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子雅深吸了一口气,说:“我没有什么把柄,而且要毕业了,时间大都用在了毕业论文上面,所以也就对这件事情没怎么在意了。我想等我们毕业了,离开江城,一起上班,一起下班,时间长了,他会知道我才是可以陪他走完下半生的人,我很爱他,我只想做她的妻子。”
“啪”。一滴泪水打在了鞋尖上。
我知道我哭了,一动不动的低着头,保持着这个姿势。那句我很爱他,我只想做她的妻子,已经足够了,我等这句话,等了两年,等到最后,新郎却不是我。
方子雅丝毫没注意我这边发生的变化,依旧独自讲着她的故事:“那晚,他告诉我,我们这个专业毕业的话,男生工作比女生难找一些,他想接着考研。我知道后,有点不舒服,如果他考研的话,我们之前做的对未来的计划,就都要改变,一起离开江城的愿望也会成为泡影,他想要我一个人先离开,等他毕业以后,再和我相聚,可我知道我是绝对不会独自先过去的。我怕,我怕距离会扼杀我们的感情。”
一切都那么的似曾相识,谁说不怕距离的遥远,只怕心的距离?简直是放屁,距离绝对可以算得上是扼杀爱情的第一号杀手。
“而且,我也害怕他和她会走的更近。”方子雅顿了顿,接着说:“也许女人的第六感真的很准,我通过朋友去打听,果然她也考研了。”
不用说了,肯定有奸情,我用脚指头都可以想得到。
“我和他吵架,威胁说要分手,可是求我,说只是巧合,他们怎么的没有来往过。”方子雅说到这里很无奈的笑了笑,停了下来。
我这个时候已经让泪水干在了脸上,深吸一口气,道:“男人的话,有时候说的很幼稚,我们都知道是假的,可是女人却还是相信着奇迹的发生。”
“不错,我以为这次真的是我多虑了,就没再又纠缠这件事了,但是马上我就毕业了,接着在玉兰油专柜做导购。其实我对这份工作不怎么满意,想想我上了四年大学,难道就做这个小小的导购吗?我只想快点先上班,好挣钱安稳下来,等他一毕业,我就和他一起去外地的。”
“你们本来打算要去哪里?”我问道。
“宁波,我姐姐和姐夫在那里工作,过去的话,有个照应,而且那里的发展环境要好一些。江城的大学太多了,每年工作的毕业大学生也很多,把工作压的很低。”
“可是你的家是江城的,你终究要回来的呀。”
“是呀,在宁波挣几年钱,就回家结婚。而在江城,一是因为工资低,还有一个是我家里不知道我谈朋友了,我毕业以后每天都住在家里,我不想和他分开,我想和他生活在一起。如果家里知道,会打死我的,我想的很远,做的也很辛苦。”方子雅解释道。
多么美好的愿望呀,可惜,经历过以后,就知道计划没有变化快。
“你家是不是很缺钱?用的着这么委屈自己吗?哦,不要误会,我没其他的意思。你其实完全可以慢慢找一份好工作,先做着,等两年以后你朋友毕业了,你们再去宁波呀。他要读两年呀,你有的是时间找好工作。而且结婚的事情,男方应该是付主要责任的,你这么急着为结婚挣钱,是不是有点太主观了。?”我不理解的问。
方子雅一听,想了一下,半天才开口:“我家里虽然是工薪,但也不怎么差,还好了。他们不找我拿钱的。”
莫非,莫非是那个死B男人吃软饭?我忽然想到这个,但是不应该呀,方子雅怎么可能看上这样的男人呢?
“那你这么急着找工作做什么?大不了你也去考研呀。”我说。
“是他家里条件不太好,所以我要为以后多做些打算的。”
“他家里条件好不好,没什么呀,只要他上进,以后可以改变的嘛。”
“可是他读研,没有钱。我要挣钱给他生活费的,他家里只供的起他的学费。”方子雅说着。
“我靠,他就不知道勤工俭学呀。就算挣不了多少钱,起码可以保证自己的生活呀。”我叫道。
“我也说过他的,可是他不想上班。”说到这里,方子雅低头又哭了起来。
这次哭的声音很小,只可以从她不断抽搐的肩膀可以判断出。我在旁边默默的注视着,本来想把餐厅纸递给她,可是手伸到了一半,又缩了回来,我不想安慰她,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既然想她好好的哭一场,哭过以后,明天会更好。
“我,我毕业后~~~~~,都,都没有买过新衣服了,~~~~~我,我都没有乱,乱花钱了,~~~~可是他,还是嫌我,嫌我给他的钱不够用。”方子雅已经控制不住自己了。
妈的,老子心里忽然一痛,仿佛针扎一般。这种感觉早在半年前就已经经历过一次了,本以为今生不会再同情任何人,没想到我错了,人毕竟不是动物。
我一把扶过她,拍着她的肩,用手指帮她拭去满脸的泪水,喃喃道;“小雅乖,不哭了,他不懂得体谅你,和他分手,真的,世界上的好男人多的是。”
“恩,恩。”方子雅使劲的点着头,任我的手在她脸上轻轻的拭着。
湿湿的泪水,仿佛怎么擦也擦不尽。真想把她揽入怀里。
“他们还,~~~~还乘我上班的,时候,~~~~在家里,睡觉,睡觉。~~~~给她买衣服,~~~~买好用的化妆品。”方子雅边哭边说着,怎么劝都劝不住。
“操他妈。你不要瞎想了,你难道捉奸在床了吗?也许他只是懒散一些,其他的都还好了。”我说,此时手已经全是她的泪水了,我掏出那包餐厅纸,抽了一张,继续给她擦着。
其实这个时候我已经没有了一点占便宜的念头了。
我话刚说完,她哭的更厉害了。
“我,我和别的男人上床了。”方子雅此话一出,老子立马愣住了。
什么?她在说什么?这,这是什么意思?我只感觉有根鱼刺卡在了喉咙里面。
方子雅抽搐着肩膀,接着说:“他,他和我说他借了,他同学的钱,给,给家里寄去,家里有急用。可是没,没有钱还,要我帮他还,1万块呀,我没有钱,他就骂我,他说我同学毕业,毕业了都拿高工资,我,我没出息,就,就只能买玉兰油,他还说,说那个借他,借他钱的同学,喜欢我,要我去和人家说,晚一,一点还钱,人家,就会答应的。”说到这里,已经泣不成语了。
后面呢?我要知道后面,妈的,那个B男人,要老子遇见他,非废了他不可。
我无语,伸手拿过她的包包,方子雅看了我的手一眼,她知道我想干什么,但终究没有拦我。我拉开了拉链,一眼又看见了那包苏菲,黑黑的,那么刺眼,旁边就是我的烟,我拿了出来,拉上了拉链。
一支烟含上,点火。
一口烟进了身体,整个人都活了过来。这么久以来,我一直活在阴影中,笑的苍白,哭的无奈,我想努力忘记所发生的一切,不再去理工大,不再吃任何糯米食物,不再做所有可以让我回忆起一丝快乐和痛苦的事情。而方子雅今晚的这次泣诉,却让我所做的事情,都成了泡影。她的模样,她的眼泪,我既然都仿佛身临其境。
“我扭不过他,就,就答应了。那天,那天他把人家叫去他的单身寝室,还要,要我去买了酒和菜,回来,吃到一,一半的时候,他,说他要上课,要走,走了,要我招呼,招呼他同学。我,我知道他是想,想走,走了以后,我求人家,晚,晚点还钱。”
我颤了一下,一截烟灰落掉,后面的事情,我差不多可以猜到,最好的结局是人家看在自己喜欢的女人的面子上,答应晚点还钱;最坏的结局是,那个人借酒劲,强 J了她。一想到这里,我浑身又是一个冷颤。
“他很好说话,我刚说出我的困境,他,他就答应了,说,他现在也不是很急着,什么,什么时候有就,就什么时候还。然后,然后他说他喜欢我,我,感觉我脸红,红了,他就看我,就抓我的手。”方子雅说着说着就又开始大哭。
“都开始抓手了?那接着就是你挣扎,然后他眼红,把你按在了床上,你好面子,终究没有叫出来,让他给爽了一个够,是不是?”我想都不想,脱口而出。这个有什么,我怕什么,都什么时候,她都可以为了这个死B男人,陪人家睡觉了,还怕我说出来吗?我忽然有点鄙视她了,不知道为什么。
方子雅一愣,转头看着我,苦笑道:“你说什么?你以为我很脏吗?”
“不是吗?难道不是吗?你难道没有和他睡吗?”我也不怕了,当场叫了起来。
一下惊来不远处众人相望。
湖工总部在南湖,石牌岭的是艺术分院,当然都是学艺术的。
大意,大意呀,今天下午宜家搞活动,老子去送东西,不小心把人家的气模,就是那个充气的拱形门,给划了一个半米长的口子,一个女的要我赶紧跑,老子腿脚慢了一点,还是被人家给抓住了,结果要我写了一个条子,承认是我划坏的,然后留下电话和公司地址,姓名,才放我走。枣椰,明天要去找我赔。
“第一次在亚贸遇见你,我只是觉的你很阳光,但是我知道,阳光从来都不属于我。没想到今天在群光,我们又见面了。你知道吗?你今天刚进东来顺的时候,我就看见你了,可是你却看都不看我这里。在洗手间,那一刻再次看见你,我忽然有种很想哭的感觉,你知道吗,你和以前的他很像,很阳光,很天真。我有很多话想说,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很想把心里的话和你说,奢望可以像他以前一样安慰我。尽此而已。我知道我很下贱,但是我有错吗?我不需要你怜悯我,同情我。”方子雅一字一字的对着我说。
尴尬,是呀,她有错吗?我怎么可以在她的伤口上洒盐?她信任我,只想找个人泣诉一下心里的痛而已,我凭什么这样对她?
“我拒绝了他,他确实也按住了我,可我叫过,我挣扎过,我哭我咬,我试过保护我自己,不让他伤害我。但有用吗?他说他喜欢我很久了,那钱是我朋友找他借来给,给她打胎和生活用的。他们已经在一起很久了,在学校每个人都看见他们成双入对,都以为他们是情侣,而我,只是他暂时的提款机。”方子雅说着,眼泪又流了下来,可这次却没有一丝惆怅。
“我听着听着,眼前就黑了。等我醒来,他爬在我的身上,我们什么也没穿,我知道我们做了。我没有推开他,他压着我,亲着我眼角的泪。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开了,他回来了,看见了这一切,骂我下贱,只要我和他说晚点还钱,没要我卖。他走了,我一动不动,他爬了起来,也走了。“
方子雅好像傻了一般,眼神呆滞。
我又点了一支烟,猛吸一口,想麻痹一下。
“所以你辞职了,打算离开江城吗?什么时候走?”我不知道怎么说,说什么都没办法把心中的内疚消除。
“哈哈,辞职?你们那天从亚贸走后,我既然看见了他。”方子雅干笑了几声。
“你男朋友?”我问。
方子雅摇了摇头,道:“不是,是那个上了我的人。”
上了我的人,这句话从她嘴里说出来后,我心里一痛,好酸。好想给她依靠。不错,我曾经说过,不再爱任何一个女人,可现在,我反悔了。
“他?”
“不错,他不知道我在那里上班,那件事情后,我放弃了所有,消失在他们的世界,我只想封闭自己,忘记发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