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边摇着头边用类似拉丁文的语言哀求着。但此刻身为“货物”的她,却是连哭泣的资格也被剥夺了。
说实话我也很想哭,可是我也明白哭根本解决不了问题,再多的眼泪也打动不了这些男人冷酷无情的心。
华服男子似乎对这个金发少女也不满意,正当他打算要离开的时候,瘦小男人又赶紧拦住了他,朝手下的两个壮汉使了个眼色。看到那两个壮汉径直朝着自己走来,我就已经心知不妙。果然,两人不由分说就将我架到了那位华服男子的面前。在挣扎的一刹那,我无比震惊地发现自己垂落下来的发丝竟然变成了亚麻色!
不对啊,自己明明是黑发的,什么时候染成那个颜色了?
还没等我弄明白这是怎么回事,瘦小男人突然用力地抓住了我的头发直往后拽,迫使我不得不仰起头,接受那位华服男子的“检验”。
在彼此视线相交的一瞬间,我也看清了对方的面容。
他有着一双细长锐利的灰蓝色眼睛,就像是秋日夕阳下平静无澜的湖面,清澈地荡漾着闪闪的水纹,却始终让人无法看清里面的风景。也许只有在某个不为人察觉的时刻,才能看到湖底一闪而过轻柔却冰冷的流光。他那轻薄纤巧的嘴角微微提起,露出的淡淡笑容宛如盛开在尼罗河畔的埃及白莲。
优雅高贵的气质,无可挑剔的魅力,以及,不染尘埃的美丽。
而此时,那平静无澜的湖面明显有了一丝轻微的波动。
瘦小男人一看这生意有戏,立刻满面笑容地伸出了手杖想要挑去我身上的衣服,以便令这位卖家看得更加清楚。还没等手杖碰到自己,我就下意识地往后一躲,顺手抓住了那根手杖用力朝瘦小男人的方向一撞!
瘦小男人显然没有料到我竟然还敢反抗,冷不防被推了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在地上。听到围观的人爆发出了一阵哄笑,他不禁恼羞成怒,拿起了手杖就往我的肩上狠狠敲了下去……………就在我以为自己躲不过这一下的时候,只听那位华服男子不知说了句什么,瘦小男人微微一愣,硬生生地将手杖收了回来,很快又堆起了讨好的笑容。
华服男子眯起了眼睛,伸出了修长的手指捏住了我的下巴,饶有兴趣地审视着我的容貌,又侧过头朝着瘦小男人低声询问着什么。在听了对方的回答后,他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示意随从拿出了一袋银币。
一丝恐惧尖锐地划过了我的心脏。直到这个时候,我还是不能正视这个事实……………不可思议地来到这个陌生的时代,不可思议地被陌生人拐卖,不可思议地被当作货物卖给了别人。
一切,似乎都只能用不可思议四个字来形容。
深深吸气再吸气,我努力抚平了纷乱的情绪,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事已至此,逃避是行不通的,唯有面对事实,接受事实才是唯一的办法。既然在市场里跑不掉,那说不定跟着这个华服男子倒会另有转机。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可能是因为这个华服男子看上去最为面善吧。
随从将一袋银币交给了瘦小男人之后,华服男人就示意我跟他们走。我刚走了两步路,就听到从台下的人群里传来了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等一下!)”
第二章 西西弗斯的诅咒
这位年轻男子的声音低沉而富有质感,仿佛一缕缭绕在暗夜里的冷雾。
我抬起头朝那个方向望了过去,只见这开口说话的男子穿着宽大的黑色长袍,半张脸几乎都被同色的头巾遮掩地严严实实,仅仅露出了一双烟灰色的眼睛。那种罕见的灰色就像是隆冬季节布满乌云的阴沉天空,而从他眼底闪过的光芒仿佛一道刺破云层的闪电,锐利又冷酷入骨。
男子以一个简单利落的动作跃上搭好的高台,径直走到了我面前,仔细打量了我几眼后从怀里掏出了两袋银币扔在了地上。瘦小男人顿时眼睛一亮,但看了看之前的那位华服男子,又露出了有些为难的神色。在短暂的迟疑后,他的脸上飞快堆起了生意人独有的殷勤笑容,好声好气地向这位举止嚣张的年轻男子解释了几句。
年轻男子的眼中掠过一丝不屑,他轻哼了一声打断了对方的话,毫不犹豫地摘下了自己的戒指,随手扔到了瘦小男人的面前。这枚戒指上镶嵌着硕大的克什米尔星光蓝宝,那无与伦比的颜色比孔雀颈项的羽毛更加美艳,显然是价值不菲,远远抵过十几袋银币。就连围观的人们也发出了低低的惊叹声和议论声。
瘦小男人更是被刺激地剧烈抽动着脸颊肌肉,半张着嘴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虽然听不懂他们的语言,但从刚才的情况看来,我也猜到了大致的意思。心里不知是好笑还是悲哀,原来自己在这个时代还是挺有市场的。这枚星光蓝宝若是放到现代拍卖,应该也值不少钱。
可是在这么大的诱惑前,那个瘦小男人还是无限遗憾地摇了摇头。
我倒是有点想不明白了,这个家伙一看就是个唯利是图的奸商,放弃唾手可得的利益根本不像他的作风。那么他为什么宁可放弃这些也不愿意改变主意?
这一定和职业操守无关。
当我留意到瘦小男人望向那个华服男子的目光时,似乎找到了一部分答案。因为那目光里不仅仅有讨好的意味,更多的是畏惧。
年轻男子显然也留意到了这些,他的眉宇间飞快掠过一丝戾气,将手按在了自己的腰间,转向那个华服男子又沉声问了一句话。华服男子忽然微微笑了起来,他不笑的时候就像是凝结在透明冰层下的莲花,透着不染尘埃的风华,而笑起来的时候又像是莲花破冰绽放,高贵美丽不可方物。
他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优雅地摇了摇头,似乎是拒绝了对方的提议。
年轻男子的脸上还是面无表情,但那双烟灰色的眼眸深处仿佛有什么闪动着,就像是隐藏在海上的暗礁一样,模模糊糊透出几分危险。
就在我刚要收回目光的时候,忽然看到那个年轻男子按着腰部的手轻轻一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拔出了一把新月形的弯刀!弯刀在空中划过了一个优美的银色弧度,如劈开天空的闪电般直插了过来!
我只觉得眼前闪过一道雪亮的光芒,耳边也同时响起了周围那些人的惊叫声。当她低下头时,才发现那把弯刀竟然不偏不倚正好插在我的心脏部位!
我的大脑顿时一片空白,脑中连个闪念都没有。而且奇怪的是,我居然感觉不到一点疼痛,整个人就好像瞬间麻木了。
自己……就要死了吗?
想不到像中彩票一样难得撞到的一次穿越,就要以这样的方式告别了。
不知我算不算有史以来最为倒楣的穿越女主了。
血,还在不停流着。我捂住了自己的胸口,殷红的鲜血不断从她的指缝里漏出来,而她的意识仿佛也随着鲜血的流失而变得渐渐模糊起来,在心脏停止跳动之前,我居然听懂了他们的语言,
“这姑娘已经没救了,大人您还是再换一个吧。”
我很想说些什么,但无论再怎么努力都说不出一个字来。我甚至开始感觉到自己的灵魂渐渐开始抽离身体……好不甘心……难道自己就这么没命了?可是,就算死也要让我死个明白吧?
再次重新恢复意识的时候,我恍然间又感到了一种似曾相识的不对劲…………………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像是食物腐败的臭味,隐隐还夹杂着某种说不出的奇怪味道。长时间的空腹感再加上身体的颠簸晃动,让我感到自己的胃就像个发酵的面口袋,不停翻涌出泛着酸味的物质。
摸到铺垫在身下的干草那一刻,我有点惊恐的睁开了眼睛。
果然,映入眼帘的除了黑暗,还是黑暗。这种熟悉的感觉几乎让我开始感到有些崩溃。那种崩溃不是刹那间的突然爆发,而是如同窒息的感觉般缓缓蔓延上来,无法呼吸,无从逃避。
这……………是怎么回事?我到底身在何方?
究竟是在不断重复的奇诡梦境里?或是已经坠入了轮回之界?
在无边的黑暗中,我张开轻颤的嘴唇,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轻轻颤抖着。
没过了多久,马车停下,车门被打开…………………和之前一模一样的情节正在诡异的上演着。我借着透进来的光线看到了那几个拥挤在一起的欧洲少女。同样美丽的金发,同样破烂不堪的衣服。几乎是同时,我忽然听到从心里传来了一个奇怪的声音,仿佛是自己的心跳和涌自心底的凉意而衍生冻结的声音。
就那样,很轻很轻的,咔嚓一声。
双脚落在地面上的一刹那,我几乎不敢抬起头,因为不想再见到任何太熟悉的场景,只希望自己不过是做了一个荒诞的怪梦而已。但当看到圣索菲亚大教堂那恢宏大气的圆顶时,我顿时感到了一种眼前发黑的眩晕感。最后的一丝侥幸也被茫然不知所措所代替,无法形容的恐惧更是如潮水般铺天盖将我彻底淹没。
这到底是怎么了?一切……………又开始莫明其妙地重复循环了?迎着浅金色的阳光,我的目光蓦的停留在了自己的手上。这双手纤长苍白,骨架分明,淡粉色的指甲泛着珍珠般的光泽,怎么看都是一双美人的手,和我原本那双胖乎乎的手完全不同。我心里一惊,忽然想起之前看到的一幕,忙将自己的头发拽过来一看,更是大惊,果然,我原来的黑色头发竟然变成了亚麻色!
这一下可是吓得不轻,我惊恐地捂住了自己的脸,又慌乱地低头审视着自己的身体,我能看到我自己,我的手,我的脚,我的双臂、我的双腿………………天哪!那不是我,那绝对不是我自己的身体!
“过来!”那个瘦小的男人突然朝她高喝了一声。和上次一样,我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就被两个壮汉强行拖到了其中一个台子上。尽管满脑子都是“自己的身体现在到底在哪里”的念头,但我还是留意到了另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当意识到自己的这个发现时,我有点不敢相信地使劲用手揉了揉耳朵,怎么可能?这次……………我居然听懂了他的话!
但我很快就发现,能听懂这里的语言也许并不是一件好事。
“这个红发小妞可是货真价实的处女,您只要花买一匹母马的三分之一价钱就能把她带回家!我亲爱的朋友,这可比一匹马更能讨您的欢心!”瘦小男人眉飞色舞地比划着,说得是唾星四溅。
“比起这个红发小妞,我更喜欢那个金发的。”不过那个客人似乎并不买他的账。
瘦小男人早见惯了这种场面,继续发挥着舌灿莲花的特长,“金发的价格当然要更贵一些,不过您看看这比黄金还要灿烂的金色,您再想像一下每天抚摸着这如猫咪般温顺的金发姑娘的感觉,那简直是美妙极了!”
原来这里一个女奴的价格只是马价的三分之一吗?我有些愕然的同时也明白之前为什么那些人会发出惊叹声了。一颗那么昂贵的克什米尔星光蓝宝,应该可以换取无数个女奴了吧。
“这个蜜色皮肤的男孩看起来不错,我愿意出一匹马的价格,嘿!这可已经是高价了!
“等等,我愿意出一匹半马的价格!”
“你这狐狸崽子,怎么总是和我抢!之前那两个漂亮的高加索男孩已经被你买走了,这个我是绝不会让给你!”
“你管得着吗?我就是喜欢和你抢,这个男孩我要定了!”
“你这毒蛇,愿真主让你一切都完蛋!”
“你这该死的臭牛屎!”
听到这抑扬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