如今街头巷尾对杨将军返回东京已是议论颇多,若是再如此处置,恐难安抚百姓和臣子们的心啊!”
“不用多说!”宋太宗朝李继隆做了个止住的手势,对二人说道:“你们且下去吧,这件事朕自有曲处。”
杨荣和李继隆告了个退,退出了勤德殿。
出了皇宫,二人又并肩走了几步,李继隆对杨荣说道:“杨将军,你我二人一直以来都在外带兵打仗,虽说以往也曾有过两次把盏的机会,终究不是十分尽兴,今日李某做东,到李某家中饮宴一番如何?”
“眼下末将乃是戴罪之身,别人避之唯恐不及,李将军如何还敢与末将把酒尽兴?”想到刚才宋太宗说的那番话,杨荣苦笑了一下,轻叹了一声,缓缓的摇了摇头。
“那些人,他们算个屁!”李继隆伸手揽住杨荣的肩膀,一边和他朝前走,一边向着侧旁啐了口唾沫,高声骂道:“想害杨将军的,都是像狗一样的东西,莫要理会他们,只把他们不当个人看待便是!”
在李继隆啐唾沫的时候,正好有一顶轿子从二人身旁经过。
杨荣扭头朝李继隆看了看,现李继隆的眼睛正瞟着刚过去的那顶轿子,他又伸直了脖子,朝那顶轿子看了看。
“莫要看了!”李继隆揽着杨荣,压低了声音对他说道:“这厮一准是到圣上那里参劾杨将军的。莫要管他,当今圣上是显明的君主,他们这些小人,纵然是再恶毒百倍,也是难动杨将军分毫。”
“从圣上的语气中,我听着不像那么回事啊!”杨荣摇了摇头,叹了一声,对李继隆说道:“圣上或许是已经考虑着如何惩治我了。”
李继隆并没有马上接话,只是揽着杨荣的肩膀,带着他快步朝着远离皇宫的地方走。
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