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巴掌,反而让她平静。
小醉摇了摇头:“妈咪没事!”
可是,在最危险的时候有弟弟。
在最失落的时候有儿子的安慰,这一刻,看着儿子那心疼的眼神,她的心里暖暖的,很感动。
只是一颗心,仿佛被抽干了水分,那么干瘪的,快要喘息不来,心里总不自禁的就寻找那个人。
阳阳轻轻地替她擦着泪:“妈咪不哭了!”
当傅忻寒去了院子的时候,她才跟阳阳分开,忍不住跟了出去:“忻寒!”
轻声叫他,然后踩着那几公分厚的雪走到他身后。
柔荑轻轻地抬起,她想安慰他,她知道他现在肯定难受极了。
她知道他怨她,但是这件事一过去,他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一定会原谅她的。
她这么想着,安慰着自己,然后轻轻地抱住他,脸贴在他的后背:“对不起!”
对不起,我不该来的这么晚!
对不起,我不该让你在这时候生气!
对不起,我不该让你这么失望!
但是忻寒……
原谅我!
原谅我不能第一时间陪你回来!
原谅我不能让爷爷看我最后一眼!
原谅我这么让家人失望!
他无声沉吟,低头看着胸口那双柔荑,不自禁的嘲笑,那刀削斧劈的轮廓终于有了一丝丝的悔恨:“如果当初我们没有重逢,又或者是重逢后只当陌生人会怎样?”
她的心一荡,以为自己听错了。
脸贴着的布料,那样冰冷生硬。
这样冷的三更半夜。
“小醉!”他轻轻地叫着她。
那样的无力,无奈,心痛。
抬手轻轻地抓着她冰凉的手然后转了身,眯着的凤眸紧盯着她的泪眼朦胧:“你怎么能这么任性?”
什么时候任性不好?
偏偏这个时候还要跟他使性子。
他也知道自己昨天晚上不该那么晚回去,他也知道他不该丢下她去别的房间睡觉。
但是今天他给她打电话说的是爷爷病危啊。
这么大的事情面前,她怎么能分不出轻重?
他一直觉得她虽然任性了些也是以前留下的大小姐性子,大事面前她是很分得清的。
而且她一直也不是个会分不清的人,但是今天,他真真正正的感觉到了那一点,她真的分不清。
这个时候跟他恃宠而骄,他接受不了。
仿佛一阵狂风刮起,夹杂着已经冷硬的雪片,就那么飕飕的从她的脸上刮过,留下一道道红色的痕迹。
那样疼……
小醉想要说些什么,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全都窝在心里,像是一团乱麻不知道要先说哪一句,然后一句都没说出来。
不是那样的,她没有在这时候耍性子,但是……
“我们离婚吧!”
他无法原谅,爷爷离世这么大的事情上她这么不认真。
他爱她,爱到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但是,这都不能成为她任性的借口。
那一刻,她的眼前的一切都是黑的。
她再也看不清他。
那貌似怜惜的眼神里,深处竟然那样的冷漠。
离婚……
他竟然跟她提了离婚。
黑夜被白雪渲染,偶尔还有风把雪花继续刮下来,而她静静地站在那里。
那高大的身材不再遮挡着她的视线,从她身边离开进了房间里。
而她就那么寂静的站在院子里。
我们离婚吧……
到底如何才能做到?
就算知道他曾经那样对爸爸她都做不到,说不出,但是今天,他竟然那么轻易地说出那句话。
她的心突然痛的要窒息过去。
眼泪流着流着就干了。
哭着哭着,就笑了!
风越来越大,她只穿着风衣站在院子里,小脸不多久已经冻的发紫。
但是,她都感觉不到了。
因为,心死了!
麻木了,什么都不敢叫不到了。
是谁变了?
还是谁忘了?
曾经的山盟海誓,甜言蜜语。
曾经的一生一世,执子之手。
黑发上沾了点点的雪花,像是泛着星光。
终于,谁都忙的管不了她。
而她就那么呆呆的站着。
阳阳在门口藏着,过了一会儿看到妈咪站不住的要倒下,倔强的立即跑过去:“妈咪,我们回房间吧!”
温热的小手抓住她冰凉的柔荑,那一刻,那温暖,迅速地蹿遍了她的半只手臂。
眼泪再度热起来,她垂下了眸子,在自己还没冻僵之前跟儿子进了房间。
后来天快亮了,邻居来帮忙,之后的一天,便是一场盛大的丧事。
而她,只是站在他身边,静静地跟随着,感谢,流泪,微笑、
丧事办完,他坐在沙发里颓废的像是随时会倒下去。
她站在远远地看着,终是到了厨房里去给他倒了一杯热水出来。
当眼前的茶几上,玻璃杯里冒出来的热气,那清澈的水,那发红的柔荑。
他才微微的抬眸,迎上她貌似平静无波的眸子,他已经没力气再猜她到底在想什么,到底什么意思。
“谢谢!”
她的心一动。
“谢谢你今天还配合我演这场戏!”
她的心像是在被狱卒鞭打着,伤痕累累却无法言痛。
“你可以走了!”
但是最终,最痛的,却莫过于他把她从身边赶走。
那一刻,她的眼睛再度模糊。
滚烫的眼眶红了,她却只是低了头,不经意的触摸到手指上的婚戒,眼泪瞬间淌下来。
唇瓣微微颤抖,红润的小脸上竟然还有一丝丝的微笑,不知道是安慰自己还是安慰他。
然后转身,
离去。
没有人在意她了。
大家都很累,都忙了一整天。
这个夜晚,她走出了家门,然后才发现自己竟然忘了带手机。
但是车子很快的出现在她眼前。
她已经看不清,但是太熟悉,于是上了车。
坐在副驾驶。
只是落泪。
又是一个黑夜。
从前天晚上两个人没在一起睡开始……
从昨天上午睡了一大觉昨天晚上赶到这里之后开始……
从他说离婚开始,
从他让她走开始……
再也忍不住,眼泪像是在哀悼着什么。
爷爷走了!
她也失去了他。
这么冷漠的夜,偶尔一阵大风刮过,还是会有雪花飘起来从车窗经过,却染红了她的眼。
这么冷的冬天,像是回到了六七年前,她自己带着阳阳在美国,阳阳生病的那个夜里,她背着他去拦车的那个夜晚。
终是忍不住的大口喘息,
终是忍不住的泪流满面,
终是忍不住几次抽泣,
再也停不下,那痛,不停的蔓延。
蔓延到她的每个细胞,
蔓延到她的每一滴血。
一颗心,真的受伤了!
而那位警官,今晚倒是也出奇的耐性,本来等了这么久不能回城很心烦,但是这一刻,倒是很专心的在开车。
“爸比,我妈咪呢?”阳阳从房间里跑出来,已经找了好几个地方找不到他妈咪。
偌大的客厅里,却显得那么的没有生气。
就连说话的时候,热气都那么清晰可见。
外面很冷吧?
他的心里打了一个寒颤。
从昨天下午开始就下雪,昨晚外面的雪就很厚了,今天……
他像是突然想到些什么:“阳阳,跟你爷爷奶奶在家乖乖的,我去找你妈咪!”
然后拿了外套就往外跑。
她什么时候那么听话过?
如果她真的那么听话为何不早点跟他一起回来,或者是晚那么一会儿也行,他都不会怪她。
她今天怎么那么听话?让她走就走了?
阳阳站在门口,着急的想要喊句什么,最终却还是忍下了。
希望爸比能把妈咪找回来,这才是最重要的。
反正……他们是经常吵架的,不过一般妈咪比较没有骨气……
反正……还是不由的心疼妈咪。
但是她已经走了,当车子碾过门口的印记被他发现,那长长地一道,已经忘不到尽头。
雪与天相接的地方,他的心像是悬在了半空。
唯有开车去追,追那个固执的,让他无论如何也无法真的放下的女人。
真怕她那开车的烂技术在这个鬼天气里会出点什么事。
而这么白的夜,被白色渲染着的黑夜。
明明关着车窗,外面的风吹过却如此的清晰。
而她早就不知道今夕是何年,回去的路上根本不是她开的车。
出了县都没用多长时间,警察叔叔的开车技术也是非常不错的。
在往城里走的路上反而是有除雪的工人在加班加点,小醉也只是靠着座位里痴痴的望着外面。
有个地方因为积雪过后已经被堵,初雪工人朝着他们摆了摆手让他们走另一条道。
警察叔叔没听清楚还下车去咨询,拿出证件后当地的管理人员立即跟他把事情一五一十的汇报着。
而她的心里却好像被印上了那几个字,我们离婚吧。
然后再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外面的一切。
却是不由得笑了下,果然有证的人了不起啊。
警察叔叔又回到这边:“前面有个下坡积雪未能及时清除,我们转另一条路。”
她点了点头,然后两个人继续上路。
他们刚走没多久傅忻寒就来,工人说:刚刚有对警官夫妇也是从你们那个方向过来,刚刚绕那边走了,你也绕那边吧!
他只是往那边转头看了一眼,点头道谢后离去。
他才不需要别人指路,他对回家的路早就熟悉。
只是警官夫妇吗?
完全没跟小醉联系在一起,上路调车。
要回城的时候已经是下半夜。
车子停在海悦门口:“还是省里的效率快,路面上除了草丛别的地方基本见不到雪色了。”
小醉不说话:“我要上去了,你要跟我上去?”
“不用,一回城你就可以自由活动,但是一旦出城,我便会跟着你。”
小醉没说话,两个人下车后门口的侍者还好奇他们老板怎么跟一个警官一起从里面出来。
当傅忻寒的车子到了城里也是立即去了海悦:“何总回来了吗?”开门问道。
“哦,回来了!”侍者刚要打个盹立即说道。
他便下车急忙往里走去。
在门口夜班的工作人员还以为是捉奸。
这前后脚跟着很紧。
小醉去了8185就直接去了主卧,那天睡了的竟然还没整理。
换了睡衣从里面出来,只是突然想喝口水,这么久,还没人问她要不要喝口水。
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可怜,仿佛没有了他的疼爱,她像是被抛弃荒野的孩子。
但是这一次,要学会自己照顾自己。
就像是曾经没有他的那么多个日日夜夜,因为还有寄托。
刚要去厨房烧点水喝就听到开门声。
是和好,和好的时候他一哄,她就把钥匙又给了他了。
所以说,早知道当初就不给他钥匙。
或者是换锁那么麻烦的事情没必要了,反正早晚还是要共用。
当站在客厅穿着睡衣的女人看着进来的那个高大的背影。
他关好门一回头也看到她。
两个人四目相对,时间仿佛一下子静下来。
她却只是那么木讷的看着他,这下真是宠辱不惊了。
再也不会因为他紧跟其后就感动的泣不成声在他怀里哭成个泪人。
他竟然要离婚,她便无话可说了。
以她现在的心情,她什么都答应他。
想着,她垂下了眸子,然后低头往厨房走去。
漆黑的深眸就站在门口看着她那么倔强的背影去了厨房。
在她烧水的时候他已经坐在沙发,她端了水出来,却是两杯。
为何这时候还要给他水喝?
冻死他好了。
虽然他那豪车也不会把他冻死,但是这么远的一段路。
她倒是没想到他会追回来。
就差了几分钟而已。
两个人谁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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