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雁秋也是年轻气盛,大喝一声道:“那你们不妨试试。”一招“大鹏展翅”,分向仲孙仪和马梦铭击去。
他似是要存心显露一下武功,只见他拳脚齐施,顿将两人罩在拳风足影之中。
仲孙仪哪是真想和马梦铭联手合击,只是被动地以求自保,是以打了顿饭工夫,罗雁秋愈战愈勇,马梦铭却累得气喘吁吁。
蓦地,一阵“呜呜”的号角之声,隐隐传了过来。
马梦铭突地大喝一声,道:“住手!”他平时言笑,虽带娘娘腔,但这一声大喝,却是十足的男子气概。
罗雁秋果然一怔停手。
仲孙仪也是微微一愕。
只见马梦铭疾跨两步,走到仲孙仪身前,说道:“不管如何,这女子已是我的。”
他此言似是针对罗雁秋而发,罗雁秋一愕之后,微笑说道:“她是不是你的,却不关我的事。”
仲孙仪冷哼一声,道:“你休要置身事外,须知这件事完全是因你而起!”
罗雁秋大感诧异,说道:“这就令在下不解了?”
仲孙仪恨恨说道:“你简直是个不通人情的呆子!”
蓦地,一阵呜呜的号角声,清晰的传了过来。
马梦铭忽然发出一阵格格大笑,状至得意,说道:“小弟和敝师妹的婚事,尚未谈妥,还望兄台赐助一臂之力!”
仲孙仪冷哼一声,道:“痴人说梦!”不屑地别过头去。
罗雁秋也是脸色一变,道:“这你找错人了。”一时之间,他不知是否该离开此地。
因为尽管他对仲孙仪毫无爱意,但对一个如此热爱自己的女子,却不能这般决绝而去。
马梦铭格格一笑,但听哗啦一声,这密室中突地露出一个窗户。
一股山风,吹了进来,室内之人,齐地深深呼吸了一口气,向窗前走去。
马梦铭用手一指,对罗雁秋说道:“兄台在此,尚有未完之事,就是请兄台走,兄台也不会走的!”
第二十七回 情深反遭祸 柳暗花明又一村
罗雁秋却纵目向窗外看去。只见窗外不远处,是一座小小的山峰,山峰之下,则是一片静静的谷地。想这密室的地势甚高,居高临下,是以看得十分清晰。
马梦铭诡异地一笑,说:“兄台可看清那幽谷中的情形了?”
一顿又道:“那些服装各异之人,俱是中原道上的侠隐人物,但却将号称东西双仙的天山神尼和苦因大师围在中间,你说他们可是疯了?”
罗雁秋听得脸色大变,说道:“这是怎么回事?”
马梦铭道:“他们被本派的百毒氤氲迷倒后,先是服下解药除了骨内的余毒,但却因而又迷失了神智,一切行为,俱在本门弟子控制之下,是以……”
他话尚未说完,罗雁秋突地截断他的话道:“那厢的一些黄衣人,可是围困住了四个女子?”
马梦铭道:“不错!想来其中两人,便是兄台口中的红姊姊和琼儿了。”
罗雁秋观察了片刻,诧然说道:“这般人能将他们困住,真是令人不可思议。”
马梦铭道:“兄台想是不知道‘坎离引导大阵’及‘惑仁大阵’的厉害,是以感到奇怪了。”
突然之间,罗雁秋想起那百妙秘籍中,曾载有这两种阵势的名称,遂冷笑一声道:“雕虫小技,也值得如此夸张,在于自信举手可破。”
马梦铭道:“小弟当信兄台有破阵之能,不过那些被迷失了神智的中原武林高手,兄台却是无药可解。”
罗雁秋想起自己丧失记忆之事,不禁心中一凛,说道:“那些中原武林高手,可都是记忆全失了吗?”
马梦铭一笑说道:“何止记忆全失……”
忽然之间,那幽静的山谷中,号角长鸣,乐声大作,那七十二个黄衣抱剑少女和迷失了神智的武林高手,齐都疾快转动起来。
天山神尼和苦因大师,似是老僧入定一般,闭目垂首,屹立阵中。
琼儿和凌雪红等却是随着转动,只见她们衣袂飘扬,宛如婆裟起舞。
马梦铭突地黯然一叹,说道:“她们若这般转动下去,不出一个时辰,便要走火入魔了。”
罗雁秋听得心中一动,说道:“不知你告诉我这些,是存的什么心思?”
马梦铭又自轻叹一声,道:“迷住这多中原武林高手,又发动此种威力绝伦的大阵,本非兄弟所愿,不过是受人之托,终人之事罢了,是以……”
罗雁秋截断他的话,道:“不知你是受了何人之托?”
半晌未发一言的仲孙仪,忽然嘴唇一动,却是幽幽一叹后,终未说出口来。
马梦铭微微一笑道:“小弟受了何人之托,兄台不久便会明了,不过……”
蓦地,三声幽长嘹亮的号角,冲天响了起来,马梦铭似是精神为之一振,道:“他们来了!”
罗雁秋道:“什么人来了?”
马梦铭道:“便是那些搬弄是非之人。”
罗雁秋突地想起昨晚入谷之前,所遇见两个黄衣人,相继询问的“东定中原,共襄大局”
暗号,顿时恍然大悟,说道:“那班人可都是中原武林人物?”
马梦铭道:“不错。”一顿续道:“不过此举,却非兄弟所愿。”
罗雁秋一心想知道那班和密宗勾结,陷害中原武林高手之人,于是急不及待地说道:
“都是些什么人?”
马梦铭一笑说道:“反正快来了,兄台想知道,也不急在一时,不过在他们未来之前,小弟想先和兄台决定一件大事。”
罗雁秋道:“什么大事。”
马梦铭格格一笑道:“自然是小弟的婚姻大事了。”
仲孙仪听得娇靥一变。
罗雁秋冷笑一声,道:“在下既非男女双方的家长亲友,亦非媒约之人,兄台此事,似是与在下毫不相干。”
马梦铭淡淡一笑,却枉顾左右而言他,说道:“兄台对那幽谷中被困和已迷失本性之人,难道无动于衷吗?”
罗雁秋心下一懔,说道:“在下自是不愿袖手旁观,见死不救。”
马梦铭格格一笑,道:“这就是了!”一顿续道:“兄台若愿为小弟婚事,作一见证,小弟便立即下令,放弃那幽谷中所布设的两座大阵,同时使那些中原武林高手恢复本性,还其自由之身。”
罗雁秋一愕,道:“这位姑娘若是答允了兄台的婚事,在下作个证人,亦是无妨……”
仲孙仪冷哼了一声,截断他的话道:“这种话也是你说的吗?”
罗雁秒一叹说道:“这种话虽不应出自在下之口,但两害相权取其轻,自也顾不了许多了!何况……”
仲孙仪突地急躁地大叫道:“不要说啦!”两手掩面,径向锦榻上扑去。
罗雁秋的言行,似是大大伤害了这个多情的姑娘,她竟呜呜咽咽的痛哭起来。
罗雁秋大步走了过去,说道:“姑娘……”似是找不到适当的安慰之言,是以叫了一声“姑娘”之后,却未说下去。
如此一来,仲孙仪哭的更加伤心了。
马梦铭也缓缓跟了过来,故意黯然一叹,说道:“自古情天多铸恨,唉!古往今来坠入情网之人不少,但有几个会得到情爱的真意?”说完之后缓缓踱了开去。
仲孙仪听完这话,似是心中一动,倏然止住哭声,片刻之后,竟自缓缓站起,说道:
“好吧!我答应你。”
她静静地站着,娇若春花的脸上,平静得毫无一丝表情,又接着缓缓说道:“你就把那两座大阵都撤去吧,还有那些迷失了神智的中原武林高手,也尽快地还其自由之身。”
马梦铭似是未料到仲孙仪答应的如此迅速,一愕之下,方自高兴地连声答道:“小兄遵命!”
取出一只小巧的号角,凑在嘴边连吹了起来。
呜呜的号角声,顿时在这密室内响了起来,声音不大,似是连这室外都无法听到,却不知如何传将出去。
罗雁秋大步走向窗前纵目看去,只见那静静的幽谷中,黄影一阵流动,西下的斜阳,照得那七十二名黄衣少女手中的宝剑,闪闪发光,瞬息之间,俱都在一株大树后消失不见。
那些散置四处的黄衣人,也在一阵穿行后,踪迹不见,罗雁秋虽是目不转睛的看着,却不知他们向何而去?
静静的幽谷中,仍然静静的站着一些人。
他们对密宗弟子的撤走,竟似毫无所觉,片刻之后,才见天山神尼低喧了声佛号。
她所喧的佛号,声音竟直达这密室之中,显示出了惊人的内力。
接着苦因大师抬起头来。
于是两人一前一后,径往琼儿和凌雪红等立身之处走去。
她们四人早已在七十二名黄衣少女隐去之后,停止了身躯的转动,静静的站立当地。
此刻,仍然一动不动的站立着,犹似失去知觉一般。
天山神尼在她们四人背后命门穴上各拍一掌后,齐都身形一颤,清醒了过来。
但旋又盘膝坐下,闭目调息。
太阳逐渐西沉,落日余辉,幻起了满天绚烂的晚霞。
片刻工夫,晚霞消失,幽谷中顿时笼罩上一层暮色。
暮色苍茫中,突见一缕缕淡烟升起,并逐渐弥漫开来。
顷刻之间,谷中人影,俱为迷蒙的烟雾隐去!
罗雁秋凭窗远眺,看着这晚间的幽谷景色,竟然有些意醉神驰,警觉戒备之心尽去。蓦地,身后响起一声娇呼道:“暗下毒手,恬不知耻!”一般掌风,直撞了过来。
罗雁秋如梦初醒般大吃一惊,闪身跃开,只见那黄衣少年嘴噙阴笑,仲孙仪却向他怒目而视。
他立时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这黯然一叹道:“姑娘之情,在下永铭五内。”转向马梦铭厉声道:“边陲蛮夷,我不和你一般见识,此地事情既了,速示下门径离去!”
马梦铭一笑说道:“兄台可是急着要走吗?”
罗雁秋怒道:“你说这么多废话干什么?”
马梦铭皮笑肉笑地说道:“非是在下故意废话,皆因几位来访的佳客已至门外了。”
罗雁秋好奇心复起,一愕之后,在一处锦凳上坐了下来。
马梦铭神秘地一笑,忽然提高声音说道:“把他们引进来。”
语气中似是对那即将来访之人,甚是轻视。
只听清脆的两声“是!”那两名绿衣小婢,不知在何处转了出来。
她们步出密室,顷刻之间,便失去了身影。
罗雁秋暗忖道:看这间密室中,似是机关重重,若想离此,倒非易事。
忽然间,一阵铃声在密室一角响起,马梦铭道:“他们来了。”
片刻之后,密室的门户大开,只见一男一女并肩走了进来。
罗雁秋一看清那一男一女的面目,不禁呆了!
那一男一女也是一愕,立时停步驻足,面上现出尴尬之色。
但他们那尴尬之色,却是一闪而过。
马梦铭眼明手快,早看到三人脸上的惊愕表情,格格一笑道:“三位可都是早已认识吗?”
那俊美中年男子刚要说话,他身侧的青衣女子却微微一笑,姗姗走到罗雁秋身前,一手拍着他的肩膀,说道:“兄弟,一年不见,连哥哥嫂嫂都不认识了吗?”
这一男一女,正是谈笑书生诸葛胆和玄衣仙子杜月娟夫妇。
罗雁秋一见他俩到来,脑海中顿时翻腾起一年前的往事,他想到在大雪山十二连环峰,行令堂发生的一段经过,不由俊面一红。同时另一件大事,也连带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