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奈菲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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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再见(已修) 。。。
停薪留职一年后,安然又回到了这里,离开才一年不是吗?办公桌是她熟悉的颜色,靠椅还是那张靠椅,浅蓝色的窗帘挂在窗子半腰处,斜阳透过玻璃撒下来。
她站在窗前,看着远处的山峦,青葱的绿色已由满山金黄色覆盖了。前几天又下了一场雨,天更凉了。回头看了看挂在墙壁上的日历,原来又深秋了呢?她蹙起娥眉,唇角弯了弯。
马晓倩进来时,她的思绪从九万里高空急速坠落,落在心里,溅起了无数水花。
“安然姐,这是高联律师事务所李律师提供的资料。”马晓倩怀抱一堆资料,站在安然办公桌前。
安然回身,坐到办公椅里,接过马晓晴手里的资料。随手翻了几页,又合拢了,头也没抬就问:“信和资料啊,知道了。”
“安然姐,信和林总想见见你,说是晚上在钻石王宫有一个宴会。”马晓晴说这话时,眼一直看着她。心想,司法界人人议论的王牌检察官,不知道会作什么回应。马晓晴又想,人人都知道她办了林局长案子,现在又把林局的儿子公司纠纷案丢给她,上面的人是出于哪方面考虑?
马晓晴百思不得其解,就一直看着安然。业内男同事私底下议论,安然是近年来业内年轻美丽的女检察官,论气质论长相确实如此……起初听人们议论时,女同事们都很不屑,可私下又很服气。
“信和林总?”以为是听觉出了问题,她再次确认。
“嗯,信和林总。”
‘砰’一声,她听到金属碰撞的声音。脑子里嗡嗡的声音,有点像蜜蜂过境。头胀得发痛,眼睛也痛。心放了一把钝锯,所有的疼,由一个点慢慢拉伸,有点像弹簧,拉到极致后松开,砰一声又弹回来。
安然没办法回话,她觉得哪里都再疼。信和?她用了很长时间去回想。所有能想起来的都回想一遍,等回放完了,她发现自己什么都记不住。
“信和?”不是听觉出了问题,也不是记忆出了问题,她这样抚慰自己。
“嗯,信和林总,这个是邀请函,其他科同事也去。”马晓倩很敬业,递给她一张红彤彤没任何修饰的帖子。
帖子中央刻着‘信和’两个字眼。安然视线停留在帖子上,马晓晴小心的喊她一声。
“安然姐……”安然接过后她又退回去,见她只是看了一眼就搁到一旁。
“安然姐,你没事吧。”马晓倩小心翼翼看着她,小声地问。
“没事。”她唇角弯了弯,脸上又绽放惯有地笑容。她随手捡起桌上的电话,看了一眼,说:“下班了,还不走啊?”
马晓晴挠挠头发,尴尬地笑。五点,她拿着包就往楼下走去,门卫见了她,笑嘻嘻地说:“安检官,今天不加班吗?”
“嗯。”她淡淡地笑,朝外走去。她走得有些着急,低头下阶梯时,最后一台阶,撞了人家一满怀。头也没抬,歉意地说:“对不起。”
被撞的人垂眉看着她,她低着头,看不到她表情。但可以想象,脸蛋应该跟红富士苹果一样,让人产生吃的欲望。
“然然,我说吧,你怎么老喜欢往我怀里撞呢?”男人唇角慢慢上翘,薄唇轻轻启开,语气特别平静。
这声音听在安然耳里,如五雷轰顶。她盯着地面看了看,又甩甩头,才抬头。这个世界也太小了吧,怎么走哪都能遇到他呢?抬起一只手,指着他‘陆陆陆陆’半天也没把名字喊出来。
“见鬼了?”刚刚见到她时,他恨不得狠狠抽她一顿。这女人一声不吭偷偷跑回国,把他当什么了?他天南地北找了她半个月,这女人就跟造钱机差不多,累得他喝水都呛着。眼前的小女人,苍白的脸,唇激烈抖动,见了他就跟见鬼一样。
“陆涛。。。。。。你。。。。。。你你怎么在这里?”你怎么回国了?终于找回舌根,她结结巴巴地说。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陆涛火气上来了,这该死的女人,还真把他当洪水猛兽了?难道她就不能想想,他出现在这里是为了她吗?
陆涛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眼里熊熊烈火。安然头皮发麻,就怕他怒火中烧,一拳上来。她悄悄估计两人距离,毫无胜算的她,估算了逃出去的几率。遇到危险时,人的行动往往先于大脑。她深吸一口气,撒腿就跑。
陆涛见她还跑了,更是生气。心想,你跑,你就给小爷我跑吧,看我逮着你有你好看。
“跑什么啊,我是鬼啊。”陆涛提了一口气,追上去。
高跟鞋踏在青石地板上,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要是换个时间,也许会让人心情舒爽。这个时候,安然恨不得脚下有两风火轮。她跑八百米都没这么利索过,一口气冲出一百米远。路上人挺多,骑自行车、电动车、赶路的人,她转拐右拐,路口拐弯处,一辆自行车冲出来。自行车来不及刹车,她也停不下来。自行车压过她脚背上,在前面一米的地方翻车。
锥心的疼,从脚背神经传到大脑中枢神经,疼得麻木。陆涛追上来了,一把拽住她胳膊,恶狠狠地说:“怎么不跑了,啊?不是很能跑吗?”
陆涛的话,她越是委屈,强忍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眼看就滑出来了。她咬着牙,委屈地说:“都怪你,疼死我了,疼死我了。”
陆涛低头一看,她小脸惨白,怒火一下子熄灭了。他蹲下去,提起她被压过的脚,脱下鞋子。脚趾头红彤彤,脚趾甲凝集血丝。他用手揉了揉,安然抽了口冷气,大叫出声。
陆涛骂了一句,“没长眼睛吗?啊?这是骑车地方吗?找抽啊。”
骑自行车的人爬起来,脸色也不怎么好看,就在见到陆涛那一秒,他丢下自行车,撒腿就跑。
“你还敢跑?我抽了你全家。”
很久没听到这样亲切的骂人声了,疼得要死,她还是忍不桩噗’笑出来。陆涛气咻咻的瞪眼,回头时见她傻笑,眼睛湿润了。他用袖子帮她擦了擦,心疼地问:“疼么?”
她抽了抽鼻子,不愿去看他。陆涛看着她红红小鼻尖,忍着不去揉捏,胳膊一伸抱起她。忽然的腾空,血液倒流,大脑一阵眩晕。
“放开我。”她挣扎。
“别动,我们去医院看看,等一会你陪我去参加一个宴会。”他唬着脸,拉长声音,冷冷地说。
忽然想起马晓晴说的事情,赶紧拒绝说:“今晚没空。”
陆涛哪会容许她挣扎,载她去医院,医院看了一眼,一句话就把两人打发了。说回家用冰块敷敷就行,安然咕哝,有些不屑地斜陆涛一眼。
陆涛又载她去换礼服,根本不顾她强烈反抗。晚上八点时,他们准时出现在钻石王宫里,她的心怦怦乱跳。怎么可能那么巧?她强迫自己不去想,不要想。
“怎么了?不舒服吗?”陆涛搂着她,体贴地问。
“喔,没事。”她紧紧抓着小礼服裙子一角,努力避开他的直视。
酒宴在顶楼宴客厅举行,两人走进去时,已经来了很多人。陆涛给她选了一个昏暗的角落,几个商场上的朋友凑过来跟他聊天。安然静静地捧着杯子,努力想。想这三个小时内的变故,从见到陆涛,然后跟他来这里。她怎么就不知道反抗,不知道起义呢?陆涛是什么时候离开,她不知道,只记得他临走时,他说我有事出去一趟,马上回来,乖乖等我回来,不然你知道后果。
安然浑身一抖,不看他,轻轻点头。喝完了一杯,扭头时。看到了一张酷似林深的侧脸,或是说本是一张面孔。他胳膊圈着一个年轻的女孩,脸上的笑意浓厚。
安然怔了怔,虽早做了心理准备,这个身影出现时,还是免不了心惊肉跳。她紧紧攥着杯子,别开脸。
“安检,到处都没见到你,原来你在这里啊?”
安然猛抬头,见到一张熟悉的面孔举着酒杯,笑嘻嘻朝她走来。她努力去辨识这熟悉面孔的主人,想了几秒钟,才记起这是单位上一个同事。
她还没来得及回答,余光见到酷似林深的人,僵直脊背,猛的回头。
“安检,你没事吧,脸色怎么那么苍白?是不是生病了啊。”同事哪里知道这几秒钟的变故。
她艰难地摇头,示意没事。同事不放心,叨叨念念。林深松开挂在他身上的女孩,大步朝她走来。
气氛很诡异,她不能逃不能笑,愣愣地看着他。近了,再近了,他脸上的轮廓清晰起来。她试着动了动唇,挪了挪脚。林深已经站在她跟前,同事见是林深,笑着招呼说:“林总,很久没见了。”
林深点点头,笑着回了一句。又看向安然,眼里流动着千万种情绪。他身边的女人不满地蹙眉,撅着嘴问:“林深,你朋友吗?”
这是一个较娇小的女孩,眉清目秀,朱唇开启时,眉目间又柔情似水,眼清澈如皓月。
“嗯,朋友。”他看也不看身边的女孩,冷冷地说。
安然松了一口气,又黯然地想,原来,他们只是朋友啊。原来他们只能做朋友了,呵呵,她还幻想着,能不能有那么一天,他们在某个路口再次遇到呢。原来时间那么残酷,在现实面前是那样渺小。
可就在她思索时,林深走向前,二话不说,抓起她的手拉着往外走,这一切来的太突然,安然怔住了,等反应过来时,人已经到了外面。她挣扎着,林深根本不予理会,穿梭过走道,绕过楼梯口。
“刚刚那是你未婚妻吧?”盯着他的背部,她抿唇,低声问。
林深猛地停下来,转身低头看着她,看了很久,他才慢慢地说:“不,我从来不爱过,也不会爱她。”
心猛地被什么重击一下,蛮疼。她撇撇嘴,很不屑地冷笑,“是吗?跟我关系大吗?林总,大庭广众之下,你把我拉出来是想谈什么呢?”
林深深吸气,用了很大力气才能压下那些排山倒海的激流。安然冷冷地盯着他,等着他解释。
“我受不了你跟别人在一起。”他压抑地说。
生平听了最大一个笑话,他说什么?她没听错吧。他说他受不了她跟别人在一起?她没笑,胸口划过一刀,听到血流声音,却是看不到鲜血。
“是吗?那我该怎么做?你告诉我。”
“……”
“林总,很可惜是不是?我觉得也很可惜。可惜我不能成为你红颜知己了,你想怎么对我呢?小三还是小四?”
安然句句讽刺,林深心像是放了一把钝锯,心脏生生撕成两半。
“然然,你知道我。”
“我不知道。”她痛苦低喊。这个男人怎么能这样,怎么能在她快忘记时,他说,我发现我受不了你跟别人在一起。他怎么能说这样的话。
“然然,我从来没想过跟别人订婚。”他急迫解释。
安然别过脸,不想吗?事实是你身边已经换了人,事实是你订婚的消息满城风雨,事实是,我们已是过去式了。
“那是你的私事,跟我没任何关系。”安然咬紧牙关,逼着自己冷静。林深还想说什么,走道走过来一个人,一个漫不经心,又有着一张俊逸脸蛋的男人。他就这样朝他们走过来,脸上平静得不像话。安然知道,这个男人越是生气就越平静,她抽了一口冷气,心脏激烈地跳动。又禁不住祈祷,神啊,主啊,千万别抛弃我。
“林总,谈好了吗?我可以带走我的女人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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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失控(已修) 。。。
作者有话要说:修!
在场三个人,除了当事人外,安然及林深都处于震惊之中。安然忿于陆涛来势汹涌,林深震惊于陆涛公然挑训。就算是早有耳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