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做工赚钱,养家孝敬二老,照顾幼弟。”
方氏惊讶的看着虎娃,赶紧摇头,“这怎么可以,不行,绝对不行,你是读书人,怎么可以干这样的活计,家里不缺这点子钱,你只管放心读书就好。”
家里明明已经穷的揭不开锅了,方氏却还要打肿脸充胖子,若不是遇到张悦点化虎娃,这个虎娃以后定然要被方氏的方法给养歪喽。
“娘你放心,书我照样会读好,明年考试也定会全力以赴,必不叫爹娘失望,只是我亦是家中长子,理应承担起养家的重担,不能只让爹娘和姐弟受累了。”
方氏见劝不动虎娃,急的都快哭了,连忙去拉红姑的手,让她帮着劝劝虎娃。
红姑虽然老实,但并不表她不明事理,她也安慰起嫂子来,“虎娃也没说不读书,嫂子你在担心什么?”
方氏泪汪汪的说道,“若是因为干活而耽误了读书,那可如何是好?”
虎娃立即道,“其实先生讲的要义我都已经会了,现在只不过是温故而知新罢了,再说我觉得跟着悦娘婶子可以学到许多书本学不到的知识。”
梨童也瞪圆萌萌的眼睛看着这个舅妈,其实他不太喜欢,每次娘带他去舅舅家,他都觉得这个舅妈眼底里只有虎娃表哥,其它人都瞧不见。
若桌上菜碗里有一点肉末腥子,那必是要先往表哥碗里去的,有一丁点好菜好饭,必要先可着虎娃表哥先吃的,就连他是客人都要靠边站。
所以他不太喜欢去舅舅家,虽然舅舅待他极好,经常扛着他玩骑大马的游戏,让他很快活,可是他不喜欢这个舅妈。
虎娃站到张悦面前,背挺的直直的,“我免费给你干一个月,你看看我中不中,如果中,你就留下我,还得给我工钱,如果你觉得我不行,我自动走人,绝不聒躁,如何?”
张悦看小小年纪,倒还蛮有意思的,当下点头道,“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接下来大家商量方氏娘几个的吃住问题,早晚吃住都在店里,这个自不用说,然后住呢,小王庄距离这坊间可是很远的。
方氏终还是心疼大儿子,最后决定早晚带着狗娃回家,因为晚上还要给姚进源煮晚饭,田里的活计也是要做的,而虎娃则住到梨童家去,他除了在面馆干活外,还要温书,不能因为赶路而耽误了时间。
张悦知道这已经是方氏退让的底限了,她也没有多说,虎娃究竟会变成哪样,还要以观后效。
她如果一旦发现虎娃光说不练嘴把式,她会果断不留情的把他赶走的,因为他不想因为一丁点心软而坏了大事,留下后患。
而方氏就算她最初不懂,但是在大家的开解下她也应该明白,这样养娃,最后只能养条白眼狼出来,如果她执迷不悟,那一切苦果自然自己吃了。
这边事了,临近中饭时刻,客人逐渐多了起来,张悦去后头削面,李红姑帮着看火端面,梨童完全适应收帐小童子的角色,认真的看着客人,开始收钱。
虎娃也没闲着,一看见客人吃完,赶紧将碗和筷子放到盆里,端到后院去给他娘和狗娃洗。
狗娃太小,怕洗不稳盘子碎了就不妙了,于是只让他负责用瓢把水从桶里舀进盆中,然后再将脏的水舀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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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6、引导
最近两天来的大多是回头客了,尤其最频繁的就是旁边布庄的老板周连勇,还有赵林和程前二位捕头。柳平潮自打开业来过一趟后,倒是没有多少时间来。
“何先生您今天来的有点迟啊,快,快里面边,还是老样子吗?”梨童当真聪明,一些只要来了二次的客人喜好,他都记得一清二楚,并且在识人待物方面也很精明。
这个何先生今年约莫三十五岁左右,身形纤弱的很,头上戴着学子帽,相貌清秀,身上穿的衣服外面一件被洗的有些发白了,是一件深蓝色的棉布长衫。
虎娃原本正在后院帮母亲洗碗,此刻正甩了水出来,打算帮着迎客,结果喜出旺望的喊出来,“先生?”
何必清顺着声音望过去,却原来是自己在小王庄的得意弟子姚文明,外号虎娃的那个男孩子。
“你怎会在此处?”
虎娃脸色微微有些窘迫,站在那里手足无措,好像做了什么亏心事被发现了似的,低下头,“我随母亲在此处做活计,不、不过我并没有耽误学业。”
他是怕先生骂他不务正业么?张悦正好端了面从后面出来。
“嗯,甚好,文明你总算想通了,我原本是打算等过了这段假期,再与你好好聊一聊。我等读书人理应如此,若然堂堂学子连五谷都不分,还妄谈什么治国之道呢?治国与民本来就是一体的。”何必清侃侃而谈起来。
虎娃的眼里立即发出喜悦的亮光来,他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何必清。
何必清微笑的拿起筷子,吃了口面道,“怎么,不相信么?别说是你,就连我现在农忙的时候,也是要下田干活的,不知道农民之疾苦,又如何能在未来当有出头之日时为民作主呢?”
张悦亲手装了满满一大碟咸菜送到桌上,笑道,“小妇人虽然不太懂这些,但亦听过一句话,国家是舟,百姓是水,水可载舟,亦可覆舟,所以百姓是最重要的,而想体会百姓苦,莫不若自己成为一个百姓。”
陆自在这日批阅公文有些疲惫,府里的厨娘问及午饭想吃些什么,他便想到了柳叶面,是以换上便服,一路走了过来,正好听见张悦的这番话,便立即拍起手来,“张娘子这句话说得好啊,真看不出来,你一小小坊间娘子,竟也有如此见识,真是可惜了,若是男子,必能成为我洪国栋梁。”
“陆大人快快请进。栋梁什么的,小妇人可不敢当,小妇人不过随口一说罢了,大人见笑了。”
何必清忙站起来和陆自在微微抱了个拳,何必清是秀才,见了官原本不用行礼的,但是陆自在是清官,来这青峰县虽然没多久,却做了好多善事,颇得名声,何必清这是尊敬他的行为。
其它人见县令大人来了,当然也要过来行礼,却被陆自在拦住了,让大家随意吃面,不必拘束。
陆自在见张悦给自己的这碗柳叶面,碗又大,份量又多,便笑了起来,“张娘子这碗面可是想收十六个铜钱?”
张悦当然知道他是在开玩笑,不过却是一本正经的说道,“大人如果给了,小妇人不敢不要。”
“哈哈,好个刁滑的小女子。”陆自在便吃起面来,吃完面又与何必清聊了会国家之道,这才离去的。
何必清吃过后,亦是告辞了,虎娃十分客气而且恭敬的将他送到门外。
过了晌午,人便逐渐清冷了起来,红姑和方氏在后面挑水劈柴洗碗,而张悦却和三个孩子在前面说话。
张悦想试一试这虎娃脑子灵活不灵活,便问道,“虎娃,你看婶子我这面馆市口不太好,巷子有点深,虽然有句老话说酒香不怕巷子深,但我亦想生意能够好点,你有什么办法没有?如果你能想出一个好办法来,我这个月就给你工钱。”
梨童大眼灵动的转来转去,“要不我再端碗去大街上转悠转悠?”
张悦摇头,同样的招数用多了,就容易起反作用了。
虎娃也沉思起来,试探道,“要不我们去巷子口把客人拉进来?”
张悦依旧摇头,犹记得前世许多黑饭店也用这招,反而招客人埋怨。
狗娃看看左边,看看右边,抹了把鼻涕,继续自己玩自己的。
张悦开始引导着说道,“不知道虎娃有没有听过刘邦这个名字?”
虎娃立即点头,“刘邦乃是汉高祖,据说他原本只是一个小小的亭长。”
梨童没读过书,于是只能双眼茫然的看着他们,张悦喟叹一声,待日子过安稳些了,一定要送梨童上学,以梨童的资质,若是再读了书,未来的成就必不下于虎娃。
张悦现在在虎娃的心里已经和何先生等同的位置了,但凡一般的小妇人谁敢在县令面前谈笑风生啊,连陆县令都说悦娘的面做的好吃。
既然张婶子提起汉高祖的事来,必有深意,倒底是想表明什么呢?张悦见他锅眉沉思的模样,不由再进一步引导道,“既然你读过汉高祖的故事,想必应该知道他是如何成功的吧?”
刘邦的成功在历史上是众说纷芸的,这里的历史指的是洪国以前的历史,洪国是自明朝以后的分支,张悦以前知道的历史是自明朝后是清朝,但是在洪国,却是明之后,到了洪朝。
虎娃突然一下子站起来,他好像有点明白张婶子的意思了,刘邦之所以能够成功,除了他的胆大心细机智和谋略之外,还有一点,他很会看形势,也会借势。
那么引申到张婶子之前说面馆生意不兴,又说到刘邦,难道张婶子是想说要借谁的势吗?
是陆县令!
“婶子,我明白了,你是想告诉我们,要借陆县令这颗大树来乘凉对不对?”
张悦竖起大拇指,笑了,“孺子可教也!”
与其她去教他怎么做,不如授与方法,有些东西就是要活学活用的,不但是在开店做生意上,读书也一样,如果只是死读书,未来成不了啥成就,最多变成书呆子。
张悦肯定不知道,就是因为她的这种方法,给虎娃的人生带来重大影响,也为他未来成为一代鸿儒打下基础。
047、歌谣
开始时候张悦和虎娃说的什么之乎者也,梨童听不太懂,他很着急,但是虎娃一说出最后一句话,他立即就明白过来,摸着大脑门笑起来,“原来表哥和婶子说的是这意思,还云里雾里折腾了半天功夫,不就是说要沾县令大人的光嘛。”
梨童的话虽然糙,但是理却很正,就是这个理。
“可是这个光也是不能乱沾的,我们得想个巧宗,这样既沾了光,还不给县令添难。”
这样一说,问题又来了,就是要如何借势?
梨童摸着下巴一副小大人的模样,“要不然当客人进来时,我就在旁边假装和狗娃聊天,就说县令大人也很喜欢这面,经常来吃的话?”
张悦赞赏的送给梨童一个大拇指,把他喜的直抓头挠耳。
“梨童的想法很好,只是这样的话只能局限里店内的客人,有什么办法,可以让街的客人,更多的客人主动到咱们店来吃面呢?”
虎娃毕竟还是走读书人的路子,“要不咱让县令大人给写个对联,夸一夸咱面馆?”
这个主意不错,不过不适用现在,张悦打算等驿馆建完了,皇上陪着贵妃娘娘探完祖籍后,再趁热打铁,让县令题字,给面馆上匾。
狗娃一个人玩的无聊,又听不懂大人在说什么,便拿出石子来跑到铺子前面的路上捡子玩。
这时候隔壁一个小女孩摇晃着脑袋,头上扎着两个朝天小辩,手里拿着糖葫芦,一边哼着小燕子穿花衣的歌谣一边从这铺子边走了过去。
梨童和虎娃几乎是同时就想到了,异口同声的说道,“我们编一段歌谣,让小孩子们都来传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大家就都晓得了。”
终于引导到了自己想要说的话题了,好在这虎娃没让她失望,脑子还算灵活,不是那种迂腐的书呆子,值得她投资。
梨童和虎娃同时想了几个,最后张悦却取了梨童的那个方案,虎娃死死咬住嘴唇想不通。
张悦笑嘻嘻看着他,“你觉得你写的那歌谣文绉绉的,先不说有几个人能听懂,就说孩子唱来不觉得拗口吗?”虎娃这才恍然大悟。
不但做人要学会变通,读书亦是如此。这就是张悦想要教给他的道理么?他再次看着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