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下门板。穗儿出去一问后,很快就是笑着回来了:“福晋,小阿哥放炮仗回来了,听说您醒了,想进来瞧瞧。”
“那就让他进来吧。”风萨回答得很是有些有气无力,倒不是说精神头不足,实是这个穗儿童鞋仍然在担心自已给她的小主子使脸色。
话才落地,帘子一挑,一身宝红色棉袍锦袄的小隆霭就是串了进来。先探进半个小脑袋来,见风萨果真坐起来后,才是蹑手蹑脚的走到了床跟前。眨眨一双大眼睛,才想说话就听见穗儿一声轻咳,这才想起来忘了请安了。赶紧半跪见礼,可膝头才软,就看到风萨在冲自个儿做鬼脸,然后招手,自是纳闷的走到了床近前。桂嬷嬷已然收起玉梳退到了一边去了,小隆霭在风小萨的眼色下,坐到了床板上。好厚的垫子,坐上去好软。只是,要说什么嗯?
隆霭不知道要说什么,风小萨一时也有些词穷。然后一大一小再度无言对视良久后,桂嬷嬷果断开腔:“小阿哥,今儿去看过你的小马了吗?”大婚第二天可是要给各房主子送礼的。格格和
二爷都不在家,桂嬷嬷便当家做主。恭王为首、大福晋马氏、庶福晋舒舒觉罗氏、萨克达氏、钮钴禄氏自是长辈,礼物多以尊贵典雅为主。大阿哥满都护,三阿哥对清额、五阿哥菩萨保的礼物是一样的。大阿哥的福晋董鄂氏、三阿哥的福晋瓜尔佳氏自是厚礼,却有上下。甚至其它妾室就根本不在眼皮了底下了。
重中之重的是几位小主子的礼物。自打那五匹小马儿让送到恭王府来后,除了明海外几个小萝卜头早眼馋到一个不行。桂嬷嬷大笔一挥,各送各人把几个小家伙高兴得那叫一个喜欢。隆霭月前从清逸园回来的头一桩事就是到马房去看,留给他的那匹最小的马儿。
“小阿哥不是一直想给小马取个好听的名字吗?”穗儿总算是找到话头了。
一提这事,隆霭顿时来了精神:“额娘额娘,你一定要给我的马儿取一个最漂亮的名字。大哥的马儿叫踏雪,二哥的叫疾冰,三哥的叫凝玉,四哥的名字最好听叫落辉。我想不出比他们更好听的名字,额娘,你要帮我。”拽拽衣角,一副撒娇模样,只是有些不自然。
在清逸园,天天让额娘额娘的叫,再薄的脸皮也厚到城墙了。
给马起名字吗?还是白马,其实白马里最好听的名字早让十四占住了,布瑞夏比、风扬雪,多好听?可究竟也不能和十四的马叫一个是不是?至于好听响亮嘛,风萨仔细想了想后,终是有主意了:“月影怎么样,满语叫冰雅何乐门,哪个都好听。”
隆霭听了自是喜欢得不得了,冲上去抱住风萨就是亲了一口。希颜这个无奈,只得由他。不过说起这马儿来嘛,倒是想起一件事来:“嬷嬷,把那个紫皮匣子给我拿过来。”
桂嬷嬷当时就是明白了,不多时就翻出来了一只匣子,到了床前当着隆霭的面打开,就见里面一条金缂腰带居左,右面的隔子里放了十二块玉板模样。桂嬷嬷叫隆霭下来站到跟前后,把金缂围到了腰上,订好尺寸后,不知怎么左一绕后一弯的腰带就变短了,然后细细的数了八块玉板扣到了腰带上面。每一块玉板上面都暗雕着一名骏马,形态不一可却怎么瞧怎么样都清润好看。褪下旧的来后,桂嬷嬷好好的将玉带给隆霭系到了腰上,当然,也少不得腰带上的新挂物件,一只锦红的八宝药色小香囊,还有一只……
“金荷包?”隆霭一看那只明黄样的荷包,高兴得差点没跳起来。兄弟们里就只大哥有一个这样的东西,那回在畅春园管风萨要荷包,虽说是玛法主使的,可到底也眼馋那样的东西。不想现在真有了,
好高兴噢。还有这条腰带,真的好漂亮。尤其是那些马儿,刻得象真的一样,一转一转的、咦?仔细一转的话,这马儿竟象是能跑起来似的。隆霭低头仔细一瞧,可不,这八块玉版上的马儿都是一个马的样子,只是动作不一,连贯起来可不就是一匹马儿在跑的样子嘛。
眼睛顿时笑到眯眯,抱住风萨的胳膊撒娇:“额娘,你知道我属马儿啊?那您属什么的?”
“干什么要问我?你不会自己算吗?”风萨小刁婆这回再出难题,隆霭也不气了,当下扳了指头开数,待数完两个手的指头后,答案终于出来了:“您属大龙的。呀,我真是笨,您比十四叔大半年,十四叔属小龙的,您当然是属大龙的。”要这样想的话,多省事,干什么象那样扳手指?隆霭有些犯气自个的脑子不够用。
不过,摸摸腰带,有些撅嘴,歪眼看风萨:“额娘,您不会是拿给阿玛的东西糊弄我了吧?”这么好的东西……况且这腰带这样长,还有四块版子用不上。隆霭的小脑袋有些想歪了。
风小萨也不急恼,只是看了一眼桂嬷嬷后,不多时又一只略大点的紫皮匣子就是端了出来。这次不等桂嬷嬷动手,自个就是打开盒子里。里面果然是一模一样的一套腰带,只是玉版也好底缂也罢,都比自个的要大许多。
小脸一时赦到红红,风萨也不说话,只是下巴也抬了老高,一副哼哼然然、状视生气的模样。隆小霭看看穗儿姑姑后,终是扬起了一脸可爱之极的笑容,死皮赖脸的缠了上去:“额娘额娘,我错了,饶隆霭这一回好不好?我帮你捏背,玛法说隆霭捏背的手艺最好了。”说罢不等风萨同意,就开捏。
然后,风小萨这个痛叫。
桂嬷嬷赶紧把隆霭抱到了怀里:“小阿哥,格格还病着嗯。过些日子好了再孝顺额娘,好不好?”
对于这一点,隆霭倒是没什么意见?
只是有桩事,很是介意:“你怎么这么瘦啊?一摸全是骨头。”再看看风萨的小腰,瞅瞅自个圆鼓鼓的肚皮:“快和我的一样了。”
风小萨这个好笑:“和你一样不好吗?难不成你要我和你阿玛一个腰围?”
隆霭瞬时摇头,若真成阿玛那样粗的腰,可是难看死了。不过,说起腰围来,隆霭上下看看风萨,才下去的小嘴就又有些犯撅的兆头了,扭捏了半天后才是说了出来:“我可先说好,我喜欢妹妹,你要生出个弟弟来,我可不和他玩。要是妹妹,我帮你带。”
噗!
喷笑的声音出自后方,隆霭刚才说那话本是壮大了胆子才讲出来的,可这会子,实是让吓了一跳。转回身来,就见阿玛正歪在门上,右手成拳捂在嘴上,笑得浑身发抖!
穗儿桂嬷嬷自是赶紧行礼,隆霭才要跟着行礼时,就已然让海善一把抱了起来,坐到了床边,然后看看已然无语的风小萨,一派正经:“听见没?儿子喜欢妹妹。”本是想逗逗风小萨的,可是一想起隆霭适才那拍胸脯的样,就笑到肚子疼。
隆霭听不太懂里头的玄机,不过阿玛这么高兴,肯定是好事吧,当下也笑得没心没肺。
希颜后牙这个痒痒,看看这对父子档,说实话还是感觉别扭。
虽说三百年后,当个后娘不是太奇怪的事,可到底十七岁就当后娘还是恐怖了些。不过古人一向命短,若按比例算下来,也算得当。只是,这父子两个挤眉弄眼的实是有些笑得太高兴了,风萨当即不爽,美眸略略一低后,瞬间抬头。看着海善一脸得意的笑,给他笑了个很是谦恭:“生男生女都不稀奇,有本事就让我生出个不男不女的来,才算是你的本事!”
☆、新苑
作者有话要说:入V是早有的意项,不过妖妖还是挺对得起大家的吧,更了四十多章才入的V。
亲们好好写评,妖妖还是挺舍得给大家送分的。
曾经有一度;风萨有些发愁大婚后的日子。毕竟不管是三百年前、还是三百年后;希颜都没有当人家老婆的经验;一丁点也没有。
不过;当正经八百事轮到脑袋上时;却也没发现有多难。当然,最主要的一点是因为风萨尚在‘病’中;每天除了在床上躺着,就是在床上躺着。吃药睡觉;偶尔醒来时和隆霭斗斗嘴皮子而已。
按清宫的规定;一入腊月二十三,宫内就要封笔了。除内阁尚留人员运行些急件外;六部上下全部放年假;包括老康在内。海善在大理寺任职;自然也有年假可以放。可是那位啊,大理寺的差事估计只占了他每天工作量的一小半,其它时间在干什么,鬼才知道。白天基本上看不到他的人影,晚上海善回来时风小萨早已经睡着。
如此猪一般的过了六天后,不一样的生活总算是起头了。
腊月二十五到二十八三天里,各府的福晋格格自是都要进宫陪太后的。二十八晚上即在家,二十九在各府全过一日后,三十日宗室亲眷就都要再度入宫的。在大清朝,希颜已经过过两次这样的大年了,前一次看全景,后一次看半景,这次……呵呵。
“明天要干什么,桂嬷嬷告诉你了吗?”
二十八日晚,海善特意回来得早些。而事实上呢,也不用他回来得早,风小萨今天是一直等着他的。目的嘛,当然是为了明个的家宴。
按理说大婚过去都两个月了,但到底因为那场疫情,好些事情都没有走妥。行家礼就是头一项!听桂嬷嬷反复交待,明儿一大早就要起身给恭王爷请安。然后早膳宴上给恭王大福晋马氏叩头,然后给满都护、对清额和菩萨保装烟敬茶,然后给董鄂氏脑袋上面插一只珠钗,再送瓜尔佳氏一个荷包。至于几个小家伙嘛,马是大礼已经送过了,可明面上一人一只匕首也是早准备妥了的。
看看这一桌子的东西,说实在话:“觉得心烦了?”海善热呼呼的气息从后颈处传来,惹得风萨一阵痒痒,微躲了一下却瞧见桂嬷嬷和穗儿两个贼眉鼠眼的溜出去了,两个人脸上一副忍俊不禁的样子。顿时明白怎么回事了?俏颜红到发烫时,海善已然是揽臂打横将他的新娘子抱了起来,一路走进内室里,锦帐早已经铺香设暖,一如大婚那夜一样。最有眼色的桂嬷嬷甚至将元帕也搁到了床帏之内。
一见那块对尺见方绣着红丝金边的帕子,希颜脸上更烫只是却也想笑。以前在书里扫过几眼,说是古人在大婚之夜,会在床上铺一块净白的绸子,称元帕。新娘落红留在上面,次日由近身乳母捧了去给家中长辈过目,以示贞洁。更有甚者,有些地方还有习俗将元帕之上的落红,配以彩色丝绒绣成锦图,或压在床底
,或挂在床帏之内。
那么丢人的事?
风萨想笑。
海善从来知道风小萨的脑袋和别的女人想的不一样,刚才故意逗她,开始的时候嘛,还有几分正常女人的样子,又羞又怯。可没几下就丁点也不怕了,且看着那块元帕一劲的偷乐。一副小狐狸诡计得逞样。
“怎么?想起那年教纯悫的事了?”
“你怎么知道?”风小萨先是惊楞,不过马上就是反应过来了。海善是谁,老康亲自秘命的京城防卫队大队长。各府辛秘更是他的主要任务,纯悫那码子事,他不知道才怪。
看小狐狸笑得那副模样,就知道她对那事得意得很。
不过海小善就是喜欢打击某人的积极性,一边解衣一边故作正经:“那法子虽也得用,但到底有些老套。”
“这么说,你知道更好玩的法子喽?”希颜经上次鸡蛋膜事件后,对古人在这方面的钻研性可以说是顿拜三首,太有创造性了。
而果然,海小善也不负重望,开始讲他听闻过的各类故事。什么有女子失贞,便在新婚之夜取一小截羊肠,内灌鲜血。在同床时捏准机会暗中掐破,以示贞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