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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张二柱把张含给的一两银子亲自交到张大柱手上,兄弟俩说了一会儿话,张二柱怕遇到张老太太,于是不敢跟张大柱多聊,没说几句话就离开了。
张二柱一走,躲在暗处的吴春走了出来,把张大柱手上的一两银子拿过来,撇着嘴望了一眼,酸里酸气说,“你二弟一家也忒小气了,他家赚了那么多银子,居然才拿一两银子过来,他们家也好意思。”
张大柱笑容僵住,瞪了一眼吴春,开口骂,“你就消停一下吧,二弟能拿一两银子出来已经很不错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整的那些事情,章儿的村长位置到底是怎么来的,我心里比谁都清楚。”
吴春听到张大柱这句话,脸上嫌弃的目光马上收掉,一只手在拨了拨额头上的秀发,低声咳了下,转身进了院子里。
村里换了新村长,整个张家村都喜气洋洋的,虽然不到家家户户张灯结彩,不过也到了村里人出来时,脸上都带着笑容,这几天,张大柱家进进出出的人没有停止过。
当大家知道新村长家要举办庆宴,能过来帮忙的人都纷纷站出来帮忙,就这样,在这两天里,张大柱家一直传出炸肉的味道,这肉味都快要飘荡在整个村上面了。
在张章成为新村长的第五天,二十多张桌子的庆宴在张大柱家摆出来,桌子从张家院子里开始摆,一直摆到村里的老杨树下面这才算完了。
张二柱带着一家子早早的就过来了,金秋花还被吴春拉到屋后面临时搭的厨房去帮忙,吴春本来还想叫张含帮忙的,不过一想到张章当上新村长,还是依靠了张含,最后这个想法,吴春也就打消了,只让张含帮忙招呼一下院子里来的客人们。
好不容易从人群中抽出来的张章看到正在帮他招呼客人的张含,笑着走了过来,打了声招呼,“小含,今天的事情要麻烦你了。”
“大堂哥,恭喜你成为村长,我的礼过几天再给你,先留着,让我弄个神秘先。”张含看着今天打扮得非常光鲜帅气的张章,笑着跟他说。
张章低头苦笑了下,别人不知道他这个村长位置是怎么来的,可他心里清楚,过了一会儿,他抬头认真望着张含,“小含,大堂哥谢谢你。”
张含回以一笑,调皮的朝张章眨了下眼睛,说,“大堂哥,其实这件事情我也就只是在二春叔面前提了下,在我提之前,二春叔心里已经属定是你了,就算我不提,你也是新村长了,还有,希望在这四年里,你能好好的为乡亲们谋福利吧,我相信你。”
张含知道在吴春跟张章心里定是以为是她在张二春面前说了话,才让张章成为新村长,但事实却是他们只猜对了一半。
那天,张含确实是去了张二春,也开了口,希望张二春可以把张章放在他考虑的新村长里面,她也跟张二春说了,最后的结果,她还是希望张二春可以根据他自己的选人条件去选。
等说完这些话,张含才知道原来张二惷心里新村长人选就是张章,张二春是属意张章是这个村里年轻有作为,并且还是个明事理的小伙子。
张二春还跟张含抱怨了下,其实这个村里最能当村长的人是莫帆,只是当初莫帆一句话把张二春这句话给吓没了,就是莫帆的抠门毛病。
莫帆这个最佳村长人选没有了,最后张二春只能勉为其难又在村里面挑来挑去,最后挑到了张章这个人选。
张章听完张含这番话,眼里露出这五天来第一次开心的笑容,在他知道自己当了村长后,他心里有喜也有难过,喜的是他终于可以不用一直碌碌无为,无所事事了,难过的是这个村长位置是他娘逼自己堂妹为自己求来的,每次看到村里人来家里说恭喜时,张章心里都又酸又涩。
就在这时,茶花跟山枝婶夫妇俩过来了,张含面向着院外,看到进来的茶花,冲她笑了笑,收回目光,笑着跟张章说,“大堂哥,你回头看一下是谁来了?”
张章疑惑回过头,原本蹙着的眉头在看到进来的茶花时,顿时松开,跟张含随便了句,“小含,这里的客人就交给你了。”丢下这句话,张章就大步跑到刚走进院子里的茶花身边去了。
屋后面的厨房里热火朝天,这种忙碌一直持续到下午末时才结束,每张桌子上摆了六菜一汤,三菜三荤还有一份冬瓜骨头汤。
院子里摆了四张八仙桌,屋外顺着村路往下摆,又摆了十七桌,总共摆了二十一桌,桌上那些青菜不用花钱,农村里最不差的就是青菜了,家家户户家里都种了吃不完的青菜,要花钱的也就只有那三碗荤菜,张含保守估计了下,这二十一张桌子大概就花二三十两银子。
想到这,张含看了一眼正在跟人炫耀的张老太太,冷哼了一声,前两天张老太太来张家一张口就要百八十两银子,这明显就是想利用这个庆宴来讹她家银子,幸好那天张二柱态度够强硬,要不然就真被这老太太讹了银子去了。
吴春今天是彻底当了回村长母亲这个荣耀,就连屋后厨房里的活都是找人和把张家几个妯娌叫来帮忙的。
从坐下来吃饭开始,吴春就端着一碗老酒在院子里的四张桌上游移着,说着她儿子张章怎么怎么厉害的话,这个口气,别提有多让人眼红了。
喝了一碗老酒,吴春又倒了一碗满满的老酒,端着走到院子里其中一张桌边停了下来,打了个响亮的酒嗝,望着桌上坐着一对夫妇说,“何大姐,你看到了没,我儿子当上村长了,他有出息了,你们夫妻俩是不是后悔了?”
被点名的这对夫妇听到吴春这句话,男的满脸通红,低着头没说话,女的就是一脸尴尬站起身,露出陪笑跟吴春说,“吴春,以前的事情是我们家做的不对,咱们都把它放下行吗?”
张含望着这个情况,眼中露出疑惑,转过头望向身边的金秋花,开口问,“娘,那对夫妇跟大伯娘是什么关系呀,干嘛大伯娘要针对他们?”
金秋花压低着声音说,“那对夫妇是你大堂哥以前说亲的那家,前两年,他们家嫌弃你大哥是个病秧子,于是不顾你大伯娘怎么哀求,愣是把这门亲事给退了,不到两个月,那家就把女儿嫁到镇上去了,大家都在说,那家早就打算把女儿嫁到镇上去了。”
张含听完点了下头,伸长脖子仔细看了一眼那对夫妇,身上衣服穿得倒是整整齐齐的,男的看起来是挺老实的那种,不过女的吗,倒是个心思灵活的。
这边,吴春不依不饶的抓着这对夫妇说话,愣是把这对夫妇说得面红耳赤的,最后还是张章出来把吴春拉走,这对夫妇才算松了口气。
要说也是他们夫妻俩贪便宜,明明这个庆宴是张家村人的事情,与他们夫妻无关,因为他们夫妻俩根本不是这个村的,他们在收到吴春叫人送来的口信说请他们吃个饭,想也没想,他们夫妻俩就赶着来了,根本忘了他们家跟张家可是有这个过节的。
吴春刚被张章扶到座位上刚坐下,于是就有人问吴春,“张大柱家的,你家章儿也有十八岁了吧,也是到了娶亲的时候了,你看我家小荷怎么样啊?”
以前张章拖着病秧的身子,村里人有女儿的都看不上张章,可现在不同了,张章成了这个村的村长,虽然这个官也有点小,不过也是官啊,有个当官的女婿,任谁家都想要,于是这时,张章的亲事被有心人拿了出来说,家里有女儿的顿时纷纷表态要把她们的女儿推出来跟张章结这个亲。
吴春见状,满脸高兴,开始跟这些人打探她们女儿为人怎么样,年纪多少啊,会做什么活等等。
跟张含坐在同一张桌的山枝婶见到吴春这个样子,顿时脸黑得像块炭一样,觉着这吴春看不起她一家,明明前两天都跟她家说好了,这两天就要拿茶花跟张章的生辰八字去合一下,然后再来说亲的,可是现在,吴春居然跟别家谈论张章的亲事,完全没把她这个未来亲家看在眼里,山枝婶让这份污辱气得直咬牙。
茶花目光黯淡下来,心底酸涩,一边还要去安慰她抱不平的母亲,前两天她看到张章母亲上门来跟自己要八字,茶花真心以为张章母亲是真的认同她做儿媳妇的。
张含听着后面吴春那桌在高声谈论的话题,又望了一眼同桌的山枝婶一家,山枝婶跟茶花爹的脸色真的是比黑炭还要黑了,眼看随时都有可能暴发出来似的。
此时,作为主人公的张章正在别桌招呼客人,根本不知道这边发生的事情,张含暗暗咬了下牙,站起身,转过头大声朝吴春喊,“大伯娘,大堂哥跟茶花的八字合的怎么样了,算命的怎么说呀?”
张含这句话一落下来,后面跟吴春谈儿女的妇人们顿时停下声,睁大眼睛望了望吴春,然后又看了看张含,过了一会儿,其中一家妇人指着吴春问“大柱家的,你家张章不是都跟人家谈亲事了吗,你干嘛还骗我们说没有成亲的对象,你这样不是在骗亲吗?”后面这句话,妇人的音量提高了不少,明显对吴春明知道张章有未婚妻了,居然还跟她们在这里扯些有的没的,觉着吴春这是骗她们,顿时,刚才还跟吴春谈得兴高彩烈的妇人们一个个脸色都变得难看极了。
吴春急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憋红着脸想跟这些人解释,话刚到嘴边,又被另一个妇人打断,到了最后,吴春就跟哑巴一样,一个解释都没说出来,愣是被这些妇人骂得狗血淋头。
☆、豆腐坊开张 ☆
被人骂得灰溜溜的吴春偷偷瞪了一眼正在笑着的张含,把张含骂了一遍又一遍。言璼殩璨
这边这么大的动静,在别桌招呼客人的张章自然听到了,他赶紧跟身边的客人交待了几句,转身就走过来追问发生什么事情了。
山枝婶跟山枝婶脸颊鼓成一张包子脸,夫妻俩一致把头扭到画这不去看这个糟心的画面。
张章见状,顿时在心里暗叫了一声不好,把目光望向茶花这边,茶花眼眶红红的,把头低下,一言不发。
未来岳父岳母对自己不理不踩,未来娘子又像是受了天大委屈一样在忍着哭,张章顿时心急如麻,目光凌厉的向吴春这边望过来,咬着牙问,“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吴春吓了一跳,眸中闪过惊慌,张章这个儿子是她生的养的,她这个当娘的自然知道儿子是什么性格,平时她这个儿子看起来很好说话,但这也要看情况,要是一旦把他惹生气,惹他生气的人可有苦头吃了。
“章儿,这。。。。这。。。。娘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吴春结结巴巴回答满脸怒容的儿子,藏在衣服里面的小心脏怦怦直跳。
张含听到吴春这句话,冷笑一声,说了句,“大伯娘,你怎么会不知道呢,刚才你不是跟后面那些婶子们在讨论大堂哥跟哪家女儿成亲合适吗?刚才你们说的话,我都听得清清楚楚了。”
坐在张含身边的金秋花蹙着拉了下站起身的张含,小声说,“含儿,快坐下来,别说了,你没看到你大伯娘都生气了。”
张含停下嘴,转头看了一眼吴春这边,可不是吗,吴春望她的眼神都像是要把她给吃了一般,死死的盯着她。
“娘,小含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这样做了?”显然吴春这次做的事情撞到了张章的底线,此时,张章的脸色跟黑炭一样黑,眼神凶凶的盯着吴春问。
吴春身子一抖,小心翼翼回答,“章儿,这,这,娘,娘都是为了你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