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瑨棠急了,就算拼了命,她也不能让他死。
顾辰晔无力与她辩驳,半合了眼睛,努力平息着呼吸,鼻息却反而越发得重。
虞瑨棠看了看他,打定了主意要去。但是又怕有人经过于他有害,只得半拉半抱将顾辰晔拖进了山洞。
谁有她这样无私,给自己喜欢的男人找女人。
放好重得像头猪的顾辰晔,虞瑨棠未等上歇口气,便往外奔去。崎岖的山路,横枝的树木,根本看不清地前方,全都在阻挡她的脚步。
上山容易下山难,这句话太对了,尤其是在火急火燎的晚上。简直要人恨不得愚公顿显,几铲子把这山铲平咯!
更有犯难的——出来太急,连火折子都没有拿!
看来,她注定是办不了大事儿的。
虞瑨棠放眼望望山下,那一点点镇上的灯火实在太远。 顾辰晔说得没有错,要找个女人,根本不可能。
等她拖了个女人回来,他已经没有命了。
虞瑨棠回头看了看,夜色中的山林显得如此寂静,却在那某处挣扎着生死。心里的焦急像蚂蚁的啃噬,一点点蔓延到了整个心窝。
原来,她已如此在意他。
冥想片刻,一声轻叹过后,她终于迈开步子往回走了。如果非要解药,她不就是吗?如果她能救他,那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站在顾辰晔面前,虞瑨棠听着他难受的呼吸声音,袖中的手在微微颤抖。借着找到的火折子,她看见微软的光线映在他明明泛红,却好似惨白的脸上。
这个男人,她想爱却不敢爱。一路莫名其妙,就那样深深被他吸引,几番挣扎也无济于事。从遇上他开始,向来无法无天的她就没有赢过。
一直败给他,
一直败给这颗不受控制的心。
幽暗的山洞里。
那本属于男子的衣裳落了一地,乌发垂下,只剩那银丝软甲锁着她女子的身份。她的手指还是有些颤抖,毕竟她一直是个活在夹缝之中的人。
有许多事,她想做;有许多事,她不能做。
是否就这样交给了他,是否还能掩饰她的身份。所有的顾虑,在他越来越难受的呼吸中被彻底击垮。
最终的束缚还是被她亲手褪掉。
她在心里告诉自己,只是不想成为那个见死不救的人。然而,怕是她自己都知道,只是因为面前这个人,是他——顾辰晔。
虞瑨棠走到他的面前,手指轻轻拂过那俊秀的脸庞,勾勒出他的模样。深吸一口气,她终于丢掉了胆怯,冰冷的唇吻上了他的。
带着一点点不安,还有狂跳的心,她的碰触好似在唤醒着他。
顾辰晔仿佛在一团火中尝到了几滴甘泉,一滴一滴,浇灭着那灼人的痛苦。稍微一点清醒,他便开始吮吸那点甘露,一丝一毫也不愿放掉。
顾辰晔突然炽热的吻,霸道的索取,让虞瑨棠脑子“轰”的一声。
她本生涩,却被他喧宾夺主,夺取了呼吸。只那一点点的碰触,便打开了不可关闭的一扇门。
明明他方才没了力气,此刻却仿佛能够主宰天地一般。
不管他是不是清醒,此刻的她却感到莫名的幸福。
与其说她在救他,不如说她让自己从快要窒息的深水中喘了一口气,让她终于可以体会到一个女子最该有的幸福。
她不羁,因为她苦闷;她折腾,因为她想忘掉。谁会真的不在乎,而她只是无奈。一次的放纵,或许会成为最美好的回忆。
所以,她什么也不愿去想了。
他的吻越来越霸道,有力的双臂将她紧紧箍在怀中。终于,顾辰晔一个翻身,将虞瑨棠压在了身下。
迷糊的他扯下自己早已散开的衣服,身上的汗水流下,滴在她的身上。
身下的人儿,明明那样灼热,却好似清泉,缓缓流进他的心里。
那幽暗的山洞里,她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只感觉得到他越来越重的呼吸声,在耳边蔓延。
她心底的情愫在一点放大,淹没天地,再也不能脱身。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感觉,突然之间,通透了全身。
烈性的药,让他不懂得怜惜,只知寻找着一点冰凉的慰藉。力度十足的手牢牢钳住那一只素臂,勒出几道淤青。
她被毒粉沾过的龋模凰庋凰阕晷牡赝础�
顾辰晔,就连这个时候,都不忘欺负她。还未等她来得及痛呼一声,便有更大的痛苦袭来。
撕裂的瞬间,她的眼泪不觉流下,已没有了力气去喊痛。顾辰晔,丝毫不知道她那样的脆弱,那样的付出。
娇嫩的背部被地上布满的石子划出一道道血痕,也将这所有刻在了她的心上。
顾辰晔只觉有那样一个女人,在他的身下莺啼,细细的哭泣逐渐转为破碎的呻/吟,仿佛林中仙子一般看不分明。
可是,他始终都没有清醒。
而她,终于最终摆脱了痛苦,在他的亲吻、侵占下越发紊乱了呼吸。她用所有的热情,去做一个女人。
他的。
一夜放纵,她遍体鳞伤、彻夜未眠,他却已沉沉睡去。
虞瑨棠撑起疲惫的身体,看着顾辰晔熟睡的脸庞,微微湿了眼。她救了他,也给了他,他却不会是她的。
没有理由就这样告诉他自己的身份。
鹿雨山庄和麒麟门事实上就是竞争的对手,一旦让顾辰晔知道了自己是个女子,麒麟门会用怎样的手法来逼迫鹿雨山庄。
女子身处江湖,可以有所作为,却不会被承认能力。这是几百年来的传统,而她没有这个底气去打破。
现在,她不得已丢了清白,很痛,却一点也不怪他。因为最终救了他,因为这一辈子,她都可能嫁不了人。
所以,这会是她自己的一个秘密。
起身穿好衣服,手指掠过那些他留下的痕迹。虞瑨棠仰起头逼回眼泪,心里却下了一场倾盆大雨。
地上是她丢掉的女儿清白,鲜艳的颜色浸入了泥里。没有白色棉布,没有红烛高照,更没有所谓的婚嫁。
他甚至不知她是女儿身。
虞瑨棠站起来,撩开垂下的叶子,才见外面已经微微见了光。她从身上拿出那张海棠手绢,扔在了地上,又看了看,才探身出去了。
她的嘴角有些上扬,不知是苦笑还自嘲。
坐在洞口突起那块大石上,不知道太阳是怎样升起的,顾辰晔又是怎样清醒站在自己面前的。
她在空白中度过了许多时间。
“昨晚……是怎么回事?”
虞瑨棠转过头,看见他安好无事地站在她面前。
所有的都值得。
她呵呵笑了两声,“算你小子运气好,我刚出去就看见一个走夜路的女子,便替你抓回来了。”
“现在人呢?”
“走了。”
“这是谁的?”顾辰晔拿出那张海棠手绢问道。
“当然是她的,我一个大老爷们儿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顾辰晔的脸瞬时阴沉了,想起昨晚迷迷糊糊感觉的那个女子,隐约痛苦的挣扎,仿佛他带给她无尽的痛苦。
原来,她真的存在。
“为何就走了?不论原因,我做了这样的事,就该负责。一个女人遭此情况,不会心甘情愿。是不是你逼迫了,她才会忍辱离开。”
“不逼她难道你还想娶她?一个村姑而已,丁小斓怎么办?”
“我做的事,不管怎样,都会负责。”他说罢便皱眉看了看四周,又问道,“她往那个方向去了?”
“东边……难道你就想凭着一方手绢找到她?别费事了,还是去找梁九津实在些。”
“当然要找到!……她理应还未嫁人,地上那一滩血……至少,不能让她一生毁了。”此话刚毕,他突然转了脸色,盯着她微怒说道,“虞瑨棠,我满以为你虽做了很多荒唐事,却也算是个懂得道义的人,没有想到,你竟如此不顾他人感受。”
“怎么,倒怪起我来了!没有我,你还想活命?”没有她的给予,他怎会熬过来,现在却质问起了她。
一口闷气所致,不觉和他反驳起来。
“是的,抓她来的是你,而害她的是我。”
可惜,他又怎会知道她的付出,知道他伤害的那一个是她。一句反驳的话,更引得他厌恶。
“道不同,不相为谋。既然你是这样的说辞,那么梁九津你去找,我去找她。”顾辰晔说罢,最后看了她一眼,便转身离开。
真真可笑了,他是如此正直的人,却将她的身,她的心伤得千疮百孔。
那一身玄衣隐没在茂密的林中,不留给她一点期许。
就此别过
“道不同,不相为谋。既然你是这样的说辞,那么梁九津你去找,我去找她。”顾辰晔说罢,最后看了她一眼,便转身离开。
那一身玄衣隐没在茂密的林中,不留给她一点期许。
顾辰晔是人人称道的大侠,她却不是。他可以光明正大做事,她却连这样的伤害也不能提起。
那抹影子消失彻底,她心如刀绞,终于嚎啕大哭了。这些年所失去的,所面对的,全部在眼泪里释放。
她以为那样说,顾辰晔只是会骂她几句,只会揍她几拳。毕竟一个根本找不到的人,有心也无从去找。
可是却换来了一句,“道不同,不相为谋”。
洁身自好,绝无狐朋狗友,这就是顾辰晔。而她,偏偏成了和梁九津无二的罪人,被他所看不起。
无力地睡到在那大石上,撕心裂肺地狠狠哭了一场,流泪直到嘴角微微扬起。
哭过便哭过了,她还是那个她。需要面对很多,需要隐藏很多,需要用尽全力去扮演好“虞瑨棠”。
那个人走了便走了,一场梦而已。
擦干眼角残余的泪痕,她终于坐了起来,面对着清晨的阳光眨了眨眼睛。
拿起火折子,虞瑨棠看着身旁的那汪泉水,不觉咧嘴笑了。很不幸,那只优哉游哉的小鱼要遭殃了。
因为,她哭饿了。
今天的早饭是烤鱼,支起几根树枝,先升了火,再来收拾那条鱼。
可惜总有不和心意的事情发生,特别是在已经很倒霉的时候。当她准备好东西的之时,一个回头,下巴差点掉下来。
那只浑身花斑的山猫正幽幽盯着她,可叹的是,那家伙嘴里叼着的,正是她一早瞄上的早餐。扬了扬嘴里的鱼,随即尾巴一扫,便没入了林中。
为何有如此不怕水的猫?为何有如此不怕她虞瑨棠的猫?为何……连只山猫都要欺负她!
败在顾辰晔手上就算了,还要败在如此猫辈爪下。看着那早弄好的火,她心中越想越不顺,一脚踢飞树枝,又补了几脚踩灭了火苗。
随便弄了一些野果吃了,还是回客栈收拾好东西走人算了。顾辰晔不去追梁九津,她还是要去的。
除了这个,她还能做什么?
顾辰晔找不到那女子,还是会回来和她竞争的。不管他以何面目再出现,陌路也好,敌人也好,她都等着那一天。
整理好心情,沿路下了山。站在山脚,她最终望了望那半山腰谁也改不了的葱绿,就是那里,埋葬了她丢失的记忆。
去的时候是两个人,回来的时候只有她一个。
周福满领她去牵马的时候,不禁问道,“晔少为何先回来了?牵了马就独自走了。”
“他有事,先离开了,我今日也要走。”虞瑨棠说罢,便看见了从拐角匆匆离开的夕蕊,又问道,“她这是去哪里?如此匆忙。”
“好像是去买菜了。昨晚听她说,这里饭菜不好吃,要自己做。不过,咱们店里几个不会做饭的懒人倒是有口福了。”
想不到,一个大小姐还会做饭,这可让虞瑨棠大吃了一惊。说到买菜,她那只装了几个野果的肚子便咕咕作响。
“一个大小姐会做饭,你小子要好好把握了。既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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