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奴 [校对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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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奴 [校对版]- 第18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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旗人们不来理会己方,赵强自然也不会傻的主动去找他们攀交情,另外那些走商的可能是出于同行的警惕,也不来与他们攀谈,于是乎,车马行里就出现了这样一个奇怪现象:明明有那么多人挤在一块,却谁也不愿意说一句话。

有意思的是,这家开通车马行的东主和伙计却是汉人,不过他们却是旗人——汉八旗的人。满蒙汉三个八旗当中,只有汉八旗的人是不被禁止从商做买卖的,而且在关外,除了发配为奴的汉人犯人,也就只有为数不多的汉八旗能够呆在这满人的“龙兴之地”了,所以这个出身汉八旗的东主便在这辽源围场外开了这家车马行。他的眼光还是不错的,知道南来北往的人都要打这辽源过,而此地离盛京还有一百多里路,离最近的驿站也有三十多里路,所以要想住宿就只能在他的开通车马行住。但他也知道,达官贵人们出门在外的不是住大户人家就是住官府,谁都不会青睐他这家充满怪味的车马行,所以他的客人注定就是那些走商的掌柜伙计或者是出门在外的普通旗人,因此店里就没必要装修得那么好,也不需要什么上房雅间什么的,一切以实用就好。而对于眼前发生的这一幕奇怪现象,东主也是心里倍亮,见怪不怪,对于那些旗人看向索伦人鄙视的眼神,他也感同身受,因为他自己就经常被这些都没自己有钱的旗人看不起。

管他谁看不起谁呢,只要有银子赚就行。东主是个实在人,也是个明白人,可不会硬要把这些不属于一个阶层的人硬揉到一起,照例收了房钱,上了饭菜后,便和屋里人团到里屋去烤暖去了,只留下伙计在那支应着。因明日还要赶路,所以赵强让大家吃完东西早点休息,另外让葛飞虎去看着伙计喂马,以免马吃坏了影响路程。

这年头又没电视也没广播,天一黑就什么事都没有,在家的人还能搂着娘们取乐,出门在外的也就只能早早睡了,好养足精神。所以天一黑,伙计刚把油灯点亮,大多数人便窝进了各自的屋子,诺大的院子除了偶尔听到几声咳嗽声外,就再也听不到一句声音。

赵强是最后一个吃完的,因为他一边吃一边在回忆白天路过的地方,留心哪些地方要是驻了兵是易守难攻,哪些地方又是可以绕开的。就这么吃着想着,想着吃着,速度自然慢了下来,于是等护卫们都吃完饭等着照料大帅休息时,赵强的饭碗还捧在碗里。好不容易吃完晚饭,赵强打了个哈欠,示意众人这就去睡,刚要起身,却听院子的门被人敲响了:

“掌柜的,开门!”

“谁啊?这么晚了还敲门的!”

正在屋里头和老婆亲热的东主一百个不情愿的披着棉袄从自己的屋子里探出了头,朝伙计嚷了句:“三儿,去看看,是谁。”

“哎!”

叫三儿的伙计忙应了一句,快步跑到院子里,拔下门栓拉开了门,门刚打开,就见几个劲装大汉走了进来,为首的汉子一脸胡须,凶神恶相的把三儿吓了一跳,只道是来了老瓜贼,不过待又有两个中年人进来后,他才舒了口气,心道原来这些凶汉是给人护院的。

但凡在外走商的商人,要是身家丰厚的,多半都请了保镖,以防路上被人劫了,所以三儿初始见了那几个劲装汉子被几人的凶样吓着,但见了后进来的两个中年人这才放下心来,只道这几个凶汉是这两个中年人的保镖护卫。

那两个中年人皆是文士打扮,前面一个个子极高,比赵强都要高小半个头,眉目间十分英气,且伴有一股让人不威自严的气质,而后面一个也不矮,相貌比起前面那人稍有不如,不过却是没有前者那丛洒脱的胡子,而是面白无须,看上去十分惹眼。二人进得院子后,那几个劲装汉子便散在二人身边,为首那凶汉看了一眼那高个中年人,待对方点头后便扔给那伙计一锭银子,吩咐道:

“这银子赏你的,你马上腾出最好的屋子,打来洗脚的热水,动作要快!”

第六章 学士和太监

恶汉扔给三儿的那锭银子足有三四两重,这可是出手够豪绰的了,三儿在这车马行一月累死累活也不过半吊钱,何时见过这么多的银子,就是平日里碰上大方的客人,也不过几个铜板打赏,换这也要千恩万谢了。 现在凭空就得了这么多钱,三儿还不欢喜疯了,张大着嘴巴合不拢嘴,不敢相信的望着手中的银子,就差拿牙去咬一咬这银锭是不是真的了。直到那恶汉不耐烦的又催了一句,三儿才从惊喜中反应过来,慌似的把那锭银子给揣在了怀里,屁颠屁颠的就领着他们往最好的屋子里去。那两个中年人似是对三儿这种贫寒之人见到银子的反应见多了,二人对视一眼,嘴角俱是微翘,微一点头便跟着伙计走去。不过面白无须的那中年人却是始终不曾超过那高个中年文士,自始至终都保持着落后半步的姿态,模样也甚是恭敬,那中年文士对他的步伐也似是习惯,坦然的走在他前面并未有什么不适。

院子里此时并无多少人,除了一个正好出来倒洗脚水的旗人外,就是赵强一行了,那掌柜的方才出来探了一眼便又缩进了屋,若是晓得三儿这一开门便得了锭银子,怕肠子都要悔出来。那倒洗脚水的旗人并未留意院门这,把水往院子里随意一泼便钻进了屋子,倒是未注意到进来的这几人。赵强和一众护卫们却是对这几人留上了心,尤其是赵强,好奇心更甚。看那两中年人打扮,似是有身份之人,再看几个护卫举止,也似军中行伍出身,而且出手如此豪绰,再加上其中一个还没有胡子,白白净净的,让人自然而然想到宫里的公公们,如此一联系,赵强不禁就对那极有气质的中年文士产生了兴趣。

什么康熙微服私访的扯淡事赵强是不相信的,而且康熙是个大麻子,眼前的这中年文士却是相貌堂堂,不怒自威,与康熙的气质有很可能接近,相貌却是差得大了,所以赵强肯定这人绝不是康熙。但是不是康熙的话,这人又是谁?那面白无须的中年人按正常人角度来看,很有可能就是宫里的太监,而一个能让宫里太监陪在身边,又有军中之人保卫的人,这个身份倒真的是值得推敲一番,恐怕十分显赫得很。

赵强记得后世常看到一些记载,说是有清一代,太监是不可以离开北京城的,一旦发现就要立即处死,这也是清朝统治者防止出现如明代一样的阉宦之祸定的铁制,后世同治年间慈禧宠监安德海便是被山东巡抚丁宝桢借着这个祖制给砍了头的。所以在清代,但凡太监出京,肯定是有差事的,不然借他天大的胆也不敢私自出京。如按这个推算,那面前这个太监能出宫,又能来到这关外,而紫荆城的主子又是所谓“英明神武”的康熙,因此理论上这个太监就不大可能是私自出京,定是得了康熙允许陪着这中年人出关。如果真是这样,那问题就来了,如果这太监是得了康熙允许陪着这中年文士模样的人来到关外,那这中年文士的身份定然十分显贵,否则康熙断不会让一个太监陪着他来关外的。

猜测一番这中年文士的身份后,赵强便下意识的联想起这人的真实身份来,他首先想到的便是与皇室有关。但在排除康熙本人后,赵强自然而想就将这中年文士的身份与康熙的几个儿子联系在一起,不过现在才康熙二十三年,康熙本人是八岁登基当皇帝,时年八岁,所以他现在也不过三十一岁,其长子允禔是康熙十一年出生,现在也不过是个十二岁的孩子,因此康熙的儿子显然与这中年文士的身份沾不到一起。那么按排序法,排除康熙与其子后,就应该轮到那些亲王郡王了。

想到这里,赵强便在脑海中回忆了一番康熙时期的王爷们,如裕亲王福全、恭亲王常宁、庄亲王博果铎、安亲王岳乐、康亲王杰书、信郡王鄂扎等人,但想来想去也觉得这些个王爷与这中年文士的身份也没有关连。因为此地离辽源围场不过十多里路,要是这中年文士真的是王爷,那他来了关外到了这辽源,定然会去围场,又怎么可能自甘下贱跑来这车马行睡一晚呢,这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的。就算这王爷自己想来,恐怕他身边的人也不会让堂堂王爷在车马行住下的。

满清的王爷们可没有体恤下情的觉悟,要他们自降身份还不如让他们寻根绳子上吊呢。赵强摇了摇头,否定了这中年文士可能是王爷的猜测,但仍是摸不透这中年文士的身份,这越不知道心里就越痒得很,好像蚂蚁在爬一样难受,就想着把事情搞个水落石出,看这中年人到底是何方神圣。无奈的是,他是有心想上前与中年文士套近乎,然后摸摸对方的底,怎奈他的身份在这,只怕一说话就露馅,身边的人又不明白他在想什么,想知道什么,也派不上用场。

急啊,痒啊,郁闷啊,眼看着那伙计领着中年文士一行往一间大屋子里而去,自己却是只能干看着,没法和人家攀上交情,赵强憋屈的跟个什么似的,怔怔的站在那,绞尽脑汗却仍是一筹莫展。不过天无绝人之处,正当赵强干瞪眼没法时,机会却来了。

那恶汉跟三儿交待的“腾出上好的屋子来”,可是这车马行就在一个大院里,里面一间邻一间的盖了二三十间屋子,摆设都差不多,哪有什么好屋子。三儿也是得了那么多的银子心里高兴,欢喜过头也没理会人家的意思,跟往常一样把靠南边的那间带有火盆的屋子当成最好的屋子领人家去了。等到了地方,见了屋子里面的情况,高个的中年文士倒没说什么,只是眉头皱了一下,后面那没长胡子的中年人却是不乐意了,没好气的责骂了三儿一句:“咱要的是上等房,你怎么把这等下三烂的屋子给我们住呢!”

领头的恶汉一听这话,二话不说一把抓起三儿,“叭叭”就是两耳光,骂道:“你小子拿我们开刷呢是,赶紧把最好的屋子给老子腾出来,不然老子打得你满地找牙!”

这一来可把三儿吓坏了,他年纪还小,哪见过这场面,眼泪哗哗的就下来了,捂着嘴巴哭丧着道:“爷,小店是个车马行,客房都是一样,这屋子已经是最好的了,您老看,铺炕大得很,还有暖盆,保您老不会冻着…”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那恶汉打断了:“妈的,你这破屋让我们大东家怎么住”这恶汉刚说了一句,却又被他嘴中的东家那中年文士模样的人给打断了。

“万四,放开他。”中年文士的声音很轻,但话说出来万四却是一点也不敢回嘴,老实的将三儿松开,低声道:“是,东家。”

中年文士对这屋子其实也不太满意,但自己出身贫寒,倒是不怎么计较,但身旁这人嫌了,他倒也不好强求就在这屋里住下,刚才来时,他曾看到有一间屋子点着灯火,屋内比其他屋子多了张方桌,看着要比这屋子顺眼得多。现在天色已晚,到其他地方住宿已是不可能,镇上就这么一家车马行,没必要挑三捡四,就从瘦子中拔个胖子。当下和声对正害怕的伙计道:

“小哥,劳你与那房的客人说一声,我这愿给他们双倍房钱,让他们把屋子让给我可好。”说完朝赵强他们所在的屋子指了指。

“这”三儿有些为难,那屋的客人房钱早交了,东西也都搬进去了,哪里有要人家让出来的道理。

见三儿这样,那恶汉不由恼了,喝骂道:“这什么这的!你去还是不去?”扬手作势要打。

“爷歇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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