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加入关宁军后的一切表现,还给予了高额的金银赏赐,后续俘获的俄国女人也分配了三十名给哥萨克中队的哥萨克兵们。财富、女人、地位,能给的赵强都给了哥萨克人,对于他的“偏心”,一些军官也曾腹诽过,但在听过师团长“以夷制夷”的高论后,俱是击掌称妙。
关宁军对于己方的恩赐,格里夫斯基和同伴们非常感激,随着关宁军的势力越来越大,他们已经从原先的被动跟随转变到现在的主动进取,一些哥萨克人甚至想在关宁军中获得高位,因为他们觉得成为一名关宁军的高级军官似乎是一件非常好的差事。相继出任中高级军官的蒙古人、索伦人、达斡尔人的事实给了这些哥萨克人很高的信心,他们坚信,在这支军队服役要比在俄国猪手下当兵强得多。格里夫斯基曾代表全体哥萨克军士用学到的几句夹生汉语充分表达了他对关宁军及对赵强本人的忠诚。
但耐人寻味的是,在其他联队充任教官及在教导大队任职的俄军军官与士兵,却受到了一定优待,哥萨克中队中发生的大规模虐待俄军俘虏事件并没有在其他联队出现,而且这些俄国人还通过一些“传闻”了解到了在哥萨克中队发生的事情,而且在讨论可恶的哥萨克人时,军官们并未过来干预阻止他们。
之所以出现这样的情况,只因为赵强是在做两手工作——一手加强哥萨克人的忠诚度,他们对俄国人表现得越凶残,就越是只能和关宁军绑在一起,而无须担心他们会反水;另一手却是赵强要让哥萨克人的“恶劣”行径传到所有俄国人的耳朵里,让他们了解哥萨克人的无耻和邪恶,因为赵强相信,只要有几个俄国士兵能够“有幸”逃回去,那么在其他据点的哥萨克人将会受到俄国人强烈的质疑。如果这种低级的离间战术取得成功,盘踞在贝尔加湖地带庞大的哥萨克雇佣军将成为关宁军的朋友,而不是敌人。
让他们鬼咬鬼去!这是赵强对待俄国人与哥萨克人的基调。
……………
到达巴尔虎人寨子时,赵强直接让哥萨克中队开到寨门,但却不让他们马上攻进去,因为赵强觉得他需要点猫戏老鼠的游戏,以此来还击遏隆在松山堡对自己的所作所为。
格里夫斯基领会师团长的意思,堂堂正正的将中队开到了巴尔虎人的寨子前,在对方惊恐的眼光中,慢慢的列队,军官们还骑着马在寨子前来回跑动,大声呼喝着,一点也不怕寨子里的巴尔虎人会射出他们的冷箭。
“族长,罗刹人,罗刹人!”
“罗刹人来了!”
当哥萨克中队出现在巴尔虎人寨子时,寨子里乱成一团,长期以来对罗刹人的恐惧让巴尔虎人无法接受寨子外突然来了几百罗刹人的事实。男人们慌忙要去关上寨门,女人们则吓得抱着孩子躲在屋里,用一切能顶住屋门的物件死死抵住屋门,好像只有这样,她们才能觉得安全,心才能放下来。
正在和扎尔勒等人商量要派人去南边买些盐巴的遏隆,听到外面的尖叫声后,整个人如遭电击,颤颤抖抖的推开屋门,在扎尔勒等人的搀扶下来到了寨门处。两三个月时间,遏隆好像又老了许多,原本胡须还有些黑,现在却是全白了,迈出的脚步也小了许多,好像风烛残年,风一吹就能倒一般。
来到寨门后,望着外面列队完毕的罗刹人,遏隆呆了一下,心却定了下来,因为他想罗刹人要是为了杀人,早就冲进来了,根本不会呆在寨门外。他们这样做,只证明他们不是为了杀人而来。
只要对方不杀人,其他的都好办,遏隆稍一琢磨,往前走了几步,嘶哑着嗓子叫问道:“军爷们想要些什么,尽管开口,我族人能办到的一定为军爷们筹措。”他习惯的将罗刹人的称呼也定位到和清兵一样的叫法上,都是军爷。
“遏隆,别来无恙啊。”
让遏隆奇怪的是,对面的罗刹人没有回话,倒是远处突然开来另一支人马,而且还传来一声熟悉的声音。
汉人?在这地方听到汉人的声音,遏隆有些吃惊,顺着声音看去,不由怔了,当先一人不就是松山堡的吴逆赵强吗?
“怎么?不认识我了?”
赵强笑咪咪的打马走到哥萨克中队前面,打量了一眼吃惊的遏隆,故作奇怪道:“故人相见,遏管事怎么也不打声招呼的?”
“你还没死?”
遏隆感觉自己是在做梦,赵强那汉人竟然可以大喇喇的站在罗刹人前面和自己说话,而且那些罗刹人看样子对这赵强还十分惧怕。什么时候罗刹人怕起汉狗来了?更让他疑惑的是,为什么这些吴逆没有被清兵追剿而会出现在这里的。
“我当然没死,嘿嘿,遏管事当初安的好想法,指着我们这些吴逆当替死鬼是不是,可是老天和管事开了个天大的玩笑,我赵某人和一帮兄弟不仅没死,而且还再举大旗,重振平西王大业!”赵强说着说着,脸色突然挂了下来,厉声叫道:“遏隆,你听着,这片土地现在是我关宁军的地盘,所有的人口牲畜都是我关宁军的,就连山上草木、天上的飞鸟、水里的鱼儿、林中的野兽统统都属于我关宁军!”
“你们在我们的地盘居住,就要服从我们的指挥,现在,我要求你立即将族人全部迁往雅斯克,我保证你们会生活得安居乐业,如果你不愿意,那我们只能刀兵相见了!”
冷不防赵强态度变得如此之快,语气不容人置疑,话中杀意也一点不掩饰,遏隆听得呆若木鸡,竟然没有开口说一句话。见他这样,扎尔勒等巴尔虎人忙在后边提醒道:“族长,不能信那些汉人的鬼话!”
“我们利用过他们,他们一定会报复我们的!”
“汉狗和罗刹人一样,都不可信,咱们要是听了他们的话,到了雅斯克后肯定会被他们杀光的。”
“我们可是饿死过不少吴逆,要是降了他们,不是自寻死路吗?”
“族长,你带老人孩子女人撤到山上去,我们顶住他们!”
扎尔勒是这群巴尔虎人叫得最凶的,也是反抗之心最强烈的,作为族中最勇敢的年轻人,他一直被视为族长的最佳继承人选,要是族长投降这些汉人,那么他就失去继承族长大权的机会。他盘算过,寨子后面就是大山,只要族人们往山上一钻,那些汉人就拿他们没办法,只要男人们能挡住一小会,大多数族人就能安全逃走。
对面巴尔虎人的话听在赵强耳里,他却是没有开口再恐吓他们,只是津津有味的望着遏隆,想看他如何决择。说心里话,赵强可不想遏隆选择明智的投降,因为那样一来,他这趟可算是白来了。本来对付一个小小的巴尔虎部落根本用不着他师团长亲自出马,护卫严钱甚至雅斯克治安队的队官都可以前来解决此事,之所以赵强要亲自出马,无非是想出口在松山堡的恶气。若是遏隆一声不吭就选择投降,那赵强也没举再拉下脸来对他们挥动屠刀,这样可是自己打自己的脸。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但现在报仇的机会摆在面前,赵强可就当不得君子了,有时候,他自认自己是十足的小人,记仇得很,这年头君子根本没市场,要想在关宁军树立自己的权威,英勇善战是不够的,最主要的还是要用鲜血铸就自己的权威。敌人的血固然重要,但那些敢于反抗的各族也是树立权威的好对象。
赵强这次带来了暂编汉军第二营,也想让他们见见血。不见血的男人如何能勇敢的走上战场,面对那血肉横飞的战场。
“扎尔勒,集合所有的男人,准备战斗!”
遏隆在盯着赵强看了小半柱香时辰后,终于做了他认为正确的决定,对面的汉人根本不值得相信!
“族人们,我们之所以从松山堡逃到这,就是为了不让别人欺压我们,可是这些汉人却又要来压迫我们,所以我们无论如何也不能投降,我们就是死,也要死得有尊严!”
巴尔虎男人们在族长出现后,就下意识的全团了过来,在他们眼里,族长不单单是一族之长,更是所有巴尔虎人的主心骨,有他在,什么危险都吓不倒他们,有他在,再可怕的敌人也是可以战胜的!
“战斗!战斗!战斗!”
操着弓箭、长矛的男人们尽情的叫唤着,引得对面关宁军侧目不已。
“师团长阁下,格里夫斯基请求杀光这些愚蠢的野蛮人!”
“可以,格里夫斯基总旗,我不希望看到一个活的野蛮人。”
遏隆的选择让赵强松了一口气,巴尔虎人表现出的战意也让他放下了不少罪恶感,既然他们选择战斗,那就战斗。
“勇士们,进攻!”
在格里夫斯基的吼声中,哥萨克军官驱使手下的俄国兵们往寨门冲去。
哥萨克中队没有配备火器,使用的都是冷兵器,为了压制巴尔虎人的弓箭,赵强将自己的近卫小队派了上去,他们除了战刀外,人手一杆火铳,另外治安队、暂编汉军第二营的所有弓手都被调了上去,密集的远程火力很快就将巴尔虎人稀弱的抵抗压制下去。
在十多名哥萨克军官纵马冲击下,简陋的寨门被冲开,大门冲开的时候,那些俄国兵好像再次回到了当初征服清国人的战斗中,本能的兽性让他们狂性大发,“嗷嗷”叫着冲了进去,与冲上来的巴尔虎人冲撞到一起。
“杀敌,杀敌!”
遏隆被几个族人护着一边往后退,一边大声为那些抵抗的族人打气。族内的老人孩子和女人已经开始往后山跑,现在就看扎尔勒他们能挡到了多久了。
“严钱!”
“属下在!”
“看到那个巴尔虎年轻人没?”
“属下看到了。”
“去,把他杀了。”
赵强冷冷的看了一眼远处连杀三个俄国人的扎尔勒,给了严钱一个手势。严钱重一点头,从马上跃下,提了把从清军佐领手里夺来的长刀,冲扎尔勒跑去。
寨门被攻开后,扎尔勒就知道挡不住了,可是为了给老人孩子们足够逃跑的时间,他必须咬牙带着余下的男人挡住如潮水般涌来的关宁军。
“杀!”
再一次逼退对面两个罗刹人后,扎尔勒的呼吸有些加快,汗水湿了一身,见十几米处最要好的族人彭木和万山他们陷入重围,忙要过去救他们。可是还没等他迈步,就见一条黑影从一边跃来,还没等他举刀挥去,就觉肚子好像一凉,低头看去,一柄长刀已经从肚子上划过,血从缝上如喷泉般喷出,然后肠子全部流了出来
“不过如此,我还当你身手有多了不起呢。”
一击得手,严钱看也不看刀还举在手里的扎尔勒,带人往里突了进去。
扎尔勒死后,巴尔虎人的抵抗崩溃,赵强将治安队和暂编第二营的汉军全部压了上去,因为他看到了正在往后山跑的老人孩子。
想跑,门都没有!
第一百五十七章 巴尔虎惨案
巴尔虎男人勇敢的抵抗没有给他们的老人孩子和女人带来足够多的逃跑时间,留下几小队士兵继续围杀还在负隅抗的巴尔虎人后,所有的关宁兵都向着后山追了过去。正慌不择路的巴尔虎妇孺们被身后如狼似虎的关宁兵吓得哇哇大叫,上了年纪的老人开始停了下来,他们主动让开上山的道路让年轻人先逃,而他们自己则掉头冲山下而来。
如果灾难注定降临在我们巴尔虎人身上,那就让我们先死。老人们的举动让追上来的关宁兵有些错愕,不明白他们怎么不逃了,追在最前面的是暂编汉军第二营的一个小队,他们的思维还没有从普通人转变为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