添点助力是不是?”她故作豁出去的神情,“您别嫌妾身多嘴,别的不说,家底丰厚些,孩子们的前途好一些,以后也过得舒坦些,兄弟间不至于为半间房一亩地的伤了和气。咱们老了也少操点心。”
如果不出意外,将来这个家,少不得要由身为嫡长子的蔡光庭继承,其他几个庶出的儿子就算分家也分不了多少去。蔡国栋心疼那几个庶出的儿子,怎么舍得他们吃苦?
蔡国栋果然被打动,自古为了这点钱财打得头破血流的兄弟不少,他心中也有数,沉声道:“那你说,要怎么办?”
陈氏道:“想要她们以后不要闹,安安心心,本本分分的一心伺奉老爷,那还得和她们讲规矩。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大家接着规矩来,就没了那许多的烦恼。”
陈氏话刚说完,就见蔡国栋眯了眼睛上下打量着她,她心口狂跳,强作镇定的道:“妾身只是一个妇道人家,目光短浅,并不知道那官场上的许多弯弯绕绕,只是想尽其所能让老爷过得舒心如意,顺顺当当的。自进了蔡家门的那一日起,妾身就牢记着,您是妾身的夫,是妾身的天,也是这一大家条人的顶梁柱,妾身无论出了什么主意,想了什么法子,若是您不喜欢,妾身也断然不会指了您的意。不管将来如何,妾身总是和您一起共进退的。”
“我知道你是个好的。”蔡国栋这才笑了一笑,“把你的主意说说看。”陈氏提醒,他才想起自己已经四十往上,不再年轻了,要做什么都得尽早安排才是。
陈氏红着脸道:“妾身以为,咱们家几位姨娘之所以不和,那是因为老爷您雨露不均的缘故,才会今她们心生怨恨.互相攀比。老爷不如让妾身为您安排一下,您到时候顺着点儿去几位姨娘那里过夜,既不冷落谁,也不过分的偏爱谁,岂不是皆大欢喜?”
见蔡国栋不言语,她又道:“您不知道,那日大伯母训诫妾身时,妾身真的是羞愧欲死。就连四姨娘头一晚上到妾身屋子里来闹的事儿都被传出去了,这种事情再发生一次,以后妾身真是没脸见人了。”
若是自己不喜欢谁要惩罚谁,那日便歇到书房里去,或是去别的屋子里歇也是一样的,难道谁还敢来将自己拖出去不成?还更好叫她们知道点害怕,免得当着自己的面就闹腾得无法无天的!蔡国栋一想便应了:“就依你吧。”
陈氏笑道:“一个月三十天,不如就她们三人,每人七天,剩下的九天您自由安排如何?”
蔡国栋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老爷上年纪了,没那么多精力,每个人六天好了,剩下的日子,老爷由你安排。二姨娘的这个月给取消了,四姨娘的扣三天!全都留给你。”
陈氏的吊梢眉一挑,笑着淬了一口:“老爷……你这样笑话妾身,妾身可是不依的。”她呸!他还真把自己当那香饽饽了!
陈氏爱娇的样子实在是不怎么好着,蔡国栋摸了摸鼻子,转了话头:“你打算哪天请龚家?”
陈氏眼里闪过一丝愠色,面上仍然笑着:“那就后天吧。妾身看侍互亭那里的千叶茶花也开了,不如就请她们来赏茶花如何?正好明日妾身要去伯母家中商谈请那位教养妈妈的事,就一并请大伯母带着几位嫂嫂过来赏茶花如何?”
知府夫人有个脾气,谁家请客若是不提前三天送帖子,她是铁定不肯出席的。这时间定的很急,知府夫人肯定不会来,最多会让她的大儿媳妇露露面,但陈氏的目的就是要让知府夫人不来,好叫龚二夫人断了念想。
蔡国栋点点头:“好,你看着办吧。”他瞅了瞅天色,寻了个借口:“今夜老爷要去书房和章先生他们几个商量那件事情,这送礼也得送到别人心坎上去才行。他口里说的章先生等是他的幕僚,而这位章先生,正是他最信任最侍重的。
这便是不在自己这里歇息了,陈氏送了他出去,回头就交代余婆子:“从账上划二千两银子进我的私帐。”烧制瓷器的钱,仗着同知府的名头,人家半卖半送,不过是二千两银子而已。可那又怎样?她在这个家里什么都没有,不为自己多打算打算,那才是真傻了。
余婆子笑道:“夫人明日出门,是不是改道回一趟娘家?”
陈氏不说话,余婆子提醒她:“上次拜托三少奶奶打听的事情,都这么久了却一直都没有回信,二小姐出阁时见着了她也没说,您得专门去催催才行。”
陈氏道:“我晓得了。”上次她拜托了她嫡嫂陈三少奶奶帮忙查查二姨娘在外有几个铺子,都是以谁的名义开的,开在哪里等等。可陈三少奶奶一直都没回信,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也不差人来说一声,是该催催才行。
陈氏正要松了头发睡觉,玉盘进来道:“夫人,花妈妈过来给您请安呢。”
这个时候来给自己请安?陈氏道:“让她进来。”
花婆子笑眯眯的进来行礼问了安,陈氏让珠钗给她端张杌子来。
花婆子告了罪,斜签着身子坐下,笑着扯了几句闲话,奉承了陈氏一通,才道:“大公子回来了,先前要来给夫人请安,可老爷和夫人正在商量事情,不敢进来打扰,便去了三小姐的屋子里等着。好容易看到老爷要走,他才要来,又被老爷给叫走了。大公子怕夫人挂心,吩咐奴婢来禀告夫人一声,二小姐那里一切都很顺利。”
听花婆子这话,话里话外都有些雄护蔡光庭的意思在里面。陈氏皱了眉头,抬眼探究的看着花婆子。花婆子自来贪财,想必又是接了蔡光庭的东西。她并不想阻碍下面人发财,但不能因为想发财就碍了她的事儿。
花婆子才一看陈氏的神巴心中就咯噔一下.有些不自在的道:“奴婢昨儿夜里听见周妈妈在三小姐房里哭。”
陈氏的目光这才柔和了些,淡淡的道:“好端端儿的,她哭什么?”
花婆子着衣角:“娇桃那小蹄子守着的,没能靠近。”
陈氏突然冷笑了一声。
花婆子犹如被针丅刺了一般跳了起来,揣揣不安的道:“夫人?”
陈氏垂着眼皮不说话,良久才说:“你这些日子守在三小姐身边,觉得她这个人怎么样啊?”
自己不比余婆子,自己是陈氏的嫡母给的,陈氏从来就没放心过自已。花婆子知道这个问题自己必须得回答好了才行,斟字酌句,提心吊胆的道:“奴婢觉得,三小姐这个人,格外,格外聪明。”
陈氏笑看着她:“怎么个聪明法?”
花婆子道:“就比如说,她今日两次去着四小姐,恰恰的撞破了四小姐并没有晕倒的那件事。”
陈氏面色不变地恕了一声。
花婆子硬着头皮继续往下说:“奴婢以为不是偶然。这其间,奴婢被她安排带着丫头们去屋子里给六小姐收拾东西,可娇桃却始终不见。而且,也没在院子里,直到您们要来时,娇桃才又重新出现在了院子中。接着三小姐就去看四小姐了。”
“你要和我说的就是这些?”陈氏拧眉,“你这个教养妈妈在那屋子里是做什么的?需要你的时候你不在,不需要你的时候你也不在!每日里好吃好喝好睡,想什么时候去就什么时候去,想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我竟不知道,娇桃都比你体面能干了,嗯?”
陈氏后面这个“嗯”拖得老长,花婆子脸色煞白的站起来:“夫人,奴婢知错了……”嘴里认着错,眼睛却悄悄的朝陈氏身后立着的余婆子看去。余婆子可没少收大公子和明菲的东西,有几次还是她拿来的。
第六十一章共识(二)
余婆子赔笑道:“夫人向来心软,这老杀才难免惫懒托大偷懒,不过她好歹也是您的教养妈妈,去了小姐们的屋子里,自然是要比那平常的丫头婆子什么精贵许多的,人家奉承她,不敢让她多劳心,那也是夫人的体面。”
陈氏接过珠钗送上来的燕窝,用小银匙子慢条斯理的舀起来喂进嘴里,细嚼慢咽的吃了半盏,才说:“妈妈坐吧!你是我自小就带在身边的人,我也不想叫你没脸。只是我让你跟着三小姐,你不能不上心,她将来出息了,你脸上也有光,你也能有个奔头,可不许再托大了!三小姐年龄小,以前又是养在乡下,屋子里的丫头们不懂事的,你得帮她管着才行。”
花婆子的态度相比刚才又多了几分恭顺,低头哈腰的:“奴婢以后再不敢了,三小姐若是往东,奴婢就跟着去东边;三小姐若是往西,奴婢就跟着去西边。”
陈氏“扑哧”一声笑出来用手绢子拭了拭嘴角,笑点着花婆手道:“花妈妈说这个话可真是……刚才余妈妈不也说了吗,你是我房里的教养妈妈,可代表着我的体面呢。你要是事必躬亲,人家还要说三小姐不体恤你。”
花婆子满头是汗。
陈氏又问:“梅子那丫头怎么样?”
花婆子终于找到可以说的了:“那丫头蠢笨得可以,根本不知道讨三小姐的欢心,教也教不会!至今只能做个抱狗丫头!”
陈氏目光微闪:“我知道了!去吧,小心伺候着。”
待花婆子去了,陈氏将手里的燕窝放下:“这孩子可真是聪明得紧啊。”竟然这么快就学会把花婆子支开在背地里玩小动作了,这要是长大了,还了得?
“夫人大概是多想了吧?”余婆子笑道:“小孩子再聪明能聪明到哪里去?不懂事的时候难免需要大人敲打敲打,提醒提醒的。再说了,这孩子年龄本就有些大,早有了自已的心思。夫人恕奴婢说句不中听的话,这继女后母,想要亲如母女是不可能的,只要她记着您的恩情,记着您的好,知恩图报就不错了。”她略微停了停,“更何况,四小姐那件事儿,无论误打误撞也好,有心而为也好,还真多亏了她。”不然蔡国栋一心软,指不定就放过了二姨娘母子。
陈氏笑笑不语。
花婆子出了陈氏的屋子,才惊觉背心都被湿透了。要问她最怕谁,她最怕的就是陈氏。回了明菲的屋子,明菲还没瞧笑眯眯的先让娇桃递过一碗热乎乎的山药粥给她:“妈妈尝尝这个。养胃的。”
娇桃特意道:“三小姐特意给你留的,妈妈快趁热吃。”
花婆子谢过,端起粥来才吃了两口,又听明菲道:“妈妈有空的时候应该多去母亲那里走走,多和余妈妈她们说说话,别因为来了我这里就和她们生分了,若是手头不方便,可以和我说,我现在也有月钱了,比从前宽裕了许多。”
花婆子一口粥含在嘴里差点咽不下去,睁大眼睛看着明菲,不知明菲到底想说什么。明菲却已经让人打了热水,准备睡觉了。
第二日一大早陈氏就命人准备了各色果品六样并何首乌,燕窝,人参等物,自带了玉盘金钗二人去了知府家,又绕回娘家用了午饭才回来。才一回房,蔡国栋就非常难得的进了她的院子,提心吊胆的问她:“怎样?”
陈氏笑道:“果然如同妾身所料一般,大伯母兴致非常低,不咸不淡,意味不明,含糊其辞的,也不说要来也不说不来。妾身想着她到时一定会托辞不来的,就问大嫂的意思,大嫂也不给妾身一个准信。妾身就想,若是到时候一个都不来,龚家肯定认为咱们骗人。可谁知至儿刚好在,非得吵嚷着要来看明菲养的那只牡丹犬,大伯母当时便谁了。到时候大嫂肯定会来的。”
陈氏所说的这个至儿,便是知府的嫡长孙,唤作陈至的,今年虚岁十二,待得如珠似宝的,陈家人轻易不肯拂逆他的意思。蔡国栋笑道:“还托了那牡丹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