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侬,我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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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侬,我农- 第8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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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儿女;而我自他死后,不过改嫁他人、只生得一女。我警告你,不要想着给赵济霖穿小鞋!与姬海相比,赵济霖更像你的父亲,一直以来他对你如何,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第二日,姬桥收回了惩处出嫁女的旨意,同时宣旨:封辅国公夫人林氏为镇国夫人,见皇后、皇上不必下跪,年节不必进宫朝拜;赐青州郡临会、临安、建阳、青平等四县为汤沐浴;即日动工兴建镇国夫人府,完工后择日迁入。封萱华县主为萱华郡主,赐冀州潍县为汤沐浴。

朝臣对皇上收回旨意很满意,又觉得宫内两位高位太妃没了,皇上尊崇自小亲厚的辅国公夫人无可厚非,因此对皇上厚封木棉母女都没有什么异议。

赵济霖却很郁闷,回到府里之后,对木棉道:“师妹,鸿宇还是在意你改嫁了我,如今既封你镇国夫人压我一头,又赐府邸必须入住,分明是打算分开我们两个。”

木棉笑:“他被瞒了三十多年,如今这般,不过是耍耍孩子脾气罢了,由他去吧。镇国夫人府建成之后,他又没有指明不让你入住,难道你不愿跟我一起住?”

赵济霖道:“愿意!怎能不愿意!只是觉得以后多了皇上给你撑腰,我更要被你欺负了。说起来,即便你不是他的娘亲,就是三十年前论功行赏,你也当得起这一份荣耀!可惜,‘双圣临天下’的诺言,终究没有实现。”

木棉笑:“如果‘双圣临天下’,还有师兄你什么事?你嘴里说着可惜,心里必定不是这么想的。你真觉得可惜?”

赵济霖把她抱进怀中,笑道:“镇国夫人是我的,我当然更喜欢镇国夫人!为夫惋惜的是,夫人一身本事不得施展,终究消磨于内宅之中。”

木棉默了一会,道:“我的作用,在函谷大火之时已经结束了。现今的天合朝,也不需要我,论本事,襄农县主对鸿宇更有用。”

赵济霖也默了一会,道:“襄农县主啊,那么伶俐的一个人居然痴迷种田,真是令人吃惊呢。不过,若她的‘丰裕’水稻种遍天合朝,说不定鸿宇真能开辟一个前所未有的盛世。”

第二日,新任郡主赵湘恬正叽叽喳喳跟镇国夫人闲话,门房遣了人来报:“陆逸陆大人求见夫人。”

赵湘恬很是诧异:陆逸?很稀的稀客,因为他从来没上过辅国公府拜访,更无论求见女主人了。

木棉面色一滞,道:“带陆大人到外书房,沏了茶侍候,我一会就过去。”

转头吩咐女儿:“你不是要去找襄农么?赶紧出发吧。”

陆逸坐在赵府的书房里等候,几十年来,头一回心里七上八下、胸口怦怦直跳,待看见那道熟悉的身影跨进门口,却只道出了两个字:“师妹——”

木棉走进来,一笑:“师兄,好久不见。”

陆逸望着陌生面容上那双熟悉的眼睛,激动道:“师妹,木师妹,真的是你!你居然一直在殷京!你知道么?我一直不相信你不在了,我从南到北、从北到南,从东到西、从西到东,一直在找你,找了三十多年!”

木棉眼圈渐渐红了:“师兄,对不起!我听说你一直在外边游历,隐约知道你可能在找我,可是我,我不能告诉你我还活着。”

陆逸上下打量木棉:“师妹,不用说对不起,你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晚上,陆逸对原武道:“原叔,木师妹她真的还活着,今日我找着她了。”

原武大喜道:“是吗?那太好了,二公子可以成亲了!”

陆逸皱眉道:“木师妹她有丈夫!”

原武笑道:“老奴知道木小姐有丈夫,老奴的意思是,木小姐既活着,二公子就可以放心、不必再找了。如此,就可以安安心心娶一门亲、好好过日子了。”

陆逸摇头,走到铜镜面前照了照,对原武道:“现下我都两鬓斑白了,还是不要祸害别人了罢。等再过几年,我再老一些,便过继了大哥家的五小子承继香火。”

原武什么话都不说,只是长长叹了一口气,然后出去给主人端宵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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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088 了恩仇嘉铭赴任

韦、蔡两族行刑那几日,普通百姓出了家门、潮水一般往御道街涌,胆大的拼命挤到前面围观,胆小的想看又不敢看、远远站在人群之后,听见前方一有响动便不断发问:“怎么样了?怎么样了?”

权贵、世家中,除了与韦、蔡有仇的人家前去看热闹,大多数人家都遵照旨意只派出了一两名代表,然后便紧闭了大门,严禁家里下人进出。

县主府中,顾氏已经启程前往兖州潞城,镜湖去了昌平县衙上任,德清这两日也在忙着收拾东西迁往昌平,府中一片忙乱。对于三千刀活剐以及批量斩首场面,德清提不起丝毫好奇之心、更不会去围观,光想想那情景,她就觉得心口压了大石、作呕想吐。好在皇上念她是个弱女子,并没有旨意要她亲临刑场。她害怕府中下人去看了热闹之后回来谈论那些血腥场面、让自己做恶梦,便索性紧闭了府中的大门,勒令府中人非必要不得外出、出去了也不许去刑场围观。

两条街道外的刘府气压很低,下人们连喘气声都刻意压低了。刘老太爷回了青州,刘源长作为刘府代表前往御道街观刑,女主人韦氏把三个儿女镜辉、镜昀、镜曦叫到自己的院子,让他们在内书房抄三字经——这一本三字经,是她小的时候,父亲郑国公亲自抄了给她、作为她读书识字的启蒙。如今父亲受着剐刑,她无法救、不能哭、甚至不能焚香,她能做到的,只有抄书这一件事。三个儿女自鬼门关走了一遭之后,如今都很沉默,也不问母亲为什么,让抄书,便摊开纸笔抄了起来,书房里只偶尔响起纸被挪动张时的“哗——哗——”声。

黎嘉铭品级太低没有资格观刑,对此他很遗憾,却也松了一口气。他令人关闭了府中大门,然后陪了韦令瑜坐在书房中看书,一本书才翻了几页,韦令瑜走过来,双膝跪在地上,伸手抱住他的腰,把头搁在他的膝盖上,浑身颤抖、泪如雨下,却一丝哭声也不敢发出来。嘉铭放了书,慢慢抚她的背,却一句安慰的话也说不出来。

黎府第一进的西跨院的一间小屋子里,跛脚的黎会则在焚香低声祷告:“老爷、老太太,大爷、二爷…。。蔡宜龄今天被活剐,你们可以安心投胎了。少爷他很好,少奶奶——也很好,请保佑他们早生贵子……”

行刑之后半月,朝廷对四品以上官员任命进行了大规模调整,同时对锦州进行了重新规划、新设立了三个县衙,并选取新科进士前往任县令。嘉铭奏请辞大理寺的官职、前往锦州辽东县任县令,皇上立时就准了。

嘉铭取了官袍、官印回府之后,对韦令瑜道:“夫人,锦州物资匮乏、半年冬日,你一向锦衣玉食,又畏寒,便留在京城罢。府中的庄子、铺子你多费心,若烦了,便与刘府小姑姑多走动走动。”

韦令瑜闻言,脸色灰败,立即“扑通”跪到地上,大哭:“夫君这是要弃了妾身么?不,妾身不要留在殷京!妾身就是死,也要死在你的身边!”

嘉铭扶起她,道:“你想到哪里去了?这一生,我绝不会弃你,我只是担心你的身体罢了。”

韦令瑜泪流不止:“夫君,只要能陪在你的身边,妾身什么苦都能吃,请别用吃康咽菜、荆钗布裙这些东西来阻拦我。若,若——你想要子嗣,我可以帮你纳妾,三个、五个,都可以……”

嘉铭心内一滞,道:“你无需操心这些,我们成亲不过一年多,以后的日子还长呢。若我们实在没有孩子,等嘉平长大后成了亲、生了儿子,我们从他那过继一个就是了。”

这是嘉铭的真心话,他清楚自己与韦令瑜是灭门的仇敌,因此他们不可能有孩子。可是抛弃韦令瑜,他又做不出来——虽然韦令瑜不是他的意中人,但是他选择了她,他已经犯了一次错,如何能再犯一次?

当年他才刚刚查到一些蛛丝马迹,黎会便在从田庄回京的路上被一伙蒙面人打断了腿,他娶韦令瑜,是顺水推舟,也是以身伺虎。那时韦令瑜迷恋于他,演出落水大戏对他进行螳螂捕蝉,实际上,他自己何尝又不是抱了同样的心思?

那一场桃色绯闻,他与韦令瑜,互为螳蝉。然而,韦令瑜设计他,是出于一腔爱恋;他设计她,则是动机不纯。

如今,他又不愿跟她生孩子,说起来,是他对不起她更多一些。如今她娘家九族被斩、无依无靠,他如何还能弃了她?两个人,就这样过一世吧。纳妾?他从来没有这种心思。

嘉铭启程的前一天,收到了昌平县送来的一封厚厚的信,信封上的字迹他非常熟悉。他颤抖着手指展开了信纸,称呼是“黎师兄”;谈的是锦州的天气、山林、土地、沼泽、庄稼,最后三页纸,其中一页详细描述了“火地龙”以及“火坑”的功能以及建造方法,最后两页则画了图,分别为“火地龙”以及“火坑”的样子;落款是“师妹杨澄玉”。

嘉铭的手指抚在落款上,心头一阵凉、一阵热,很久都一动不动。也不知过了多久,黎会前来请示明天要带走的东西,看见他脸上仿佛有亮晶晶的东西在流淌,然后转眼看了看书案上的信纸,不动声色退了出去。

晚膳之时,韦令瑜异常烦躁。饭后,嘉铭便把白天收到的信递给她看,微微笑道:“有了杨师妹的火地龙、火炕,你就不用怕锦州的冬天了。”

韦令瑜仔细读了每一个字,然后道:“县主见多识广、想得也周到,我们这就到书房给她回信致谢吧,不然明日启程事多,恐怕来不及,一拖,就要拖到进了锦州之后了。”

嘉铭欣然同意:“夫人说的是,便由夫人执笔罢。”

第二天傍晚,韦令瑜的回信就送到了昌平,镜湖去给德清送信的时候,德清正在昌平县衙的后园里指挥仆妇们拔草、锄地。县衙的后园很大,德清打算种几畦萝卜、几畦小白菜,再搭几个双层大棚养花。

忙了一整天,德清也有些累了,接了信之后与镜湖一起往内院走,一边走一边跟他说自己今天的劳动成果:“能利用的地都翻好了,明日便搭棚子,棚子搭好之后,该种菜的种菜、该种花的种花……”

镜湖微笑听着,偶尔插一、两句,或者停下来给她拭一把额头上的细汗,撩一撩自她头上散落下来、挡住她眼睛的碎发。

一刻后进了内院,镜湖这才轻笑道:“信封上的字迹很陌生,不像是黎师兄的手笔,不会是他太太代笔罢?”

德清看他一眼:“若是韦太太代笔不更好?说明黎师兄夫妇伉俪情深、亲密无间,我们做师妹、师弟的,该为他们高兴才是。”

镜湖直盯着德清的眼睛:“师妹真这样想?”

德清也瞪着他:“当然,我说话一向心口一致。”

德清至今都拿不定主意要不要把盟誓的事情告诉嘉铭。他不顾一切要报仇,真相却那么残忍,他若知道父族、母族都是自作自受,情何以堪?可是若不告诉他,他会一直把韦令瑜当仇人,按他的性子,即便韦家垮了他也不会休妻,但夫妇俩肯定一辈子相敬如冰,真那样,他跟韦令瑜都太可怜了。

尽管嘉铭曾今弃了她,但是德清从来没有恨过他,如今知道真相居然如此残忍,她只觉得他可怜。

镜湖听了她的话,心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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