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红还要解释,被秦一伸手拦住。
他正色对杜鹃道:“郡主,昨日郡主大闹京城,是何等气魄!我等见了都不胜钦佩。怎么今日这样胆小起来?这样紧要关头。郡主就算不帮太子一把,也不能任性逃走啊!”
杜鹃被他说得恼羞成怒。气道:“谁让他瞒着我的?早告诉我,我心里有个数。至于这样吗?现在反倒怪我起来。”
这种生活完全不由自己主宰的感觉太憋屈了!
秦一见她生气,想起主子交代的,反不知如何说了。
这时张圭飞奔而来,四周还有虎禁卫在合拢。
这光景,杜鹃就是插翅也跑不了了。
林春一直在沉默,这时轻声对杜鹃道:“不能走。”
杜鹃忙凑近他,小声问:“你也觉得不能走?”
这时候,她把他当做唯一依靠,和他商议对策。
林春点头道:“你想十三皇子掳你来做什么的?还有许多其他的皇子呢。”
杜鹃顿时心底寒森森的,觉得出身很不幸。
真的,她觉得还是给黄老实做闺女幸福些。
很快,她就不用犹豫了,因为任三禾来了。
原来勇亲王怕杜鹃不听其他人的,特意派了他来。
他来后,对杜鹃只说了一个字:“走!”
杜鹃就毫不犹豫地跟他走了。
这让秦一等人很受伤,看着杜鹃的眼神十分幽怨。
于是,众人和张圭率领的虎禁卫里三层外三层包围簇拥着杜鹃,往勇亲王府赶去。一路上,条条长街都寂静异常,只有一队队巡城的虎禁卫交替来往。
万圣节前一夜,京城竟然被宵禁了!
杜鹃感觉到一股风雨欲来的紧张和压抑,想到自己身为这场斗争轴心人物的女儿,不由吞了口唾液,往林春身边靠了靠。
别怪她胆小,在这样的政变斗争中,个人力量实在是太渺小了。
林春感觉到她的紧张,低声道:“别怕!”
杜鹃点头道:“我怕什么!”
那声音自己听了都觉得心虚。
张圭看着手拉手的二人。心里不知是个什么滋味。
可是他就跟着魔似的,越这样越舍不得离开她;看着他们亲密又痛苦,不知如何脱离这种困局。
走了一阵,任三禾道:“到了。”
原来已经到了勇亲王府。
并没有先领杜鹃去拜见长辈亲人,而是直接安排她住进柏院的长青楼。也没有其他人打扰,只由两个丫鬟伺候洗浴。
杜鹃心里虽然焦灼不安,然到底累了几天,沐浴后觉得有些疲倦,就靠在床上想养养神,再理理思路。
结果。由靠变躺,然后就滑下去睡了。
等勇亲王妃领着秦诚、秦讳、秦易安以及两个小萝卜头来认亲叙旧,听见说郡主睡着了,无奈之下只得又走了。
展青展红等人在外守护,听说后都表情奇异——
刚才紧张成那样。怎么转眼就睡了?
这当口还能睡着,可见她不是真的着急害怕。
杜鹃睡得香甜,朝堂却风云急变。
大理寺审案结果出来后,虽然已是掌灯时分,因为此案关系,再加上万寿节、中秋节诸事繁忙,朝廷大半重臣都未落衙,得到消息后齐聚乾元殿。
正元帝惊怒交加。十三皇子当即被拿下。
他跪在殿中大笑,笑出了眼泪。
“儿臣是有野心,那又怎样?哥哥们哪一个没有野心?九哥若没有野心。怎敢瞒天过海、欺君罔上!”
正元帝目光像刀子一样射向勇亲王,“老八?老九?”
真是丢人,连亲生儿子都分不清!
勇亲王躬身道:“儿臣是老九!”
竟然未做任何抵赖,就这么承认了。
群臣哗然,等不及低声议论起来。
正元帝颤声问“老八呢?”
炎威太子身子一正,仿佛长高了一截。昂然应道:“八哥健在!”
于是,真正的勇亲王缓缓从殿外走进来。
昔日的双生兄弟并肩站在金銮殿上。面对正元帝和群臣,任凭他们打量。
勇亲王与平日形象并无二致:宽厚谦和。面容略苍白。
变化的是炎威太子:大概今日未做任何掩饰和改装的缘故,他精神饱满、神采飞扬,气势沉凝、威然霸气。
正元帝盯着他,双眼迷蒙。
有大臣惊呼“果然是太子殿下。”
十三皇子厉声道:“他算什么太子!先与安国妖女私奔,弃父皇和天下百姓于不顾,何德何能做太子?如今又冒充八哥谋夺皇位,欺君罔上,罪该万死!”
说着转向炎威太子冷笑道:“若是我那好侄女在此,发现她不死不休地闹,结果闹掉了她亲爹的皇位,不知做何想法!”
他不得好下场,昔日的太子也同样毁于一旦。
不死不休,果真是不死不休!
立即就有齐御史出列,说炎威太子与人私奔,不仅失德,还失信于天下;如今更隐瞒身份,欺君罔上云云。
他便是上午弹劾杜鹃的御史。
跟着有数名朝臣附和。
面对攻讦,炎威太子一抖龙袍,往金殿上走去。
他在帝王宝座下方一级金阶上站定,大袖一掀,猛然转身,双目神光湛然,傲视群臣,浑身放射威猛霸气。
“谁说本宫不是太子?父皇下旨废过太子吗?”
那齐御史刚要说话,他紧跟着又甩出一连串的质问,一声比一声高:“谁说本宫失德?古来帝王也有犯错的时候,还有下罪己诏的呢,何况本宫并未登基,偶有不当之举,就当磨砺!奏本宫失德,你们谁有德?”
他伸出两指,从五皇子点向十三皇子,厉声喝问:“是你有德?还是你有德?利用亲侄女谋夺皇位,丧尽人伦,畜生不如,有何德可言?还有你们,别让本宫把那些丑事都抖露出来!”
ps:杜鹃有爹了,快撒粉红吧!
☆、第458章 彪悍的郡主(二更求粉)
炎威太子威势不可挡,众皇子气怯。
尤其是顺郡王和十三皇子,竟有心虚惊惧的感觉。
顺郡王张嘴想辩解,说当年他请侄女进京事先禀告过父皇的,与老十三掳人完全不同,然炎威太子早转向十三皇子了。
“老十三,想当初胡贵妃在宫中并不如意,本宫对你可是关爱有加,你竟然敢掳本宫女儿!你个忘恩负义的畜生!别说本宫没死,就算本宫死了,做鬼也饶不了你!靖安郡主大闹京城,闹得好!不愧为本宫的女儿,我父女同心!胡家敢掳本宫女儿,岂止要不死不休,本宫要灭他的九族!!!”
十三皇子面色苍白,无言以对。
众臣看着霸气回归的炎威太子,竟有面对帝王感觉。
这君临天下的气势,令他们措手不及、惶然颤抖。
今晚,要变天了吗?
背后那个老皇帝却死死地盯着阶下儿子的后背,始终没有说话;太子也仿佛根本不担心皇帝会降罪。
他伸出双手向天,昂然喝道:“当年私奔,本宫自认不配为储君,曾上书父皇要放弃皇位。父皇十分失望。今天,本宫要宣告天下:炎威太子,回来了!!!”
回来了——
嗡嗡的声音在大殿上回荡,久久不息。
“微臣参见太子殿下!”
工部昝尚书,即昝虚极之父,在别人还愣神的时候,率先走出来朝炎威太子跪拜。
拜过便对正元帝奏道:“皇上,太子回归,乃我大靖之幸、天下之幸!当年太子私奔。不过是为情所困。然这也证明太子乃重情重义之人,与十三皇子丧失人伦之举迥然不同。如今太子度过情关,舍小情而就天下,将来定是仁义之君;且十几年隐忍不发,如同勾践卧薪尝胆。心志已磨砺坚韧;以勇亲王名义参与朝政,政绩斐然,凡此种种,皆证明他是大靖太子不二人选!当此万寿节日,太子回归,正是皇上和皇后娘娘洪福齐天。我大靖兴旺之兆!”
炎威太子听了他这番话十分意外。
连早就准备出头的内阁首辅王丞相也意外。
但是,眼下他也不及多想,顺势就上前跪下道:“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参见太子殿下!”
然后玄武王、白虎老王爷、朱雀老王爷、赵御史以及六部五个尚书,加上勇亲王和其他官员。呼啦啦跪下一片,占了朝臣的大半。
十三皇子惊呆了——
怎么会是这个结果?
众位皇子也都惊呆了。
齐御史等人见事不对,也在另一边跪下,竭力陈述太子失德欺君,应予废除,另择贤良皇子立为储君。
炎威太子并不发怒,淡然斜睨他们。
赵御史等人立即反驳,其中要数昝尚书辩论最为激烈。那一套一套的利弊分析,仿佛早就打好了腹稿,让人怀疑是炎威太子授意他的。
朝堂顿时如沸水开锅。
乱嚷嚷中。正元帝看着跪在最前端的王丞相和玄武王等三位异姓王爷,因朱雀王和白虎王分别在北疆和西疆驻守,来的是老王爷,看这情形,太子早已把持了朝政?
炎威太子转身,定定看向正元帝。
正元帝也目光犀利地盯着死而复活的儿子。
父子相对。炎威太子道:“父皇,儿臣曾经辜负父皇期望。令父皇灰心;如今,儿臣回来了!”
说完。一掀袍服下摆,就地跪下。
正元帝望着他久久不语。
半响,吐出两个字“退朝!”
众臣愕然。
邱公公尖声道:“退朝——”
王丞相朝玄武王使了个眼色,率先转身。
然后其他大臣都心有不甘地转身离去。
连邱公公也都悄悄退下。
金殿上,只剩下那对父子。
“你为何不逼宫?”
正元帝冷冷地问道。
他的父皇是逼宫上位的,他也是逼宫上位的,如今这个儿子也掌控了朝廷,这种情势下,为什么没有逼宫登基呢?
炎威太子仰面泣道:“儿臣本就是太子,为何要逼宫?父皇对儿臣殷殷期盼,如今儿臣回来了,问父皇一声:以儿臣这些年所为,可还做得储君?”
正元帝愣住了。
不管是太子准备不足所以不敢妄动,还是纯粹讨他欢心,这话都打进他心里,令他动容。
他眼一闭,流下两行热泪。
“父皇!”
炎威太子膝行上前,抱住他胳膊,用衣袖为他拭泪。
正元帝侧过身,用颤抖的手抚摸他的脸颊,拇指摩挲着那眉眼,低声唤道:“炎儿!朕的炎儿!”
太子泣道:“父皇,儿臣在这!”
明明日日相见,这时却仿佛久别重逢、喜极而泣。
正元帝流了几行泪,忽然探手从御案上拿起一本奏折,对着炎威太子劈头盖脑敲打,一边打一边骂:“你没死还由着女儿胡闹?你养的好闺女,大闹京城不算,还坐在小叔的屋顶上哭丧一样吹箫,让全京城的人看皇家笑话,还一再抗旨,眼里有没有朕这个皇帝,有没有朕这个祖父……”
太子骤然被袭,吓了一跳,本能就想躲。
然听见父皇责骂,又顿住了,任由他敲打也不闪避。
听到后来,也不敢辩驳,只得道:“父皇教训的是。可她从小养在山野人家,哪有人教她这些?可怜她被人迷晕了,被一群男人扛着跑来跑去,怎不觉羞辱?换一个心性差些的,早自尽了……”
这话成功止住了老皇帝的怒气,停了下来。
可他又不想放过杜鹃,便道:“你即刻带她进宫,让皇后好好教导她。”
太子点头。又道:“天晚了,不如儿臣明日送她进宫。”
正元帝斩截道:“不用,即刻带她进宫!哼,朕要见见这个大闹京城、几次抗旨的孙女!还有,朕即命人收拾东宫。你依然住进来,跟老八挤一块像什么?明日万寿节,朕要大赦天下,宣告太子回归!”
炎威太子眼神一闪,随即后退一步,叩首道:“谢父皇!”
正要起身。忽听正元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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