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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男一女搂抱在一起,我瞪大眼,我跟萧翊。
“这么久了,还是头条?”
他点点头:“十多天一直如此。”
我说:“我跟他没关系。”报纸上的文字不看也罢。
他不得解:“我大概了解萧翊一二,无关的人,他不会上前。”
我忽然想起另一个问题:“如果这是新闻,我家门前却并无见一名记者?”
“呵,”他说:“这就是萧翊的能力。”
所以虽然传了这么多天,依旧只得葬礼上那张旧图片,我顿悟。
“穿云,如果你不愿意告诉我,我不勉强,但是,能一掌遮天著名的香港狗仔队,其人势力可见一斑,我并不愿意你与他有来往。”干爹语重心长。
“我省得。”
抹抹嘴,放下餐巾,我进入正题:“干爹,甘老板的事,你知道多少。”
他放下咖啡杯,目光如电。
背脊像陡增压力,我直了直:“我已去过甘宅,我怀疑甘老板非正常死亡。”
他霍霍的在我身上打转。
我告诉自己说下去:“我发现了这个。”
第268节:日落(2)
从皮包中取出白色信封,“小心,黏胶的地方有问题。”
他仔细打量着封皮。
我说:“大家津津乐道的是,姬家从殖民时代起就发迹,甚至获得过头衔,从英国学来的一套里,包括纹章学。”
“姬家的家族徽章是百合。”他显然知道,从切口里小心翼翼取出纸张,“‘原定时间更改,为表歉意,下次时间由您安排,请在背后写下时间,并投递至以下地址……’”
“你猜到我想说什么了。”
“是的,再明显不过。”干爹凝视着那浮雕般的百合花纹:“黏胶方面有什么问题?”
“一种含毒物质,医学上术语怎么说来着?反正很少见很冷僻,正好能引起人体类似自然死亡的症状。”
“可你怎么会联想到这块?”他指用舌头舔信封黏胶,“这是老式人的做法。”
当然我知道,谁让幼时他帮我粘小房子那幕如此深刻的记在心底——甘老板回复的那刹,预示着将不可避免走向死亡。
“很高明的手段,”干爹又说:“受害者舔完之后,如果正常,信件会被投出,抵达谋害者所要求的那个地址,所有证据消失,即便警察怀疑,也无从查起。”
“是的。”
“不过,他们若在预定地点未能等到邮寄回来的罪证,不会不潜去拿回。”
“百密一疏,甘老板将信交给了守门人,可惜甘老板死得太突然了,守门人也许觉得履行职责再无意义,他直到现在才把信件放回书房,恰巧被我看到。”
干爹哈哈大笑:“这就叫天意!”
我垂下眼眸:“难道——就这样认定了吗?”
干爹说:“你不愿意相信。”
是的,我在心底承认。我不明白一切本来好好的,为什么突然变成这样。
“文沈武甘,当年我们俩是你父亲的左膀右臂。”干爹却慢慢述说起来:“后来英仔突遭不幸,手下人大多散去,并且因为某些原因,很少联系。”
“那已说明其中有问题。”
他露出赞赏的神色:“干女儿你很聪明。英仔去前清醒时说了句话,我离他最近,听得清楚,他说;‘去找磁带,在地图册’。”
第269节:日落(3)
我想了想,被他转移注意力:“这前后不通啊?”
“是,我琢磨并暗地调查这么多年,仅仅得知那盘磁带与他被害有关,”他摊摊手:“而这还只是前半句。”
我异想天开:“难道磁带在地图册里?”
他说:“英仔倒是有本常用地图册,黑封皮的,后来我去找过,没有夹带什么东西。”
“会不会已经给别人拿走了。”
“把你父亲抬回你家后我想起去找,左右不过一两个小时,应该不至于。”
我说:“要不直接去翻磁带?——哎呀,我们家当年遭过小偷,能摸走的全摸走了,现在也找不着!”
他却说:“当时我想到过这个问题,所以在你们还没遭那事之前将你们家所有磁带一一听过。”
“结果怎样?”
“自然什么也没有。”
我又想,“或许——地图册是线索——”
干爹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
“地图册里有可以寻找到磁带的线索!”我说,“比如他在哪页做笔记,告诉我们——不,不对。”
“怎么不对?”
地图册在之前在御宫家、现在在姬家,也就是说一直掌握在姬家手里。现在不用说也知道当年是谁主导了那起偷窃事件,如果姬家一早知道磁带的事,如果地图册上一早标明磁带在哪,那姬家现在还找什么?根本早该找到了嘛!
“你想到了什么?”继父把我思绪拉回来。
我说:“后半句爸爸为什么不讲完。”
干爹哭笑不得:“那岂能由他做主。”
“唉,”我叹气,“甘老板并不知道磁带的事吧?”
“你妈妈可能告诉过他。”
“可他也并不知磁带在哪,难道他就是因为——”
“说不定其中发生了我们现在还不了解的事。好了丫头,”他站起来:“你呀,什么都别想,什么都忘掉,这信纸太危险,暂时留在干爹这儿,干爹来管。你看你脸色差得,我差人送你回去,好好休息,知道?”
凌晨一时左右,我在床上辗转反侧,才合上眼,突然眼皮蓬蓬跳起来。
第270节:日落(4)
左眼。
不对劲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我捂住,它还是跳。
猛然地,我披上衣物,拿上钥匙,出门。
离干爹家大约二十分钟车程,还未驶近,已听警笛呜呜,前面火光冲起。
“小姐,小姐!”阿Sir拦住我。
“人救出来没有?”
“火势很猛……”他摇头。
“快去救啊!!!”
“请先勿激动,要相信我们——”
啊,人抬出来了!
我跑上前,摔了一跤,手肘膝盖磨破,不晓得痛,上前一看,是干爹那名帮忙打扫的佣人。
“你还好吧?”
他说:“老爷、老爷在楼上,火已经封住了……咳咳咳咳!”
他伤势严重,昏过去了。
我问火警们为什么不搭梯子,答言现在火势尚未控制住,十分危险。
在外面尚且十分危险,那里面的呢?
我跺脚,冲进去,顾不得后面惊呼连连。
一片火海。
“干爹!”我叫,“干爹!”
烟火直薰我的眼睛,我透不过气来。
“干爹,你在哪儿?”我试图靠近楼梯的方向。
劈里啪啦,不知哪里又烧坍了。
“咳——”听到一声声响。
我惊喜,顺着摸过去,在二楼楼梯柱子旁见到干爹颓坐的身影。
“干爹!”
“你、你快出去!”
“我救你出去!”一边说着一边左右瞧。
楼梯已经完全毁坏,我奋力搬过一张凳子,站上,到他下边,“你还能动吗?跳下来,我接住你。”
他似乎已经说不出话,一个劲摆手,示意我走。
“你快下来,你不走我不走!”
“走——”
“干爹!”
“……”
“你不愿意走,就是拖我的时间,我就跟你在这儿耗着!”
终于,他动了。
我被压得翻倒在地,忍痛起身,扶住他一只胳膊。
他面色十分难看,嘴唇在抖,却朝我笑。
“起不来吗?”我疑惑。
“药效已经上来了,”他吸了口气:“下半身已经麻木——”
第271节:日落(5)
突然天花板轰轰,直塌下来。
抬头,心中竟异常宁静,我护住干爹,电光石火间,泥灰转头砸下来,更快的一霎间,猛力被人翻了个身。
瞬时天昏地暗,妈妈,我心中喊着,失去知觉。
迷迷糊糊醒转的时候,首先一片混沌,好久,视线与听觉才慢慢清晰起来。
我躺在一个房间里,哦,更具体的说,是一个沙发上,那么看来,这并不是医院。
有人在说话,我微微侧头,看见了萧翊。
他旁边一人说:“有关李叔的抱怨,就按四爷的处理,如何?”边说边将一起文件交给他。
萧翊接过了,却不打开看,在手里兜转了两手,嗤之以鼻,“你理他!”说着将夹子丢还。
那人一下没接住,文件掉在地上,他弯下腰,我看见他的手在抖,面如死灰。
“李叔他开心也好,干得要死也好,我是完全决定了。这件事到此为止,我不管是你还是谁的主意,总之,再也别拿这件事来烦我。”萧翊说,“你走吧。”
那人眼光里射出恶毒来,却一言不发走了。
“你醒了?”
这句是朝我说的。
我试图起身,“是。”
抓了两次沙发扶手才勉强坐起,他干看着,我觉得自己如跳梁小丑。
“沈乔星死了。”
“……是吗?”
他打量着我:“我们的人将你自火场救出,小姐,你很有勇气,但用得不是地方。”
“谢谢忠告。”我低垂着头,握紧双拳,“……他在哪儿,我想去看他。”
是他死前将我反身护在了怀里。
“你会看见的。”他走到我跟前,我意识到他有话要说。
果然。
“你知不知道那盘磁带在哪儿?”
我有点呆滞的看他。
“明人不说暗话,那盘磁带的事你知道?”
我点头。
“现在沈乔星死了,他有没有告诉过你它的下落。”
我无端端愤怒:“磁带磁带!满世界的人都在找磁带!”
“噢,满世界!”他踱着步,“这个词用得好,不错,姬家也在找它。”他自言自语的点头,“啊,顺便告诉你,姓甘的和姓沈的遇害,也是因为它。”
第272节:日落(6)
“甘老板真是被人害死的!”
“我以为自从打电话给你,即使查不到,你也应该猜得到。”
我不知何时出一头冷汗。
“你们为什么要那么迫切得到它?”
“姬家得到它,是为了消灭证据;而我,我得到它,对你会有好处。好了叶小姐,告诉我它在哪儿。”
他有点不耐烦了。
我忽然明白,一旦我说我什么也不知道,那我对他来讲,再无意义。
甘老板与干爹的遇害,到目前为止,我还是觉得不真实。但是,妈妈之前的怀疑,与那封信,全部指向姬家。
但,我又怎知现在站在我面前的这个人,是可以同盟的?
“我凭什么相信你?”
他琥珀色的眼睛眯了起来。
我心底喊一声糟糕,惹恼他了。
我怎能忘记他的手段?
手足无措间,他沉声道:“拿出磁带,听了后,你自知该站哪一边。”
可他那一边又是哪一边?他跟姬家是什么过节?记得姬擎月的订婚宴上,他与老爷子还相谈甚欢,难道所有一切都是表面功夫?
然而磁带……哦,我怎么知道N年前的东西在哪。
“沈乔星不是他们对手,他要是早拿出来,也不至于送命。”他说:“叶小姐?”
上扬的语气,我听出来了,叫我识相?
不不,再怎么样,我不相信姬家会对付我,姬老爷子,姬大少,学长,擎天……我无法想象,认识了这么多年的人……
“如果你不想替你父母报仇,没关系,你是女人。但是,你总不想让他们死不瞑目吧?”
好毒。
死不瞑目。
不,妈妈。我扶住头。
去找萧翊。
脑中骤然清晰无比的响起妈妈临终前那句话。
是的,她一针见血,她早教我不要找干爹,她早就预知我应从萧翊处得到力量。
这么说,难道她认为姬家——
如平地炸雷,是啊!我不是别人,凭什么认为别人不会伤害我!
姬擎宙是干什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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