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鹃笑道:“喜欢才怪呢。”
赵晴嗔道:“姐姐逗我呢。”
杜鹃低声道:“都说了别叫姐姐,你怎么老忘记?记好了,要叫少爷。咱们先安心吃,等他们走的时候,咱们跟着那个胡鉴。”
赵晴激动地问道:“姐姐……不,少爷发现什么了?”
杜鹃道:“回头再告诉你。”
跟着又问她“十三皇子多大了?”
赵晴道:“这我不大知道呢。也就十几岁吧。”
杜鹃笑道:“十一和十九差别可大了。”
赵晴道:“晚上回家问父亲去。”
说曹操曹操到,外面又有声音了,“哟,十三皇子驾临!快请进!……”随着关门。声音没了。
杜鹃对赵晴一笑,津津有味地吃烤羊排。
赵晴觉得郡主这会儿心情特别好,笑得格外好看,因此撑着手看她,轻声道:“杜……少爷。你真美!!这还是眉毛画粗了呢,要是原来的……”
杜鹃顿住,看着她哭笑不得。
赵晴也发现说错话,不好意思地笑了。
杜鹃没有等张圭那边散场,而是提前结账离开了。
出来经过隔壁的时候,那门没有关严实。就听里面传出一个优雅婉转的声音:“谁让人家是皇孙女呢,再粗野,那也是皇孙女。”
杜鹃脚步一顿,就听又有人道:
“靖安郡主从小在山野长大,那性子算好了。”
“皇上孙女也要看人。像嫣姐姐。往这一坐,什么都不说,端的有一股子气度;可是那位……唉!”
“小王爷刚才说,暂不去凤尾山呢。”
“怕是从此就不去了。”
“我刚让巧儿过去听,他们问起靖安郡主,小王爷一个字也不肯‘透露’呢。”
“瞎说什么!我哥哥说有事才留京的。你们别乱议论靖安郡主,哥哥说她人好的很,天下无双!”
“张妹妹。我们也没说什么呀,你急什么!”
“是呀,不是世子刚才说不回凤尾山吗?”
……
杜鹃听得心里直抽。心想爱情这东西最能诱发人心底本性了。正好笑间,忽然瞥见赵晴停下脚步,忙瞪了她一眼。
赵晴慌忙跟上,又小心两边看,幸亏这会子没人出来。
她憋着一肚子气,出了如意楼大门就想开口。
杜鹃忙低声道:“什么也别说。走!”
遂背着手装散步,一边看街景。
因见前面有个茶楼。忙就进去了。
这茶楼和她那天去的德胜路上的茶楼不是一个档次,那里是市井百姓聚集的地方。这里明显是官宦豪门喝茶议事的地方。
她要了个临街的雅间,可以远远看见如意楼门口。
赵晴一坐下来,就忍不住道:“胡玉如……”
杜鹃忙瞅了她一眼,轻声道:“我们是出来探人家底的,要是说话不留心,人家要把我们的老底察觉了。”
赵晴这才醒悟,遂放低声音告诉杜鹃,刚才经过的雅间里都有谁,谁说了什么话等等。那优雅的声音是胡玉如。
杜鹃很认真地听着,还不时询问。
约莫傍晚的时候,她们才等到如意楼那边散场。
只见胡鉴和十三皇子一块坐马车走了。
两人忙结账出去,远远跟着那车。
马车在闹市的一间茶楼门口停下,胡鉴和十三皇子下车进了茶楼。杜鹃止步,没有跟进去,不然就会被发现了,十三皇子带了好些随从呢。
所幸茶楼斜对面有间书斋,她便和赵晴走了进去。
赵晴自觉地在门口守着,一副忠实小厮模样。
杜鹃捡了几本书,走到窗边,一边翻书一边对外看,心想这要等到什么时候呢?正想着,忽然看见对面茶楼里出来两个人,她只觉其中一个背影很熟悉。
在哪见过呢?
脑中闪过面具人的影子,恍然大悟。
原来胡鉴和十三皇子改装出来了。
她一面惊喜,一面又暗自警惕:自己走路要留心了,最好迈大步像个男人,不然被熟人看见了,恐怕也会认出来。这胡鉴改装后显然换了一种姿态和架势,只是他再没想到杜鹃在暗中关注他,她又是跟面具人打交道最深的,所以不但听出了他的声音,还认出了他改装后的姿态。
这种对方在明自己在暗的感觉真太好了!
杜鹃觉得,自从进京后,她就开始时来运转了!
当下,她吩咐赵晴会账买下那两本书,然后踱着方步出了书斋,漫不经心地跟着前面两人继续逛。
夜幕降临。大街上灯火朦朦,行人比白天更多。
这是兰桂会、中秋和万寿节齐至,所以京城宵禁的时辰推迟了,为的是普天同庆、与民同乐,一直要延续到八月十六日止。
杜鹃和赵晴跟着那两人穿过好几条街。最后他们拐进一条幽静宽敞的巷弄,进了一家宅院。这片街区是那些中等人家聚集地,干净又充满生活气息。
杜鹃在巷口瞟了一眼,没敢跟进去,用心记住位置。
随后,她便放松和赵晴在附近逛了起来。是真逛街。
半个时辰后,胡鉴和十三皇子依然出来了,又回到茶楼。然后换回原来的模样出来,上马车离开。
杜鹃心里就有数了,远远跟着他们先去胡府。胡鉴下车,然后马车送十三皇子回府,方才和赵晴匆匆转头。
两人逛到宵禁时刻,等街上人散了,方才蒙上面,小心翼翼翻进那家宅院。谁知进去后发现两间屋子都亮着灯,还传出刺耳的男女哄笑声,仿佛在劝酒。那调笑的味道。听得杜鹃浑身起鸡皮疙瘩,暗想不对啊!
吵闹的声音也给了她们行动掩护,杜鹃很容易就弄清了。这里果然是间私妓住处,当然是她根据所见猜的了。
在添破一间屋子的窗户纸,看见她当日打伤的青年躺在床上、一个女人在旁伺候后,杜鹃什么都明白了:蒙面人掳掠她,胡鉴做内应,他们背后的主子竟然是十三皇子!
这真是收获太大了!
果然善良人总是有好报的。当日若是一刀杀了他,今日怎会巧合之下查出他背后主子是十三皇子。
可怜了顺亲王。杜鹃也是下午在街上才听人说这位五伯父已经降为顺郡王,世子也被撤了。不过她一点不惭愧。他欠她多着呢!——要不是他,她身份能暴露吗?哪有后来这些事!
她强忍激动的心情,拉着赵晴悄悄离去。
回到赵府,她将事情原委告诉赵晴。
赵晴听了热血沸腾,当即就要去找父亲,要拿人。
杜鹃忙拦住,说等兰桂会后再说,还要查些事情。
她要她记住那个地方,等机会合适了就禀告赵御史,然后带虎禁卫拿人。是连胡鉴一起拿,还有十三皇子。
饶是赵晴喜欢刺激,也听呆了,不敢吭声。
十三皇子可不是随便什么人就能搬倒的。
杜鹃并不想搬倒谁,她就是弄不明白:十三皇子掳她来到底有什么用呢?她才不信靠她能威胁勇亲王呢。
赵晴又问:“那要不要派人盯着那里?”
杜鹃摇头道:“盯着反而打草惊蛇。”
赵晴这才罢了,又想起第二天就是兰桂会比试,忙催她早些歇息,养足精神应对。
八月十二一早,杜鹃和赵晴就装扮了乘车出门,不是从赵府堂堂正正地出去,而是先去了赵家别院,在那里改装后才出发,用的也不是赵家的车,是雇来的车。
赵御史并未真的撒手不管,他只是在暗中布置。
兰桂会在松山脚下的桂园举行。
松山位于皇城东,对着皇城东门楼。
杜鹃来到松山西门,那里早就聚集了不知多少人,今日松山游人入潮。好在有专门的通道给参加比试的闺秀们行车,因此才未堵塞。
杜鹃凭着牌子进入桂园。
这里却井然有序,不像别处人多。
原来虽说兰桂会两年一次,人却不会爆满。
这其中的缘故有多方面:
其一,参加闺秀只能是十几岁未嫁的京城官宦女儿。
第二,参加过一次后,便不许再参加。
第三,年纪小和学艺不精的,都自觉不会来出丑。兰桂会传承了多年,大家心里都有数了,单项进入前十,方能在会上引人注目;至少进入前二十,才能对选亲有所帮助。若是技艺太差,在会上白耽误工夫,只会丢人现眼。
因这几条,人数就有限了。
有那自知之明的,自己不参加,便将名额让给亲友。
这也不算违例,只要她有真才实学。
杜鹃便属这情况了。
所以,这比试虽说仅限于京城贵女,其实覆盖面很广,夺冠者绝非平庸之辈可以混过去的。
且说杜鹃和赵晴,一走进桂园比试大院,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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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4章 武比夺冠
杜鹃今日穿一身黄色牡丹纹软缎衣裤,外罩同色对襟无袖烟云轻纱裙,裙长只及膝盖,腰系两指宽腰带,脚下是深红色羊皮靴。
头上黑云堆叠,斜插一只碧玉凤;脑后青丝软垂,赛过奔流瀑;脸上艳霞朦胧,眸中流光溢彩,唇边笑容灿烂!
她从外款款而来,盈盈身姿带着一股飘然。
院中贵女都看呆了眼——这人从哪冒出来的?
经过花嬷嬷几个月的教导训练,杜鹃行走自成凤仪。她前世几岁学跳舞时就开始进行形体训练,日常走路抬头挺胸收腹对她来说已成习惯了;今世又习轻功这么多年,行走间便飘然若仙。花嬷嬷眼光毒辣,发现郡主仪态极美,便不肯太束缚她,就有一点半点动作不合规定,也由她去,恐怕逼狠了,反失去那股不食人间烟火般的灵动和仙气。
若一定要挑缺点,就是天性率真的她身上少了一股皇家威仪,那是长期处于上位者所具备的品性,短时期内学不来。
但这点也在邱公公去林家传旨时改变了。
当日杜鹃阻拦圣旨,怒斥安定伯,花嬷嬷便觉得她很有威严。后来她又被蒙面人掳掠,攒了一肚子闷气不得发。在踏入京城北华门后,她体内的皇家血脉仿佛觉醒一般爆发了,一股煌煌巍然之气支撑着她坚定行事;今日,因松山正对皇城,她来到这更是战意熊熊,不自觉散发凛然威势。
因为她想起了死去的亲爹娘;
还有她自己近年种种遭遇!
这般的杜鹃,令桂园中端庄优雅的贵女黯然失色!
偏她不在意地走来,甚至不那么端庄。还微微凝目四下打量,却越显得悠然不作态,如天庭仙子下来凡尘,对一切都充满好奇和探究。
赵晴完全改装成一个伶俐小丫鬟,便是她爹站在她面前也认不出了。她含笑小声对杜鹃道:“姑娘。瞧,那穿紫衣的就胡贵妃侄女胡玉如;那穿粉红衫子的是世子妹妹张均宜;东边廊下穿淡蓝裙子的是王澄,她可厉害了……”
杜鹃一一听着,并随着她手指的方向淡淡一扫。
说到王澄,她却定睛凝视。
只见东面回廊下,一个十五六岁的文雅少女也正打量她。峨眉轻蹙、目光疑惑,似在想她是哪家的女儿。见她看过去,王澄略迟疑了下,对她微微一笑。
杜鹃很自然地回报一笑。
看得王澄又一呆。
旁边立即有少女过去问道:“王姐姐,你认得她?”
王澄轻轻摇头。
另一个少女不信道:“她对你笑!”
王澄道:“因为我对她笑了。”
众人面面相觑。这算什么理由?
想想又很对:你不对别人笑,别人怎么对你笑呢?
正有少女想大着胆子上前搭讪,弄清杜鹃身份的时候,忽然发现她们主仆往武比院门口去了,不禁低声惊呼:“你们看,她……她要参加武比!”
众人忙看过去,可不是吗,那主仆两个都进了武比的院门呢!大家都震惊。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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