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骨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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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骨香- 第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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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初末轻咳了一声,捏着袖子把她揪出来:“我不曾记得还教过你这个。”

云皎眼里氤氲着水雾,扁着嘴十分委屈:“可是人家只是个单纯善良可爱的弱女子,怎么可能打得过一个孔武有力的男人,奥,是一群!”

云初末抱着双臂,居高临下的望着她:“云皎,你莫不是忘了自己刚才说了什么了?”

云皎郁闷纠结了好一会儿,最终妥协:“好吧。”

☆、迤逦泼茶香(六)

她意志很消沉的向前走,绞尽脑汁的想一会儿应该怎么做,才能让自己看起来是个武艺高强的弱女子,正想着,见那人已经走到跟前,她毫不迟疑的抬手,一个巴掌准快稳狠的向那人脸上扇了过去。

“哎呦,臭丫头!”那人一愣,捂着脸瞪着云皎:“你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

云皎立即作出很害怕的样子,连忙道:“对不起对不起,我手滑了。”

旁边围观的人忍不住笑了,望着云皎的目光满是佩服和惋惜,要知道被打的这个人可是巨鲸帮鼎鼎有名的秦爷,而眼前这位只是一个看起来又小又软的小姑娘。

“我看你是故意的吧!”秦爷当啷一声抽出了自己的刀,恶狠狠的指着云皎。

云皎顿时吓得脸色发白,小身板往后缩了缩,十分的不好意思:“原来被你看出来了。”

“你……”秦爷看了看周围看热闹的人一阵哄笑,自觉受到了挑衅,伸手挽了挽袖子,举刀向她砍过去:“臭丫头,我杀了你!”

眼见着大刀朝着脑门落下来,云皎慌忙躲了过去,瞪着天真无邪的大眼睛,十分委屈:“我都道过歉了,你怎么可以这样蛮不讲理?”

秦爷又举着大刀砍了好几回,不过都被云皎迟迟钝钝的躲过去,他气得咬牙,向身后的手下吩咐:“你们还愣什么,快把这个臭丫头给我逮住!”

眼见着十多个壮汉围过来,云皎吓得连连后退了好几步,哆嗦着声音:“人家只是一个柔柔弱弱的小姑娘,你们怎么可以欺负我一个!”

一个长相猥琐的地痞按着手指逼近,一脸奸笑:“欺负?等哥几个儿抓到你,就让你知道什么才是欺负!”

说着,饿虎扑食一样的冲向云皎,后面的那几个也不落下风,均是露出猥琐的笑容,朝着云皎扑了上去。

“哎呀,”云皎一见情况不好,连忙转身向云初末撒腿跑去:“公子公子,救命呀……”

云初末正站在街角,突然觉得眼前一花,一个人影迅速的往自己身后一躲,还伸手把他往前推了两步,刚站稳身再抬头时,那些追兵已经来到跟前了。

为首的那个不问缘由,立即举刀就砍,被云初末利落的躲开,踢了一脚倒飞出去,还连着后面的那几位都被力道带倒,横七竖八倒了一片。

云初末收回脚,冷冷的甩了甩衣摆,目光阴寒的注视着那群追兵,云皎小心翼翼的凑过来,在他耳边委屈嗫喏的说:“公子公子,他们还说要欺负我,呜呜呜……”

云初末淡淡的瞥了她一眼,云皎立即往后缩了缩,十分委屈:“真的。”

这时候,秦爷也从后面追了过来,见情况不妙,赶紧催促手下快走,云初末慢悠悠的把玩着折扇,不紧不慢道:“现在走,只怕还嫌太早吧。”

秦爷一哆嗦,刚才他远远的看见这人出招,仅一招就把他的那些手下打趴下了,可见此人实力深不可测,连忙跪下来爬到云初末脚边:“大侠饶命,大侠饶命!”

云初末居高临下的瞥了他一眼,负着手侧过身去,云皎立即抓住时机插进来,狐假虎威的在那人身上踢了一脚,道:“你刚才不是挺厉害么,居然还想要杀我。”

“不不不……刚才只是一场误会……”秦爷连忙磕头,拱手求饶:“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姑娘。”

“可是明明是我先打了你耶。”云皎矮下身子,对着手指压在唇瓣上,试探的问。

“不不……”秦爷连忙摇手,神情看起来有些复杂:“是……是姑娘手滑,不小心打了小人。”

“怎么会!你看我是那种会手滑的人嘛!”云皎微微嘟着嘴,对这个回答很是不满意。

“不是不是,”秦爷都快哭了,崩溃的趴在地上:“是小人的脸有眼无珠,自己撞到姑娘手上的。”

听到这个,云皎立即欢天喜地的笑了,蹲下来压低了声音:“这样才对嘛,告诉你哦,我一向都是很温柔的……”

云初末负手叹了口气,不可忍受的闭上眼睛:“云皎。”

“在!”

云皎扭头看向他,见到云初末阴晴不定的神情,立即狗腿的站起来,恭敬的福了福身子:“公子有何吩咐,人家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云初末望向她,眼神之中透露着威严:“你是不是要我把你的舌头割下来,才不会这样多话?”

云皎赶紧捂上嘴,委屈的服软求饶:“公子,我不会说话了。”

云初末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才把视线转向秦爷,他向前走了两步,秦爷立马趴在地上,战战兢兢的打哆嗦。

云初末气定神闲的负着手,一袭素白的衣衫像是绽放的莲花,无论站在哪里都是一道宁静随和的风景:“我看起来很可怕么,你这么怕作甚么?”

他的声音轻柔,像要在微风中化开一样,不过在秦爷听起来这样的声音才最可怕,不由又抖了一下:“不不,大侠你和蔼可亲,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没见过世面。”

站在一旁的云皎忍不住想,这句话怎么听起来这么熟悉,不过一想到云初末要把她的舌头割下来这件事,还是继续捂着嘴,闷声不吭了。

云初末百无聊赖的把玩着自己的玉扇,淡淡的说:“现在我问什么,你就回答什么,不许说废话,更不能说假话,否则……你应该知道,会有何下场。”

秦爷小鸡啄米的点头,紧接着听他道:“告诉我,江月楼在哪里?”

秦爷一愣,刚想脱口而出问他去江月楼做什么,又想到云初末的威胁,立即回答:“城南三十里。”

得到答案,云初末直接转身走了,折扇敲了敲云皎的肩膀,细不可闻的说了一句:“交给你了。”

云皎立即双眼放光,大摇大摆的走过去,掐着腰站在那些人面前,见他们都哆嗦着身体缩成一团,清了清嗓子笑眯眯的:“你们别害怕呀,人家可是很温柔的……”

秦爷立即附和:“是是,姑娘不但温柔,武功还高,脾气也很好。”

云皎脸上差点乐开花,摸了摸自己的脸,自言自语:“是嘛,最近大家都是这么说。”

她笑得一脸天真无邪,蹲下身来望着秦爷:“不过呢,我的脾气也不总是那么温柔的,比如看到有人仗势欺人,收保护费什么的,就特别容易不温柔。”

秦爷立即道:“姑娘放心,我等一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云皎满意的点头,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转身走向云初末,刚迈开两步又笑眯眯的看向那些人:“好啦,你们走吧,我都说了人家一向很温柔,不会为难你们的。”

秦爷如获大释,带着那些手下连滚带爬的逃走了。

云皎背着手一跳一跳的走到云初末身边:“公子,都处理好了。”

云初末斜斜的看了她一眼,一声不吭的迈步走了,云皎连忙跟上他的脚步,喋喋不休的问:“云初末你要去哪儿,该不会真的要去鬼宅吧,据说进去的人不是死了就是疯了,还有个富商想在那里建宅子,全家都死光光了呢!”

云初末凉凉的目光看向她,阴测测的说:“云皎,你看起来很想被割掉舌头呢。”

“啊——”云皎立即捂上了自己的嘴:“对不起公子,我再也不说话了,你不要割我的舌头,看在我一直忠心耿耿的跟着你,费力尽力的照顾你,给你做饭,帮你施法,奥,最近还一直给你煎药……”

“云皎!”云初末神色俨然,拎住她的衣领:“我现在就把你的舌头割掉!”

“不要不要不要……”云皎简直大惊失色,垂死挣扎:“云初末云初末,我真的不说话了,呜呜呜……”

过了良久之后,云初末的耳根终于清静了许多,迈步走着,隐约感觉到某个又小又软的身体正在试图靠近,他斜斜的看了一眼:“干嘛?”

云皎微微嘟着嘴,小心翼翼的问:“云初末,你刚才有没有听到,有人夸我很温柔?”

云初末将近崩溃的揉了揉太阳穴,折扇挑起了她的下巴,居高临下的藐视着:“不要再让我听到你说‘温柔’这个词,否则立即把你的舌头割下来,求饶也没用。”

云皎闷闷的哦了一声,意志很消沉的退了回去。

又过了良久之后,云初末的耳根彻底清静了,不紧不慢的迈步走着,又感觉某个坚强不屈的小身板凑近了,他叹了口气:“你又想说什么?”

云皎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绞尽脑汁的想了一会儿,露出一个很讨厌喜欢的笑脸:“没有啊,我没有什么可以跟你说的。”

“云皎,”云初末的脸色沉了下来。

云皎默默的奥了一声,自顾自的道:“我其实是想问云初末你,有没有觉得我很温和柔弱!”

正说着,看见对方把折扇别在了腰间,她的瞳孔一缩:“云初末云初末,我没有说那个词,是你让我说话的,不要割我的舌头,呜呜呜……”

云初末强忍着怒气,咬牙道:“谁说我要割你的舌头了,我这是要打死你啊!”

☆、迢迢西江月(一)

江月楼位于城南三十里,整个庄园临水而建,大约占据了方圆十余里的土地,院落的围墙边栽着依依的杨柳,院内已成废墟,虽时隔三十载,还是能够看到被大火烧过的痕迹,以及它多年之前的大致轮廓。更新最快最稳定

云初末和云皎到达江月楼时,时间已近傍晚,似血的残阳蔓延在天际间,投射到江月楼的废墟中,显得妖娆而又诡异。

云皎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她挨近了云初末小声嘀咕道:“这里的邪气好重。”

云初末手里拿着折扇,端详了一会儿才淡淡道:“不是邪气,是怨气吧。”

云皎往他身后缩了缩,无辜水灵的眼睛望着他,试探的问:“那我们还进去么?”

云初末转头看了她一眼,唇角噙着笑意,伸手摸了摸云皎的脑袋:“不要害怕,你不是要把那个讨厌鬼打扁,然后做成丸子喂乌龟么?”

云皎立即瞪大了眼睛:“你是说那个讨厌鬼……他是江月楼的?”

云初末默默颔首:“我用轮回石看过,应该没有错。”

话音刚刚落下,就见云皎挺直了腰板,毫不迟疑的迈步往山庄里面走了。云初末望了望已经空无一人的身侧,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

提起那个讨厌鬼,云皎现在还心有余悸:“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居然残忍到拿人骨来做笛子,真是恶心死了!”

云初末浑不在意,他摇着折扇不紧不慢道:“看事情不能只看表面,你怎么知道这笛子就是他做的?”

“难道不是?”云皎很疑惑:“可是他说那笛子是他的?”

云初末缓缓笑了,声音清淡温和:“是他的,不一定就是他做的,你想一想,如果那笛子真的是他取人骨做出来的,丢失之后再做一个就是了,为什么还要那般在意,明知道不是我的对手,仍要冒险来抢夺?”

云皎手指抵着下巴:“唔,难道是别人送给他的?”

云初末点头赞同:“有这个可能,不然也不会这般珍爱,死后还要放在棺冢里陪葬。”

云皎闷闷的奥了一声,愤愤道:“这么说起来,都怪那个该死的盗墓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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