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压力,他已经十分疲惫。
所以周末的时候,我想让他放松一下心情。正好电影远最近上映了一部爱情喜剧片,我就央着他陪我一起去看,周霖山看我兴致高,没有拒绝,很给面子的答应了。
电影其实剧情俗套,富家公子哥装成穷小子追求一个女学生,发生一系列啼笑皆非的趣事,之后经历了误会分手,但终究是大团圆结局。看这种商业电影我们就并不苛求情节是否老套了,图个乐子而已,从电影院出来去拿车,因为是周末,地下停车场已经没有空余的车位了,我们就把车停在了广场的写字楼后面。
穿过一条热闹的步行街,有商贩在卖糖葫芦,我好多年没吃过这玩意儿,一时贪嘴就停下来买了一串,正回头让周霖山掏钱的时候,忽然有人从边上蹿了出来,上来就对着我们动手。
我一看这人,好像就是东民小区那对不幸遇难的老夫妻的独子,心里兀自懊恼,早知道会在这里遇见他,怎么着我们也不会想来看电影了。
他拉着周霖山的胳膊不让我们走,嘴里还一直骂骂咧咧的,我走过去想把他们拉开,谁知道这人竟然会对我一个女人动手,上去就推搡了我一巴掌,胳膊肘还用力地碰到了我手里糖葫芦的棍子,我说话的时候这根细长的木棍正好戳在了我的牙龈上,一阵疼痛之后,立即见了血,我捂着嘴巴就觉得嘴里有血腥味道出来了。
周霖山看到了之后转身问我:“怎么样汤寒?你没事吧?”
“没事。”我因为疼,说话都不周全,而且一张嘴牙根的血就流了出来,我只好拿出面纸擦干净,现在只想跟周霖山赶紧离开这里,恐生事端。
谁知道周霖山看到我这样,忽然一只手把那个男的给提了起来,狠狠地往地下一摔,俯身摁着他就用力地给了他几个拳头。把这人打得一直叫唤,我看到人群里面已经有骚动了,好像还有人认出来我们了,拿出手机在拍了照,我心里害怕极了,要是好不容易在记者招待会建立的好形象再被这一次打人事件给毁了,那可就糟糕了。所以我几乎是哀求着周霖山别再打了,赶紧走吧,他见我快要哭了,总算是听了我的,放开了那人,拉了我的手大步地走出了人群。
一走到人少的地方我就埋怨了起来:“你怎么想的?好好地你对他动手干嘛?之前你不是一直都说要对这种人保持风度,让公众对你的印象加分吗?现在好了,前边记者招待会刚开完没多久,这里你就对他动手了,要是明天见了报,那情况又得糟糕了。”
“谁叫他敢对你动手?那小子是嫌自己命大吗?连你都敢打,我刚才对他那样算是客气的了。”
“碰我几下没什么的。那他上一次还把你的脸给划破了呢,你不是也没有对他怎么样吗?”
“那不一样。”周霖山的声音如同深山苍松,砥砺坚韧地说:“对我动手,我可以忍,但是谁敢伤了你,无论是什么理由,我都不能原谅。”
他的话仿佛是在我的心里燎燃了一把明火,带给我一整个世界的光明和温暖。
但我还是有些焦虑,声音低低地问他:“要是外人又说闲话了,那该怎么办啊?”
“随他们尽管说去。”他此时皱起了眉头,露出了有些不屑一顾的表情:“如果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就为了不被媒体乱写保持着所谓的风度和形象,那我还算是个男人吗?”
他的手掌放在我的唇边:“张开嘴巴,让我看看。”
我紧紧地抿着嘴巴摇头。
“快点!”
我拗不过他,啊了一声张嘴。他一瞬不瞬地看着我,忽然低头轻轻地开始吻我,他的舌头温柔地在我的伤口上徘徊,我知道他是心疼我了。其实这就足够了,再多的委屈和疼痛感,有他这样的对待,已经足以让我感觉到慰藉了。
这一次的风波,到底又惹出了不少非议来,东民小区那栋楼的居民更是催促说希望新的公寓尽快建好。他们不肯接受直接赔款只想要重建自然是有原因的,赔款拿不到什么钱,重新买房又买不起,所以只好不断给派瑞施压。
有一次我晚上睡得早,水喝多了凌晨起来上厕所,发现周霖山不在身边躺着,房门没有关紧,就听到他在客厅的窗边打电话,可能是怕打扰到我睡觉,所以声音并不大。
我把门缝打开的大了一些贴在门边仔细听,才知道他是在跟信托那边谈延长还款期限的事情,我心里叹了一口气,不知道公司的严冬什么时候才能过去。
不过困难再多,日子还是得过得,我每天还是去咖啡厅里照看门面,倒是没想到再次迎来一位久违的客人。
和周沫的上一次见面还是开庭的那一天,算算日子也已经过去数月了,因为周霖山一直不愿意提到当时的那件事情,我跟她更是无甚来往,所以实在是没什么交集。
这一次她来,气色倒是比从前好了一些,周霖山始终觉得周沫上次不是真心帮忙的,所以心存芥蒂,但是我倒没有那么想,可能是看到她在医院里面,对着他们家的全家福那般悲恸伤神的样子,再联想到她的身世同我一样可怜,我心里觉得有些惺惺相惜吧,其实我挺同情她的遭遇的。
所以这一回我并没有冷待她,也请她去楼上坐坐,一边递了一杯摩卡给她一边问道:“你算是稀客啊,怎么想起来到我这里了?”
“汤寒,我想问问你,你也以为我那天在法庭上是故意发作,让法官不承认我的供词,其实是为了给许毅华开脱罪名的吗?”
我犹豫了一下开口:“个中是非我其实也说不清楚,具体是怎么样别人不会知道,你自己心里才是最清楚的。”
“我自从搬出来住之后,就再也没有回过许毅华的别墅里,我每天一个人住,想起来那天在法庭的表现就悔不当初,恨不得扇自己几耳光才好。也难怪我哥会对我有成见了,回忆起那一幕,怎么看都像是刻意的。”
☆、155。想请你帮帮忙
我没吭声,周沫的神情变得有些寂寥:“有时候想想,我这么活着有什么意思?我最爱的人早在多年前就已经与我无缘了,丈夫的品性还十分卑劣,工于心计,本来从家人那里得到的温暖,也被我自己给摧毁了。我这一生就像是一场闹剧,空有热闹,不剩人情。前些天我甚至产生了厌世情节,就想这么随着周爸去了,到黄泉路上去陪着他,也算是赎罪了。”
她的话太悲观惆怅了,我是最听不得别人这样说话的,所以忍不住出声安抚她:“过去的就都过去吧。你跟许毅华现在是什么情况,我觉得你们根本没法继续维持婚姻了,趁早提出离婚,你再找个好人家嫁了算了。”
“脱离他的阴影已经是不可能了。就算真的能离婚,你觉得我还能再嫁给谁?顶多也是一个人过日子,说不定哪天想不通,就自我了结了。”
“哎,你还说!”
她看我:“你放心,我暂时不会真的那么做的。因为我不甘心让周爸的案子一直那么悬着,到时候仓促判决,肯定也是让周爸平白遭受冤屈。所以我一定要想办法揭穿许毅华的真面目,让周爸在天之灵得以慰藉。”
听她的语气,似乎是有些底气的,我于是问她:“怎么?难道你能有办法让他伏法?”
“我也是昨天刚刚想起来的,所以今天就特意过来你店里找你商量了。”她靠近我一些,提了些精神说:“许毅华当时跟孟桂有联系的时候,用的手机似乎不是他平时那一部,我本来一直都以为是同一部手机,那天从法庭回家之后就在想是不是可以通过查他的通话记录来找到线索,但是找人查了发现没有记录。我就明白他肯定还有另一部看起来差不多的手机,而且我能够猜到那部手机被他放在哪里了,寻常时候一定不轻易拿出来,里面肯定有很多重要的东西,绝对有能够证明他违法的证据。”
“放在哪里了?”
“在他书房的保险柜里。只要我们拿到那个,一切就有转机了。”
我看着周沫这个样子,就觉得其实她的态度很诚恳,看来周霖山这一回确实是冤枉人家了。无论如何,现在名义上许毅华还是周沫的丈夫,她为了给他爸证明清白,宁愿站在许的对立面,这份悔过其实并不容易。
我点点头:“可是能拿到那一部手机的人,似乎只有你了。现在你不是没有跟他住在一起吗?那怎么拿?”
“是啊,所以我才来找你,想请你帮帮忙。”
“找我帮忙?”我一脸狐疑:“不是吧,我哪能帮上你的忙啊?”
“许毅华每天晚上九十点钟左右就会从公司回别墅去,到时候趁着他在,你跟我一起回去。我会先假装跟他大闹一场,赌气上楼把自己的东西彻底地收拾了带走,你趁着我上楼的时候就拖延时间,分散他的注意力跟他讲话,给我腾出时间来拿手机,我要是不下来,你千万别给他机会上去找我。”
我不解:“为什么要趁着他在家里的时候拿?这种事情不是应该偷偷的,越是他不在才更好下手吗?”
“你不知道,他要是不在家里,书房就是锁着的,钥匙只有他自己才会有。但是一旦他到家了,那扇门就不会锁上了。我们的主卧跟书房离得不远,我可以偷偷地溜进去。”
“那你能知道保险柜的密码吗?他应该不会告诉你吧。还有万一他书房里有闭路电视怎么办?咱们不就暴露了吗?”
“我当然不知道密码了,但是我有办法找出来。”
她从包里掏出来一张手机保护膜,还没有拆开包装,是新的。她拿在手里对我晃了晃:“保险柜的密码是触屏输入,时间久了那几个数字肯定覆盖了很多指纹,而其他的数字上面一定是干净的。我到时候把这层膜贴上去再小心地撕下来观察上面的痕迹,能沾上指纹印的地方所对应的数字一定是密码的组成数字了。再把那几个数字组合几次反复试试,就一定有一种顺序是正确的。至于闭路电视,你就放心吧,别墅里只有院子和大厅里才有闭路电视,二楼是没有监控的,这个我可以确定。”
她此话一出,我心里默默赞叹她的聪慧。果然是从前在周霖山身边待过,之后那么多年又在许毅华那只老狐狸身边待过的女人,心思就是细密谨慎。
但是我还是有些犹豫,毕竟这就意味着我要去许毅华的家里?现在许毅华对于我和周霖山来说,是绝对的敌人,我该怎么样才能缠住他,不让他发觉周沫的异常上楼去看着她?
周沫给我出主意:“许毅华毕竟是男人,大男子主义和虚荣心都很强的。现在派瑞遭遇困境,是他巴不得看到的,所以到时候他肯定会故意问你关于派瑞的情况,来证明自己经营的吉宝莱比派瑞更胜一筹。你就绕着这个话题跟他兜圈子准没错。”
她见我仍然有些举棋不定,叹了一口气说:“要是你实在觉得为难就算了,我日后再另外想办法吧,我也是看到我哥如今的处境艰难,内忧外患心里感到太担心了,就想着尽可能地去为他做点事情。你不愿意其实也正常,毕竟你们都那么讨厌许毅华,跟他说话心里一定不自在。”
周沫的话让我心里产生了波澜。我想到了周霖山一个人孤军奋战的疲惫模样,又想到他对他爸的事情一直耿耿于怀,心里如同生了一根芒刺一般的难受,我就觉得很愧疚,一直以来除了在他身边说些苍白无力的安慰的话之外,实际我并没有为他做些事情。连周沫都想帮他,更何况是我呢?
所以我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