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再躺下,随后艰难的将脚踩在地上,扶着一边的墙壁,努力让自己步!
小个子少年十分不解陈买的执着起身与行走,而豆奴儿则在一旁皱眉的看着。
当陈买终于如乌龟挪步至石门处时,豆奴儿忍不住出口道:“外间可有人接应陈公子?”
陈买已经喘了很厉害,他微微摇了摇头,道:“暂无!”
“那陈公子何必执着于离开呢!?”豆奴儿继续道:“可是有何重要之事,急待公子去做!?”
“正是!”陈买虚弱的应道:“我必须要快些赶回宫中,且还有重要之讯传至太后处。”
“可是公子可否想过,以公子的样子,兴许行至铺子之外,就可被乱军当场毙命!”豆奴儿直接打击他道。
“我已经想过。”陈买顿了顿,又道:“可事急不可待,我已因一时不慎而误了军情,若再延误,罪过将不止是我个人,而会波及整个汉军。”说完,陈买再次提气,仿佛刚才的话不止是说给豆奴儿听,同时也是为了警戒自己。他更加拼尽全力,要将体内所有力气都要发挥出来一般,抬腿往前又迈一步。
只是心有余而力不足,陈买这样的状况,也只能维持他艰难的行走几步,刚伸手用了些力意欲推开石门时,他就已经气力耗尽,整个人狼狈的向旁边一歪,当即倒地。若不是一旁一直盯眼看他的小小少年帮衬,连忙将他扶起,陈买定然会将仅存的一丝优雅悉数摔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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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陈买挣扎着要回宫复命的时候,齐王私军已经攻占了几乎整个长安城。
齐王世子刘襄,此时正纠着眉头,站在被兵士占领的西市城楼处,望内眺望。
“世子!”一旁的兵士,在他身旁恭身禀报道:“先锋兵营的兵士们已经开始涌向未央宫宫门,后续兵士已经攻占北门,若得令,将速速火攻北宫,进而真捣宣室。”
“莫攻宣室!”刘襄仔细的听着,当听到后面的布置时,他阻止道。
“为何?”青布衣衫男子,当即表示疑惑,道:“我等今日行动,拼得即是火速,如若有片刻犹豫与耽搁,而给予宫中迎击备战留出空闲,届时岂不功败垂成!?”
“不知为何,我总感觉有一丝不妥!”刘襄玉白的脸上,虽然五官与刘章相似许多,可是与自小好武的刘章相比,还显文弱,不过论起阴狠,却是超出刘章许多。此时他面对身边的军参,阴寒的双目中透出一丝怀疑,道:“即便周将军带了多数兵士奔赴边界迎击匈奴,可这长安城,诸位……不觉得……未免攻陷过易?”
话音刚落,青布衣衫男子,有着瞬间的异样,不过隐在众人之间,碍于刘襄的话好似点醒了众人,或多或少的,人人脸上都有着一丝的不自在,所以青布衣衫男子的表情,也并不突出。
“世子!”众人思虑刘襄的话时,其中一名谋士出来,说道:“若是放至平日,我等定当疑虑重重!可现在乃帝王即将病逝之时,吕后擅权,此时唯做之事则是固权,吕氏一族本无良将,如今本就短缺兵力之下,吕禄吕产弃城中百生于不顾,而将兵力重置于未央宫守护,如此一来,城中自然防护甚微!”
这个谋士的话一说完,青布衣衫男子马上出列附合,他的语气显得有些激愤道:“天道如此,吕氏唯帝王盈而已,如今即将陨落也是天意所示其气数将尽,齐王本就先帝长子,与先帝微末时相识,若不是乱世中离世,又哪有吕氏安生之处,且,世子又乃齐王嫡长子,莫说朝臣中本就多有非议,就是城中百姓被吕氏如此对待,定然不服生怨者众多,老臣说句谋逆之言,世子若得大宝之位,即顺天意,又顺民心。长安城破城实属其自作孽!”
身边一直跟随的谋士臣子们这样一说,刘襄心中的疑惑稍稍减少,可是上位者的疑心总是不可能轻易消除的,可况刘襄对于吕后与帝王刘盈来说虽然属于谋逆,可是其本人并不是个庸才。
他稍做思虑就道:“分三千兵士分批、按每十里散于宫外四周驻扎哀嚎,其余人等不可松懈,时刻关注周将军大军动向,且看清通向长安城各个要道是否有救援兵士!”
吩咐完毕之后,刘襄转尔看向青布衣衫男子,道:“去使人查探清楚,今日于城外莫名被杀戮毙命的兵士,到底所遇何人!”
“两军交战,死伤难免!”青布衣衫男子,恭身不解问道:“为何要特意查探?”
“那些毙命的兵士都是先锋营里加以挑选之人,能够在三刀之下被人夺命,且还让其统领死前发出红色流矢,除了以示格杀勿论之外,还有一种可能……”刘襄的脸隐在熊熊火把光照下,时明时暗,更显得阴恻,道:“此人定然来历可疑!”
“世子之意,是……”青布衣衫男子的背脊全是汗水,他恭身低伏,屏住呼吸,轻声问道。
“哼!”刘襄冷笑,半隐半暗的烛火照在他的脸上,显出一丝冷血之味,半响,他轻启口唇,道:“能够不费力的将人插入这一万兵士之中,唯有二弟!莫先生,你说,我这个身为兄长的,该对自己的嫡亲阿弟,如何处置?”
“但凭世子作主!”被唤做莫先生的青布衣衫男子,已经浑身发软了,他扑地一声跪倒在地,叩首后,声音似哀求似慌乱。
看着莫先生如此,刘襄并不作声,他仿佛十分欣赏有人在他面前惧怕到浑身冷汗、虚软无力、不停颤抖。
直到莫先生颤抖的浑身都在抽筋,整个身体匍匐在泥地上,刘襄才收回目光。
只是这个时候,刘襄却抽出一侧佩剑,手起剑落。
莫先生血染泥地!
―――
这是一个很大的误会,但却将刘襄的怀疑视线引到了刘章身上。
所以盛怒之下的刘襄,到底做贼心虚,他一怒之下,将所有这次出行、与刘章有着或多或少关系的谋士与统领全部毙命。
可是,两人均系齐王嫡子,没人想到亲兄弟有朝一日会反目成仇至这种程度,有谁能够完全脱离怀疑的范围,完完全全的只和刘襄接触,无冷落刘章呢!?
于是,除了被当即处死的谋士和兵士外,其他人也顿时有些惶恐。
原先的士气或多或少的受了影响,消息传到攻占进长安城的兵士与统领耳朵里,更是愁喜不同。
当然,消息传至吕后与张嫣处,更是让刘襄得了一个没有远见、心胸狭隘的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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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刘襄下令开了杀戒后,胶着着紧张与惶恐的长安城内,未央宫东城门,突然直直往上冲出数枚带着火光的流箭。
随着这成批的流箭,突然间未央宫城门大开,一阵阵战鼓与号角声响起,伴随着领兵将领的呼喊声,兵士们如流水般从宫门内跑出。
齐王世子刘襄的兵士们,其实等的也就是这一刻,两军将战,死伤无数。
就在双方都厮杀的激烈时,齐王私兵们如潮水般,按着固定节奏,撤去之前零乱的伪装,井然有序的开始摆阵。
同时在阵后,无数颗带着铁刺、滚烫的铁球被抛掷到战场中,配合着站立而上与伏身而下,配双成对的兵士,专门攻击吕氏兵士所骑战马之蹄,而但凡滚落至地上的兵士,悉数被铁球刺死、烫死,亦或被齐王兵士当场以长矛刺死,帝王之兵顿时处于劣势。
随着齐王兵士的胜利渐渐显现,刘襄与众位谋士开始浩浩荡荡的接近宫门口。看着黑底白字的‘齐’字大旗,在夜色下的火把下亮膛膛的飘荡。仿佛整场战斗已经输赢见了分晓。
这个时候,吕禄与吕产,终于明白,之所以齐王刘襄能孤注一掷的想要攻城,原来是有着很充足的准备的。无论是从兵器的改良与阵列的选择上,其实早就做了无数年的准备。只不过,如今率兵谋逆的是齐王世子刘襄,而不是齐王,但就这一次的迎击来看,齐王的谋逆之心,其实早在数年前就已经开始。
吕禄吕产本就是因吕后才起势,真正说起来,军事上的才华并不显著,所以,面对刘襄的精锐与厚积勃发,优劣势一旦有了显露,就双双乱了阵脚。
将领才能安定兵士之心,如果将军都弃他们而逃,又能指望兵士们如何呢!?
正当吕禄与吕产两人匆忙开始理冠时,一柄长剑自他们后背指向他们,长剑出鞘,寒芒抵背,总是让人不由自主的起一身鸡皮疙瘩。
“两位身为大将军,怎能临阵脱逃。”以指相指的正是留守城中的张僻疆,先帝时期名臣张良次子。此时张僻疆满脸冷然与愤怒,道。
“你……将剑放下!”吕禄先是一惊,随即大喝出声,道:“你算何人,还未出仕,擅自以剑威胁朝庭大将!”
“若是没有我这一剑,恐怕两位即将要成阶下之囚!”张僻疆话语中带着浓重的嘲讽之意,道。
“竖子!大胆!”吕产面红耳赤,他直接以左手铁环挡去张僻疆的剑势,伸出右手就拔出左腰侧的配刀,直接以刀背将张僻疆的剑势彻底除去,道:“尽敢在些羞辱与我等,找死!”
“哼哼!”张僻疆顺势往后退了两步,唇角带笑,道:“看来,吕将军还是有着血性的。恕我不识英雄之姿,靠罪了!”说完,他收剑,并且恭身就是一礼。
他的举动让吕禄与吕产面面相觑,耳旁传来更为喧嚣的兵士之声,好似有异,吕禄吕产当即回首,往城楼窗洞之处瞧去,只见远处又树有‘齐’字大旗。与正在与汉帝兵士作战的齐军私兵,开始觉得混沌不明!
‘齐’字大旗涌近宫门,之后竖起的旗帜,是‘刘’。
众人定晴一看,那穿着铠甲的少年人,正是齐王嫡次子:刘章!
“尔等齐国兵士听命!”刘章身旁传令官,坐在高头大马上,举剑向前,粗嚎的喊叫,震慑了、也减缓了两军交战的激烈程度:“逆臣贼子刘襄,谋逆弑父,罪大恶极!”
此语一出,对于齐王私兵带来的负面影响可谓世大,一瞬间,甚至让兵士们定格住手中之势。
形势急转而下,因为刘章及他后续从齐国征调的、属于他私有的精锐兵士三千人,好歹局势有所缓和,但是,刘襄的准备与兵器实在精良,一时间,刘章的人马也是死伤多数,目前至多也只是拖延而已。
不过,好歹吕禄与吕产两人,虽然怕死的要命,可是也算乘骑着高头骏马、出宫门与齐王兵士作战了。
最激烈的搏斗终于开始了,张嫣那儿不停着的着来传战况的宦者与宫人。
“传讯给张僻疆,让他莫要再逼迫两位吕将军!”张嫣再一次听完宦者的传话,吩咐道:“顺其自然即可!”
换言之,张嫣的瓮中捉鳖的计划算正式开始了。要张僻疆监督着吕氏两位将军不能临阵脱逃、与出城迎站,就是为了硬带着他们拿出最大的能力来拖延时间。而刘章的出现与迎击,除了揭露刘襄的罪恶行径之外,也是为了打击齐王兵士的士气与凝聚力,当然,这于刘章来说,搏一下不但能够保得性命,更能得到诸侯王之位。
“诺!”宦者领命而去。
“嫣儿,你看我这身可英武!”背后帐内缓缓走出一人,张嫣转过头望去,帝王刘盈虽然瘦弱,不过帝王这等装扮,本就是形象工程,谁也不指望一个二代帝王能像英武将军那般,上阵杀敌。要的只不过是一个对敌的打击,对自家兵士的精神鼓励!
“嗯!英武非凡,堪称一代豪杰帝王!”张嫣觉得刘盈这一身装扮还是挺养眼的,蛮符合现代时花样美男制服秀的样子,想到这遥远的记忆,她不禁真心愉悦的调侃,并笑了出来。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