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貌似很善良,很慷慨,但是这又是一种潜在的压力,她却只是笑笑:“看来我以后要更卖命的给你工作!”
他笑着:“我只怕你要辞职!”
她吃惊,他真的看出她的心事吗?
他浅笑着,声音也继续温柔下去:“上次酒店联谊的时候遇见你,我就想起五年前你父亲还在这个位子的时候,他会在很多晚会上带着他的宝贝女儿,所以知道你,不要感到奇怪,或者在这个城市知道你的人不止我一个。”
她像是被一语终必,也许是吧,曾经她陪她父亲出席过那么多场合,或者认识她的人还很多。
毕竟,正如有些人说的,其实她这么多年,到底变了什么?
不过是把以前没开发出来的潜力都给激发了出来。
人啊,只是被逼急了的时候说是不像曾经的自己了,其实,这才是真实的自己。
“我看我要是辞职就是大错特错了,有个这么温柔体贴还会送花的老板,算了吧,我还是尽快养好身体去给您卖命去。”
她说着从花篮里抽出一根花来。
还记得上学那会儿,有个男孩也会去送她花,虽然总是些月季花。
那时候的傅忻寒啊,闷骚到极致了。
有时候故意在背后藏着一朵月季去找她,尤其是她身边男孩子多的时候,他总是微微的皱着眉朝着她走过去,假装难受的干咳两声:送你!
其实从小到大都有很多帅哥送她很昂贵的花束,可是,她那时候连表面嫌弃的表情都做不出来,第一次爱的人送她花,她忍着笑,忍了不到三十秒就败下阵来从座位里起来直接爬到他身边抱着他。挂在他身上:“宝贝你真贴心!”
然后在他脸上狠狠地亲一个,当她教室里的男生都被她这一举动伤的死过去一般他的目的就算达成了。
突然就走了神,钱树辉看着她眼里满满的精彩翼翼大概在回忆什么的样子,心里竟然没由来的发酸。
自己也好奇,其实才认识没多久,难道就因为她那天帮他应付前妻时候如鱼得水的模样把他给震住了?
已经将近四十岁的人,他以为他不会再轻易动心。
这晚何醉回到家后何阳小盆友彻底不再理她,阿姨也无奈的摇头:“这孩子一回来就不高兴,我去接她的时候老师说她上午还掉了眼泪,他上学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这么委屈,听说是打了个电话给你,你是不是凶他了?”
何醉放下包去儿子房间敲了敲门,看小家伙坐在小床上玩着游戏机,满眼都是现在最流行的游戏,毫无她这个当妈妈的。
她当然知道是因为上午那个电话,但是想想又没办法把那男人拽过来说这就是你爹地,所以也只能看着儿子伤心,微微咬唇,下一秒她突然就笑出来:“宝贝,妈咪生病了你还要跟妈咪生气吗?那妈咪会更痛的肿么办?”
这就叫苦肉计……
何阳一听老妈生病了才微微抬头,眨了眨眼:“你为什么生病?是因为爸比要结婚了吗?”
他怎么知道傅忻寒要结婚?
何醉吃惊的张着嘴一下子忘了怎么回答。
何阳眨巴着他无辜的眼睛:“妈咪,飞飞说昨晚见到我爸比了,她说爸比跟一个很漂亮的阿姨在一起,还要跟那个阿姨结婚了。”
……
她还没搞明白飞飞怎么会知道这事,已经走过去,坐在儿子身边把他抱到膝上:“阳阳,你爸比在国外啊,飞飞怎么会看到呢?而且他那么疼爱,那么想念阳阳,怎么会再找阿姨结婚呢?”
不想让儿子伤心,但是她也不确定自己还能不能骗的了这个鬼精的小家伙。
何阳扎着那双天真无邪的眼睛看着她,果然是没有了半分信任:“那你说,爸比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啊?阳阳还从来没有见过爸比,不如妈咪带我去见那个跟我爸比长的很像的人?”
他突然提议。
何醉一下子有点转不过弯来,感觉自己就要被儿子给绕到一个陷阱里。
她觉得在这父子俩面前自己简直太失败了,脑细胞总是不够用。
“好不好嘛?妈妈咪啊,阳阳要见爸比嘛,阳阳想见爸比嘛!”小家伙在妈咪的怀里嚷嚷着,就要哭出来的样子,雷打的那叫一个响。
“可是妈咪不认识飞飞说的那个人啊?而且我们这样莫名其妙的去见一个没见过的人,人家见到我们还以为我们是傻瓜呢怎么办?”
阳阳不愿意当傻瓜,但是,看妈妈那双乌黑的大眼珠子,他总是心有不甘。
垂下头,撅着漂亮的小嘴:“妈咪,那个人说他叫负心汉!”
……
“爸比叫什么?”又抬头冲着她直眨眼睛。
她忘记是什么时候,她在跟柔柔聊天的时候被这小家伙听到了那三个字。
“你爸比啊,叫什么来着?”她开始挠着脖子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阳阳委屈的继续轻声说:“叫傅忻寒!”
……
她怎么能把爸比的名字都忘掉……
“妈咪你好过分啊,你是不是不喜欢爸比了?连爸比的名字都忘记!”
她觉得自己脑袋好大,哭笑不得:“妈咪大概是这两天生病太严重,过两天就记起来了!”
至于还喜不喜欢他爸比,那都是大人之间的事情了。
不过现在的小孩子怎么知道的,懂的这么多?
而且她竟然三言两语的都没办法骗他了,还总是被他带到沟里去。
突然想起有句古话说的:有其父必有其子!
可是他们父子……她想,再也不能把他们父子联系在一起,她一定要尽快的忘了这个男人,也要让儿子尽快的忘记傅忻寒这三个字。
那家伙干嘛对着电话报自己的名字?
话说回来傅忻寒也真不是什么好鸟。
傅忻寒马上就要结婚,父母却依然没有来,这天晚上何醉家里迎来了不速之客,何醉看着门口站着的男人的时候吓了一大跳,而那男人显然很坦然,霸气侧漏:“何小姐!”
“您这大人物怎么到我这小地方来了?”她浅浅一笑,站在门口没有让这个大人物进去的意思。
濮阳雪的父亲却只是微微昂首:“让我进去坐坐,有些话要跟你说!”
她虽然不愿意,但是那高大魁梧的身材却一下子就让她不由自主的微微侧肩,那个姓濮阳的大人物走进去,看着她那狭小的地方微微皱眉,看着里面摆放着的儿童玩具,以及她跟儿子的合影,他的眉心更是冷了几分。
却大摇大摆的坐在她的沙发里:“我明人不说暗话,虽然你父亲已经过世,不过何小姐也是名门里出来的大小姐,应该知道礼义廉耻四个字怎么讲吧?”
她的心一顿:“您什么意思不妨直说!”她的心情不好,这老东西来跟她谈礼仪的吗?
“这是一张五百万的卡,密码是六个一,足够何小姐拿了这些钱带着孩子去别的地方生活下半辈子。”大人物出手就是阔绰。
何醉看着桌上的卡浅浅一笑:“我大概能懂您的意思,想必您已经把我前前后后仔仔细细的盘查了一番,并且已经知道我身边有个孩子。”
“是,虽然我没能查出来这个孩子的出生证明,但是我想,如果不是你的,你一个未婚女孩为何要带着一个拖油瓶生活?”
何醉倒是不怕让他知道,点了点头:“他是傅忻寒的种,不过是我一个人的孩子,所以请您放心,我从未想过要利用孩子来拆散您女儿跟傅忻寒,并且,说句虚伪的话,我可以视金钱如粪土的,所以说即使今天您摆在这里的是五千万,我依然不会因为您让我离开就带着孩子走掉。”
她坦白,她想,大人物要想整死她,她也没有办法。
但是如果这个大人物只是来让她离开,她可以跟傅忻寒装腔作势,假装不爱,却不能再别人面前屈就自己,委屈自己倔强的自尊心。濮阳雪的父亲抬头看着她,看着她的临危不乱,看着她的伶牙俐齿,看着她不把他的钱放在眼里。
然后眉头拧着越来越紧:“何小姐果然好性子,不过,你总要走的,为了小雪,我这个当父亲的可以付出一切。”
她听了这话之后颇有感触:“其实我父亲当初也为了我可以付出一切,尽管跟我妈妈的婚姻很短暂,但是对于我这个女儿,他向来视如珍宝。”
大人物皱眉不悦的问道:“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当父亲的爱女儿没有错,但是代价是让别人的女儿受委屈的话就不合适了!”
她不看他,却知道他此时肯定气疯了,心里肯定火冒三丈了。
但是她不得不说,因为,她何醉虽然不再是被护在温室里的大小姐,她何醉此时虽然很平凡无奇,但是,她还是一个父亲的女儿。
大人物点了点头:“你很倔强,不过你是要为你的倔强付出代价的。”
“可是您让我走,他若是想要找我,即便我走到天涯海角又如何逃的开现在的他?如果他放下了,我就算站在他面前,他也看不到我。”
爱情,那么复杂,又那么简单。
他走了,何醉追上去把卡还给他,他自然收回,何醉却被门口站着的几个特种兵样子的精壮男人吓到。
她刚刚没看到门口有这么多人啊。
“爱情这事,是你们小孩子爱玩的把戏,我只看实际的,你既然不愿意走……”
大人物高深莫测,没说完,人离去。
只是那些人却守在她家门口没让她出去。
那一刻,她的心有点慌,把门上锁之后就想求救,又怕连累到无辜的人,于是去了厨房,在阿姨走后厨房已经被收拾的干净妥当,她找了把水果刀拿着去了儿子的房间。
她会尽全力的保护儿子跟自己。
她想,如果实在不行,她们娘俩就逃出去。
他们家现在住的是三楼,她站在楼上望着阳台外,楼下空无一人,只有几盏路灯孤独的亮着。
她看了看沉睡着的儿子,又看了看门口,然后突然想起某些电影里的情节。
从三楼掉下去都不会摔死的吧,她咬了咬牙,轻声的叫着儿子:“阳阳,阳阳……”
阳阳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妈咪,好困……”
“阳阳,妈咪现在跟你玩个游戏好不好?很刺激的!”还好儿子胆子大。
她猜到这样逃走的方式可能会让儿子受伤,但是如果不逃走,她又担心,濮阳雪跟她父亲能不能等到明天?
或者他会突然发一个命令让外面的人进来把她们母子绑走,到时候谁都不知道发生过什么事,而她们母子就算死了也不会有人知道。
她还不能死,阳阳更不能死。
她突然有那样的一种冲动,告诉傅忻寒他们有个儿子。
告诉他这些年发生的一切一切,为何她只想安稳的活着都会被人看不惯?
如果在莫名其妙的被伤害跟自己站出来告诉他实情之间做选择,她会选后者。
就算他们俩再也没了感情,但是她相信,他不会连自己的儿子都不认。
突然想起在他车上的时候他突然跟她谈起儿子,然后娘俩打开阳台的落地窗:“阳阳,你怕不怕?只要抓着这条床单滑下去就可以的,你那么勇敢一定不会有问题是不是?”
她其实最害怕,害怕儿子突然的哭泣,害怕儿子突然的退缩。
“妈咪,是不是刚刚来的爷爷也是坏人?”
她不说话,看着儿子那认真的想要确认什么的样子,她不知道怎么开口,那些灾难,是她惹的祸吧,不想让儿子知道有人要对他不好。
她一向都不想告诉儿子一些很负面的东西,直到今天,她也不想。
阳阳看着妈妈伤心地样子,突然昂着头很倔强的样子,又那么勇气可嘉:“就像是电视里挂在悬崖上的鸣人那样,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