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们一个响亮的耳光……”
青玉劝好了石氏,心里还是装了心事的。她也只能尽量的把自己的事做好,顺带着多给石氏安排些活。有事做,就不会胡思乱想。
可她也想着能给青璧通个信儿,或者,见一见也好。
只是青璧却似乎消失了一样。初时还能有陈先生从他堂侄那里得来的消息,只言片语,也会提到青璧一切安好,最近,却连这只言片语都没有了。
就算不为着村里人的探询之心,就是为了爹娘,也要见见青璧。
青玉寻了个空,去见陈先生。说明来意,陈先生微微颔首,道:“青玉,实不相瞒,我也两三个月没有青璧的消息了。”
青玉呆怔了片刻,追问:“到底,怎么回事?可是青璧出什么事了?”
陈先生摇摇头,歉然的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我也不知。年底之时我这位堂侄便要回城,不如到时我再详细问问,回头给你送个信儿。”
青玉心头一酸,道:“那就多谢先生了。”这会急也没有用,青玉虽知道陈先生有意隐瞒,但想来他也的确不知,除了静等消息,还真是没办法。
青玉又道:“我这妹妹,性子孤傲,又不擅与人交好,想必给陈公子带了诸多麻烦,还劳陈生先代为解释。”
陈先生道:“这倒不必,我那侄儿,不是我自夸,并不是纨绔之辈,也一向宽宠大量,倒不是斤斤计较的人,想来是青璧姑娘自有一番思量,所谓志不同不相为谋,故此离去。她临走前曾留了口信,只说一切安好,来日图报,并无怨语……”
陈先生说的委婉,青玉却也大致能猜得出来原由。青璧性子执拗,又为人敏感,这位陈公子就算不表示什么,也难保他身边的人做脸做色,说不定就是因为这些琐事,青璧才借故离开的。
到底还是怨青璧自己,青玉也无话可说,只得辞了陈先生,回了家。
回家也不敢和沈四海和石氏说,只埋在心底。心里也懊恼青璧,虽说她一个人孤身在外,千难万难,但也未免太凉薄了些。说好听的,是不想让家里人担心。可她一点消息都没有,不是让家里人更惦记吗?
说不好听点,这就是不孝。父母在不远游,她又是个女孩子,万一出点什么差池,岂不是要叫爹娘后悔一辈子吗?
接下来的时间,就容不得青玉再有闲心伤春辈秋了。暖棚搭建起来,活计也就更繁琐起来。她成天都和李忠泡在暖棚里。
李忠说的谦虚,是在摸索阶段,实际上他已经胸有成竹。栽培期的最佳时间是八月下旬到九月上旬,这会已经略迟了些。李忠说,再迟些,就得在暖棚里升起火盆,进行人工增温了。
从香菇菌袋发菌,配料、装袋再到接种,他都不遗余力,几乎是手把手的交青玉了。这里又暗又潮,每次从暖棚出来,青玉都是一身的汗,被冷风一吹,发稍上都能结成一层薄霜。
石氏很是心疼,不能帮上忙,就尽量替青玉拿着换洗衣物。一出暖棚就赶紧替她披上厚衣服,回家也是尽量替她做些好吃的。
青玉也不敢怠慢,白天在暖棚里忙碌,晚上还要用笔把白天的种植要点一一记录下来。李忠教的耐心,她自是学的用心。
老天不负苦心人,终于第一茬香菇采收下来了。
沈家小院里响起欣喜的欢呼声。石氏和沈四海都团团围坐着看着新鲜的香茹,惊喜不已。石氏赞叹道:“老天啊,成了,成了,真的成了。”
李忠慢条斯理的喝关茶,道:“这才刚开始,以后会越来越多。今儿就劳烦嫂子,先炒了尝尝鲜儿。”
沈四海也掩饰不住喜色,道:“兄弟说的对,这都是大兄弟的功劳啊,总算这么多的辛苦没有白费。”
李忠自是谦虚客套的道:“我就是个出力的,大侄女可没少帮忙。”
沈四海道:“她一个孩子家,能帮到什么?”
李忠笑笑道:“沈大哥,咱们也别说这些客套话了。这香菇下来的很快,要不了半个月,就得下来有上百斤了。”
见他说的正色,沈四海也就收了喜色,道:“嗯,好,我听你的,兄弟你有话只管说。”
李忠不免点头。沈四海是个实诚人,也不是那种眼皮子浅的人,并不会因为这份巨大惊喜就冲昏了头脑。看向青玉,她也是一派沉静,很有主控一切的气度。还是那句话,可惜了,这要是个男孩子就好了。
李忠也就不客气,道:“这香菇是个娇嫩的玩意,下来之后就是隆冬,也不能存放的太长久,因此现下的问题是,这么多香菇,要怎么卖出去。”
沈四海看了一眼青玉,试探的道:“那,要是,咱们自己送到集上卖呢?”
李忠摇摇头:“太慢了,根本卖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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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5、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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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玉只在一旁静静的听着。
李忠也不着急,只耐心的等着沈四海沉思。
沈四海沉吟了片刻,多少有些明白李忠的意思了。难怪他只说试着种种,而且只种一冬。光产不销,还是个赔。这香菇虽好,却未必一下子就能卖的热火朝天。
光靠他们两家,肯定是不行的。
就算是把这香菇趸出去请人代卖,一来行情不好说,二来别人利字当头,各人都只顾惜着自己的好处,集上又这么大点地,难免不会彼此竞争降价,到头来还是个亏损。
沈四海自嘲的道:“你老哥我就是个土里刨食的,能有多大本事,你还不清楚?要是让我埋头干点苦力活,或许还能行,你让我想这些玩意儿,我还真是一筹莫展啊。兄弟,你要是有什么想法,就别瞒着,咱们也一块商量商量看可否能行?”
李忠却也只是苦笑,道:“说实话,我也是没主意呢。”他虽这么说,却看向了青玉:“大侄女,你可有什么想法?”
青玉被点到名,便抬头朝他二人笑了笑,道:“我是有个主意,只是不知道行不行。”
李忠一喜,道:“且说来听听。年轻人,脑子活泛,自然主意就多。”
沈四河背着手,就迈上了自家门前坎上的地,再费了把子力气,站的更高些,朝西望去,一眼就可以看到西边沈四海家的地里的暖棚。
她听了龚氏上次的话,不是不动心的。沈四海和石氏他并不怕,论说软和话也好,论耍泼也罢,他们两口子都不在话下。但独独……
龚氏的确说对了,他犯怵的是青玉。陈病己不只一次私下里和他提,这个青玉虽是个小姑娘家,却不容小觑。
他说这话时,并无赞赏,反倒是有些怵头的意思在里边。沈四河结合上次与青玉的那场交锋,深以为然。
他听说香菇已经种出来了,青玉挨家挨户都送了些,只说乡里乡亲,大冬天的都没什么菜,权当是尝个新鲜。
都送到了,独独少了他们这一家。
他窝火透顶了。跟龚氏拌了两句嘴,这才借故躲出来静静心。也不知道是哪个天杀的多嘴多舌,竟在阖村里传出谣言,竟说青璧是跟人私奔了,还说这话是从他这传出去的。
放屁。
沈四河在心里狠狠的咒骂了一句,啐了一口唾沫。
他是不怎么待见青璧,他是觉得大哥供青璧一个女娃读书的举动有些疯狂,他是不怎么赞同,甚至他对这个大哥有很深的成见,他是和这个大哥不怎么亲密,但他还不至于拿一个孩子的清誉说事。
谁这么没好心,把这屎盆子扣到他脑袋上了?让他为别人担着骂名,这让沈四河着实的恼怒。
大哥也是个不晓事的。就说他平日里做人做事虚伪,他还不承认。打着青玉的名义,还不都是他授意的?要不青玉一个孩子,怎么就敢做大人的主?况且这暖棚还是李忠说了算,跟沈四海没什么关系?
别人家都送到了,单独不给自己家送,这不摆明了两兄弟不和嘛。这还不是叫旁人看笑话?
虽说送的不多,但好歹是那么个意思,如今独独落了他家,让旁人怎么看自己?
沈四河绝对不承认自己是因为没占到这点便宜所以才失落。前日没能学到种香菇的技术,他这一直都郁郁不乐呢,这回又是现成的果实都不给他分一点,他就更恼羞成怒了。
他再瞅了一眼西边的暖棚,一跺脚。不成,不能就这么着,总得把面儿找回来,要不然他沈四河在这沈家庄还有什么面子可言?
沈四河说做就做,抬脚之间就到了沈四海的家门口。门开着,房里面露出油灯闪烁的光。这个小院,就如同这家的两位家主一样,无处不透着虚弱和懦弱,显得那样的飘摇,好像稍微用些力气,就能轻易的摧毁一样。
若说他刚才的勇气还是义气,是一时之勇,那么这会勇气、信心倍境,已经壮大到如高山般巍峨了。他早就忘记了当初跟沈四海咆哮说“从此以后,再没这个兄长”这样的话了。
他轻轻吁了口气,刚要抬脚进门,却听见屋门吱呀一响,接着走出来一个人影。沈四河竟如同受到了惊吓的贼人一般,滋溜一躲,人就藏在了院墙外头。
只听得院子里哗一声水响,接着屋门再是吱吜一声,又关上了。沈四河从院墙外头直起身子,抬头往院里看了一眼,见悄无一人,便后知后觉的呼了口气。
有什么好怕的?
沈四河放重脚步,进了院儿,扬声问:“有人吗?”
他不信这么大声音,屋里人会听不到。可就在他说出话之后,屋里的油灯扑一声灭了。这就是一个信号,证明他是这个家不受欢迎的人。这也表明了这家人的态度,对他很是不满,竟是连直接对面都不愿了。
可是沈四河只在心里嘿嘿一声冷笑。越是这样,越证明沈四海和石氏无能,摆明了是怕自己嘛,连面都不敢见,倒像是他们心虚了。可以想见,两下里见面,只怕他们要比自己还要尴尬和不自在。
这么一来,沈四河就更有恃无恐了,他索性扬高了声调,叫道:“大哥,这么早,敢是睡了么?”
不管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按说人家把灯都熄了,他就该知难而退,自己悄没声息的找个台阶下也就完了,他倒好,上赶着非逼得人家把灯点着,把门开开,迎他进去。
沈四河不是什么运筹帷幄的元帅将军,自然就不懂得进退得当,他一门心思的想要在自己全胜的情况下再逼迫逼迫大哥大嫂。
西屋里没人吱声,也不见光亮,倒是堂屋里有了动静,先是点着了一盏油灯,接着门吱吜一响,出来了一个人,脆声道:“这么晚了,是谁呀?”
是青玉。她这一声问,直接否定了刚才沈四河那句嘲讽。
沈四河忙正色道:“唔,是我,青玉吧?”他仗着自己是长辈,很有一种居高临下的优越。青玉并不以为忤,客气而谦恭的道:“是八叔啊,快进来吧。”
一边打开门,将他往里让,顺口道:“我爹娘累了一天,这会有些不舒服,我叫我爹起来?”
青玉这天真的一问,噎的沈四河一阵难受。不叫怎么样?难道他就白来了?他便压抑着喉咙的难受,道:“哦,啊。”
青玉见他打定了主意要坚持到底,也就微微一笑,伸手敲敲西屋的门,道:“爹,我八叔来了。”
沈四海正要回话,一把就被石氏按住了,石氏扬声道:“问问你八叔有急事没?没有急事的话就明天再说。”
青玉回头无耐的看了一眼沈四河,没传这话,反倒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