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视四周,这里比她在车上见到的更大更宽阔呢。电子书,传说中的大户人家就是这样啊,杜醇觉得自己真像是曹雪芹笔下的刘姥姥,眼花缭乱得进了大观园。可不能像刘姥姥一样惹出笑话来啊,杜醇调皮得想着。
老伯打开房门,伸手请杜醇进去。杜醇一步一步得缓缓走进,拎着包的手紧紧缩进,指甲掐的手心泛出红印,她却浑然未知。她从昏暗色门口走进明亮宽敞的客厅,眼睛有瞬间的不适应。随即看到一个泛着亲切笑意的优雅妇人,迎上她面前,温热的手握起她冰冷的柔荑,笑着说,
“哎呀,你就是杜醇吗?冷了吧,瞧这手冰的。”说完指示旁边的女佣模样的少妇取过杜醇的行李。
“夫人你好,我是杜醇,谢谢你给我这份工作。”杜醇礼貌的回应着。
唐夫人牵着杜醇朝客厅走,边看边侧头看她,“长得真好,比照片里更加标致几分。”
唐妇人细细打量眼前的这个美丽女孩,简单的衣物遮不住年轻散发出的清新气质,白皙的脸庞上那对黑色眼眸最是有神采,亮闪闪得仿佛会说话,眼睛是心灵的窗口,这句话可不会错。
唐夫人坐下,在她的招呼下杜醇也在她对面坐下,腰板挺得直直的,眼睛更不敢向四周乱飘。想起自己的工作,忙打开自己的背包,取出了自己的档案,幼师上岗证,学历证书还有健康证明,一并交给唐妇人。健康证明是林妈妈要求带的,她说,富人忌讳较多,况且她要吃住在人家家里,这些出于礼貌,是一定要主动提供的。
唐夫人乐呵呵地边看杜醇递过来的资料,边招呼名叫小丽的少妇为杜醇送上热茶。小丽在给杜醇递上热茶时,也是多瞄了两眼杜醇,杜醇心里七上八下,不知道自己是否表现得体。
唐夫人快速翻阅完手中的东西,招呼小丽把正在楼上玩耍的孙女唐一亦叫下楼来,取下老花镜,朝着杜醇说,“杜小姐,以后我就叫你杜醇吧,叫小姐怪别扭的。你也别叫我夫人,叫阿姨,要不然多见外,好不好?”杜醇听此,微笑点头。此时,小丽领着一个活蹦乱跳的小女孩走下楼来。
这小女孩和任何同龄孩童无异,扎着两只羊角辫,小巧的脸上嵌着两只水灵灵的大眼睛,正好奇得望着杜醇,想是已被告知自己的家庭教师已经来了。
“奶奶,这是我的老师吗?。。。可是我不要读书,我还要玩。。”唐一亦撇撇嘴,抱着奶奶的脖子撒娇,铃音般的清脆声音回荡客厅,仿佛响起一串音符。
“那怎么行,不读书可是越来越笨喽,到时你爸爸妈妈都会好奇,怎么我把你养笨了。。。小坏蛋,奶奶又不是不给你玩。”唐妇人揪着孙女的鼻子,宠溺得说。
“来,一一,看看你的新老师,叫声杜老师。”
“杜老师好,我是唐一亦,你可以叫我一一,我的英文名叫sara,不过我比较喜欢人家叫我一一。”唐一亦挺喜欢眼前这个漂亮老师,蹦蹦跳跳得站在杜醇面前介绍自己。
杜醇赶紧起身,孩子总是孩子,不论何种出身,都一样惹人怜爱,杜醇几乎在第一眼就喜欢上了她的小学生,笑眯眯着说:“你好,一一,我叫杜醇,我的家人都喊我醇醇,你如果喜欢,也可以这么叫我,可是我没有英文名。”伸出了手,又犹豫了一下,开口道,“你想跟我握手吗,只是我的手有点冷。”
小家伙点点头,伸出小手相握,“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醇醇。”杜醇被逗得轻笑出声。
唐夫人在一旁看着一大一小两个女孩的互动,觉得真是找对人了。随即拉着杜醇,招呼出大宅里的佣人,一番介绍。大宅里佣人倒是并不多,掌管厨房的张妈,负责大宅清洁的小丽,还有个比小丽稍年长的如惠,带杜醇进来的冯伯,也是张妈的丈夫,最后就是司机小孟,其实年龄已经不小了。杜醇对着这些同事也是长辈一阵点头鞠躬。
佣人们各自忙去,唐夫人拉着杜醇说了些薪水状况,只说是会给醇醇一张卡,薪水每月会打进卡里。杜醇倒是不以为意,她来A城主要还是为了8月的应聘,唐家这段时间肯收留她,她已经感激涕零,就算没工资,她也觉得没问题。
之后,被唐夫人硬留下来同桌吃晚饭,杜醇很是难为情,一阵推却,毕竟人家是自己的雇主。唐夫人只好答应只此一餐,往后她可以到厨房与张妈等人一起用餐。唐家的晚餐甚为丰盛,可杜醇纵使再累再饿,仍提醒自己要牢记规矩,草草吃了些东西,就在小丽的带领下,走向自己唐家为其准备的房间。
唐家大宅共有三层,杜醇被安排住在三楼楼梯口边上的房间,房间小巧精致,软软的沙发上堆着些许颜色鲜艳的抱枕,映出一室的温馨。掀开蕾丝窗帘,正对着唐家宅前的大片草地,醇醇想着,这样的房间能住一晚就很开心,更别提三个月了,小女孩般得愉悦起来。
小丽是个热情的妇人,倒不认生,叽叽呱呱的说着唐家的事情,醇醇在一旁静静的听着,偶尔出声询问两句。
杜醇大致知道,唐宅甚大,除了供居住用的主宅,紧贴的副宅有着很大的宴会厅,休闲室,因为唐家常有宾客,大多客房就集中在副宅。
唐家二老住在一楼,唐老先生前些日子因为友人老年丧妻,只好放下孙女,去欧洲陪伴友人。一一睡二楼,现在是老夫人陪着睡。唐家大少爷旅居在外,二楼大部分是二少爷的空间,不过他早就独居在外,偶尔回来陪父母吃饭,也不过夜,常常引得唐夫人抱怨。
醇醇对于唐家家事兴致廖廖,小丽见杜醇疲态尽现,赶忙离开。
杜醇把行李放妥,她只带了简单的春天到夏天的衣物,还有些自学考试的书。醇醇对自己没能上学一直颇为介意。她本就是个好学的孩子,当年只想着快点工作替林妈妈分担,才忍痛去读了幼师。工作后,她一直没放弃学习,没进大学,怕是她杜醇最大的憾事了。
向林妈妈英姿报了平安,洗过澡,吹了头发,杜醇贴上松软的枕头,一夜无梦到天亮。
在唐家的日子已经过去了半个月,杜醇也从开始的不适应到后来的渐入佳境。杜醇上下午各工作两小时,晚上跟孩子一起做游戏,讲故事,一一在轻松中学习,与杜醇愈发亲密得粘在一起。这孩子本来就聪明灵巧,想是父母的好基因所致,一点就通,教起来毫不费力。大宅人人都很和气,杜醇除了工作就是呆在自己的房中看书,偶尔去厨房为张妈帮忙,她倒是挺满意这样的生活状态。
又到周末,杜醇躺在舒服的大床上醒来,看着窗外投射进室内的缕缕金色阳光,清脆的鸟声或远或近传来,仿佛在纵情歌唱春天的到来,一切有如坠入仙境一般飘渺。
今天休息,一一照例被外公外婆派来的车接走共度周末。该干些什么呢,英姿在外地跟踪采访,还没回来,到A城这么久,二人居然还没见面。英姿在电话里的声音透出一丝沙哑,显然已经没力气再骂主编了,只是叮嘱杜醇乖乖呆在唐家,等她回来,再玩转A城。
杜醇盯着天花板,那个人也知道自己在A城了吧?转而泄气的猛摇头。洗漱完毕,下楼胡乱吃了早餐,唐夫人出门会老友,小丽和如惠已经开始了每周一次的大扫除,杜醇也不理会她们的推脱,麻利得帮起忙来。
唐宅实在太大,杜醇负责客厅,三人忙碌了一天,才总算把主宅上上下下的打扫干净。杜醇累得连吃饭都觉得费劲,身子酸痛得像散了架,可看看小丽如惠二人一脸轻松,必是已经干惯了。吃完晚饭才6点,杜醇就告辞回房,匆匆清理自己后,重重得把自己摔在床上,身体因为大床的弹性微微起伏,她就这样沉沉睡去。
喉咙传来的的灼热感让杜醇在深夜辗转醒来,睡眼惺忪得坐起身瞄一眼窗外,星光从窗帘缝隙中探进,在暗夜中闪耀。杜醇只觉得口干舌燥到极致。房间没水,杜醇犹豫再三,最后还是批着件薄外套,散着一头微卷长发,拿着自己的水杯朝楼下走去。
杜醇站在暗不开灯的客厅一角,正对着饮水机,“咕咕”狂喝水,温热的液体滑进干渴的喉管,灼烧的感觉有所舒缓。敏感的神经突然紧绷起来,身后有脚步轻声响起。杜醇心头一颤,转过身,却是已经来不及。一双男人的手掌猛地抓住她的胳膊,杜醇只觉得一阵吃痛,感觉胳膊都快被扯下来了。
“啊。。。”杜醇瞪大眼轻叫出声,恐惧的声音撕破了暗夜的沉寂。那男人继续加重力道,杜醇来不及开口,就被那双放佛是恶魔附身的手掌重重甩出,跌撞向冰冷墙壁,手中的杯子“匡”得一声摔落在地。
肩膀与墙壁的巨大冲撞,让杜醇痛得头皮发麻,大脑一片空白。那双魔掌还不罢休,豹一样的影子快速上前,左手拎起欲滑落下去的杜醇的肩膀,力道大让杜醇微微哆嗦,右手扣住脖子,把醇醇困在墙壁和他之间,坚硬的胸膛让醇醇整个人寒毛竖起,撒旦般的冷冷男声低沉响起,充满了无法轻视的威严,
“你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最后那一段,真的是让我抓破头皮,借鉴了几句人家的句子。。。。
第七章
杜醇痛得直哆嗦,脖子被掐得发不出声音,咸湿眼泪已经在眼眶打转,她被吓坏了。男人还不打算放过她,
“是哑巴吗?快说你是谁。”男人口中透出的浓烈酒气,呛得杜醇差点忘了呼吸。
“啪”得一声,幽暗的客厅顿时明亮如白天,唐夫人听见楼下动静,从楼梯上探下身来。瞧见二人姿势,醇醇身体仍然被死死扣住,顿时惊得失色,“咚咚”跑下楼来。
“阿森,你这是干什么,快把醇醇放开。”唐夫人此时早失去了平日的优雅,大声上前呼喝那个名叫阿森的男人。听到客厅里的动静,住在后堂的张妈夫妇也急匆匆得跑了进来,看了情形,也是吃惊不小。
醇醇已经忘了自己是怎么被放开的,突袭带来的恐惧加上疼痛,让她神情恍惚,好一会才回过神来。
“哎呀,醇醇,没事吧?”唐夫人率先扶住虚软的醇醇,看着醇醇眼角的泪水,脸色苍白如纸,心理一阵歉疚。随即侧身出声训斥站在一步之外的儿子。
“阿森,你这是干什么,你吓着人家女孩子了。”闻到空气中弥漫的淡淡酒味,“你喝酒了?”
“她是谁?”撒旦般的声音再次响起,语气中不带一丝温度。醇醇抬起头,望进一双深邃的黑眼,正冷漠得看着自己,目光如语气一样冰冷。杜醇慌忙别过眼。
“妈妈,我不喜欢家里有陌生人。”
男人的鹰眼再一次凌厉地投射过来,冷漠的声音使得初春微寒的空气更冷了几分,杜醇只觉得自己的全身血液都要冰冻起来了,只想快点逃离有这个可怕男人的地方,深吸口气,终于开口。
“阿姨,对不起,是我的错,我下来喝水打扰到大家了。我先上楼去了。”说完,接过张妈递过来的水杯,低着头逃也似冲上楼,快得来不及注意到背后投注在自己身上的冷冷视线。
踉跄得跑回自己房间,哆哆嗦嗦得把房门锁好。仿佛全身力气都被抽去般,杜醇瘫坐在地上,吁出一口气,总算安全了。杜醇抬手拭去额上的冷汗,真希望只是做了一场噩梦。
走回床上坐好,敲门声轻轻响起,杜醇又是惊得从床上跳起,杏眼愣愣得盯着房门,不知如何是好。唐夫人的声音适时响起。
“醇醇,是我,睡了吗?”
杜醇再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