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闭嘴!”应允忍不住大喊,“不许你说我妈!”
等到回声飘出客厅,应予才回:“你慌什么,还没跟你清账呢。”
“你!”应允慌着又要大闹,让徐向珊按住了。
徐向珊明显感觉到胳膊上的手在发抖,应允大喊是在掩饰恐惧。
作为被反复提及的当事人,薄少承依旧坐的安稳,毫无张口的意思。
应予接着道:“我说你心够大的,愿意拿出毕生的心血奉献给他,就那么信任他?又或者是你觉得愧疚?”
“我有什么可愧疚的。”徐向珊握紧应允的手,轻视地扬眸:“我们的家事,什么时候需要你过问?”
“你真有脸说是你的家事。难怪她和你一个德行,上梁都歪了下梁能正么。”应予轻笑一声,道:“你就是管不了周瑞杰的家事才反目成仇,和我爸串通一气举报,最后却害的他自杀,然后心里过瘾不去,这会儿想补偿他儿子,对么?”
徐向珊脸刷地一白,下意识去看薄少承,见他完全没有惊讶的神情,脸更白了。
“没有不透风的墙,只是没怀疑到点上,所以我爸被你骗了。”应予收起调侃的语调,言辞尖锐地道:“你和周瑞杰决裂后谎称孩子是我爸的,疯狂地报复周瑞杰,破坏了两个家庭。这种行为你还能心安理得的过到今天,好本事。”
徐向珊堵的发不出声,封闭了多年的伤疤被揭开,她既疼又慌。
薄少承自始至终没说过一句话,应予转而问他:“你对这个破坏你家庭,甚至害的你父亲自杀的人,没有话说么?”
“你觉得我说什么比较合适?”
应予稍一停顿,给了几个例子:“比如‘我被你们应家害的家破人亡,拿点股份算什么’,比如‘应晏邦是罪有应得,我不过是做了该做的事’,再比如‘你那假惺惺的补偿被我利用,有什么感想’。你觉得我这么组织可不可行?”
薄少承认真地听完,回道:“好像还差点儿。”
“少承?”应允完全傻掉,害怕也不记得了,傻愣愣地盯着他。
“差哪儿了?”应予虚心受教。
“我得感谢你动星夜,不然不会有这么好的机会。”薄少承一转念,又说:“也得感谢伯父着急下手,还有伯母自愿给的股份以及…”
他看向应允,应允吓得瑟缩,那晚他也是用这种眼神看着她,她为了保住自己,什么都答应了。
应予这边是被耍的恼怒,她预想过他从头到尾的计谋,几乎没有出入。从阻挠星夜上市开始,他的计划就发生了改变,反抗是为了做戏,让她加快吞掉星夜也就加快锦予收入他手中,白费了设计这么长时间的局。
“不用客气,也是你劈腿的策略成功激怒他,才有的机会。”应予反语嘲讽。
“就像我说的,你们究竟是父女。”薄少承款款地站起来,彬彬有礼地对徐向珊道歉:“不好意思,辜负了您的期望。她的描述和我想的差不多。您和我父亲的事,并不单单是您一方的原因,剩下我就不追究了。”他看了看墙面上的表说:“我还有会要开,不奉陪了。”
“薄少承!”
徐向珊大喊一声,猛地向后退,应允忙架住,随着出声质问。
薄少承置若罔闻,脚步不停,经过应予的时候他说:“吃多了会消化不良,考不考虑吐出来?”
“我吃到嘴里的东西,不可能吐出来。”应予转个角度对上他的脸又说:“我占着的东西,你也别想抢去。”
“那我拭目以待。”薄少承给了个了然的笑容出了门。
院里的空道上,易濯正倚在车边等候,薄少承迎着目光过去问:“现在能记起来了?”
“挺意外的。”易濯离开车门,正面回他:“我们好像没见过面。”
“正面没见过,侧面还是有的。”薄少承说的含糊,关心道:“要我代你向ethan问好吗?”
易濯拒绝:“不必了,他应该不想听到我的事。”
薄少承不强求,越过一步又回头道:“欺骗对她来说是大忌,你也看到我的下场了,希望你能比我好点。”他看似真诚地祝福,却预料了结局。
“不劳操心。”易濯转个身回他,用同样的语气道:“阴沟里翻船的代价不小,做好准备了么?”
薄少承闻言笑了笑,走了。
屋里,应允煞白着脸向徐向珊求证,徐向珊也没料到会是这样,瘫坐在沙发上一声不吭。
“我问过律师了,证据确凿,判刑是一定的。奉劝你不要去白费劲,先想好自己的退路比较明智。”应予拿出一个厚信封扔到桌上说:“这个是我爸以你的名义存的一笔钱,我原封不动给你,里面也有我刚才说的所有描述,你记不起来可以翻着看看。明天你还会收到离婚协议。”她又对着失神的人道:“至于你,等着父女团聚吧。”
应允猛回神,厉声尖叫着:“少吓唬我!你没有证据!”
“有没有证据,很快见分晓。”
没有把握的事,应予不会说。
应允脚下一软,差点儿撞到沙发扶手上,徐向珊忙站起来扶她,问她做了什么。应允不答,恐惧转成怒气,她拽起桌上的相框砸过去,只落在应予脚边,一张全家福碎的乱七八糟。
“这点东西砸不死我,还可以再加条故意伤害罪,在家等警察吧。”应予说完迈出了应家大门。
徐向珊顾不上别的,不停询问应允做了什么,回答她的是死寂般的沉默。
几天光景,应晏邦锒铛入狱,薄少承不再是薄少承,牢狱之灾近在眼前,应允面如土灰,两眼一花,晕了过去,纯白的紧身长裤染上了血色。
装饰华丽的应家豪宅回荡着徐向珊凄厉的求助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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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晏邦的案件正在审理中,锦予陷入了股权争夺大战。大股份还在应晏邦手里,薄少承只占一小部分,应予预计他下一个动作是增加股份抢夺董事长之位,这会儿他以副总裁的身份暂时代理锦予,她必须先回到总部才行。
应予几天没去公司,一堆压着等她处理,回了n封邮件后,她掀掉电脑歪在易濯身上揉太阳穴,眼都懒的睁。易濯放下相机抱过她给按摩,手法不错,她干脆躺在他腿上休息。
“很少看到你这样,很累?”
从应家回来的路上,应予就仰在座椅上养神,回来也没说几句话,不停地忙忙忙。易濯原来在布展活动上,让她召唤去跑了趟腿,再没回去,他怕她在家饿昏了没人管。
“不是很累,是很烦,全部都要从头开始。”
“有把握么?”
“不好说。人倒霉了才是看清周边人的最好时机。和我爸交往的人分两类,一种是能合作的,另一种是对头。能合作的里面还会有几个不是自愿服从的,整体来说,我不占优势。”
“他刚进锦予不久,算个新人,想当上接班人没那么容易,也要过其他董事那关,你们俩比的是谁先笼络到人。从举报的这件事来看,至少他笼络到有关部门的负责人。”
应予睁开眼朝上看,对着如同含水的眸子说:“你不当个分析师可惜了。”
“感谢夸奖。”易濯对这些评价一向是欣然接受。
应予嘁了他一身,茶几上的手机震了震,她翻身拿起来查看,躺着就给回复了。长发散在易濯的腿上,他拨到一边,细白的侧颈显露出来,因为转动的缘故,形成了好看的线条,他抬手抚上去,指尖滑在细嫩的皮肤上,应予痒的一颤,引来一声低笑。
易濯拉起腿上的人圈在沙发里,顺着侧颈吻到耳垂再到下颌,时轻时重,每一次触碰应予都像烧着了似的,陷进了沙发里。
同样是吻,不同的是悸动。
唇即将相对的那刻易濯停了,问道:“欺骗对你来说,是不是真的很难接受?”
应予平复呼吸,攀到他肩头问:“你欺骗我什么了?”
“没什么。”易濯揽着她坐回去,下巴抵着她的额头说:“我不可能为了欺骗花时间找你,你记得这点就好。”
这话听着怎么那么像打预防针?应予不悦,她还有句话一直没说呢。稍稍坐正,她拉开了点距离,慢声正色道:“既然我们开始了,那我对你只有一个要求。不要离开我。”
易濯扯出个笑容来:“你让滚了多少回了,我滚了么?这点你不用担心。”
“你知道就好。”
门口铃声在响,应予从他身上跳下来去开门,对讲门铃上显示了钟妈妈的影像。
“是谁?”
“我妈。”应予没马上开门,站在原地想什么。
易濯看了看她,说:“我先回去吧。”
“不用,你去书房。”应予说着搭上了门把手。
出门也会见面,照样需要解释。易濯眉头微皱,不多做停留,转身去了二楼。
☆、第57章 求情
应予开门问道:“您怎么来了。”
“你有段时间没回家,我过来看看你。”钟妈妈进门闻到一股香味,惊奇地问:“你做了?”
“不是我做的。”应予取了双拖鞋放到地上往厨房走。
钟妈妈环视屋里一遍,没看出什么来,她虽是奇怪,受老jonny的影响,并不过问应予的私生活,只关心她生活是否规律这些琐碎的事情。
应予一一回答,而后就没什么话说了,她递上杯水道:“您不常来,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小予,帮帮你爸。”钟妈妈终于说了出来。
应予早料到是这事儿,“cheryl”都换成了“小予”,她不太能接受。
“妈,其实这个事反过来我求您帮忙,我能理解。您来让我去帮他,我就不甚理解了。”
“我跟你爸是观念上出现分歧才离婚的,出轨只是激化了矛盾。”钟妈妈急切地解释,“他在经营上走捷径,一开始是迫不得已,久而久之变成了习惯。我不想他那样做,但公司越做越大,他更听不进去。所以我对他没有怨恨,作为亲人,我想你帮他。”
“也就是您都知道他做的事?”应予更不理解了,“那您还为他求情?”
“他是你父亲。”钟妈妈变得严肃。
“是,他是我父亲,只限于生理学。”应予不觉地冷了声:“给点儿遗传物质谁不会。我也可以生个孩子再扔掉,等他长大了眼巴巴地跑到他跟前去说我是你妈,对我好点儿,就算我没管你吃也没管你喝,毕竟我生了你,你就得尽你的义务。”
“凭什么?我又没有享受到权利,为什么要履行义务?难道我生下来就是给他提供便捷的?没用的时候甩一边,有用的时候找回来,我又不是工具。这种事也确实存在,但我肯定不会做。”
就因为他是她的父亲,她就要铤而走险去挽救他的自由?
“你还是在意我们离婚。”钟妈妈低了眸,难掩失败感。
又是这个话题,应予再次重申:“在意有过,那是小时候的事了。在意我是这样过,不在意还是这样过,没有区别的事我去在意,有意义么?况且离不离婚是你们的事,我没权有意见。”
“你真的不想帮他?”
应予不答话,钟妈妈着急了:“当年也是因为我他才走上这条路的。没有你爸,我和你早就死在你出生的那天了。”
“您说什么?”
钟妈妈实在没别的办法,说出了实情。
早年应予的姥爷和爷爷一起做生意让人骗了,赔了不少钱,还欠着厂商货款,两家子为了还钱东凑西借也还不上。应晏邦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