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空了的位子,留下的只是一团冷风,她感觉自己的肩膀又在痛。
“何凡不让我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我实在是忍不住了,小醉,到底怎么了?别告诉我只是吵架,我不信!”之美又像是当初那样犀利的言语,要小醉说出个一二三四五。
小醉却只是用力的摇了摇头,突然起身:“对不起,我有点不舒服,你们庆祝吧!”
再留下去也只是让大家扫兴,不如早早的离去。
何凡没说话,只是静静地坐在之美身边看着她起身离去。
就在她打开门的那一瞬,何凡的心才放下,然后她轻轻地关上门。
悠长的走廊里,他就站在门口,手里端着一支精致的玻璃杯,里面是温热的白开水。
他垂着头贴着墙边站着,原本要进去,却在听到之美那话之后停下了步子。
她不会告诉任何人,但是,他们之间却在渐渐地越来越远,她的心,就这样又离开他。
咫尺天涯。
当周遭都安静的只能听到偶尔包房里传出来的说话声,他们的心也在备受煎熬着。
他却是轻轻地伸出修长的手臂:“刚刚吃的那么急,喝点水胃会好受一些!”
有时候,就是那么简单的一句话,就可以让一个女人失去预防力。
而她更是低着头看着眼前那杯水。
当眼泪滑过脸庞的那一瞬间。
当她早就失望透顶之后。
“不必了!”
轻轻地一句,下一刻便转身离去。
他收回手,然后往前走了几步,前面的垃圾桶,修长性感的手指稍微一松,玻璃杯倒在垃圾桶。
深邃的黑眸微微掀起,看向那个地方。
那个娇小却骄傲的背影,他看到了决绝。
此时,她拒绝的怎么会只是一杯水?
不过不管她要拒绝的是什么,垂首,看着水杯里的水都流出来之后又抬手轻轻地扶起。
他怎么会是故意要让水杯跟水分离?
然而,这有尽头的走廊,当她骄傲的走进电梯都没再回头看他一眼,不,或者自从他来到她就没再看过他一眼,心再被人慢悠悠的撕开着,耍弄着。
而他,岂是个会被人玩弄鼓掌的痴傻?
一阵雨过后更凉了一些,她独自走在这条不怎么熟悉的街上,街道两旁的灯火辉煌,尽管没有月色,没有繁星,却已经是别样的美丽。
这是一条繁华的街道,尽管刚刚下过雨,路上却不会缺了行人。
而她的身影,却是孤独的。
她就一个人那么走着,走的有些急促,却是没有目的的。
只是内心一团火越烧越旺,她想要灭火,只能在这清冷的夜晚继续走下去。
他可以不解释,因为不管他解释或者不解释,她都不会原谅他的。
但是……
他怎么会一句话也不提。
不远处的门头房外面都装饰着漂亮的霓虹灯,黄的绿的,红的紫的。
就那么机械的闪约着,却是被人们所喜欢的,甚至给人们带来了无尽的想象。
然而,她的心,却只是无尽的往下沉下去。
到最后,不知道是走到哪里,自己的心仿佛也因为找不到方向而累的死过去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终于走不下去,终于停下步子。
心里那团火像是渐渐地扑灭了,剩下的只是灰尘。
站在这没有黑夜的繁华都市,喧嚣和车水马龙,霓虹灯,狂风跟偶尔撒下来搭在身上凄凉的雨滴,却怎么也抹不去心死的暗淡。
城市在男男女女手上轻轻摇曳的酒杯中倾听着大部分人的心灵深处,却解不开她心里的疙瘩。
回去的路上她才注意到处处都有音乐声,有开心的也有不开心的,有强烈的,也有抒情的。
然而,那首囚鸟,在那一刻,却是唯一让她停下脚步的理由。
她就那么静静地站在酒店附近的那个门头房前面,音响在雨后刚刚搬出来不久,那首歌却已经放了大半。
我是被你囚禁的鸟
已经忘了天有多高
如果离开你给我的小小城堡
不知还有谁能依靠
我是被你囚禁的鸟
得到的爱越来越少
看着你的笑在别人眼中燃烧
这缭乱的城市却容不下我的痴……
回到酒店的时候已经很晚,其实知道他在后面跟着自己。
他还是那么担心她会出事?
他还是那么把她当一个对自己付不了责任的三岁孩童?
曾经她那么稀罕他的宠爱,可是今天,她竟突然觉得要不起。
而要不起的,她宁愿,不再有。
夜那么深,深的人们都已经安歇了。
她静静地躺在那张不属于自己的大床上竟然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外面又下雨了,她听到雨滴打在玻幕上那用力的声音,仿佛是要把那厚重的玻璃给击破才算甘心。
扰乱的她久久的烦闷下去。
那么大的床,被子在她一个人身上却是待不住的。
终于还是爬了起来,怕一闭上眼睛就是噩梦。
脸色那么的难看,双手穿过黑发,最终还是疲惫的合上了双眸,却是再也忍不住低低的哭泣。
老天永远都不会对你公平。
曾经她也安慰自己,老天夺走了你的什么就会在送还给你另一样重要的,但是今晚,她突然明白大多数人说的,老天,从来不公平。
父亲的离世,母亲的伤害,她经历过九死一生。
但是,终究,还是不放过她。
终于,低低的抽泣声扰乱了卧室里短暂的安静。
当眼泪洗了脸颊,双手环膝,额头抵在膝盖上再也抬不起头。
而那个人却在客厅里静静地呆着。
那偌大的沙发里因为他那欣长的身材显得稍有拥挤。
手指间仅剩的一点光亮是他这两天完全离不开的烟卷火光。
她难过,他又何尝不是?
可是,现在在说什么也于事无补了。
他不知道她接下来会给他判怎么样的刑,他在等待着。
等待的日子是煎熬的,但是至少现在她还没有把他赶出去。
两个人再也没了交流,可是就在前不久,还如胶似漆你侬我侬。
不再只是卧室充斥着她难过的哭泣声,就连客厅的某些地方,都隐隐约约的能够听得到。
她的心潮起伏,就是抑制不住了。
这样相对着却什么都做不了的感觉,她再也承受不住。
那一声声的抽泣像是从灵魂深处被一丝丝的硬生生的给抽出来的,让人听着那么疼。
满室的悲伤,他静静地躺在那里,只是抽了一根又一根的烟卷,直到里面的哭泣停止,他的胸口也是难受的起伏着。
黑暗中看不清他忧愁的样子,却能从那艰难的呼吸声感受得到他那惆怅的情绪。
最后竟是哭着睡着的。
当她尽情的让自己哭够之后,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
那娇小瘦弱的身子,她哪里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
分明是一个失落无助需要依靠的小女人。
他却是一直在压制着,他找不到理由发脾气。
只是在她睡着后轻轻地推开了卧室的门。
走到床边拿起旁边的毯子给她轻轻地盖上,看着她哭红的眼睛,以及睡梦中还在抽泣的样子,最终还是离去。
若是看着他只会让她更难过,那么,他可以先离开,让她平复自己。
于是门很快又被关上,她没再睁开眼,只是眼角仍然有泪滑过。
空气似乎都凝聚了,全是悲伤。
满满的,压的人喘息困难。
这一夜的大雨是直到第二天早上才停下。
而她醒来看到自己身上的毯子也怔了一下,随后却什么都来不及想了,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有些感冒了。
起床的时候还晕乎乎的,一下子差点没站稳,当她吸着鼻子出去那一刻抬头看着沙发里盖着自己外套睡着的男人她却木讷的站在那里久久的没有动。
是动不了,他一只手臂压着额头,她看不清他的样子,但是他就那么在沙发里睡了一晚的话,想想也知道他肯定不舒服了。
客厅里有些发冷,尽管室内温暖还可以,但是他就只盖着一件外套。
她就那么直勾勾的看着,没有走过去,没有动。
他却渐渐地醒来。
当他缓缓地叹息着然后坐起身,身上的外套掉在地上他却是抬了眸,正好迎上她那冷冰冰的,空洞洞的眼眸。
就那么倔强的跟他对视着,看着他深邃里的疲惫,却是连哽咽都不肯的。
偌大的房间里,即便外面的雨已经停下,即便天气凉快到让人发抖。
最终还是他先低了头,她才转头回了房间。
过度用力的将门板甩上,她也不知道突然哪来的那么大的气,竟然说也不愿意再跟他说一句就合上门。
而他是被震惊的叹了口气,这还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往后她会怎么治他?
只求她别提那两个字,那么,不管她要怎么,他都随了她的性子就是。
没过多久就有人来敲门,他去打开,看到小玉跟娘娘站在那里:“一起下去吃饭,你老婆呢?”
他站在旁边侧了侧身,眼瞅着那扇紧紧关着的门,沉默。
两个女人互相对视一眼:“你先下去吧,我们去叫她,我老公已经在下面等你了!”
老公?
好吧,现在都流行没结婚就叫老公。
小醉正在穿衣服,听着有人敲门也没去开,只是把衣服穿好。
然后门突然开了,竟然没经过允许他就私自开门?
她的毛衣还在胸口挂着,然后拽着衣服转身,凶巴巴的脸上甚是吓人的表情,眉心紧拧,像是别人欠了她很多钱。
两个女人站在门口都吓一跳,然后却就开始数落她:“哎呀,你脾气见长啊,因为什么事吵成这样?看你的样子都要吃人了?”
“对,我现在就是很生气,就是要吃人,你们俩放聪明离我远点啊!”不然吃了你们我可不负责。
娘娘被她的话吓的退避三舍。
小玉更是垂下眸犯嘀咕,不对,不对,绝对有问题。
穿好衣服后她就去洗漱,娘娘在门口吆喝了一句:“快点啊,都等你开早饭呢!”
她当然快,她现在干什么都快。
五分钟洗漱好完完整整站在她们俩面前。
俩女人互相对视,唏嘘不已。
“不是很急吗?还不快走?”
不用问她也知道已经有人订好回去的机票。
然后早饭就跟昨晚一样的人多。
不过今天大家坐的比较随意,傅老大竟然坐在她对面,而不是身边了。
他身边坐着沈大帅哥跟何凡,几个女的坐在一块。
可是怎么看怎么像是商议好的。
早饭她依然吃的很快。
把在场的都吓的大气不敢喘一口。
她吃完后放下刀叉拿起牛奶喝完,看一家人都在把她当怪兽看便冷冷的一腔,貌似无辜:“干嘛都这么看着我?不是你们说很急吗?”
小醉说着看向何玉跟娘娘,瞬间两个女人埋下头,就跟罪人一样。
现在在忍的不再是小醉同学,是大家,是傅老大。
他忍,有什么事都等回城后再说。
她还能憋多久?
就算她能憋着,他还怕把她憋出内伤来。
这件事,他们迟早要谈。
然而,就在昨晚,他其实已经想通整件事。
并且昨晚他是如释重负后才睡的。
难道要把自己当个罪人在她面前低着头认错?
就算是那样她也不会原谅他的。
他太清楚她的脾气。
“喂,更年期啊?年纪轻轻的就来了?”之美碰了碰她的胳膊,轻声说,却是带着提醒的。
从昨天傅老大来到现在,她都没给人家过好脸。
她看向之美的时候脸色才稍微缓和:“孕妇就要好好养胎,一门心思在你的肚子上就好了,别的事情别再操心了啊!”
之美被堵得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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