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色祸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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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色祸水- 第7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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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上位者的争权中,每一步,都可能让你青云直上,每一步,都能让你死无葬身之地,不能行差踏错一步,是他们的宗旨。

霍水仍然面色含笑,站在中间,用眼角的余光清清淡淡的扫着他们。

然后她抬起眼,眺望着远方天际处被漠漠天色,天上云卷云舒,地下琼树瑶枝,远方,是如此一副安静,祥和的冰雪世界,天际下的高墙琉璃瓦,也沉静地如千百年前的模样。

“今天的皇宫,真的很美”她莫名的一声感叹,让所有人怔忪,也让所有人失神,为了她脸上那抹超然世外的笑容。

在她的身边,一场宫斗正在上演,一场血腥正要开展,一对父子正将互残,可是这所有的一切,在这女子眼中,却敌不过碧天流云,比不过雪景如画。

龙隐的脸色突然有点白,那样的女子,是不是真的对自己倾心过?

可是为什么,他突然觉得不可能,因为她根本就不会有心,她的眼神如此清淡高远,看透红尘万丈,又焉有一颗世俗情爱的心,至少,不会对他有,因为他在她面前,是自惭形秽的,是仙凡之差。

“水儿……”龙隐嗫嚅了一句,看着那个微微仰头的女子,不确定的唤了一声。

霍水极慢极慢的回过头,温温和和的看着他,眼神里,没有惊惧,没有探寻,没有其它任何情绪,只是平静的,温和的,望着他。

龙隐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沉着声音说:“你曾经说过,会跟我走的,是吧?”

突然间,面前的父皇不再重要了,宣文殿里那座明亮辉煌的宝座不重要了,因为只要能得到面前这个女子的肯定,这个江山,这个皇位,也不过是她的一个附庸品。

“我说过吗?”仍然是没心没肝的笑,清清淡淡的声音柔和而迷惘。

龙隐怔了怔,不明所以的望着她。

然后龙释轻轻的咳了一声,试图想从方才一瞬的迷乱中清醒过来:“孽子!朕一而再再而三的纵容你,保护你,你竟然这样不识好歹,恩将仇报!”

“你?”龙隐不甘示弱的回顶道:“你会真心对我?错,你只会对你自己好,在你心中,我不过也是千秋万代的工具!”

“你!”龙释几乎被挤兑的没有话了,只是怒视着龙隐。

“怎么,心虚了?你扪心自问,你什么时候尽过做父亲的责任,只要有谁一威胁到的利益,无论是亲儿子亲老婆,哪个你下不了手!”龙隐仍然在咄咄相逼。

“你混帐!”

“你老不死!”

……

天皇贵胄,皇孙贵族,原来骂起人来,词语都是一样的。

霍水浅浅的笑,不理会旁边的聒噪,不理会面面相觑的一干人众,只是重新将目光投向遥远的,看不见的天边。

你知不知道,今日的皇宫,是真的美。因为大雪将一切罪孽一切龌龊掩埋,暖阳下的雪光氤氲着万物,平静安详,一如那些日子的王府,一如你的琴音。

额头的痣,原来真的是你给我的印记,因为它在痛,隐隐的痛,就像你的手指,轻轻的弯曲,再轻轻弹下时,温柔而刻骨的痛。

倾城祸国(九十二)宫变(下)

争吵终于升级。

从谩骂变成了相互揭短,堂堂一国之君,堂堂一国之太子,原来骂起人的时候,比街上的泼妇好不了多少。

当所有的伪装全部扯下,真相,竟然是如此的鲜血淋淋。

他们提到了很多事情,很多皇室里见不得光的事情,很多让普通人都觉得恶心反胃的事情。

霍水知道,如果有可能的话,现在在场的人,都会被他们灭口,因为他们此刻说出的事情,太匪夷所思,太龌龊太无耻。

他们终于提到了龙昕。

霍水脸上的笑容终于有了一瞬的停滞。

“龙昕是你亲手害死的!”龙释的职责,理直气壮的。

“我吗?”龙隐嘲弄的笑:“没有你的默许,我焉敢动手?那天,你是不是也在房门外看,当你看待他痛苦挣扎的样子,为什么不进来阻止?”

“你!”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龙隐还是满不在乎的笑,“你做的事情,我都清楚,我做的事情,你也清楚,你一直说我没出息,却不知我这个最没出息的儿子是你最像你的儿子!”

“混蛋!你像朕?!你一点都不像朕!你是畜生!”

“畜生养的,难道不是畜生?”龙隐似乎打定主意要气死他,仍然有一句接一句。

龙释显然不想喝他继续纠缠下去了,手一挥,再次大喝道:“你们还不快去吧这个无君无父的畜生拿下!”

“难道我还怕你不成!”龙隐也喝了一声。

他们发话了,量变的侍卫只得耐着头皮的往前冲去。

争斗,很快开始。兵器的相击声,不绝于耳。

只是他们或许也不明白:为什么要打架,他们为之打架的那个人,到底值不值得?

在这样无比混乱的长河里,却又三个是没有被牵扯进去的。

众人虽然勇猛,但是他们不会真的用刀去伤皇上,或者太子,疑惑着那个美得不像人间之人的女子。

在万世纷乱中,他们鼎足而立,两人暴怒,一人含笑。

“老东西!就凭你!”龙隐眉毛一挑,也慢慢的逼了过来。

霍水耸耸肩,两边笑笑,很可爱的吐了吐舌头,证明自己真的很为难。

她的笑声依然是没心没肝的悦耳。

龙释猛然拉住她,她猝不及防,略打了个踉跄,于是娇笑着向他的怀里倒下去。

身后的龙隐发出一声低吼,一把也抽出了自己腰间的佩剑,提着剑便过来抢她。

霍水仍然笑,她笑着回头,望了一眼龙隐,眉眼弯弯。

龙释孜然不甘示弱,多年的霸气,多年的君主之风,化作毕力的一刺。

剑锋,在雪地里划过一道亮白亮白的光,擦着她的衣衫,她蹁跹的衣枚,刺进了那提剑迎上来的那人的胸膛,龙隐的胸膛。

“噗”的一声,温热的血溅满了那张含笑的脸,只是这血,非但没有减损那份惊心动魄的美,甚至更添了几分妖异,更加让人心 �

有一滴落在了她的唇角,她伸出舌头轻轻的舔了舔,原来血竟然是咸的,并不好喝。

可是既然不好喝,为什么你们还会喜欢嗜血呢?霍水仍然笑得很纯净,笑得无辜。

她笑着窝在龙释的怀中,笑着看着缓缓倒下去的龙隐,那双至死都不肯合上的眼睛。

为什么你不肯瞑目?是因为那座擦过指尖的江山,还是那个没心没肝的美人,抑或是自己亲生父亲的绝情一剑?

又是“啪”的一声,低头,那把已经沾满儿子鲜血的剑,颓然的落在了地上。

龙释已经松开了霍水,他的脸上全然没有一丝血色,只是怔怔的,怔怔的,看着自己脚下的儿子,他最后的儿子。

还是龙隐那双不甘的,怨愤的,始终不肯合上的眼睛。

龙释想弯下腰为他合上眼,可是身子颤抖的就像秋天里的落叶,惊惧的,懊悔的,迷乱的,就是不敢上前,反而一步一步的往后退去。

因为死去的龙隐犹自看着他,第一次,他那么害怕。

第一次,他发觉了自己的衰老。

而霍水,仍然只是事不关己的站在那里,事不关己的笑。看着龙释。

“现在没有人跟你抢我了”她突然开口,还是如此清清淡淡的声音,没有被血色浸润的声音:“你现在身边一个人都没有了,所以再也不会有人和你抢什么了”

龙释猛地抬头,怔怔的看着她,“一个人都没有了?”

“是啊”霍水笑笑,“他们都已经全死了,都死在你面前的,你忘记了吗?”,她说着,然后一步一步的走近他,“你还记不记得他的挣扎,他一直一直看着你,当时你站在窗外,不是,是门外吧,你可看见他的眼睛,那双眼睛,每天晚上是不是就在你梦里,眨啊眨啊……”

龙释骇然的连退几步,却总是被霍水一步一步的逼近,她走一步,他就后退一步,她分明是美丽的,她分明是绝色的,可是此刻,在他的眼眸里映射出来的影子,却比任何地狱里来的魔鬼都恐怖,让他心虚,心乱,心寒。

“你也会害怕吗?”霍水仍然是漫不经心的语气,漫不经心的目光,她又回望了一下筱水宫,还站在筱水宫台阶前的五月,如泥塑一般呆在远处。

“你可还记得这座宫里曾经住过的人,一个母亲,两个儿子”她清清淡淡的扫向他,无比的和颜悦色:“告诉我,他们现在都在哪里?”

龙释只是惊恐的看着她,身子使劲的颤抖着。

然后霍水停下脚步,她开始哼歌,钟林哼过的曲词,那飘飘荡荡,那个慈祥的母亲为儿子哼唱的曲调。

龙释的瞳孔倏然放大,焦距渐渐涣散。

“这个歌声,难道就没有每晚萦绕你耳旁吗?”霍水眨着眼睛,很好奇很好奇的文。

龙释只是呆呆的站在那里,他以前全然没有了知觉。

所有争斗的人早已经停止,睁大眼睛,看着面前这匪夷所思的一幕。

而每个人心头,都有一种刻骨的阴寒之意,那个美到至极,温柔道至极,和气到至极的女子,竟然,让他们心生寒意!

那是怎么样一种来自幽冥之中的恨意,才铸就这一抹夺人心魄的笑容。

所有人的目光,既没有停留在地上太子的尸体身上,也灭有拍换在已经失常的皇帝身上,而是如中蛊一般,牢牢的,一眼不眨的,看着面前这个女子。

甚至,甚至又从旁边抄过了一队人马,将他们团团围住,竟然也没有人发觉。

可是人踩在雪地里的吱呀声惊动了霍水,因为她转瞬间的些许诧异,才将众人的目光挪回到来人上。

而此时,站在筱水宫的台阶下,霍水旁边,龙释对面的,正式因为部署而姗姗来迟的钟林。

那一路上,他一直祈祷着一切都不要太迟。一直祈祷着她不要有事。

现在她来了,看着她从蛮低血泊里缓缓的走过来,脸上带着一轮颠倒众生的笑容。

他的目光又一瞬的晕眩,只为了她不同寻常的美。

然后他看见了龙隐,也看见了龙释。

龙释显然也看见了他,那呆呆的,凝聚的无神,在看见他的一刹那,分崩离析。

龙释疯狂的踏前一步,指了指他,又指了指龙隐,又指了指身后,他指了指很多地方,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在他心中,仍然会有悔恨吧,五年前被赐死的儿子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仍然会害怕会惊慌吧?

也或许,不仅仅是惊慌那么简单。

钟林的眸子突然黯淡下去,看着这满地的血迹,看着面前那个全然说不出话来,只是扯着似笑非笑的表情指天指地的父皇,他心中,奇。сom书没有一丝释然,只是愈加的沉重,沉痛!

他的父皇,那个冷酷的,果敢的,自私的,一脸霸气傲气的父皇——

疯了!

远远的,又来了一堆人,确实那些在耳房等听着上朝,脸上挂着迷茫的朝臣们。

等不及皇上来上朝,又听说太子谋反,他们个个都在耳房里等待着事情的最后结局。

但是突然有一个太监跑来说:一切都结束了!一切都在筱水宫停止了!

于是他们匆匆而来,准备在第一时间拜见自己的新主,无论是谁,他们都已经做好了准备。

但是,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固执的含着笑的女子,是血泊之中傲然而立的一株蔷薇,是一朵魅惑至极邪恶至极的罂粟。

他们的王,疯癫了。

他们的太子,死了,冷了。

在所有人都面面相觑的时候,钟林蓦然转身,无比冷傲无比高华的扫视这四方。

终于有人认出了他,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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