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无人能比。婶婶,咱们倒是去看看,他究竟是不是传说中的三头六臂,好不好?”
“你想看他,回宫去跟你父皇说说,岂不简单?非要动这番心思?”黛玉轻笑,到底是孩子家,什么都好奇。不就是一个武将吗?哪儿有传说的那么神奇?
“子詹想出去玩儿?”秋茉从外面进来,正巧听见黛玉说话,便接过了话头。
可不是,正在这儿闹我呢,母妃身体如何了?“黛玉微笑着问道。
“母妃今儿身体清爽多了,原野不过是被那些人气着了,这两日气顺了,也就好了。刚才还跟我说,二爷的女儿才刚一岁多,如今没了娘,周太姨娘也出门了。不知道有没有人照看呢?“秋茉轻叹一声,此时她才知道太妃嘴上厉害,心里其实软得很。
“这倒是件大事,小孩子家没有人照看,单靠奶娘是不行的。“黛玉也摇摇头,不过这样的事情,自己却不好出面。
“太妃叫徐嬷嬷带着人过去瞧了,说是在不行就抱过来,太妃给他养些日子,等周太姨娘回来再给他送过去。“秋茉笑笑,无论怎么说,太妃也是那丫头的祖母,抱过来养几天也无可厚非。
“好啦,惠宁姑姑,你一来就是这些事儿,子詹的事儿你们都没放在心上。”子詹听来听去,没自己什么事,便不满的跳起来。站在秋茉和黛玉之间,不许二人再说下去。
“你跟你惠宁姑姑去吧,让她带你出去玩玩,午饭时回来就好。”黛玉看着子詹一副执着的样子,无奈的说道。
“婶婶,反正云大人也在家,不如你也一起去嘛,有云大人跟着,也不会有什么事儿的。“子詹拉着黛玉,回头瞧瞧秋茉,等着她帮自己的忙。
果然,秋茉一听这话,便对黛玉笑道:“嫂子就出去走走无妨,反正有侍卫家丁跟着,还有专属的御医随行,怕什么?”
“听听你们,一套一套的,我不去还不行了?”黛玉知道秋茉很想跟云轻庐一起出去走走,可如果自己不去,他们两个是没办法一起出去的,所以只好成人之美了。
回屋换了衣裳,带着子詹,秋茉,紫鹃,素心几人出门,又让下人去请了云轻庐,众人分成两辆车,出北王府,往不归楼的方向走去。
“婶婶,为什么我们这次不去琼花楼?反而去不归楼?”子詹不解,琼花楼正好处于最繁华的街上,且楼高五层,坐在那里看街景,一定很舒适,不归楼想比琼花楼,稍微差了点。
“我想吃不归楼的饭菜了,咱们中午就在那儿用饭。琼花楼的饭菜太贵了,婶婶我吃不起,所以选不归楼。”黛玉笑笑,看着子詹说道。
“哦,不归楼的饭菜味道是很好,子詹跟父皇曾经去过一次,至今还回味无穷。”子詹点点头,大眼睛眯起来,仿佛已经品尝到了美味的饭菜。
“大殿下,瞧您这一副嘴馋的样子。”紫鹃轻笑。
“我嘴馋,等你在不归楼吃一次,你就知道啦。”子詹冲着紫鹃做了个鬼脸,得意的笑道。
不归楼的掌柜见是自家主母到来,哪敢怠慢,忙把楼上的雅间收拾妥当,安排众人进去。今日因为大理国皇室和平南将军一起进京,是多年不见得热闹事,所以京城像模像样的酒楼都高朋满座,大户人家的公子少爷,还有好事的小姐姑娘们。都悄悄地出来,坐在临街的酒楼茶馆里,等着看大理皇室和平南将军的威仪。
子詹趴在窗户边上,使劲往外探着脑袋,看着大街上来往的行人,焦急的等待着平南将军耿延锋和大理皇室的到来。
秋茉则坐在他的身边,使劲拉着他的手臂,几乎把他抱在怀里,一边不耐放的劝道:“子詹,你老实点,小心掉下去,看把你摔个鼻青脸肿,倒是让人家大理世子瞧瞧咱们天朝皇子的威仪。”
“惠宁姑姑,你不要乱讲,我怎么可能掉下去呢?”子詹回头,不满的囔道。
黛玉轻笑,摇摇头,低头嗑瓜子,云轻庐则坐在黛玉对面,也淡淡的笑笑,一心品着杯中的香茶。
“怎么还不来?”子詹不耐烦了。收回伸得有些发酸的脖子,回头来捡了块点心放在口中。
“这会儿还早,你先踏踏实实的喝口茶。”黛玉笑笑,让紫鹃给子詹倒茶。
“姑姑,这耿延锋的名字,子詹的耳朵都听出茧子来了,原来的时候父皇便经常提起他,如今他成了平南大将军,把南安郡王的势头都盖下去,如今满朝文武说起武将,没有一个人会忘记这个人的名字,有的人说他是我天朝南大门的门神。姑姑,你说,他将来会不会代替南安郡王?”子詹认真的看着黛玉,轻声问道。
孩童的声音,十分稚嫩,但却关乎朝廷大事,黛玉的心情也忍不住沉重起来。
这个耿延锋的名字,这几日常听水溶提及,满朝文武,很少有人让水溶有所顾忌,包括忠顺王爷,水溶有时都不屑一顾,但唯有提及此人时,他的口气便会变得复杂起来。
他说,天降此人,是国家之幸,恐怕也是苍生之苦。
月余之前,捷报传来,我朝南征大捷。
大军仅用九个月的时间,远征南疆蛮族,一路势如破竹,南疆四十七部族全部归降,我国疆土向南拓展了六百余里,声威震慑四方,更截断蜀中叛贼南边退路,令贼寇胆寒心惊,退守剑门不出。
大理国皇室像天朝称臣,派世子前来天朝朝贺,平南将军耿延锋随行。
一直在嗑瓜子的黛玉此时想着的,除了平南将军耿延锋,还有另一个——和藩远嫁的探春。
当初南安郡王吃了败仗,探春被封郡主南下和亲,嫁的就是南疆蛮王。当时天朝败仗,为了保住中原和平,皇上不得已封南疆蛮王为我朝藩王,除了原有封地之外,另供给郡王俸禄。如今才半年多,耿延锋便平了南疆,南疆蛮王臣服,兵权上缴,封地收回,只保留郡王俸禄。天朝越过南疆蛮王,和大理国建立了外交关系。而此种情形之下,探春又何去何从了呢?
“嫂子,你在想什么?”秋茉见黛玉想事情想的出神,连云轻庐跟她说话都没听见,便抬手碰了碰黛玉,轻声问道。
“啊,你们说到平南将军,我便想到了一个故人。不知如今她过得怎样了。”黛玉笑笑,想探春也算是个明白人了。不知远嫁千里之外,能否握住自己的命运之绳?
“故人?是谁啊?”秋茉好奇的问,而边上的子詹和云轻庐也投来好奇的目光,从未听说黛玉有过故人,她几乎从未提及往事。今日忽然说起,那这位故人到真实让人好奇。
“你们都知道的,就是代替柔嘉郡主出嫁的人,贾府的三姑娘。我的表妹探春。”黛玉淡淡的笑笑。其实他心中明白,这一丝牵挂无力的很,也不过是在这里说说而已。木已成舟,一切都要看探春自己的造化。
“哦,听说过,南安太妃真实造孽,当初自己儿子大了败仗,舍不得女儿远嫁,便从荣国府选了个姑娘,如今倒好,那柔嘉郡主死了活了的要嫁给贾家的二公子,据说为了此事,都闹出了丑闻。后来不得已太后夺了柔嘉的郡主封号,许其自由婚配。南安太妃无奈,为了保住颜面,才许柔嘉嫁给了那位贾府的二公子。”秋茉轻笑着说道。
“这话你从何听来?”黛玉还不知此事,原还在纳闷为什么柔嘉好好地郡主不做,反倒任凭太后夺了她的封号,去嫁给宝玉。原来其中还有别的故事。
“我也不过是听家中的奴才们说的,也不过是街头传闻罢了,认不得真,嫂子听了,只当笑话罢了。说是柔嘉原在宝玉跟那个薛家的姑娘成亲的时候,看见了他,一时动了心思,回来后便打定主意,要嫁一个这样的男子。无奈宝玉已经娶妻,她柔嘉心高气傲,绝不给人做小,何况荣国府本就在王府门第之下,柔嘉因此害病,茶饭不思,被南安太妃灌了一阵子,也没什么作用。后来不知为何,贾家公子休妻,给柔嘉带来一丝希望。要死要活的,逼着南安太妃去求太后。南安太妃只这一个宝贝女儿,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去死。也只好拼着老脸,进宫去求太后一回。据说被太后骂了一顿,但事情已经无可更改,也只好由着他们罢了。”
黛玉听了秋茉的话,微笑着点点头,说道:“如此他们也算是演了一出《孔雀东南飞》了?”
“唉,这话可不好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这婚是成了,以后能不能安稳的过日子,也就另说了。”秋茉笑笑,低头去吃茶。
黛玉看看边上的云轻庐,又看看一脸羞涩的秋茉,也抿嘴一笑,扭过脸去,看着船外。
离午时还有半个时辰,街道上的百姓已经拥挤不堪,将入城大道的两侧围挤个水泄不通,但凡可以看见城门的楼阁,都早早被人挤满。幸好不归楼这间上等雅阁视线很好,椽子开得也低,不用费力,便可看见街上的全景。
入城甬道正中一条红毡铺路,两列御林军甲胄鲜明,侍立两侧,皇家的明黄华盖,羽扇宝幡层层通向甬道尽头的高台。
今天北静王水溶和丞相李宇臣率领文武百官在曾天门迎接大理国世子段华烨和平南将军耿延锋进京觐见天朝陛下。这是百年未见的大事。可见皇上对大理国的礼遇和对平南将军的恩宠,已经到了极致。
午时正午时分,礼乐齐鸣,金鼓三响过后,水溶一身褚黄色亲王朝服,和一身象征富贵权势的紫色一品宰相的李宇臣在百官的簇拥下登上高台。远远地看过去,每个人的面貌模糊不清,只能凭服色猜测。
“主子,瞧咱们王爷,多威风。”素心站在黛玉身后,高兴地瞧着外边喧哗的人群。
“恩,不知一会儿捡了平南将军,他们那个更威风些?”黛玉笑笑,眼睛里带着戏谑之意,看了素心一眼,这小丫头果然是个没心机的。
云轻庐也跟着笑笑,如今的北静王妃已经跟初来时不同,如今她已经撇来了心扉,能跟身边的丫头们说几句笑话了,有些时候,还拿着水溶当笑料。原来水溶跟云轻庐说,云轻庐还不信,这会儿亲耳听见,果然信了。
这边几人尚在说笑,突然听见一声低沉肃远的号角响起,承天门缓缓开启。仿佛整个都城,都在一刹那肃穆下来。正午耀眼的阳光陡然暗了下去。空气中仿佛骤然有了一种寒意。
大理国世子乘坐的马车前,后面跟着盛大的礼仪队伍,打着华盖翠伞逶迤而行,在不归楼下的街道上缓缓走过。子詹趴在窗口,细细的看着,生怕漏掉一点细节。
大理国世子的礼仗过去之后,便是平南将军耿延锋的队伍,因为是觐见陛下,所以耿延锋带来的五千精锐都在城外驻扎,此时的平南将军一身黑色戎装,只带三百名近身护卫,骑着战马,步履整齐的走在青石铺成的街道上。马蹄声哒哒的响着,没有一丝紊乱的痕迹。护卫们一身黑色护甲,阳光下闪耀着黑金一般的光泽,一面大大的黑色衮金边帅旗跃然高攀,猎猎飘扬于风中,上面赫然一个金钩铁划的“耿”字。
“好威风的军队,”子詹看着眼睛有些发直,人的脚步声一致也就罢了,而人家的护卫,连战马的脚步都是一致的,。可见这支队伍军纪是多么严明。
子詹只顾趴在窗户上往外看,却忽视了自己唇边的一滴口水,微风一吹,口水迎风而下,不偏不倚,啪的一声落在耿延锋的头盔上。战场上训练处来的警觉意识让耿延锋怒目抬头,正好看见头顶上窗棂上趴着的子詹,和子詹身后一身艳紫色纱衣正悠闲品茶的黛玉。
“呃!”子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