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叔叔做错什么了吗？”孩子继续追问。
这次，连祈烨没有再回话了，只是继续望着晚吟。直到意识到他神情间的警告，晚吟这会儿才恍然大悟，彻底无语。
……………………
请了一天假，晚吟重新回医院上班。才交接好，就听到护士长在办公室里训人。
“你是怎么回事？又把药弄错了！幸好是我们及时发现，不然出了事故，那还了得！”
“对不起……”是琉璃的声音。晚吟不由得顿住脚步，就着那细缝朝门里看。琉璃虽然平时大大咧咧的，但其实是个心细的女孩子，先前她们住在一块儿都是她照顾自己偏多一点，怎么这会儿会出这种错误？
“对不起有什么用，这种事可不是一句对不起能化解的。”护士长的语气严厉得很，似乎是见琉璃耷拉着脸的样子终究不忍，语气又缓和了一些，“琉璃，你是不是最近出什么事了？我看你这两天心神不宁的，要不要我给你批两天假，你好好休息一下？”
“啊，不用了，护士长。我没事的，我保证下次一定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了。”慕琉璃赶紧摇头。
当孩子的妈
慕琉璃拉开门走出来，差点撞在晚吟身上。
“站门口做什么？吓我一跳！”慕琉璃惊慌的拍着胸口。
“我看你是没把心带身上，才成天这么魂不守舍的。”晚吟嗔她一眼，将她拉到一边去，“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没有，你别瞎猜。”慕琉璃立刻摇头，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
晚吟太了解她了，怎么会看不出她有心事？牵住她的手，只说：“琉璃，你要是有事，就和我说一声。你知道，我总是站在你身边的。”
慕琉璃听得心里温暖，鼻尖都酸了。心里的事，就像一块圆尖木头钉在她胸口上，磕得她沉沉的痛，可怎么拔也拔不出来。她更是不敢说，只捏了捏晚吟的手，“晚吟，我不想瞒你，但给我点时间。等我梳理好了，我再和你慢慢说。”
晚吟心里担心，但听她这么说，自然不敢追问，只点头应好，又宽慰了她几句。
“你昨儿请假培养感情去了？”慕琉璃笑着把话题转到她身上来，脸色也好了一些。
“是啊！和孩子培养感情。”提到孩子，晚吟眼底全是母性的柔软，“昨天是小羽毛幼稚园的亲子活动。”
慕琉璃‘啧啧’两声，“你看看你，我看你真是陷下去了。平白无故的给人当妈，不抱怨就算了，没见还能当得这么开心的。”
“那是你没见过我们家小羽毛，回头咱们一起休假的时候，带你看看。你肯定也要爱上他。”晚吟得意洋洋，那模样就像炫耀自己的孩子似地。
慕琉璃直摇头，“这都‘我们家’了，我看你索性嫁给连祈烨给孩子当个真妈去。你别说，连祈烨既然这么喜欢孩子，说不准还真会娶你。”
晚吟白她一眼，“越说越没边。走了，咱们还是好好上班来得靠谱。”
琉璃点点头，率先忙自己的事去了。望着那背影，晚吟笑容微收，眼底全是担心。
……………………
这些天，璃月的日子依旧如往昔一样，闲着的时候带着孩子，偶尔回家里看看两位长辈。生活过得很平静也很满足。
被驱逐到日本的左轮也总算回来了，活生生给折腾得瘦了一大个圈，晚吟简直是愧疚得想每天炖锅汤给他补补，可怕连祈烨抓着这点又是一顿折腾便只得作罢。
和连祈烨之间……
那个吻像是真的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过了也就过了，再了无痕迹。
这天傍晚，晚吟下班出来，和慕琉璃手挽手去逛大街。过不了多久天也该渐热起来，她想着给两位长辈添些夏天穿的轻便衣服。和琉璃一路走，路上经过一家诺大的精神医院，琉璃失神的轻喃了一句：“这也是景家的产业……”
晚吟本没在意，听她这么说不由得侧目看了医院一眼。暮色笼罩着，医院这时候还是人来人往。晚吟当然是知道这间医院的，市三医院，和市一都属于一个集团旗下的私人产业。
“景家怎么了？”晚吟奇怪的问。
“没什么，我们走吧。”琉璃牵着晚吟要离开，就在此刻，晚吟只见一辆熟悉的车缓缓停在了医院门口。
连祈烨？
……
第2更。
一模一样的女子
那抹熟悉的身影，钻出车外。他没有用轮椅，只是依着手杖。
“你先走吧，晚点再过来接我。”他吩咐左轮。
“好的，先生。”左轮应一声，便开车走了。
“嘿，那不是连祈烨吗？”慕琉璃也发现了他的存在，晚吟下意识退后一步，靠在一旁的墙角边上，手指在琉璃唇上比了比，示意她声音轻点。
“这是市三，专治这儿的。”慕琉璃点了点自己的头，压低声音问：“他到这儿来做什么，难不成精神有问题？你可别说，调查显示这些产业越多的有钱人，这儿毛病也多，被压力压的。”
晚吟心里也挂着个大问号，难道他真的精神有问题不成？
“琉璃，不如你先自己去逛一会儿，我跟去看看？”
琉璃扫了眼晚吟。那眼底的担心和关切可真真实实，她自然不能耽误她，“行，等你忙完给我打电话，兴许我还没逛完。”
晚吟点点头，从墙角出来。抬目看去，只见连祈烨已经迎着目光拾阶而上，进了医院。晚吟也不多想，小跑着跟上去。
…………………………
医院的氛围，一向都是这样沉闷压抑的。晚吟其实早就习惯了，但第一次踏足精神科，多少还有些不自在。环顾着找连祈烨的身影，时不时有病人穿着病服冲出来，在长廊里一阵嘻嘻哈哈的打闹。二三十多岁的人，却闹腾得像个两三岁的孩子，一句不顺便抱着洋娃娃坐在地上哇哇大哭，任旁人如何哄都不行。
看着这些精神失常的病人，晚吟心里头有些怜惜，撇开眼不去看，只继续找连祈烨。
突然……
长廊上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让她顿住脚步。
“医生，她现在情况怎么样？”他的嗓音低沉，依然是那样沉静，听不出情绪。响在医院的长廊里，钻入晚吟的耳膜。
“还是差不多，没什么进展。”医生很不乐观的摇头，“她心里头的结都成了死结，若是能有人来给她解开，说不准还有挽回的希望。”
连祈烨再没有说话，只是抿着唇站在那儿。窗外的暮色，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晚吟只能看到他勾勒得精致的侧脸，此刻也绷得紧紧的。
“麻烦你了，我进去看看她。”
连祈烨说罢，转个身，推开一旁的病房门进去了。晚吟其实并不是个喜欢探人隐私的事，可此刻莫名的就像有什么东西牵扯着她，让她跟上去。
…………
晚吟惦着脚尖立在门口，越过那扇小小的玻璃窗朝里面看，见到里面的画面时，她整个人都震了，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连祈烨正被一个女子激动的抱住，女子脸上流连着泪痕。让晚吟觉得震撼和不可思议的是女子那张脸……
和自己如出一辙，仿佛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一样。
唯一不同的是，她很瘦，瘦得让人心疼。而且，显然是很久不曾出门，面上此时已经失了光彩，披散在肩头的发丝也有些干枯，完全没有营养。
ps：今天暂时一更，某人终于浮出水面了，on_no~
他的前妻
这……
就是连祈烨的前妻，方绮月吗？
盯着那张脸，晚吟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样的感受。这世界上居然真的有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而且，此刻就近在咫尺。这种感觉奇怪得难以形容。
“你还是来了……我以为你再也不会来看我，再也不会来了……”女子抱着连祈烨哭泣起来，啜泣着，柔软的嗓音破碎。
“你冷静点，医生说了你不能激动。”
连祈烨背对着晚吟，晚吟看不到他此刻的神情，却能见到女子面上的心碎和激动。
那就仿佛是自己在心碎一样……
“我不激动，我一点都不激动。我保证我好好的！”女子连连摇头，似乎生怕他走掉一样，整个神情都如履薄冰。她又将他抱紧一些，“你不要走了，好不好？就留下来陪我……我一个人在这里好难受……”
“你应该好好听医生的话。”
“我有听，真的有听的！”女子激动得连连点头。
“嗯，那就好。很乖。”连祈烨难得的这样有耐心。
“我乖乖的，你就爱我，对不对？”女人期待的望着跟前的男子，灰暗的眸子里因为燃烧着爱的烈焰，而有了一丝丝的亮光，“我知道，你一定还爱着我，你不会抛弃我……”
“是，只要你乖乖的，我就爱你。”连祈烨说情话的时候，也一如既往的淡。可即便如此，还是扯痛了门外晚吟的心。没有刻骨铭心的痛，却无法忽视。
“对了，我们的孩子呢？”她突然惊叫一声，仿佛触到了一个开关一样，情绪在一秒钟内高扬起来，双目又惊又恐的望着他，“我们的孩子呢？我的孩子呢？孩子为什么没有和你一起来？”
“你冷静点。”连祈烨皱起眉来，语气下意识加重了一些。
“不！我要见孩子！我要见宝宝！”她退开一寸，有些失去了理智，一把揪住了连祈烨的衣领，急急的恳求，“带我去见孩子！求求你……”
“孩子很好，你不用担心。”连祈烨将衣领从她手里抽出来，顺手扯了张纸巾帮她擦脸上的眼泪。
“不，我不信。”女子退开一步，拼命的甩头，头上干枯的发丝被她甩得有些凌乱。她消瘦的手指突然指着他，那双眼锐利得像根针似的盯着连祈烨，歇斯底里的大叫：“你杀了宝宝，你杀了我宝宝，是不是？！”
“方绮月！你看清楚了，我是谁？”连祈烨一手抓着她的胳膊，和她眼对眼。
……
果然是她……
晚吟站在门口，听到那三个字，不由得拽紧了手心。
……
“是，我看清楚了，你就杀人凶手，你杀了我的宝宝，我的孩子！”她失控的叫。
虚空指在空中的手，不断的颤抖。
连祈烨无奈的叹口气。和精神病人怎么能沟通？
“我叫医生进来。你躺回床上去。”他抿唇，转身要走。
晚吟惊得立刻缩到一边。
病房里，方绮月却突然从后抱住他，泪眼涟涟，“别走！别叫医生！求你了，你知道我最讨厌医生。你爱我就别叫医生了，好不好？好不好？我不要打针，不要吃药！”
她有些语无伦次，整个思绪都是乱的，样子可怜到了极点。
也许是那张脸和自己一样的缘故，晚吟心里忍不住的心疼。
只见，被她拥住的连祈烨难得的脸色缓和，深吸口气，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转身将她拥在了怀里，“你乖一点我就不叫医生过来。”
“好。我乖，我一定很乖。你不要叫医生。”女人连连应着，趴在他肩头，声音越来越轻，越来越轻……
晚吟站在窗口，看着不远处相拥的两人，心头一时变得沉闷难受。她说不出那是种什么样的感觉，只觉得喉间像是被什么勒紧了一样，让她窒息。
谁说他不爱方绮月呢？这样的温柔，这样的耐心，这样的表白，若是不爱，怎么会存在？他的前妻，原来还在。这，真好！
至少，小羽毛的家还是完整的。她……也该退出了……
虽然要让孩子接受一个重病的母亲对孩子来说有些残忍，可是，这却是他终究要面对的真相。
他们的世界，她一个外人，也真的……应该要撤离了……
“小姐，你站在这儿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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