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眸一笑秋波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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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眸一笑秋波起- 第5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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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子渊立刻再改口,“没有万一,我胡说的。我们吃东西吧。”
  随忆看着手边的蟹八件挑眉,纯银打造,小巧精致,拿起来看着看着,笑了。
  萧子渊问:“什么事这么开心?”
  “从晚清开始,江南一带流行把蟹八件作为嫁妆之一,当年我外婆出嫁带来了一套,后来我母亲出嫁便传给了我母亲,我母亲一直很珍爱……”
  随忆说到一半忽然停住了,萧子渊笑得别有深意,“怎么不接着说了?”
  随忆知道再说下去就变味了,咬了咬唇,“没了。”
  萧子渊却笑着接着问了下去:“那等你嫁人的时候是不是要传给你?下次带给我瞧瞧啊。”
  随忆小声地抗议:“我不是这个意思。”
  萧子渊无视她,自顾自地说着:“你都着急了,看来是该提上日程了。”
  梁宛秋看着两个人温情而自然地相视而笑,忽然出声,“这种吃法随小姐没吃过吧?是不是不知道这些用具该怎么用?要不要我教你?”说得友善,面带微笑,可是软刀子杀人。
  第十三章 得夫如此,别无他求
  众人一脸期待地等着看戏,却并不见萧子渊有什么表示,一句话都没有,只在旁边悠闲地喝茶,看也没看梁宛秋一眼。
  随忆笑了笑没说什么,拿起锤子在蟹背壳的边缘来回轻轻敲打,众人安静地看着。
  几分钟后,蟹肉出现在餐碟上,而餐碟的另一边则是剔完肉后完整拼凑的蟹壳。
  江圣卓忍不住出声赞叹:“漂亮!”
  萧子渊递了块湿巾到随忆手里,一脸风轻云淡地招呼:“快吃吧。”
  就在众人掀开了蟹壳准备动手的时候,随忆忽然开口,“其实,蟹膏是雄蟹的精液,蟹黄是雌蟹的卵巢,你们说人类怎么会觉得动物的性腺好吃呢?”嘴角还挂着一抹笑。
  众人提着工具顿时没了下手的兴致,一脸不知所措地看向随忆。
  随忆摆摆手笑了出来,“开玩笑的,其实蟹黄是肝胰脏……”
  众人松了口气准备继续的时候,随忆又开口了,“可是蟹膏真的是性腺。”
  众人又是一脸幽怨地看向随忆。
  萧子渊坐在一旁抖动肩膀,“都跟你们说了别惹她,你们不听。”说完转头摸着随忆的长发,目光越发宠溺,“乖,别欺负他们,他们不是你的对手,快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旁边有人对着萧子渊哀号,“怪不得你会看上她,简直是和你一模一样,触我底线者格杀勿论,还是杀人不见血那种!”
  随忆终于心满意足,众人说说笑笑间也开始品尝美味,坐在随忆对面的陈慕白不由得抬头多看了她一眼。
  而梁宛秋再看向随忆时,眼里的愤怒却是再也掩饰不住了。
  梁厉秋在桌下踢了妹妹一脚,兄妹俩一前一后地出了包厢,站在走廊的角落里低声吵着什么。
  “你到底想干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挑事儿,先不说她是萧子渊的人,就看今天是江圣卓做东你也该收敛点吧?”
  梁宛秋一脸不服气,“她哪里比我好?!不就是随景尧的女儿,还是前妻生的,有什么了不起!”
  梁厉秋一脸不赞同,“你就只知道这些吗?!你也不动脑子好好想想,萧家是什么人家,萧子渊是什么人,他的眼光何其高,他看上的女人怎么会是普通的女孩子。你看她刚才的风流气度,哪里像是没见过世面的。撇开她是随景尧的女儿不说,她外祖父沈仁静那是真正的国学大师,书香门第,这些雅事她是从小就耳濡目染的,我们在她面前耍弄这些,在她眼里不过是附庸风雅罢了,这不是自取其辱吗?”
  梁宛秋一脸惊讶,“沈仁静是她外祖父?怎么不见她……”
  梁厉秋冷哼,“人家低调不愿意张扬,你还真以为她是软柿子,任由你揉来捏去?”
  “就算是那又怎样?我还不信这个邪了。”梁宛秋早就被嫉妒冲昏了头脑,说完转身就往回走。
  梁厉秋在她身后叫着:“你给我回来!”
  梁宛秋却头也不回地进了包厢。
  一群人推杯换盏后气氛便开始高涨,几个男人边喝酒边谈论着当前的时事经济,萧子渊坐在那里一直在听,话不多,偶尔接一两句,但看得出来一群人对他的话很重视。
  随忆对他们的聊天内容没兴趣,百无聊赖地坐在旁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几个女孩带着近乎讨好的热情坐到她旁边,不时和随忆说着话。
  随忆记得她们好像是最近刚刚出道的女明星,随忆听小护士们八卦的时候瞄过几眼,是刚才某几个公子哥的女伴,看上去年纪比她要小,但已经被调教得很不错了,处事圆滑,察言观色的本事已经炉火纯青,随忆自愧不如。
  随忆一直带着疏离的客套应付着,她们几个却丝毫不受影响,不见冷场。
  萧子渊不时往这边看一眼,看到随忆百无聊赖似乎有些坐不住,但又碍于这边都是女眷不好过来。
  随忆实在是太无聊了,听着听着突然转过头去,认真地打量着几个女孩子,似乎在寻找什么。半晌之后抬头看向萧子渊,萧子渊看着她眼底跳跃的调皮的兴奋后,笑着点了下头,然后又转头加入了谈论。
  随忆得到默许,开心地笑起来。
  其间三宝给随忆发了条短信,随忆回完之后便顺手把手机放在了桌子上。其中一个女孩看到了,倏地伸手拿过去,边翻着手机里的内容边说:“有没有你和萧部的照片啊,我找找看。”
  未经允许就动别人的手机,这种行为怎么说都是不礼貌的,几个女孩马上凑成一团,萧子渊看了一眼,勾起了唇角,颇有助纣为虐的意味,随忆也并未出手阻拦,只是在心里轻笑了一声。女孩翻到相册的第一张就没看明白,凑过来指着屏幕上像豆腐脑一样的物体问:“这是什么啊?”
  随忆微微一笑,心情很好地吐出两个字:“人脑。”
  几个女孩以为随忆是在开玩笑,转过头继续看,竟然越看越觉得像,最后全都竖起了汗毛,转头看着随忆。
  随忆笑着解释:“第一次观摩开颅手术,留作纪念的。”然后又好心地提醒,“你害怕的话就看下一张吧。”
  女孩抖着手刚颤颤巍巍地滑到下一张,就看到一颗骷髅头,浑身又是一震,随忆继续解释:“一个朋友的朋友拍的X光,让我帮忙看看有没有事,我当时在外面,他就发到我手机上了,我看完之后忘记删了。你不喜欢的话再往下看吧。”
  下一张又看到血淋淋的尸体,身体上器官残缺,白色的骨头在一团血肉模糊中若隐若现,女孩想也没想就把手机扔了出去,恰好扔在萧子渊脚边。
  萧子渊捡起来看了一眼,然后淡定地递给随忆,随忆拿过来也看了几眼后收起手机,眼睛里都是赞叹,对还处在惊悚中的几个女孩解释:“这是上解剖课的时候照的,是医学院一位老教授亲自操刀讲解的,切口实在是太漂亮了,就忍不住拍了下来。”说完之后,又把手机往那边递了递,“你们看看,不漂亮吗?”
  几个女孩立刻围成一团,集体往一边躲了躲。
  随忆这才收起手机,笑着问了一句:“还看吗?”
  “不看了不看了。”
  几个女孩发誓再也不会随便动随忆的东西了。
  陈慕白坐在角落里静静地看着,看着看着,竟然摇着头笑了出来。
  几天之后,随忆在医院附近的一条商业街上再次见到了陈慕白。
  她刚刚下夜班,回家的路上看到马路中央为了一堆人,以为出了车祸便上前去看,谁知看到一辆三轮把一辆看上去就很拉风骚包的跑车划了很长一道。
  下一秒便看到陈慕白从车上跳下来,看着车身上的剐痕,痛心疾首,恶狠狠地瞪着民工,“你站在这里干吗?你又赔不起!还不给老子快点跑!”
  民工也知道这车有多贵,颤颤巍巍地都快哭了,“真是对不起,我把我身上的钱都给你……”边说边往外掏钱,大多是五块十块的零钱。
  陈慕白大概看不下去了,不耐烦地抽了最小面值的一张,“行了,就这个吧。快滚吧!”说完边拨电话边上车,一开口便开始喷火,“江小四,你丫的乌鸦嘴!老子的车真的被蹭了……”
  随忆在一旁围观,这个陈慕白看上去脾气不好,又是个二世祖,不过倒算是个好人。她知道那样的家庭内斗有多残酷有多血腥,他能出类拔萃必然是有些手段的,“好人”这个词用在他身上并不一定合适,但或许他也是身不由己,在权谋算计中心底能保持一丝善良,哪怕只有百分之一,也算得上是“好人”。
  随忆刚回到楼下就看到萧子渊的助理从车里走下来,手里捧着一个方形礼盒,“随小姐,萧部让我给您的,请您准备一下,晚上来接您。”
  随忆有些奇怪,接过来后问了一句:“他还说什么了吗?”
  得到的是助理礼貌得体的官方回答:“萧部一直在开会,开完会会给您打电话。”
  萧子渊的这个秘书姓吕,随忆见过不少次了,他年龄不大,可总是不苟言笑的,无论是多么熟悉的人问起话来都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不该说的话一句都不会多说。
  随忆笑了一下,“谢谢。”
  上了楼,随忆打开礼盒一看,便愣住了。
  是一件做工精良的七分袖盘扣旗袍。
  白色的重缎真丝,泛着矜持晶莹的光泽,旗袍从左侧到右侧绘着一株墨梅,用墨不多,但水墨浓淡相间,含苞,渐开,盛放,清润洒脱,生机盎然,其他地方零星地散落着几朵,静谧淡雅。朵朵花开淡墨痕。
  过了许久,随忆才伸出手去触摸。触手凉软丝滑,随忆把旗袍拿出来的时候掉出来一段布条,上面写着一个数字,数字旁边是萧子渊的签名,是他的字迹。
  和当年上学的时候相比,少了些张扬,多了些举重若轻的从容。
  萧子渊打电话来说在楼下等她的时候,随忆已经梳妆好准备出门了。她站在镜子前看了半晌,尺寸合适,一寸不多一寸不少。临出门前她又折回来,去卧室翻出了那支玉簪,绾起了长发。
  上了车才发现萧子渊今天穿得格外隆重,一身铁灰色西装英挺妥帖,整个人神采英拔。
  他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随忆看,然后慢慢笑出来,想说的话却在嘴边迟疑换成了别的,“很合适。”
  旗袍不是人人都可以诠释,需要阅历沉淀出的气质,需要由内而发的涵养,她年纪虽轻却压得住,美到极致,那是一种连他都需要仰望的美。刚才他坐在车里,看着她走过来的时候,再次怦然心动。一袭素色旗袍将她纤柔有度的身材勾勒了出来,举手投足间带着一股别样的风情,她平日里几乎从不化妆,此刻也只是薄薄的一层淡妆,清澈得深邃,妩媚得纯净。他该拿什么词去形容她的美?
  随忆没发觉他的异常,只是笑着问:“你怎么知道我的尺寸?”
  萧子渊合了下眼睛又睁开,“嗯……如果你非要问,那我就说了。我有很多机会可以用手量,你知道作为一个工科生,应该具备数字敏感性。”
  随忆的脸一下子就红了,低下头,低声催促:“快走吧。”
  车开了半天,随忆才想起来问:“我们去哪儿?”
  萧子渊轻描淡写地解释:“有位老人过寿,我们去凑个热闹。”
  随忆有心调侃他,歪着头调皮地笑着,“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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