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背上火辣辣的痛着,沈凝暄不去看独孤宸愤怒的双眼,低垂着头,像是做错了事的小媳妇儿,蔫巴巴的站着。
静静地的凝望着她,独孤宸的眼眸深处的厌恶更甚。
上前两步,越过沈凝暄和衣躺在鸾榻上,他冷冰冰的丢下一句:“朕睡榻,你睡地!”
☆、圆帕落红
独孤珍儿说,**一刻值千金!
可对沈凝暄来说,这**非但一文不值,她还要在地上睡。
谁让,皇上说的话,那就是圣旨呢!
折腾了整整一日,是个人都累了,沈凝暄自然也累,是以,得了圣旨之后,她冷冷勾唇,没有继续找独孤宸的晦气,而是吩咐青儿重新备了一床被褥,安然自得的睡在了地上。
时候不长,原本灯火辉煌的寝殿里,便只留一盏角灯。
缓缓睁眼,看向睡在地上的女人,独孤宸阴郁黑暗中的瞳眸,光火微闪。
这女人,让她睡地,她还真就乖乖谁在地上,倒没有一般大小姐身上的娇气!
只是,不知为何,她越是如此,他心中就越是犯堵!
堵到极致,唯有冷冷一哼,辗转过身。
夜,寂静无声。
老老实实的躺在地上,沈凝暄倒没觉得有多不适应。想到今日发生的一切,她唇角微扬,眸色深沉如海一般。
自那日选后之后,沈凝雪便不曾出现过。
今日她随圣驾而来,在沈凝暄看来虽在意料之外,却也在情理之中。
就不知,从原本的内定为后,到如今的无名无份,骄傲如她,到底是何心境?!
沈凝暄想,那心境必定不会好。
而这,正是她想要的。
思绪至此,她轻轻的舒了口气,含笑瞌上双眸。
今日,才刚刚入宫,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一切,尽可来日方长!
翌日,四更未到,沈凝暄还不曾转醒,便觉得有谁在踢自己。
“青儿别闹!”
沈凝暄嘤咛一声,却又很快皱紧了眉头,缓缓的,睁开惺忪睡眼,入目便是独孤宸那张俊美到让女人都嫉妒的脸庞,当然……他的俊脸,仍旧如昨夜一般,冷魅无情,仿佛能冻死活人:“起来!”
“皇上?”
睡了一夜地板的直接后果是腰酸背疼,腿都快抽筋儿了,沈凝暄心中无奈,挣扎着坐起身来。
看着沈凝暄睡意朦胧的样子,独孤宸讥讽一笑,“都快四更了,睡的却还跟死猪一样,沈凝暄你懂不懂规矩?”
“规矩?”
沈凝暄眨了眨眼,还没回神,便觉手腕一紧,被独孤宸从地上拽起来拉到凤榻前。
大红色的凤榻上,一抹洁白之色,显得格外刺眼。
微垂眸,沈凝暄的小脑袋瓜总算清醒了过来。
圆帕啊!
“四更时,朕会起身上朝,到那时候太后宫里的崔姑姑定会过来取这个……”薄唇轻扯,独孤宸冷凝着沈凝暄,满脸鄙夷之色:“若这上面没东西,你可想过会有什么后果?”
“她们会认为臣妾不贞!只是……”转身看向独孤宸,沈凝暄苦笑道:“这圆帕为何是干净的,皇上比臣妾更清楚不是么?”
独孤宸挑眉,抱胸,笑的邪佞:“反正昨夜,朕已然跟皇后圆过房,至于这圆帕为何没有落红,那要你自己去想办法!”
沈凝暄眸光一闪,冷笑:“这个好办!”
说话间,她抓起独孤宸的手,用力咬在他的拇指上……
☆、咬他
沈凝暄的动作很快,快到独孤宸猝不及防,待他反应过来,自己的手指已然到了沈凝暄的嘴里,紧接着便是一阵剧痛袭来。
“嘶——”
眉宇紧皱,将手从沈凝暄口中骤然抽离,独孤宸一脸惊怒的凝视着她,仿佛要把她生吞活剥了。
从来,他都是高高在上的一国之君。
何曾有人,胆敢动他分毫。
可眼前这该死的女人,竟然敢咬他!
低眉看了眼手指上泌出的丝丝殷红,独孤宸快就差暴怒了。
她,竟然,竟敢……下的去口!
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皇上恕罪,是臣妾太心急了!”
抬头看了眼独孤宸阴云密布的俊美容颜,沈凝暄惊慌失措的伸手扯了鸾榻上的巾帕覆在他的手指上,低垂着眼睑,不去看他,却能感觉到头顶上房那刺冷的冰寒,她满脸的担忧和自责:“若圆帕无痕,所有人都会认为臣妾不贞,想到这些臣妾害怕,一时心急就……就……”
话,说到最后,沈凝暄瘪了瘪嘴,瞬间便红了眼眶。
“你还狡辩!”
看着沈凝暄泫之若泣的模样,独孤宸对她竖着自己被咬伤的大拇指,心里头那个气啊!
一不小心会咬的这么重?!
鬼才相信她的说辞!
看着独孤宸手指上的血痕,沈凝暄攥紧了圆帕,极力忍着笑,轻眨了眨眸,任晶莹的泪滴滚落,委屈的不得了:“一切都是臣妾的错!”
她一语刚落,内侍总管荣海的声音便在殿外响起:“启禀皇上,太后宫里的崔姑姑到了。”
“沈凝暄,你等着!”
独孤宸俊脸一沉,竖着拇指的大手顿了顿,拂袖向外走去。
“臣妾恭送皇上!”
轻轻福身,目送独孤宸离开,沈凝暄神情渐渐由怯懦化作凛然,眼睁睁的看着寝殿大门缓缓关上,她原本紧绷的心弦一松,不由脚底发飘,身形轻轻晃动。
“娘娘?!”
青儿伸手扶住沈凝暄的手臂,感觉到她的轻颤,满脸的担忧和自责:“全都是奴婢的错,奴婢不该擅作主张请太后出面,害的皇上迁怒娘娘……娘娘?!”终于感觉到沈凝暄的不对劲,青儿低头一看,却见沈凝暄哪里是吓得发颤,根本就是笑的花枝乱颤!
没错,她在笑。
人们都道当今圣上,沉稳冷厉,却有谁见过他被气的跳脚的模样,见识了一国之君吃瘪的样子,她能不笑么?
昨夜沈凝雪得意而来,败兴而归,她能不笑么?
她怎么能不笑!
轻叹一声,脸上的笑容,虽略显苦涩,却淡然婉约,沈凝暄眸华上扬,睨了青儿一眼,“该来的,总是会来,昨夜的事情怨不得你,你不必放在心上,但日后在深宫之中,你一切当如履薄冰,万不可自作主张!”
青儿闻言,忙不迭地点了点头。
从昨夜到今日,皇上对沈凝暄的刁难,青儿一一看在眼里,但她身份卑微,实在不敢也不能插嘴,如今沈凝暄越是不怪她,她心里就越是自责,日后自也会小心翼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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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是他
崔姑姑进殿之时,青儿正在为沈凝暄梳头。
在太后身边当差的姑姑,礼仪自是不会差的,进殿之后,崔姑姑先到沈凝暄面前行了礼,道了万安,并嘱咐她等到皇上下朝,需到太后所居的福寿宫请安,便亲自取了圆帕告退了。
平日在相府时,沈凝暄从来都是芙蓉净面,不施脂粉的。
反正都不是真容,描绘的再美,也不是真正的她,她也就没了女为悦己者容的心思。
但是现在不同了。
现在,她是大燕国的皇后。
身在后位,该有的威仪,总是要有的。
也正因如此,今日在青儿与她挽起高髻,描绘浓妆时,她并未出言阻止,而是与青儿出谋划策,怎么端庄怎么来。
按照祖制,大婚第二日,前朝散朝以后,皇上会和皇后一起到太后宫中请安,并陪同太后用膳。是以,洗漱梳妆完毕后,沈凝暄便在凤仪宫等着,不过……她没有等来皇上,却等来了内侍总管荣海!
荣海进殿,对沈凝暄恭身行礼,只道皇上下了早朝之后,便从前朝直接前往太后所居的长寿宫,让沈凝暄立即起驾,前往长寿宫与圣驾会合。
她,可以拒绝么?
当然不能!
看着面前一脸忧色的荣海,沈凝暄并未为难他,而是谦和一笑,将如青葱般的玉手搭在青儿腕上,由荣海引路前往长寿宫。
殿外,春雨丝丝而落,透着几许微凉。
细雨朦朦中,凤辇缓缓前行。
端坐凤辇上,沈凝暄梳高髻,眉心贴着一朵梅,妆容大方婉约,虽无倾城之貌,却透着几分别样风韵。
许久,凤辇于长寿宫外停下。
自辇上聘婷而下,她微抬眸华,入目便是那雨霏中伫立的挺拔身影。
因才刚下了早朝,当下的独孤宸,仍穿着朝服,那耀眼的明黄,虽是远远望着,却格外耀眼,让人无法忽视他的存在。而他似是根本不曾看到她,正背对着身,跟对面之人笑说着什么。
眉心轻颦,沈凝暄的视线缓缓后移,却见巍峨的长寿宫门匾下,有一锦衣男子,正与他含笑相对。
定睛望去,看清男子容貌,她瞬间微眯了眸,心下更是深深一悸!
此刻,站在独孤宸对面的男子一身锦衣华服,腰扣翡翠玉带,身形修长,容貌俊朗。似是感觉到沈凝暄的视线,他微微侧目,一双如寒星一般的瞳眸,在睇见沈凝暄时,不禁微微闪动,随即变得愈发深邃。
竟然……是他!
相隔数米,与男子遥遥相望,沈凝暄心中似是有惊涛骇浪袭来。
那个人,她太熟悉了。
熟悉他的眉,他的眼,他的一颦一笑,他的神采飞扬!
可是,以他的身份,怎会出现在这深宫之中?
心中疑问一个接着一个,沈凝暄紧紧攥着手里的帕子,脑海中光华流转。
遥想过去两载,她们名誉上虽是先生和学生,但相处之中,却是亦师亦友……她们之间的关系虽算不得无话不谈,倒也兴趣相投,这样的关系,一直维持到那一夜……
☆、撇清关系
萧逸竟然会出现在皇宫之中,是沈凝暄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的。
怔怔的,站在凤辇前,迎着他光华灼灼的目光,沈凝暄心中震惊渐渐敛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淡然。
直到此时,她才发现,,其实对萧逸,她一直都知之甚少,少到她竟不知他到底是谁?!
不过转念一想,人,总有很多面,好的,坏的,不为人知的。
有的时候,与你再熟悉的人,也可能变得让你陌生。
在见识过前世里前一刻还在温婉笑着,下一刻却能拿刀毁了自己的沈凝雪后,沈凝暄微敛了眸,双眸平静的看不到一丝波澜!
察觉到萧逸的视线,独孤宸微微转身,见沈凝暄站于凤辇前一直不曾上前,他轻皱了皱眉头,继而薄唇微勾,声音温润动听:“皇后既然到了,还愣在那里作甚?若有心思赏雨,也该等到给母后请过安才是啊?”
温润如玉,风华绝代。
独孤宸嘴角微翘的弧度,完美至极,与沈凝暄记忆里那个只见过一面的男人重叠。
前世,她初见他时,他笑的如那三月春风,温煦怡人,让她觉得惊为天人!那时的她,心下懵懂,竟觉心如小鹿乱撞一般……她永远都不会忘记,他笑看自己时,自己羞赧脸红的模样。
但是昨夜,她却也见识了他薄情寡性,不为人知的一面。
而她,再没了那心动的感觉!
心下暗暗一叹,沈凝暄直接忽略独孤宸话里的挖苦之意,始终不曾再多看萧逸一眼,她淡笑着于细雨中缓缓上前:“臣妾参见皇上!”
见她一直低眉顺目的样子,独孤宸的心里,没来由的有些来气。
轻挑俊眉,他邪笑着与她靠近,故意在她耳侧以对方能够听到的声音亲昵低语道:“皇后初入宫闱,便遇到故人,何以视而不见?”
馥郁的龙延香,伴着独孤宸温热的气息,轻轻的吹拂在脸上,沈凝暄微拧了眉。
知他定是早已知道她和萧逸之间的关系,沈凝暄倒也不曾闪躲,抬头便看向对面不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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