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女当自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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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女当自强- 第18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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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善若也不说话,只是从怀里掏出了那个银锞子在王有虎眼前一晃,道:“还是小妹帮他挑的。”

王有虎一听到许家玉,手脚分明有些不自在起来,讪讪地道:“着过他们家的道儿,总要小心点才好。”

正说着,王有龙从房里出来。

“有龙哥,哪里去?”

王有龙喜滋滋地道:“好不容易妹夫来一趟,你嫂子说了得好好招待招待,顺道把爹喊回来,陪妹夫好好喝两盅。”

庄善若心里叫苦:“吃些家常便饭便是,他又吃不了酒。”

“哎,高兴哪有不喝酒的道理,即便是喝醉了也无妨,少不得在家里歇一晚就是了。”王有龙成亲后人情世故很是懂了几分。他见许家安长得斯文,又心系自家妹子,喜得什么似的,哪肯轻易放过?

王有虎倒是不怀好意地看了许家安一眼,嘿嘿笑了几声。

只有许家安还懵懂无知,被王有虎拉进厅堂里喝茶说话去了。

庄善若无法,只得去了周素芹房里。

周素芹头上绑了块帕子,正抱着平安转圈圈,一见庄善若进来,忙道:“这可怎么好,我还没出月子,见不得人。我刚才嘱咐了平安他爹,去村里的熟食铺买些现成的回来,再去沽上一瓶好酒。你嫁出去都两年了,好不容易姑爷来一次,可又不巧,别是怠慢他了。”

庄善若心里叹气,只得将银锞子拿给周素芹看。

周素芹喜得什么似的,将那银锞子托在手心里看了又看,迭声叫好:“东西倒是其次,要紧的是心意。托了姑奶奶的福,让我们小平安也沾沾喜气,以后也和姑父一样考个秀才,中个进士才好。”

庄善若但笑不语,直担心许家安到时别露馅才好。

“我刚才偷偷地掀了帘子看了两眼。”周素芹只瞅着庄善若笑,笑得满脸放光,“姑爷可真是长得一表人才,和姑奶奶站在一起,就像观世音菩萨面前的金童玉女似的,郎才女貌,般配得很。”

周素芹是真心,可听在庄善若耳朵里却很不是滋味。

周素芹又道:“许家虽说没想以前那般风光了,可是只要人都在,旁的都不算是事儿。说不定过两年姑爷考上个举人老爷,这家又能兴旺起来了。”她突然压低声音,红红了脸儿道:“你都成亲两年了,竟也没个动静。我这儿有个方子,要不……”

庄善若又羞又窘,赶紧摆手,连声道:“不急,不急!”

“你们不急,怕是他们老太太该着急了吧。”周素芹一副过来人的表情,“不过这事就是急也是急不来的,左右你们还年轻。”

庄善若简直是呆不下去了,只得装作逗弄平安玩儿。

“没想到刘福婶竟是给我们家牵了一桩好婚事,实不瞒你说,我原先倒真不大看得上她,刘福婶别的都好,就是待人少几分真心。”周素芹咬了牙思索了一阵道,“等出了月子,我倒真得回趟娘家打听打听,有没有能配得起春娇的。”

庄善若见周素芹总算换了个话题,道:“总要慢慢找,我看春娇心思也不在这里,逼急了反而不好。”

庄善若见周素芹一心只念着刘福婶的好,真是有些哭笑不得了,琢磨着什么时候和王有龙夫妇摊个牌,要是一直这样误会下去,她可是吃不消了。

周素芹见庄善若心不在焉的样子,以为她放心不下许家安,笑道:“你莫急,我到时嘱咐平安他爹少灌姑爷几杯,你倒是要留心有虎,他是个爱捉弄人的。”

庄善若还没来得及回答,周素芹又道:“晚上放开了吃喝,夜里不好走道,让姑爷别嫌弃,囫囵在家里歇一晚。明儿一早,你就陪着一起回连家庄得了,倒省得再差有虎送你了。”

“这哪成?”庄善若急了,“你这月子都还没满呢。”

“你看看我身上哪儿哪儿都好,平安这孩子随他爹,吃了便不闹腾,只知道酣睡,带着也不碍事。若是再让我成日里躺着,这全身的骨头可都要酥掉了。”周素芹诚恳地道,“再说了,若是我再拘着你留在榆树庄里,姑爷可不得从心里将我恨上了——好好的恩爱两口子,偏生为了我做了牛郎织女,这罪过可大了。”

庄善若听着周素芹半开玩笑半认真的一番话,觉得她说得有理,怎么着也得将许家安弄回连家庄去,到时她有空再回来几日就是了。

姑嫂两人正说着体己话,听到外面一阵踢踢踏踏的脚步声,王大富被酒哑坏了的声音随即响起:“呦,我当是谁来了,这不是那许家姑爷吗?”

庄善若的心不由得提了起来。

☆、第230章 片刻柔情

事实证明庄善若是白操心了。

王家的晚饭很丰盛。王大富被一瓶好酒迷了眼,根本没大搭理许家安,只顾自己灌酒喝,没多久便喝得烂醉。王有龙代替周素芹招待,可他向来老实,也不会说劝酒的话,只会一个劲地说:“多吃多吃。”王有虎是知道实情的,却也不大劝,只顾一杯一杯地给许家安倒酒。许家安看着庄善若没有反对,便也听话地一杯一杯地喝下去,三杯下肚,便有点不省人事了。

庄善若嗔怪地瞟了王有虎一眼。

王有虎却眨眨眼,笑道:“怕啥,睡一觉就好了,总比胡乱说些什么好吧。”

庄善若气结,想想王有虎说得也有道理。

王有龙却是如释重负地放下杯子,道:“平安他娘可得埋怨我了,姑爷光顾着喝酒了,连菜也没吃上几口。”

庄善若安慰道:“我原本便想着有人定要喝醉,早就熬了一锅小米粥在锅里温着呢。姑父和大郎醒了,喝点小米粥肚子好受些。”

王有龙这才放下心来,将烂醉如泥的王大富搀扶起来,自是送进房里安置了。

庄善若将醉得迷迷瞪瞪的许家安拖进了西厢房,扶到床上躺下,然后走到桌前,将一盏小油灯点着了。橘色的灯光洒满了整个小屋,只听见许家安嘟囔了一声,翻了个身,摊手摊脚地躺在了床上。

庄善若又好气又好笑,走上前去,坐到床沿上,就着灯光看了许家安一眼。

许家安双目紧闭,两颊酡红,随着呼吸喷出一股酒气来。天气本就热,他穿得齐整,又兼喝了酒,整件长袍的前胸后背都濡湿了一大块。额头全是密密的汗珠,睡梦中兀自徒劳地干咽着口水。

庄善若不禁低声责怪了一句:“好端端的,过来做什么?没的让人操心。”

她从墙角的水盆那里拧了一条湿帕子,帮许家安抹了一把脸。双手拂过他的眉峰的时候。庄善若不禁怔了一怔。这张脸朝夕相伴几近两年了,从原来的期待,到怨愤,再到怜悯,最后是她自己也说不清楚的情愫。

湿帕子擦过许家安滚烫的双颊。

睡梦中的许家安似乎要比醒着的时候多了几分刚毅。那眉峰的棱角,高挺的鼻梁,方方的下巴,无一不散发出成熟男人的气息。

庄善若不由得心漏跳了一拍。原先只当他头脑不清楚,说话做事和孩童无异,竟像母鸡护小鸡般护着他。虽然对许家有怨有恨。可从来也没有针对过他。

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特意和他保持着距离?

是知道他对连双秀魂牵梦萦的深情之后,还是意识到许家安对她的依恋?或者是打定了主意要离开许家,自己为自己撑起一片蓝天之时?

既然开始便是一个错误,就不能一错再错下去;既然结局注定分离,就不能给人虚妄的温暖。

有时候。她的无情,又何尝不是另一种有情呢?

庄善若笑了笑,看着许家安被汗水濡湿了的长袍有些犯难了。这衣裳穿着难受,可脱了又没个替换的,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许家安咂吧了两下嘴,伸出舌头舔了舔干燥的嘴唇。

“大郎,可要喝水?”庄善若柔声问道。

许家安半睁了睁眼皮子。迷迷瞪瞪地朝她笑了笑,却一伸右臂,将俯在身前的庄善若一把揽到自己的怀里。

庄善若的脑袋“嗡”的一下,竟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动作。许家安的右臂揽在她的肩上,她以一种极其别扭的姿势趴在了许家安的胸前。

汗味、酒味以及男人的体味混合在一起直往庄善若的鼻孔里钻。庄善若的脸隔了几层布料,紧紧地贴在许家安的并不雄壮的胸膛上。听得到他沉沉有力的心跳声。

庄善若脸上慢慢地烧了起来,身上不由得沁出了一层薄汗。即便他们曾经同床共枕过,可是向来是相安无事,何曾有过这样暧昧的姿势?

“大郎,大郎!”庄善若轻声唤着。轻轻地挣扎了一下,想要抬起头来,可是许家安的右臂却是沉沉地搭在她的肩头。

喝醉了酒的人的身子果然死沉死沉的。庄善若苦笑了一下,她这算不算是自讨苦吃呢?

房间里静静的,只有油灯偶尔炸开一个灯花的声音,许家安的心跳声在耳边无限放大,那一记一记,又规律又沉稳,让人听着无端地生出几分安心来。

庄善若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脑子里却电光火石般想起往事种种:许家安为了替她捞鲤鱼掉进了柳河里生了一场大病,许家安去宗长府上做客偷偷给她捎了包点心来,许家安为她脸上的伤痕研磨的珍珠粉……

庄善若还记得许家安叫她“媳妇”时的专注与热切,还有得知她搬到柴房独住时满脸的震惊与落寞。庄善若不由得一阵心酸,强迫自己不要再想下去。

她轻轻地抬起头,许家安睡得正香,鼻翼微微振动,嘴角挂着一抹若有似无的微笑。

庄善若突然有个奇怪的想法,若是有一日许家安真正大好了,他会不会将有关她的记忆抹去,只留一段空白?或者,这样也好,不论是对他还是对她,都不是一件坏事吧。

庄善若支起身子,用双手将许家安的右臂从自己身后绕过来,放在他身侧——这个怀抱虽然温暖,可是终究不是她该留恋的。

“妹子,妹子!”有人轻轻地扣着门,是王有虎的声音。

庄善若瞬间心如止水,神色清明,她看了酣睡的许家安一眼,自是开门去了。

王有虎探头往庄善若身后看了看,笑道:“他可是睡着了?”

“嗯!”

“我倒是被嫂子狠狠地批了一顿,说是姑爷好不容易来一趟,哪有这样不管不顾灌醉了事的。”王有虎不以为然,“姑爷?哪门子的姑爷?要不是你千叮咛万嘱咐,我当时就忍不住将事情说破了!”

“幸亏你没说破,要不然又落得我一顿埋怨。”庄善若知道王有虎虽然长得粗,可是心思却细,又道,“事情都到这地步了,没的让他们担心。”

王有虎将怀里的衣裳塞到庄善若的手里,道:“这是嫂子让我拿过来的,是给我新做的夏衣,倒是便宜那小子了。”

庄善若一看,原来是件灰色的短褂,看着还是簇簇新,不由笑道:“你若是舍不得,回头我给你细细做上两套。”

王有虎笑,分明有些心不在焉。

“咋了?”

“没啥!”王有虎挠挠头,“你早点歇着吧,也忙活了一天。”

庄善若觉得有些奇怪,王有虎吞吞吐吐的样子倒是向来少见。正要合上门,走出去三两步的王有虎又蹩回来,只是靠在门框上嘿嘿傻笑。

“有虎哥,可有什么事?”

“没啥事,没啥事!”王有虎摆摆手,却又不走。

庄善若奇怪了,笑道:“有虎哥什么时候竟也像个大姑娘,忸怩起来了呢?”

王有虎局促地笑了两声,将双手在身上胡乱地擦了擦,又抻了抻衣裳,两只手竟像是多余般无处可放。

庄善若故意激他一激,道:“再不说,我可就要关门了!”

“别,别!”王有虎将一只手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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