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闪耀了一会儿消失之后,拓跋元衡笑着问她:“如何,爱妃?”“漂亮!”辛情说道。他说的惊喜就是这个?那么那个人就是她辛情喽?拓跋元衡这个昏君。“可惜不能做得更细致些,比爱妃的美貌差之千里。”拓跋元衡说道。
“臣妾谢您了。”辛情假意说道。可以预见,麻烦正在向她招手,虽然她已经尽力在表现自己在这个后宫中不争不求的态度了,可是只要旁边这个昏君稍稍动动心思她的努力就会付之东流,女人们就会红了眼看她。辛情知道之所以没有大的麻烦是因为她们还忌惮拓跋元衡。
到了初五,辛情说初六要去看富老爹和鱼儿。拓跋元衡准了,也准了辛情微服前去。所以初六一大早辛情就起来了,穿了她最朴素的衣服出宫,只有冯保和四位凤凰殿侍卫随行。拓跋元衡赐的府第没有牌匾,里面仆人也不多,安静得很。下人们忙去通报,辛情往里走的时候富老爹和鱼儿迎了出来,身上穿着一看就是价值不菲的绸缎衣服。不过辛情却看出了他们的不自在。遣退了跟着的人,辛情在鱼儿的柜子里翻来翻去找了一件艾绿色的粗布衣服自己换上了,然后伸了伸胳膊、腿,觉得身体都轻快了许多,鱼儿看着她怪异的举动问道:“辛姐姐,你干什么?”“还是这种衣服穿着舒服。”辛情坐下,“鱼儿,这件衣服送给辛姐姐吧!”鱼儿点点头。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说道:“辛姐姐,你的疤没有了,更好看了。”辛情看看她,自己伸手摸了摸,又到处找镜子,仔细看了看,还真的没有了,连一点淡淡的痕迹都没有,整个额头光洁如玉。
“辛姐姐,怎么了?”鱼儿有些纳闷,辛姐姐难道不知道自己的疤痕没了吗?辛情摇摇头,“没事。”一直以来宫女们给她梳头发都是遮住额头,所以她就根本没留心看过自己的疤痕,今天出宫是她自己随便挽的头发,都弄到后面绑到一束故意露出额头,就是为了出门不惹人注意。没想到~~~她不会傻到相信它是自己没的,那么就是宫女们给她化妆时偷偷上了药,而这一切的主使者只能是拓跋元衡,后宫之中只有他希望她的脸越来越好看,其余的人估计恨不得在她脸上泼硫酸。这个拓跋元衡实在太不尊重人了,擅自改变她的容貌。
中午,辛情缠着鱼儿做面条吃,午饭后辛情让下人拿了精致的铜盆盛着炭端进来,然后和富老爹、鱼儿围着桌子烤土豆、胡萝卜、地瓜。闻着阵阵的香气,辛情眼巴巴地看着。感觉好像以前的日子,想念。
直磨蹭到天黑,冯保进来催了好几次辛情才依依不舍地起身回宫。趴在马车的毛毯上,感受马车平稳的前进,辛情万分不愿意,好几次她想跳车逃跑,可是冲动归冲动,理智让她还是维持着这个姿势趴在毛毯上。忽然马车剧烈地震动了一下,辛情一个没注意,额头磕在木头上眼冒金星。“还不让开?”坐在外面的冯保尖着嗓子喊道。
“怎么回事?”辛情揉着额头,苏朵这辈子就是碰撞的命,碰完了柱子碰木头。“娘娘,一匹受惊的马而已,没事了,请您放心。”冯保小声而恭敬地说道。“没事就走吧!”辛情说道。回去得用点红花油揉揉。
等马车继续前行,辛情坐了起来边揉着额头边想事情。如果这次遇到的是刺客她还有机会活着吗?答案是一半一半,刺客更厉害的话会连同侍卫都杀了不留后患。如果所有人都死了那么就没人知道是谁干的了——辛情心里一动,没人知道~~~如果她辛情再死一回而没人知道她是假死——那她就可以自由了。可是她要去哪里找刺客?最关键的是她有什么权利为了自己的自由让这些侍卫无辜丧命——
辛情摇摇头,她的心是冷,可是没有到草菅人命、无视人命的地步。只能另想他法。
进了宫门换乘轿子,辛情也没注意他们是要把她抬到哪里,直到落了轿,冯保扶了她出来才知道是太华殿。看一眼冯保,他马上说道:“按礼,娘娘省亲回来当要向皇上谢恩。”辛情无奈地点点头,出个门这麻烦劲儿的,烦死人。
快步走上台基,殿门口的太监看到她愣了一下。辛情回头看冯保一眼。
“右昭仪娘娘省亲回宫特来向皇上谢恩,还请通报。”冯保对那太监说道。那太监这才去了,不一会儿出来恭敬地说道:“娘娘请。”
皇帝在太华殿的飞虹阁,听到里面传来的朗笑声和窗户上映出的衣香鬓影辛情实在很想转身回去。迈上台阶,辛情一低头才发现自己居然穿了鱼儿的粗布衣服就回来了。不过已经走到人家门口了再回去换衣服也来不及了。
进了飞虹阁才知道原来又是一场宴会。正在欢宴的人都停下来看她,这些人里除了拓跋元衡她还认识拓跋元弘和几位妃子,唯一一个和她一样站着的是贺兰光猷,她站在拓跋元衡桌前的地毯上,看样子是正在跳舞。
辛情福了福身:“臣妾来谢皇上恩典。”
“爱妃不必多礼。”拓跋元衡向她招手,辛情虽然不想过去,不过众目睽睽之下她是不会做反抗拓跋元衡的蠢事的,因此她走到拓跋元衡桌前站定:“皇上还有什么事?”
“今日是朕和兄弟们的家宴,爱妃虽册封日久,这些兄弟们却没有都见过,正好今日见一见。”拓跋元衡说道,让她到他身边坐下。
“是,皇上。”辛情说道。等到宫女为她除去大斗篷和雪帽在场的人都愣了。诸王以前听说这位右昭仪爱穿布衣,皇帝特意建了裁霞院为她做布衣,可是前次太后千秋所见也没有这般朴素。况且脸上脂粉不施,头上、手上也是没有半个首饰。
“爱妃今日怎么如此打扮?”拓跋元衡笑看她。
“微服出宫自然不好太招摇。”辛情笑着说道。接收到女人们杀人的目光,辛情忽然心里很想使坏。
“皇兄,右昭仪娘娘果然是倾国倾城的佳人,皇兄真是艳福不浅。”辛情看向说话的年青人,是那日与拓跋元弘一起的棕红斗篷。
“王爷过奖了。”辛情冲着他一笑,然后问拓跋元衡:“不知道这是哪位王爷?”“十二弟庆王。”拓跋元衡说道,辛情点点头。
拓跋元衡又一一给她介绍了余下的兄弟,都是封了王的。都介绍完了,那庆王又端着酒杯站起来来到拓跋元衡桌前直视辛情:“臣弟敬娘娘一杯,只是不知道娘娘是否赏脸。”辛情笑了笑,轻轻端起酒杯,“庆王爷抬举,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掩杯一饮而进,然后笑着对着他说道:“庆王爷,有请了。”庆王一愣,马上回过神来一饮而进然后归座。他开了头,其余的几位王爷都凑趣,辛情看看拓跋元衡,他只是端着酒杯笑着看她,眼睛里充满着探究。辛情喝了几杯酒之后,故意轻轻抚了抚额头,一副不胜酒力的样子靠在拓跋元衡肩上,“皇上,臣妾喝酒有些头疼,就先告退了。”
“好!爱妃先回去歇着吧!”拓跋元衡说道。辛情起身任宫女为她重新穿戴好了,向诸王略点了点头才走了,到了门口又故意差点撞到门上。
皇帝叫住冯保,问他昭仪如何碰了额头,冯保忙说了,拓跋元衡听完之后没说什么,只是看了看掌管京城治安的安王和在场的女人们。一股凉意在飞虹阁升起。
第二天,拓跋元衡赏了两颗夜明珠到凤凰殿,当时冯保等人有些惊呆。因为大白天看不出来是夜明的,在辛情眼里就是两颗普通珠子。拿在手里颠了颠,冯保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娘娘,此夜明珠是前朝龟兹所贡,只有四颗,可谓价值连城,娘娘还是小心为妙,若不小心损坏~~~”冯保没有说下去。
辛情看看他:“你的意思是,这东西比娘娘我的脑袋值钱?”
“老奴不是这个意思,娘娘您误会了。”冯保忙说道。
“只有四颗?那其余两颗呢?”辛情问道。
“一颗现在慈寿殿太后手中,另一颗已随太妃入葬了。”冯保说道。
“这么说,我比太后她老人家还多一颗?”辛情拿着珠子暗暗咬牙。拓跋元衡看起来是吃了秤砣要让她不得安生了。
“是,娘娘!”冯保说道。皇上对右昭仪的宠爱简直是史无前例了,就因为出个门受到惊吓就赏两颗夜明珠。不过,偷偷看看辛情的脸,这娘娘的脸也是真美,尤其那疤痕去掉之后更美。辛情没说话,只是拿着那两颗珠子看了又看。
到了晚上,辛情命熄了灯拿出夜明珠,果然是亮得很,于是辛情吩咐从此不用灯烛。
辛情一向知道自己在后宫中是招人讨厌的,只是没想到连一个十来岁的素未谋面的女孩子都讨厌她。那天辛情去拜完了太后老太太往回走,半路遇到正德夫人带着一个打扮华丽的漂亮女孩儿,那女孩儿恭敬地给她行了礼,可是抬头的那一瞬间辛情看到她眼里的憎恨。
走过去她问冯保那是谁,冯保说是正德夫人所出的邯郸公主。辛情了然。然后有一天,辛情在御花园碰到了邯郸公主,因为除了奴才之外只有她们俩,小姑娘便毫不掩饰对她的厌恶。
“我讨厌你。”小姑娘说道。
“我也不喜欢讨厌我的人,和你一样。”辛情笑着说道。正德夫人要派女儿出场对付她辛情了。“你为什么讨厌我?”
“就是因为你,我母妃失宠了。不过你不用得意,早晚有一天父皇也会不要你了。”小姑娘说道,辛情暗叹,果然是宫里长大的孩子,都这么早熟。
“我离那一天还远呢!”辛情仍旧笑着说道。
“哼!你等着好了!”小姑娘声音恶狠狠地。
“好啊,我等着!”辛情看看她:“你父皇不是很喜欢你吗,你替你母妃缠住你父皇就好了。你觉得呢?”
小姑娘瞪了她一眼走了。辛情看着她的背影笑。
果然第二天就听说邯郸公主病了,拓跋元衡当然去了正德夫人宫中。辛情在凤凰殿端着酒杯看那红色的液体,笑了。
邯郸公主缠绵病榻,病了一个月才稍稍好转。连太后都去探视了好几次,辛情还是笑,她自然也去看了几次,还送了贵重的补品和礼物,只不过小公主看到她都没有好脸色。春天快到了,空气暖和起来,草色遥看近却无的时候。御花园的太液池水也解冻了。邯郸公主的病有了起色,据说要好了。
这天,宫女说太液池里飞来了几只天鹅,辛情反正无聊,便带了人往太液池来了。果然有不少妃子们都来看天鹅,见她来了忙给她请安。正德夫人陪着邯郸公主来给她请安的时候,正德夫人说很感谢右昭仪娘娘这一个多月来的照顾,辛情说应该的,公主的病好了才重要。可是那孩子看起来实在是一点都不像病的样子。
一行人慢慢走着,等走到一座浮桥之上时,小公主和她并排走,辛情冷笑,小孩子就这么坏了。“我以前很讨厌你,不过现在要谢谢你。”小公主小声地说道。
“不客气。”辛情也小声说道。
“所以,我要送你一份礼物,抓一只天鹅给你~~~”小姑娘笑着说道,手慢慢抬起来~~
~~~~扑通~~~~一声落水的声音。
片刻之后,许多“扑通”声,宫女们乱成一团,浮桥也左右摇晃。
很快,远处那道明黄的身影旋风一样出现。
“怎么回事?”他的声音冷,眼神阴。
宫女们齐齐跪下:“娘娘,娘娘落水了~~~”
“娘娘?”皇帝看向在场的人,正德夫人母女、贺兰光猷还有几位世妇。下水的太监们不停地浮上来换气,可是那位落水的娘娘却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