穴来风。
要知道,将这么一个与云洛洛神似的人放在白吟岚的身边是多么的危险,每日见到这双眼睛,谁也不能保证某一日白吟岚是否会因为这双眼睛回忆起一些什么事儿来!
李云低头凝视玉书良久,唇角的笑意不深不浅的,好似在算计着什么似的。他徐徐蹲下,手轻轻地在玉书的面颊上缓缓划过,停留在玉书的眼眸上,点了点,笑意更深了几分:“真是可惜了啊!不过这也是你的命!谁也怪不了呢!”
说完,李云将玉书扶起,从怀中掏出一根绳子,将他牢牢绑住,随后,又从唐满月的床榻下拉出一个麻袋,毫不怜香惜玉地将玉书丢入了麻袋中,捆了个结实。
当李云麻利地将这一系列的动作完成时,不过紧紧只用了一刻钟的时辰,他看着地上如同粽子一般被困住的玉书唇角勾了勾,将玉书一把抗在肩头,迅速消失在满月楼。
在满月楼发生的一切都悄无声息,干干净净的,好似从来没有发生过一般。唐门中,估计除了李云以外,就在没有人知道满月楼究竟发生了什么。
此时,坐在白吟岚院中的唐满月正满脸笑意用着早膳,她心下算计着玉书离开的时辰,唇角的笑意越发的深沉起来。
一阵清风吹过,吹响了树梢的枯叶,唐满月稍稍抬了眼,望着树端,心下总算觉得舒畅了许多。
簪子不见了
小院中,白吟岚同唐满月对坐在石桌旁,两人谁也没有开口说话,静静的,美得如同一幅画一般。
可是,在白吟岚的心里却并不美丽。坐在自己对面的女子越发让他心底生疑,倘若不是唐满月对自己掏心掏肺的好,白吟岚早就离开了唐门。
如果对面的女人是自己的娘子,为何会不熟悉自己的字迹,为何会让他有种陌生的排斥?如果对面的女子不是自己的娘子,那又为何会对自己这般柔情似水,为何会对自己百般呵护?究竟有什么样的目的?
日头渐高,失去了清晨的那丝凉爽,白吟岚抬眼望了望天,不禁蹙紧了眉头,视线移到小院的门口。
一直在暗中留意白吟岚的唐满月自然将他这番神情瞧进了眼底。早就心有准备的唐满月先白吟岚一步开了口:“玉书不过是去拿根簪子,怎么去了这么久?”
很多时候,先一句开口,结果就不一样了,这主动和被动的差别很大,往往很多时候,谁掌控了主动的权,谁就是赢家!
果然,唐满月这么一说之后,白吟岚到口的质疑顿时变成了辩解:“玉书刚进唐门没几日,又不熟悉你的住处,慢一些也无可厚非。”
唐满月要的便是白吟岚的这句话,这一切都在唐满月的算计之中,此时,她面上露出隐隐的担忧,可心下却是一片得意。
“就算不熟悉路,这一去也太久了一些吧!”唐满月这话算是说到了白吟岚的心坎里。
白吟岚闻言,稍稍沉吟了一下,接着道:“再等等吧,或许已经快回来了。”
“恩……”唐满月轻轻地哼了一声,但却有些不情愿,一双秋水剪成的眼眸中,蓄满了不安,不断地望向白吟岚的小院门外。
正在此时,院外传来一阵声响,唐满月面上佯装一喜,可心中却稍稍一沉。
白吟岚则悄然松了一口气。
然而,当看清来人之际,两人的心境却又同时掉了个儿。
“怎么才端过来!”唐满月瞧见端着莲子羹的丫头,眉头稍稍蹙了蹙,可心下却是一片欢喜之色,她沉声质问,好似真不耐烦一般。
“回小姐的话,奴婢去厨房的时候,莲子羹已经冷了,厨子为了让小姐喝上热乎乎的莲子羹,这才让重新又做了一回。”这丫头心中委屈,明知道唐满月压根就没有吩咐厨子做莲子羹,但却绝对不敢同唐满月顶撞,索性编了一个借口。
而这个借口正好是唐满月所喜欢的,因此,她虽然面上不高兴,但还是没有过多的责备,点了点头,示意小丫头将莲子羹放在石桌上。
“相公,你尝尝看,这个莲子羹是我特意吩咐厨子做了,也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唐满月将一碗莲子羹推到白吟岚的身前。
然而,此时的白吟岚却没有丝毫的胃口,他蹙着眉头瞧了一眼莲子羹,没有动勺的意思。想着玉书久久未曾回来,白吟岚的心底便感到隐隐的不安,似乎有什么事情就要发生了一般。
唐满月瞧着白吟岚,自然明白他心中所想。她用眼角瞥了一眼刚刚回来的丫头,好似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急忙回头吩咐:“我今早将簪子忘在了妆台上,刚刚吩咐玉书去取了,可好半天不见他人影。玉书才刚进唐门不就,怕是迷了路,你去寻寻看!”
那丫头未曾多想,应了声急忙走出了小院。而白吟岚和唐满月则坐在院中等着消息。
“相公,不喜欢莲子羹吗?”白吟岚喜不喜欢莲子羹唐满月不知道,不过她很清楚自己不喜欢白吟岚现在这副模样——明明自己就坐在他的眼前,可他心里却想着别人!以前是云洛洛,现在竟然是一个小书童!
想着自己竟然连一个小书童都比不过,唐满月心里的恨意便疯狂的滋长起来。
白吟岚闻言,深深地瞧了唐满月一眼,眼底闪烁着复杂的深意——就连自己是否喜欢莲子羹都不知道,他们真的是夫妻吗?
但是,白吟岚没有将心底的疑惑说出口来,他淡淡地瞥了一眼那碗晶莹剔透的莲子羹,抬手优雅地将勺子送入了口中。
这莲子羹做得确实不错,甜而不腻,清香爽口,可这般美味落在白吟岚的口中却如同嚼蜡一般。因为当一个人的心沉甸甸的满是心事之时,任何的美食恐怕都很难打动他。
唐满月瞧见白吟岚喝下那莲子羹,心中这才稍稍舒坦了几分。
两人等了片刻,就在一碗莲子羹喝下一半之时,那丫头慌慌忙忙地跑了进来,口里还不断地喊着:“小姐,不好了,不好了!”
白吟岚闻言,心下“咯噔”一下,狠狠地抽了一回,那种不好的预感在他心中愈演愈烈。
而唐满月面上也是一副焦急的模样,可心里的得意,恐怕也只有她一个人知晓。
“怎么回事?”唐满月急忙起身呵斥:“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
那丫头被唐满月一顿训斥,顿时低头轻轻咬了咬下唇,不敢造次,唯唯诺诺地说道:“小姐,玉书,玉书不见了!”
“什么!”白吟岚闻言,顿时站了起来,手中的勺子落在了地上,碎成了三瓣,眼底染上几分惊惶,他也不知道为何,自己竟然如此的担忧和害怕,想到玉书的那双眼眸,白吟岚的心就如同被人抓住了一般,生疼生疼的。
唐满月回头瞧了白吟岚一眼,心下又是一沉——她从未见过白吟岚什么时候这般慌张过。看来,除掉玉书是一个万分正确的选择!玉书这个人,实在太危险了!
“怎么回事?你给我好好说清楚!”唐满月低声呵斥着那丫头,装出一脸的焦急状。
“回小姐的话,奴婢按照小姐的吩咐在路上寻找玉书的,谁知道问了几个人,都说瞧见他进了满月楼,但之后却没再瞧见他的踪影。于是,奴婢便寻到了满月楼中。可是,玉书却不在满月楼,而且,而且……”那丫头顿了顿,用眼角偷偷瞥了一眼唐满月,这才小声地说道:“小姐的簪子也不见了!”
栽赃
闻言,白吟岚愣住了,唐满月虽蹙紧了眉峰,但心下却是得意洋洋的——看来李云做事干净利落!
小丫头的这番话可大可小,她虽然没有明说,但只要不是傻子都能听明白其中的意思——玉书偷走了唐满月的簪子,现在下落不明!
“玉书不是做这样事情的人!”虽然同玉书相处没有几日,但白吟岚就是无端端地相信他,瞧着他那一双透澈的眼眸,白吟岚就决计不会认为玉书是会干偷鸡摸狗这样事情的人!
白吟岚为玉书的辩驳落入唐满月的耳中,引出了更深的恨意。唐满月的手藏在袖中,紧紧地握成了拳头,脸上却佯装出一片担忧:“相公莫急,我也不相信玉书是这样的人!”
说罢,唐满月转身瞧着那小丫头,沉声质问:“事情都未查过,这莫须有的罪名你岂能乱说?”
“可是,可是玉书不见了……”小丫头感到委屈,她低着头轻轻嚅动着唇畔。
“不见了?”唐满月蹙紧秀眉,沉声问道:“府中都找过了?”
“回小姐的话,府中还未找过……”小丫头的声音越来越低。
唐满月不满地呵斥道:“既然都没有找过,你如何就说他不见了?或许是回来的时候走错了路也不一定!”
“小姐……”小丫头此时心中满是委屈倒不出来,这就是甚为奴婢的命——主子永远是对的,即便错了,那也是对的!
“愣在这干嘛?还不快去找?去多叫几个人寻一寻!唐门中机关暗道颇多,千万小心别出了什么岔子!”唐满月阴沉着娇颜,冷冷地瞪了那丫头一眼。
直到那丫头匆匆忙忙地离去,唐满月这才稍稍气消了几分。
当她转头瞧见白吟岚皱着眉头瞧着自己的神情时,她心下陡然一跳,急忙换上一副懊悔和委屈的模样,娇声对白吟岚说道:“相公,我实在有些担心玉书啊!”
她这话不仅仅是在告诉白吟岚,自己对玉书的担忧,同时也是在告诉白吟岚,自己刚刚那般大呼小叫不过全是因为心忧而致。
白吟岚淡淡地瞥了一眼唐满月,什么话都没有说。此时他只想找到玉书!
在唐门中,似乎只有玉书与他最为贴心,虽然唐满月是自己的娘子,也总是无微不至地照顾着自己,但他心中的陌生却依旧存在。而玉书却不同,第一眼见到玉书的时候,他就因为那双眼眸而感到无比的熟悉。
满是高手的唐门之中,不会武功的白吟岚显得有些鹤立鸡群,那种孤立无援的感觉让他几乎窒息,而玉书的出现却令他心下一宽。玉书那孩子纯真质朴,好学上进,在唐门这个江湖门派之中,白吟岚觉得玉书就是一弯清泉,能洗涤自己那烦躁的心境。
白吟岚想起第一次进入唐门时,唐满月指给自己看的那个配药房,心下忍不住再次沉了几分。确实如同唐满月所说的那般,白吟岚也在担忧着玉书,生怕他真的不小心落入了唐门的机关之中。
两人各怀心思地在院中坐了片刻,终于听闻几声匆匆的脚步声。
白吟岚急忙起身向前走了几步,朝院外张望起来。而唐满月则随着白吟岚一起起身。
当瞧见出现在院外的人时,白吟岚忍不住失望了,而唐满月却忍不住窃喜起来。
“李云,怎么回事?找到玉书了吗?”瞧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李云,唐满月紧张地问道。
李云闻言,眼角有些担忧地朝白吟岚望了一眼,将两人早就合计好的说辞一字不落地背了出来:“小姐,那个,我听说你和姑爷在寻找玉书,我正巧在半个时辰前见过他……”
一听李云见过玉书,白吟岚便急忙挑了眉峰,视线落在李云的身上,催促道:“在哪见过的?”
“在,在后门!”李云好似有些为难地顿了一顿,这才将话说了出来。
后门!白吟岚心下一沉——唐满月的簪子不见了,而玉书却出现在后门,很容易让人联想到玉书偷了唐满月的簪子,畏罪潜逃!
唐满月是非常满意李云这幅表现的,只见她在白吟岚的身后徐徐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朝李云点了点头。
李云的眼角瞥见唐满月的神情,好似得到鼓励一般,继续对白吟岚说道:“姑爷,还有一事,属下不知当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