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
嗯,等任三禾回来,再用言语探探他的反应吧。
想毕,她帮小妹搛了些菜,许诺道:“你不闹,想要什么,二姐都答应你。”
黄鹂立即仰头问道:“真的?”
杜鹃刮了下她的小鼻子,笑道:“君子一言。”
黄鹂偏头躲开她的手指,接道:“驷马难追!我要听许多许多的故事。”
杜鹃咧咧嘴,道:“黄鹂,你得说个数。‘许多许多’是多少?难不成二姐这辈子就不干别的事了,专门给你讲故事?”
黄鹂点点头道:“天天晚上讲。”
众人都哄笑起来。
冯氏白了小闺女一眼。对于她这样精明,她是十分高兴的。可以想见,将来嫁了人,必定不会像她这样过得窝囊。
饭后,冯明英端了煮好的甜酒酿过来,一人装了些。
一碗甜丝丝、暖融融的甜酒酿下肚,三姐妹脸上都泛起绯红色,如同染了胭脂,看去娇艳如花。
冯氏扫了三个闺女一眼,不禁满脸笑容,把之前的焦灼心思丢开了些,看着杜鹃尤其觉得不舍,遂叮嘱道:“娘先回去了。你们也别玩太晚了,早些回家睡。”
杜鹃忙道:“娘,晚上我们洗澡。”
冯氏点头道:“我把水烧好。你们再玩一会就来。”
冯明英笑道:“你们三个。洗澡这么勤快,叫别人听了,说败家。昨晚不是洗了,今晚又洗?”
黄鹂叫道:“就要洗!”
杜鹃笑道:“小姨,冷天泡个澡上床睡觉,身上暖和呢,病都少生些。你别嫌烦。家里有那好的木桶不用,真是白浪费了。”
冯明英点头说“我也常洗的”,又奇怪地看着冯氏问道:“大姐这么会过日子,怎么这么纵你们?倒舍得柴火。”
冯氏漫不经心地说道:“柴是她们自己砍的。我管呢。”
其实她原先也骂过。可杜鹃不听。后来也习惯了。
闺女一天天大了,长得跟花儿一样,她不能娇养,难道连洗澡都不让?再说。柴火也的确是她们姊妹自己砍的。
她见自家三个闺女明显跟村里其他女娃不一样,倒像大家小姐似的,刷牙洗澡、穿衣吃饭,十分体面讲究——不是要吃好穿好的那种讲究——面上也自豪。
纵就纵了!
哼,别人不服气,还学不来呢!
这一村,谁家闺女有她三个闺女出色?
冯长顺见一向不大顺心的大闺女日子也过好了,心里也高兴,便对黄鹂和黄雀儿道:“鹂儿不闹。雀儿在家陪妹妹,都是好娃儿。外公叫你们外婆扯些好料子给你们做衣裳。等你娘回来的时候,再买些好点心带给你们吃。”
黄鹂便娇声奉承道:“好外公。外公是最好的!”
“噗!”杜鹃喷笑。
黄雀儿、冯氏和冯明英都笑起来。
全家就数这个小丫头会撒娇卖萌,比杜鹃当年有过之而无不及。黄老实对她也最宠爱,那真是要命都会给。
说笑一会。冯氏便先回去了。
杜鹃姐妹在小姨这又玩了会,才手拉手回家。
一进院子,看见厨房亮着灯,黄鹂便松开杜鹃的手,蹦蹦跳跳地跑过去,大声喊道:“娘,我们回来了。”
“嗳!”
厨房里传来冯氏闷闷的回答,还带点鼻音。
杜鹃心思一转,忙扯着也要往厨房去的黄雀儿进了正房,回到自己屋内,点燃了油灯。
黄家的屋子依然是原来的老屋,四间。她们姐妹住在厅堂西面第一间房。其实西面第二间也是给她们住的,但姐仨不舍得分开,就住一块了,那间屋子就空着,放些东西。
三姐妹的屋子很雅致,很有少女闺房的样子。
房间前后是隔断的,中间以雕刻着梅兰竹菊的屏风间隔。
前半间,进门便看见对面靠墙摆着一张小巧的罗汉床,上面铺着浅蓝花色棉布褥子,竖着同色方形靠垫和长条引枕。当中是一张圆几配四个独凳,左手靠墙并排放着一个柜子和木制衣架。南面窗下则横着一张长条矮桌。桌子一头摆着一个光秃秃、粗糙修理过的树根,看着像一个老头横卧在树根下睡觉,另一边则放着杜鹃那些木雕竹制的小玩意;桌下两边都带开放式的屉隔,里面搁着三姐妹的针线簸箩。
窗前悬着两串风铃,用各种造型的木块串起来的。
窗台上站着一只小公鸡,仰头打鸣,活灵活现,跟真的一样。原来是用麦草编的,身上仿着真公鸡形象插上鸡毛做成的。
屏风内间,入目就是一张拔步床。其上雕琢花鸟祥云瑞兽,配着原木本身的纹理,十分古雅别致。床架内悬着粉色粗纱蚊帐,衬着内床上的花布被褥,充满浓浓的少女情怀。
靠墙还有三个箱子,三姐妹一人一个。
步入拔步床内围廊,床两头分别搁置着梳妆台和矮柜,上面摆些小女孩喜欢的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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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三朵姊妹花(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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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房间杜鹃是很花了些心思的。
就说这拔步床和罗汉床,本是黄老实跟任三禾在山里寻了两棵楠木,花了好些天运出来,任三禾又贴了成亲时剩下的木料,委托林家制作的。
杜鹃因为好容易请了好木匠,便怂恿爹娘,索性把屏风箱柜都制作了,木料不够,就用一般的木料。
为这,黄大娘骂上门来了,说大儿子不帮衬兄弟,有木匠活计不给自家兄弟做,倒贴给旁人做,气得不得了。
说起来,的确是这么个理。
因此,黄老实和冯氏都说不出话来。
杜鹃早防备这一层了,振振有词地说,她之前问过奶奶了,奶奶说二叔打一张床要八百文,“奶奶,我们家哪有钱,除非把我卖了。我就去求干娘家的老太太。老太太瞧我可怜,才叫林爷爷帮我打这个床的。也没要钱,我娘就送了三只下蛋母鸡、一罐子肉酱。”
八百文并不贵,问题是杜鹃不喜欢二叔做的东西。
林家打的这拔步床,真算工钱至少要三四两银子。可他们怎会算这小账,况且任三禾教林春和九儿,那人情可大了。
黄大娘生气道:“你没钱,跟我说,拿三只鸡来,你二叔还能不帮你做?”
杜鹃听了很鄙视,这是明目张胆地宰亲人宰熟人。
真要把二叔请进门,三只鸡肯定打发不了,还不晓得张口要多少钱呢。
因此说道:“我先叫二叔帮忙打个箱子,奶奶说二叔没空。拖了好些日子,我才找了干娘的。”
黄大娘蛮横道:“打一个箱子是没空。你要打两张床,还有这许多东西,我肯定要他挤出空来。”
其实真正的理由是:打一个箱子,都是兄弟,怎好意思要工钱,她当然推脱了;若是打两张床。还有许多家什,那就能算工钱了,大儿子也不好意思不给。
杜鹃那时已经六岁了,小嘴儿格外利索,噼里啪啦说道:“奶奶是怕我们给不起箱子工钱吧?打许多东西就好算工钱了。可是我家还是给不起。要是打这许多东西,只给三只鸡,怕二叔不乐意呢,白耽误那么多天工。我干娘心疼我,才只要一点工钱,叫家里帮我做了这床。”
黄大娘见这丫头说话一点不拐弯。再次气得胸口疼。
她最讨厌跟杜鹃对上了。说也说不过。骂又骂不出。要是骂狠了,惹得她哭闹起来,那更是“惊天动地”。所以心底里有些怵她,因此转头骂冯氏。
杜鹃忙拦在前头。笑嘻嘻地说道:“奶奶别急,我们家还有活计,再请二叔就是了。堂屋的八仙桌、四条板凳,还有一个房间的床,还有木桶,再帮爹打两个柜子、三口箱子。工钱三只鸡。好不好?”
黄大娘脱口骂道:“把你二叔当牛使唤呐?”
杜鹃无辜地眨眨眼道:“干爷爷打的东西比这还多、还好,就只要了三只鸡呢。本来还说不要钱的。是我不好意思,硬要送去的。”
黄大娘被她噎得哑口无言,一口气堵胸口下不去。
最后。这场闹剧依然以黄大娘灰溜溜地退走收场。
且说眼前,杜鹃正和黄雀儿坐在罗汉床上说话,忽然冯氏提着一桶热水进来,往床后走去,一边道:“来洗澡了。”
杜鹃忙道:“娘。放那,等我和姐姐来抬。”
冯氏道:“你别磨蹭,跟黄鹂脱衣裳吧。”
说着,将水倒进洗澡的木桶,再从床后出来。出来后也不看杜鹃,就往外边去了。跟着,又提了三桶热水进来,将那大木桶装了一半满。
杜鹃有些理解她的心情,怕是以为自己在黄家呆不长了吧,有些舍不得。以往,洗澡水都是她和黄雀儿抬进来的,从不麻烦爹娘。
她叹了口气,催促黄鹂脱衣洗澡。
一般洗澡,不是她带黄鹂洗,就是黄雀儿带黄鹂洗。
今天小丫头非闹着要跟二姐洗。
洗澡桶放在床后面的墙角处,有一米多高。
当初做这个的时候,也遭到了冯氏阻拦——可见杜鹃每一项举措的实行,都是极不容易的——冯氏说,家里已经有洗澡桶了,还做,那不是浪费钱?
谁知任三禾听了说,这桶他出钱做。
冯氏便无话可说了。
于是,黄家三位姑娘便有了自己单独的洗澡桶。
杜鹃精神振奋地告诉做木桶的林家大哥哥:在木桶下面安置一个圆洞,洗澡时用木塞塞住;放水就拔开。
下水道是杜鹃自己设计的,从后墙底下通出去。
在洗澡桶下面埋一个半尺长宽、深一尺的封闭式木箱,分别在箱盖和箱壁上凿圆洞。箱盖上面的圆洞跟洗澡桶底部的圆洞正对上,用一段毛竹管相接;箱壁上的圆洞则跟外面伸进来的毛竹套上,这个下水道就严丝合缝不会渗水了。
又在后院挖了一条地下通道,埋了两根打通的长毛竹,直通茅厕,这便解决了倒洗澡水的问题。
林家大哥听了杜鹃一整套设计,高兴极了,觉得学了个新鲜的法门,因此紧赶了一天给做出来,连黄老实和冯氏那屋子也给做了。
这也没什么难的,后来泉水村好些人家都这样做了。
雾气蒙蒙中,两个小女娃面对面坐在桶里,就听哗哗水响,夹着黄鹂娇声嫩语“再讲一个,再讲一个。”
杜鹃一边给小女娃搓背,一边笑道:“你还赖着不想起来?等下水冷了,大姐怎么洗?等到床上再讲就是了。”
这么洗得热乎乎的,往床上一躺,转眼就睡着了,她便能逃过这苦差事。
黄鹂不上当,扭着小身子叫道:“上床就睡着了。我不想睡。你先起去,叫大姐姐进来。你一面穿衣裳,一面讲故事。”
黄雀儿在床前听了,噗嗤一声笑了。
杜鹃气得呵她胳肢窝道:“我们成天都被你使唤得团团转,到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