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连中三元。前前后后四年时间,你就是个废人。四年时间,朝堂风云反复,老爷子是肯定要退下去了,到时候,三弟有了军功,再说个家世显赫的三弟妹,甚至还有四弟、四弟妹。我再同家里一说,立刻分家出去,哪里还消用什么心计,我的心思,不是用在和你内耗上的,要对付你,也根本就不用我出什么计谋。只这么按部就班地生儿育女传承后代,也就够了。”
这一招……这根本就算不上一招了,如权仲白所说,生儿育女繁衍后代,实在是很自然,也的确是两人需要去做的一件事。蕙娘心里,想的是先在这一段日子里把世子位给定下来,自己再见缝插针地,好歹把第二个儿子生出来,对老太爷也算有个交待。可这种事,除非权仲白配合,否则哪那么容易做。他不已经向她证明了,只要他要,自己根本就没有说不的能力,甚至连污蔑他用强都没有脸皮……而一般的避子汤,她又不敢乱喝,万一以后都生不了,那可怎么办?
“为什么你每次要压制我,总会用你身为男儿天然就有的那些优势来说话?”她真觉得挺有意思的,“除了用夫主的身份来压人,你就不会别的招数了吗?”
“你以为我屡次容让你,不是因为你的姑娘家身份?”权仲白的词锋在必要时候,总是很锐利的,“天下哪有那么美的事,你又要碾压我的大道,又要我哄着你让着你?两军相争,从来都是不择手段。能有一条这么简单的路走,我何必去想别的招数?”
“那你从前怎么就不用这种招数?”蕙娘一点都不着慌,她一手托腮,笑眯眯地问。
“这毕竟是挺欺负人了。”权仲白摇了摇头,“你看我像是会这么做的人吗?”
“我看着你不像。”蕙娘老实说,“这种事,你现在还是做不出来吧?”
这摆明了就是在欺负权仲白是个君子,颇有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嫌疑,权神医被她激得有点不高兴,他瞪了她一眼,想了想,自己却也叹了口气,“说来也是奇怪,一般总是男人有欲无情,女人有情无欲,可这种事对我来说,是情浓之时自然而然。带有目的地去做,我肯定是做不到的。”
蕙娘这时候倒觉得有点不舒服了,权仲白所提的分手几策,她自然是全盘不予认可,可辩得过权仲白,却不代表她能把他的感情给扭转过来。这个老菜帮子,心思深沉处,她是连一两分都无法看透……
“既然做不到,你威吓我做什么。”她哼了一声,把心思又集中到了眼前的对抗上来。“难道,你是好久没有……所以才借机生事,在我身上占点便宜?”
权仲白根本不理会她的调笑,只是笑着看了她一眼,这一眼,便令蕙娘心头火起,有磨牙的冲动。他淡淡地道,“从前是做不出,现在也不想做,但你总归就喜欢逼我。往后一段日子,三弟要说亲了,你肯定不希望有身孕。总是想好好表现表现,最好能在三弟的新妇进门之前,把局势给定下来……”
不要说让她怀孕,只要他肆意地和她寻欢作乐,蕙娘就根本无暇他顾了……她面色一白,也不敢再摆架子了。“那你是什么意思,会说出这样的话,必定是有所求了,你想用这一招来交换什么利益?”
“没什么利益,这就是告诫你。”权仲白说,“以后办事,不把我的情绪考虑进去,不和我商量,指望我全盘接受你的决定,那么……”
这一招,其实甚至比什么和离都还好使,蕙娘立刻回到了谈生意的情绪里,她想了想,“其实往后除了查案,也暂时没有什么台面下的事情要做了。我和别人不同,我大部分时候,还是更喜欢阳谋……”
两人已经分了开来,蕙娘一边说,一边去笼云鬓,又慢条斯理地扣上了被解开的扣子……见权仲白木无反应,甚至都没有多看她几眼,她遗憾地叹了口气,又道,“对了,我还有事要和你说呢,都被你给闹忘了。”
她便将婷娘的说话给告诉了出来,似笑非笑。“她不就是可怜人?同雨娘一样,也是因为家里一句话,就被送进了那个吃人的地方。你要和你说的一样悲天悯人,倒正好,就随手帮她一把吧。”
“说到这事。”权仲白做恍然状,“倒也还是因为你们家的事,皇上指望我居中说和几句,让老人家就这么算了,给杨阁老留几分面子。按老人家的意思,我一直挺着没有答应。”
他指着蕙娘,也是似笑非笑。“在从前,这也不算什么事儿,可现在不一样了,老人家肯定也把布置都和你说了,这一次,你又欠了我一回。我该让你做个什么事回报呢,我想想……”
蕙娘抿了抿唇,待要找出她为权仲白做的几件事作为回击,可细加思索之下,竟大生老鼠拉龟,无处下手之感:权仲白的生活,在她之前已经几乎圆满,他这个人无欲无求,也没有别的爱好,别的需求,自从过门以来,除了为他添置了几件衣服之外,生活起居,倒是他迁就她居多……
“这是你和老爷子的事,”她悻悻然地和权仲白讨价还价,“要做什么事,你得和老爷子说去,我为你爹娘做了那许多事,不也没有和你表过什么功吗?”
权仲白笑笑地看着她,“政事和家事,不好混于一谈吧?难道我没有为你家人做过事?”
这个人精起来,确实也是难以糊弄,蕙娘觉得有点不妙了,见步行步走到这里,她基本都是随机应变,还没有时间从容地想想日后对付权仲白的路子,现在他要和她较真儿了,双方什么都摊开来说,爽快倒是挺爽快的,可以后她对他的态度,也的确是该变一变了。
“噢,我想着了。”还真给权仲白想着了一件事,“接下来几个月,我会非常忙碌,家里有些事我没工夫管,爹娘问起来的时候,你得帮着遮掩遮掩……这几个月里,你也不要给我生出事来了。”
如此简单的要求,蕙娘有什么好不答应的,她点了点头,“成啊……”
灵机一动,又道,“说起来,这也不是要求,不过,你不是觉得达家栽得有点冤吗。他们家的做法,是有许多可议之处,可我也的确没有真凭实据――想不想探探达家的底?想的话,我这倒也有个很简单的办法,也用不着你多出一点力气,多花费一点心机。”
作者有话要说:一点肉渣……权二开始和蕙娘认真了
这几天真是不行了,反反复复的,昨晚我最恐惧的事发生了,鼻塞犯了,一晚上就睡着了4小时,太难受了。今晚还是只能单更,不好意思。
大家长评好踊跃,可我这里长评汇总坏了,都没法一一进去送积分,稍等到明天来操作哈。
☆、111诱惑
权仲白所言不虚;他最近的确很忙,和蕙娘深谈一夜之后;第二天一大早就出京去了;连权夫人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还要来问蕙娘,“是跟着皇上去离宫了?”
眼看要过年了,皇上肯定不会大张旗鼓地去离宫度冬,但这一位九五之尊;要比先帝好动得多,时常招呼也不打一声,就到城外离宫去住上三五七天的;高门大户心里也都明白:看皇上究竟看重不看重哪个臣子;就得看他往离宫去的时候;能带上此人不能。像从前的平国公府世子爷,通奉大夫家的大少爷,还有桂家偏房的大少爷,都是被皇上随身携带,走到哪里带到哪里的贴身护卫,如今自然也都有一番去处。权仲白虽然不入仕途,但年年冬天只要在京里,皇上去避寒的时候准得把他给带上,圣眷之深,可见一斑了。
“这我也不清楚,”蕙娘如实说,“最近相公忙得很,昨儿从宫中回来,稍微谈了谈婷娘的事,也没顾得上问,今儿一早还没醒呢,他就又出去了,也不知是出去做什么,什么时候回来。”
以小夫妻情浓的程度来看,权仲白出门不给妻子打个招呼,是有点奇怪了。权夫人微微一怔,却并没有纠缠这个问题,她还是更关心婷娘,“怎么,婷娘说什么了,你回来也不先到我这里来请个安。我还当她在宫中一切都好……”
尽管这事,瞒着权夫人比告诉她强,但一家人要面临的问题很多了,老这么报喜不报忧的,肯定也不是长久之计,蕙娘便起来给权夫人赔罪,道,“回来和仲白说了好多话,就给混忘了……”
再这么一提,权夫人有点明白了,小夫妻这是闹矛盾了,昨儿没顾得上过来请安,肯定是在立雪院里绊住了两个人吵架……她没有先提这一茬,听蕙娘把婷娘的话给带回来了,沉吟了一番,才道。“仲白和皇上有什么事能疙瘩到这样呢,我有点不懂了。”
“是祖父的事儿。”蕙娘乖巧地说,“皇上想让仲白居中说和,让祖父退上一步,别再逼迫杨家了。可仲白没有答应,皇上估计心里也是憋着气,就越发冷落婷娘了,有点和仲白较劲斗气的意思在吧。”
权仲白行事,比较变化莫测,有些事和家里人说,有些事却绝口不提。就蕙娘来看,他自己是有一套说不清的标准在的,起码这个事,他回来应该得和家里提过一嘴,权夫人是有点故意装糊涂。
果然,听她这么一说破,权夫人露出满意之色,“这件事,你怎么看的,仲白该开这个口不该?”
“皇上都发话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口是要开的,可祖父怎么说怎么办,那也不能强求。”蕙娘斟酌着道,“就是耍花腔,也得耍给皇上看看呗。仲白在这件事上,有点不通情理了……”
“我们也都是这个意思,虽说我们家是勋戚,没有干涉文官纷争的道理。”权夫人神色更宽和了,“可两边都是亲戚,也的确是有身份说几句话的。仲白只是开开口而已,在杨家、皇上跟前都落了人情,老爷子和他彼此心照不宣,也不会有什么埋怨,这是两利的好事,并无不为之理。可我们说话,这小子不听……你也说他几句,就是看在婷娘份上,让他把这事给圆了吧。”
为什么说貌合神离行不通,权家长辈对她最着紧一点,就是因为权仲白到底还是比较吃她那一套的。他们需要她来笼住权仲白这匹野马,真要貌合神离各行其是了,往世子位的道路,必定更加荆棘满布、困难重重。
可想到权仲白那个百折不挠,硬是要奔着他那天人合一、道法自然的路子去的决心……蕙娘都不用做作,自然而然就叹了口气,露出了为难之色。权夫人看在眼里,神色一动,“也是,你这个身份,的确不好开口。”
“这倒和身份无关了,都出了门子,那肯定要以自家为主。”表忠心的话又不要钱,蕙娘当然是怎么甜怎么说。“就是……就是才和相公拌了嘴,恐怕我一开口,他故意要和我拧着干呢……”
权夫人肯定大为关心,“这是怎么了,你这大病初愈的,他也不知道体谅你,还要和你吵?肯定是他不好!”
――一样,这好听话又不要钱,权夫人当然是对她鼎力支持,对权仲白,权家上层是哄着拍着都来不及,尽管表示出支持态度,可要权夫人为她斥责权仲白几句,那估计是比登天还难……不过,蕙娘的目的当然也不在这里,她颇有几分委屈,“还不是因为达家……他嘴上不说,心里怕是不大高兴。这几天达家可能私底下有找他诉苦了,他心里不得劲呢,说、说我们没有真凭实据就冤枉了达家,说我是处心积虑,要把达家给甩掉。还说宝姑娘压根就没有什么进门做妾的念头,是我们把人家看得龌龊了……劲儿上来了,还说要和我和离呢。”
这话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