恢复州牧制度,又征调这么多士兵,其目的不言而喻,不管这两件事情是否巧合,但加上冀州府内隐匿的豪侠已经不言而喻,这只幕后黑手便是——冀州刺史王芬。
“如果王芬有异心,也只有白马义从能平乱了!”
黄忠看向沮授。
“我已经给麴义麴将军去信了。”沮授点点头,回望黄忠道:“摸清楚冀州三万新兵的驻扎地点,我混进冀州刺史府,等待北地白马义从南下。”
……
初升的朝阳刚刚走出地平线,洒落下点点余晖,投射在河东步卒驻扎的营寨里。
巡视刺探的白马老卒打着哈气,便要换下去休息一阵,却见从远处弥漫一股股烟尘。
“雾气这么大?”
此时严寒时节,没有经验的新卒随口的叹了句。
新卒这一句看似无心的话,却吸引了一旁正要退下去的老卒,老卒勒住马缰,转回头凝视许久,方才还略带疲惫的神情已经换成一副凝重。
“怎么了,张哥?”
新卒只有在白马义从身陷绝地,拼命厮杀的时候见过老卒们有这种表情。可面前这雾气这么大,有什么好震惊的。
他话还未说完,那老卒猛地跳下战马,突然趴在地上静静聆听。
见此,几个新卒也仿佛恍然大悟,抻着脖子向远处望去,如果无错,那么面前就将出现一股数量极其庞大的敌人,至于是什么敌人,又是什么兵种,他们暂时还不清楚。
“咚!咚!咚!”
清脆却不大的撞击声在大地之上响起,如果不是静静聆听,恐怕还真难听得到这样的声音。
“没错了。”那老卒忙起身,跳上战马,高声喝道:“小李子,你和刀疤回去向麴将军报告这里的情况。”
“张哥,俺呢?”
“跟着我,让咱们先探一探,面前敌人的成色!”那老卒压低声音,咬着双唇,抬头看了看眼前这越来越多的尘土烟气,握紧手中的弓箭,回身冲着几个新卒道:“分头行事。”
“诺!”
一声应答,一行小队立刻被分为数股军队,各自行事。
……
身后便是刚刚初升的太阳,管亥带着大批的黑山军朝着河东步卒驻扎的营地行去。
管亥刚刚接到少主张婕儿从来的密信,而且这密信是用太平道圣谕而行,一路上都是加了往日密报双倍的速度,急切之意,不用详叙,管亥就知道张婕儿递过来的战报之急切!
上书很短,只有几个字而已,便是要管亥全力向前,阻拦白马义从三日。
因为,这三日内,天子就会抵达冀州府!
不用抵达河间,便要动手。
谁也没有想到,天子来的这么快,而且白马义从竟然在没有皇甫岑的带领下这么快就到冀州交界处,迫不得已,张婕儿没有时间了,只好让黑山军提前狙击白马义从。
张婕儿不清楚这里的情况,管亥也是才清楚的,这股南下保驾随行的军队,不仅有白马义从,还有河东步卒,而且,河东步卒的战力,蜂传中战力超强,竟然可以步卒破骑!
管亥还没有弄清楚这个消息究竟是不是真的,张婕儿的命令就已经下来了,此战非打不可了!
但,管亥不傻,他决定利用天时,在天将亮,人精神还未全足之刻发起冲击。
“方帅,距离白马义从的大营,已经不足三里!”
“三里?”
管亥淡定的点点头,持着缰绳的手臂缓缓放下,从马鞍之上缓缓接过一旁的巨斧。
“方帅,小的有一项不明。”
“说?”
“为何如此急切,方帅不是打算探知虚实才有动作吗?而且,我们为何不在深夜偷袭,此等时刻……恐!”
“军机要事,岂是你能知晓的?”管亥转回头瞪了眼那小头目,不过这小头目说的句句在理,自己没有什么好深说的,略有解释意思,道:“白马义从南征北讨,岂是不知防备夜袭的军队!”
“哦。”
那小头目点点头,回了句方帅英明,便怏怏而去!
……
“这是什么?”
程昱抬头望向麴义手中的信笺,一脸朦胧的问道。他刚刚睡醒,方才被小校叫醒,说麴义要见自己。沮授环视一下,发现身旁同样站着睡意朦胧的几个人,贾诩、颜良、文丑。
这些人本是疲惫之师,而且连日来要关注各处动静,已经劳累不堪。
“你们看看。”
麴义一脸凝重的把手中信笺交到程昱手中。
程昱、贾诩几人凝视一眼,最后目光都落在那张牛皮纸上。
不约而同,几个人同时打了个寒颤。
最后还是粗鲁的颜良抢过书信,大声的吼道:“什么,天子就要快到了!”
“小声点。”
文丑一瞪颜良。
“不仅天子到了,公与和汉升已经查明,冀州刺史王芬借黑山军泛乱之名,招募了三万士卒,打算谋反。而且,不仅在外征兵,他们竟然在刺史府内部下三百死士,就等着天子到来。”
“如此凶险!”程昱一拍帐篷,回身看向贾诩道:“先生所言无误,这群士人要动手了!”
贾诩只是颔了颔首,却并不点头回应。
贾诩很清楚,冀州刺史王芬之流不过是小鱼虾,真正的幕后黑手很可能是南阳、三辅、两都大阀世家,只不过没有确切证据的前提下,他们是不会轻易暴露的,也许这次事件处理不好,或许可能会引起连锁反应。
“既然形势如此紧迫,我们一定要在大人回来之前保住天子性命!”
程昱点头道。
见几个人点头,麴义抬手狠狠一击,下定决心道:“既然如此,我们不等大人,急速南下!”
“可是……吕布?”
文丑闻此,望向麴义。
麴义为难的瞧了瞧身旁的贾诩和程昱,这等时刻,当真是两难抉择。
未等麴义下定主意,从外跑进白马新卒,跪倒在麴义近前,禀道:“禀将军,三里之外,发现大股黑山军正向我部袭来。”
“轰!”
众人忍不住低鸣了一声。
“来的好巧!”
麴义握紧拳头,抬腿走出大帐,往外去瞧。
“如果没错,定然是黑山军之中有人得知此事,耽搁我等南下!”程昱脚下踱步,急切的回望白马新卒,道:“大概有多少人?”
“十万之众!”
“十万之众?”
“倒不是惧怕他们,我们的胜算很大。”空气停滞了一下,麴义缓缓抬头,望向贾诩。道:“可是,他们的目的估计也可能是要阻拦我等南下,只要阻拦一日,我等会让大人身陷囹圄!”
麴义&解释的这些,他们都懂!
所以没有人打断麴义将领。
贾诩冲着麴义点点头,似乎在给麴义认可。他已经猜到麴义心中已经有了决定,只是需要有人认可。
见贾诩如此,麴义抬头望向一旁的颜良、程昱道:“颜将军同仲德先生带领白马义从绕开南下,务必三日内赶到冀州,拔掉冀州那三万新卒。”
颜良点了点头,同程昱二人即刻便走。
令下之后,麴义望向文丑道:“文将军、文和将军随我上阵杀敌!”
文丑同贾诩点了点头。
见此,麴义握紧手中环首刀,目光阴冷的望向从远处升起的烟雾,大声吼道:“走!”心里却在默默念叨,大人何生何求,只能唯此选择了,这几日,便是在等大人到来。
第七十二章 刀斩管亥
“嗖!”
刚刚摸清楚对方究竟有多少人后,白马老卒老张凑到远处的山丘之后,冲着那几个新兵点点头。那几个新兵同时凑了过来。看着白马老卒,听着他有什么要交代。
“我想麴将军应该已经戒备好了。一会儿,你们就在这等着。我过去瞧瞧。”
“喂,老张咱们的任务完成了,你还要干什么?”新卒心有余悸的望着山丘之后,黑压压的一片敌军,叹道:“你没瞧到这么多敌军吗?”
“十万敌军,老张你找死啊!”
更有新卒开口便骂道。
“呸!”老卒吐了口唾沫,笑骂道:“什么十万,在老子眼里就是狗屁,你看他们军械不全,这等严寒天气穿着竟然这么单薄,行军又没有章法,拿什么跟咱们白马义从比,别说白马义从,我看河东步卒就能收拾他们!”
“有人收拾,你还逞能干嘛?”
“嘘,你没看见那个身着甲胄,骑着高头战马的那个家伙吗?”
“啊!”
“就是他了,如果没有猜错,一定是敌军头目,一会我混进去,趁乱斩了他!”
说完也不等身旁其他新卒反应,那老卒瞧空,看见几个怯阵退逃的小卒后,冲着他们便冲了过去。
……
天色亮的还有些晚,虽然升出朝阳,却并不明亮。
天气却在这一时忽转急下,只见从天而降的雪花在北地的旷野里漫天飞舞。
冷风中,甲胄不全的黑山军瑟缩着身体,朝着面前的营地走去。“方帅,我看可以冲过去了!”小卒噤声提醒道。
管亥在前默默数着距离,这种距离,这种时刻已经可以发起冲击了。随即点了点头。
那小头目随即点了点头,扬声吼道:“冲啊!”
“呜呜!”
沉重的牛角号从地平线处穿透过来,紧接{;文;}着便是{;人;}无穷无尽{;书;}的黑山军{;屋;}蜂拥而来,行在最前头的便是管亥亲自带领为数不多的轻骑。
随着管亥这一声嘶吼,十万黑山军如蚂蚁一般冲向面前的敌人。
可是冲了半天,黑山军内还是觉得背心有些发冷,冬天好象一夜之间就降临到人间。
对面的营寨没有想象中生火做饭,也没有想象中那般慌乱,而是严阵以待等着自己黑山一行人。
管亥一惊,仿佛没有料想到会有这样的反应,这才是哪么短的一段时间,对手竟然已经严阵以待。
“方帅,他们发现了。”
那小头目勒马而回,问向管亥。
“继续冲!”
管亥压低声音,低吼一声。
那小帅见此管亥如此,只得硬着头皮继续往前冲刺。
管亥在后,一手握紧缰绳,一手死死地抓住兵刃,冲杀在前。
张婕儿的目的很简单,不是让他和这群黑山军击杀白马义从,也不是要他们伏击白马义从,而是要用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招数把对手全部都摁在北地这里。
使他们无法北上救援。
就在他们距离麴义大营越来越近之时,大营之中却传来寂静的呼吸声,一急一缓,均匀而有力的呼吸。
偌大的营地里,竟然传来这般整齐的呼吸声,管亥脸色已经无法用震惊来形容了。
“这是……”
随着冲刺的黑山军有些疑问声响起后,对面军营的天空上突然出现了密密麻麻的的箭矢,有如飞蝗扫过一般,顿时遮住了那并不明亮的朝阳。
“强弩!”
管亥心中一冷,他早就料到对手会布置这般利刃,河东上下几年,铁矿文明,不可能不装备如此利器!但管亥也决然没有想到迎面而来的强弩竟然会这么密集,这仿佛就是那群所过无留任何痕迹的飞蝗吗?
“强弩!”
“是强弩!”
蜂拥向前的黑山军中传出这般呼喊声,面前这黑压压一片的飞矢,立刻在黑山军中造成无尽的恐慌。
“举盾!举盾!”那小头目跃马大声嘶吼,道:“快蹲下,举盾!”
一声嘶吼过后,天空之上那般箭矢已经砸落下来。随之便是无尽的凄吼声,漫无天际的哀嚎声,箭矢入肉的声音四处响起。
箭矢飞蝗刚刚过去,黑山军还未来得及站起向前冲时,对面大营之中第二次的飞矢已经冲了过来。
“蹲下!蹲下!”
管亥一手执盾,一手执刀拼命的抵挡着从天而降的箭矢飞蝗。
那小头目甚至都来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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