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黄雀儿在床前听了,噗嗤一声笑了。
杜鹃气得呵她胳肢窝道:“我们成天都被你使唤得团团转,到晚上也没个歇的。你就是个磨人精……”
床后便传出黄鹂的笑声,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先喊大姐,再喊娘,说二姐欺负她,把水拍得哗啦响,都弄到桶外去了。
因没人理她,后来只得跟杜鹃讨饶。
厨房里,冯氏坐在灶洞后,听着隐隐传来的两闺女嬉笑声,默然无语。再过些日子,家里还是这样吗?
会不会多个儿子?
还是。那家不认账。不把儿子还她?
杜鹃呢。还会不会在黄家?
……
对于未来,她心里有着不确定的惶恐。
努力想象儿子的模样,怎么也想不起来,最后痴了。
三姐妹的闺房里。闹了一场,杜鹃和黄鹂终于起来了。
雾气中,白嫩嫩两具小身子对着擦水穿衣。黄鹂虽然看着不胖,小胳膊腿却圆滚滚的,十分结实。杜鹃则细挑一些,宛如出水芙蓉。
杜鹃终于明白,为什么她小时候别人喜欢捏她了,因为肉乎乎、滑腻柔嫩的小身子摸着十分软和,她就十分喜欢揉搓黄鹂。
姐俩穿了小衣裳。钻进被窝后,黄鹂便催杜鹃讲故事。
然杜鹃惦记李墩,想静下心来好好想想他,因此说的时候就有些心不在焉。
黄鹂马上就察觉了,闹着杜鹃。甚而骑到她身上去了。
杜鹃被她闹得又痒又憋闷,大叫大笑。
黄雀儿在床后问“你俩闹什么?”
冯氏进来给黄雀儿添热水,见闹得不堪,遂骂道:“黄鹂,你皮痒了?”
黄鹂忙翻身下来,滚到一旁。
杜鹃喘气道:“娘,黄鹂差点把我肋骨都压断了。”
冯氏道:“她作死!哪个叫你惯她?你不晓得打她!”
杜鹃笑道:“我也不打她,等明儿再打一张床,我跟大姐睡里面去。把这床让她一个人睡,称王称霸也不管。”
黄鹂听了不依道:“不许!不许睡里面。”
杜鹃故意疑惑道:“黄鹂,你说吧,咱爹是头号老实人,咱娘也贤惠,咱姐特文静,咱自己更是泉水村第一好女娃,怎么单单你这样霸道,不像咱家人呢?”
黄雀儿听了“嗤”一声笑起来。
冯氏也忍俊不禁,禁不住接道:“她本来就不是咱家人。是我那年上山打山货,捡来的。”
杜鹃脆声大笑。
这恰是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分不清真假了。
黄鹂人小,却把娘的话当了真,由不得就哭起来。
杜鹃急忙翻身,将她抱怀里哄道:“傻子,这点眼力劲都没有。娘那是哄你的!你没听出来?你要真是捡来的,咱家人能那样喜欢你?你可是咱家的活宝呢!”
黄鹂这才不吭声了。
杜鹃又教道:“往后,不管谁说的话,你都要好好想清楚。别人家说什么就是什么,那也忒好骗了。”
冯氏对着床里道:“你还教她?再教都要成精了!”
一边又对黄雀儿道:“雀儿,先别放水。我去把锅里水舀来添上,也洗一把。”
黄雀儿忙道:“我再去烧些水,从新换了娘洗吧。”
杜鹃也道:“娘也真是的,我们都洗了三个人了,还不换水。又不是没柴火烧。”
冯氏道:“我一个老婆子,哪就那样讲究了。你们小女娃,身上干干净净的,又天天洗澡,能有什么!”
说着出去舀水。
就算她被杜鹃逼着改了许多,依旧改不了抠门的习惯。
黄雀儿只得把洗澡水留着没放,自上床去了。
想着娘还要在这洗澡,一时半会儿也睡不着,便跟杜鹃黄鹂挤一头,姐仨说话。
她和杜鹃说起年底几天的安排:明天大扫除,后天炸圆子等,大后天做豆腐、炒米粉子(用来蒸“粉蒸肉”的)……一直说到腊月三十。
中间老被黄鹂打岔,满床就听她叽叽喳喳,问东问西。
冯氏提了水进来添上,三把两把洗了,却不回自己屋里睡,挨到闺女床内,坐在另一头,跟她姊妹聊起天来。
这个冬夜,似乎格外温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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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少年
母女几个说起炸圆子、小炸(一种裹了芝麻的面食)、炒麻条(山芋粉做的)等食物,黄鹂听了兴奋不已,也睡不老实了,把两条腿翘起来,贴着床后壁竖直,并把后背使劲往上拱,想要来个倒立,蹬得那床板壁“咚咚”响。
这么一折腾,她裤脚下滑,露出白嫩结实两截小腿。
杜鹃急忙制止道:“别把脖子扭了。”
黄雀儿同声道:“小心冻凉了。”
冯氏却探身打了小闺女一巴掌,骂道:“睡觉也不老实,作精作怪!把床蹬坏了,看我不剥了你的皮。”
黄鹂急忙将腿放下来,缩进被窝。
杜鹃便转了话题,问起外公家的情形,住的地方,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等等。
冯氏抱着膝盖说道:“有什么好玩的,还不是跟咱们这一样,也是山多。就是人多些,隔几里路就一个村子。山也矮许多,路也好走些,有集镇……”
杜鹃就明白了,因为道路好走,人烟就密集些。
人烟密集,那山上就不如这山里物产丰富,自然被*害了。
黄鹂才躺一会就不老实了,翘着脑袋问道:“娘,集镇上都卖些什么?”
冯氏道:“什么都有卖的。”
黄鹂听了不死心,追问道:“什么都卖,那卖什么?”
冯氏笑道:“就你磨牙!吃的、穿的、玩的,都有卖。”
黄鹂听了两眼放光,锲而不舍地追问道:“吃的、穿的、玩的,都卖什么?”
杜鹃和黄雀儿就呵呵笑起来。
冯氏也嗔道:“吃的有各色各样的点心和油炸果子,穿的有各色各样的花布,玩的……哎呀,反正有许多许多。”
她词汇不多,无法应付小闺女的求知*,只好混。
黄鹂显然不满意她的回答,觉得不够详细。因此又埋怨道“就不带我去。真是的!我都五岁了,我那天还去山上捡菌子了呢。”
杜鹃揭露道:“你那叫捡菌子?是我跟姐姐带你上山玩好不好!我们找到菌子,然后喊你捡;还要防止狼来咬你,还要留心蛇咬你;回来的时候你走不动,我们还要背你……”
“啊啊——”
黄鹂尖叫打断,不许她数落自己的“不堪”往事。
冯氏看着几个姐妹吵闹,脸上一直带着笑。
不知不觉,夜深了,她就没走,跟三闺女挤一床睡了。
次日一早冯长顺就走了。说是年底事多。不好耽搁。
冯氏便带着闺女洒扫洗刷。团团转着忙开了。
隔天是腊月二十七,进山打猎的人回来了。有林大猛、林大头、黄老实、林福生和林秋生,甚至九儿和林春都去了。
因为任三禾家在村子外围,靠山近。所以,众人就先把猎物扛到任家,等分好了,再弄回去。
九儿和林春九岁了,皮肤晒得黑黑的,生得十分结实健康。一身短打衣裤,腰里扎着粗布腰带,看去就像十一二岁的小少年。两人年纪虽小,却都将头发束在头顶。为的是方便在山里行走。
九儿跟他爹一样,言谈豪气又爽快,还凶狠。
林春则要沉稳的多,言语也少。但不是沉默寡言和木讷,而是他面对人的时候。总是借着敏锐的观察力,不动声色地打量对方,一旦说话,便十分中肯妥帖。
两少年从四岁起,早晚便跟着任三禾学武。自今年开始,任三禾和林大猛进山打猎就带着他们了,为的是历练。除此外,林春不进山的日子,就跟在大爷爷林里正身后,学木匠基础活计。
算上杜鹃所教,两娃就跟她前世的精英培训一样了。
其中,林春尤其忙碌,因为杜鹃考虑他学木匠的需要,特别教他数学,接下来就要教几何和物理了。
也幸亏他聪明,起早贪黑,竟能应付下来。
这里,还有一事要交代:就是杜鹃眼红传说中的武林高手,便提出也要跟任三禾学武功。
任三禾却摇头,说她不是那块料,也吃不了那个苦。
杜鹃听了不服气,自己是那娇气的人吗?
因此坚决要学。
任三禾无法,便说教她轻功,并一路鞭法和暗器。
从此,杜鹃就陷入了苦不堪言的境地。
但她想要不学了,任三禾却又不许了,压着她继续学。杜鹃迫于压力,只能继续。但还是三天两头找借口逃避早晨的训练。
这话题以后再说。
且说眼前,杜鹃听见后面吵嚷动静,忙和黄鹂赶到小姨家。只见院子中间堆着好些野味,众人正在逐一分配。
林春看见她就笑着叫“杜鹃!”
杜鹃却来不及答应他,先冲黄老实叫道:“爹!”
黄鹂直接扑过去抱住黄老实的大腿,仰头笑道:“爹,你回来刚好。娘在炸油炸果子呢。好香的!”
黄老实忙俯身抱起小闺女,傻笑问道:“可想爹了?”
黄鹂连连点头,道:“想。想得睡不着觉。”
两臂圈住老实爹的脖子,十分地贴心。
杜鹃扑哧一声笑了,瞅着这小丫头哄人不眨眼,心想也不知是谁,睡得跟小猪一样,早上喊都喊不醒。
可是,黄老实显然很享受这话,乐得见牙不见眼。
黄鹂又道:“爹,听见你回来了,大姐就赶忙烧水。你回家就能洗澡了。洗得干干净净的,睡一觉,起来好吃饭的。”
黄老实连声道:“嗳,嗳!好,好!爹马上回家。”
看着这温馨的一幕,林大头不甘心地问黄老实:“老实兄弟,你怎么生了仨闺女呢?”
有四个儿子的他居然会嫉妒黄老实,要是搁以前,说了他自己都不信。
可这是千真万确的。
谁家养三个女娃,还过得这么滋润?
谁家女娃有黄家女娃贴心?
每天每天,听着隔壁小女娃娇声嫩嫩地喊爹娘,他心里就直冒酸水。
同样是干活回家,黄家闺女必定把样样事都弄得妥妥帖帖:热水打好,洗脸布拿好。吃的喝的端上来,那老实坨子只管享受就行了;他家呢,要不是春他娘动手,几个小子能弄得一团糟。
嗯,也就春儿强些。
林大头满心不服,黄老实却以为他又在嘲笑自己,“哼”了一声道:“怎么的?我不能生儿子,还不能生闺女?那你让我生什么?”
林大猛等人哈哈大笑。
杜鹃打击林大头道:“爹,大头伯伯这是眼气你呢,有贴心的闺女做小棉袄呢。你就没听出来?”
黄老实听后睁大眼睛问“真的?”
神情不免洋洋得意起来。
林大头气呼呼地瞪着杜鹃。拿她无法可想。
见爹又在杜鹃面前吃瘪。林春急忙招呼她过去看野味。道:“杜鹃,来,看这只山鸡,这是我猎的。那个兔子是九儿打的……”
杜鹃就跟他过去了。看见他两只手掌都缠着布条,忙问他是不是受伤了。
林春笑说,手上蹭破了,没大不了的事,这么绑着,为的是扛猎物方便。又滔滔不绝地说打猎经过,九儿在旁补充。
杜鹃听得眼都不眨,羡慕地说哪回要跟他们一块去。
却见任三禾瞟了她一眼,一副不赞同的神情。
林春还没怎样。九儿立即怂恿,说“你跟着我,什么都不用怕。走不动,我还能背你。我力气可大了。杜鹃,有你跟着。咱们就不用啃冷馒头了。”
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