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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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得- 第2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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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是被那电话激怒,又被这段时间所有看在眼中的情景激怒,他跨坐在她身上,居高临下,视线凌厉而残酷,一只手轻而易举的将她的手拉下来,强迫她看着自己的眼睛,一字一句:“我就是在和别人亲热过之后……又来找你。唐思晨,我就是这么做了。”

那是骄傲的狼在宣告自己的主权,他决不允许,她变成别人的。即便是徐泊原,也不行。

从思晨的角度望上去,他眼底的光黑得没有一丝亮色,每一个音,都近乎凌迟的割在唐思晨身上,让她想起很久很久之前的那个夜,大雪纷飞,漆黑的街道,她失去了一切,他,和自己的梦想。

“乔远川,你不能这样对我。”她仿佛没有听到她的话,亦没有感知到他想要继续的动作,只轻声说,“我从来没有对不起你,从来没有。”

乔远川拿手温柔的抚着她的脸颊,笑得异常宠溺:“我知道你没有。所以我厌倦了和你赌气,我只想要像现在这样。”

橘色的灯光下,身下的女孩有着凝脂般的肤色,那是一种脆弱的苍白,令他想抱住她、安慰她,并且发誓,他会重新待她,一如当初。

“可是你知道吗?我们不可能在一起了。”她努力的躲开他绵绵的吻,近乎呆板的说,“我不会再和你在一起。”

为这句话做注解的,是门口的敲门声。那道熟悉的男声闷闷的隔着门板传来:“思晨?在么?”

唐思晨像濒死的鱼,在他身下挣扎,闷声哭泣。而他愈是心烦,便肆意的拿自己的唇去堵住她的呜咽,手指灵巧的在她肌肤上弹奏,消弭去阻挡。

就这样吧……假如这一切无法阻止……即便她曾发誓,用终生的温柔去守护她最爱的人……她错得这样彻底。

门外的敲门声停止了。

□的肌肤亦渐渐的开始起鸡皮疙瘩。思晨仿佛认命,连抽噎都止住了,渐渐的停止挣扎。

嘭的一声巨响。

门被踢开了。走廊的光亮从被踢开的门外泼洒进来。

徐泊原将乔远川拉起来,抵在墙上,低吼说:“你怎么敢这么做!”

4(下)

顶在胸口那双手力道很大,迫得乔远川难以呼吸,而最初一瞬的惶乱之后,他迅速的冷静下来。并未顾及此刻凌乱的衣着,他只是轻挑眉梢,语气有些嘲讽:“我怎么做?阿原,我和她在一起两年多,你以为什么没做过?”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徐泊原重重的一拳,已经击在了他的脸颊上。

乔远川是可以格开的,他只是一时愕住,仿佛不曾认识徐泊原——这个他认识了二十多年的阿原,这个虽是他舅舅,却又只比他大两岁,情如兄弟的阿原。

徐泊原有着旁人难以企及的温润性格,这种温润,并不等同于懦弱,他很坚韧,却从来都是彬彬有礼的。从不曾,这般失态。

他是为了唐思晨,失态至此。

嘴角有咸而涩的液体慢慢的流淌下来,乔远川忽然笑了,狭长的眼睛依然明亮,却又充满挑衅。

“她一直是我的。”他伸手抹了抹唇角,不甚在意,“如你所见。”

徐泊原一言不发的凝视他,清亮的眸中怒火似乎在渐渐的褪去,那种目光仿佛是烈火燃到了尽头,只剩下一抹灰色,却不知是悲哀,亦或是同情。

他放开了手,慢慢的走回床边,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唐思晨身上,又扶她起来。

在他的手触到她的肩膀之时,明显的能感知到她还在发抖,又往后抗拒般后退了一下。可徐泊原并没有放手,他只是牢牢的扶住她,将自己的外套盖在她身上,用最舒缓的语气说:“没事了。”

门口早聚集了数位服务生,因知道这里入住的是贵客,一时间没有人上来询问。过了一会儿,一道清亮的女声挤了进来:“远川……你在这里干什么?”

吴媛媛从被踢坏的门中走进来,差点被摔碎的手机拌了拌,她有些愕然的看着房间里两个男人沉默的对峙,而唐思晨被徐泊原护在身后,神情有些木然,却一言不发。

“你们……”她有些不解的四下看看,借着灯光,看到乔远川嘴角的伤痕,大惊,“谁打你了?”

“媛媛,你来扶着思晨。”徐泊原站起来,语气十分冷静,“有些话,我们需要谈一谈。”

吴媛媛走过来,扶住思晨的肩膀,看到她凌乱的衣物,倏然间明白了什么,有些不可思议的回头,望向乔远川。他靠在墙上,衬衣凌乱,那双眼睛却是锋锐不羁的,只牢牢的锁住唐思晨,没有别人,仿佛徐泊原,或是这周围的一切人,都只是摆设而已。

所有的一起,从头开始,从认得唐思晨开始,都被串联起来了——他那些看似不经意的要求,若有若无的语气,甚至办公室里的杂志、主动要求来瓜州进行的项目……原来只是因为她。吴媛媛知道自己的声音有些微哑,她慢慢的抬头,望向徐泊原:“他们……是什么关系?”

徐泊原仿佛没有听见这个问题,他依然不动声色的站在那里,一瞬不瞬的盯着乔远川,以一种平静的语气开口:“远川,你知道那次姐姐去找她,她们说了什么?姐姐那样一个人,你猜思晨对她说了什么,她才会完全相信你们不能在一起了?”

思晨的身子忽然剧烈的颤抖了一下,手指痉挛着抓住披着的外套,用很快的语速阻止他:“徐泊原!”

他便闻声与她对视,在她的目光中读出软弱,恳求……以及茫然无措。倏然间,怒火就重又燃起,甚至胜于刚才冲进这里,看着乔远川肆意与她亲昵的时刻。

他忽然觉得,这一生中,自己从未如此刻般,爱一个人,却又恨她那样的……爱过别人。

乔远川双唇抿得如同两条笔直的线,困惑中亦带了几丝捉摸不透的不安,缓缓的问:“为什么?”

“我求你,不要说。”唐思晨唰的站起来,因为刚才狠狠哭过一场,如今的每个字说出来,就是针刺般的头疼,可她咬牙,转身望向徐泊原,“我求你。”

那是她发誓不会让他知道的秘密呵……即便开始的时候恨过,怨过,可又有什么用呢?假如曾经有什么将自己的一生毁了,那已经足够——何必又再连累旁人呢?

“你瞒着我,发生过什么事?”

不得不说,那一刻的乔远川,开始恐惧。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唐思晨——她的脸色苍白,柔弱的近乎病态,可这病态中,脸颊却是微红。这是他熟知的,她的顽强倔强,仿佛是藤蔓,从层层叠叠的碎石中冒出来,不折不弃。

“你不说的话,我会帮你说。”徐泊原的话,冷酷得仿佛在断人生死,那是一种难以企及的决心,“假如听到的人觉得后悔,那么便让他后悔;假如他想挽回,你为什么不给他机会?假如已经无法挽回——他便应该知道真相。”

思晨低下头,长长的睫毛垂下,遮起了一切想法,模糊地,清晰的……她忽然觉得累了,她还能拿什么和徐泊原去争辩呢?他向来比她成熟、干练、滴水不漏,他的决定……那么就这样吧。

她不再望着这里的任何一个人,只是抓紧了衣襟,什么都不想,有些漠然的转身,低声说:“那么……请你等我离开再说。”

徐泊原看着她的背影,目光复杂得错综难辨,却依然记得将自己的房卡塞吴媛媛“媛媛,你陪着她。”

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徐泊原淡淡的看着乔远川,只说了两句话。

乔远川的呼吸渐渐沉重,直至近乎窒息般的急促。他并没有问这是真的,又或者是假的——因为只这样两句话,他便全明白了,从头至尾的,醍醐灌顶。

她曾经莫名其妙的失踪,她拒绝接收他一切的联系方式,她总是在微颤的右手,只是因为这样——因为这样一个原因,只要他稍稍努力的去探求,就会知道的原因。

可他因为赌气,放下了她整整两年多,而留下她一个人承受孤单、绝望,以及自己的轻慢。

就在刚才,她被他压在身下,无力又绝望的说:“我从来没有对不起你,从来没有。”

她还说:“可是你知道吗?我们不可能在一起了……我不会再和你在一起。”

乔远川的声音倏然暗哑下来,棱角仿佛被切磨得难以辨识:“她……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知道么远川?”徐泊原以一种近乎悲悯的目光凝视着他,语气是平缓而宁静的,“她曾经对我说过一句话:我将终生用一种温柔的心情,来守口如瓶。”

我将终生用一种温柔的心情,来守口如瓶……徐泊原看着乔远川倏然间失魂落魄的神情,心底微微叹气——曾经的她,是有多爱你,又善良的近乎愚蠢,才独自守住了……再也不能画画的秘密呢?

5(上)

唐思晨回过神来,稍稍重拾起理智的时候,发现自己坐在了窗边。

她站起来,拉开窗帘,视线被飘白的雪片割裂成一个又一个狭小的空间。她想伸出手去感触一下温度,指尖却只触及到了冰凉的玻璃,顺势而下,化出淡淡的一道痕迹。

“所以……你就是乔远川在大学里的那个女朋友吗?”

思晨手指微微一顿,顺畅的一竖上落下迟滞的一点粗横。

“对不起,我之前一直没有告诉你。”她有些艰难的说,“我……并不是有意的。”

吴媛媛坐在她身后的沙发上,眼神已经逐渐的清醒:“怎么会是你……可是小舅舅呢?”

思晨仿佛没有听见她的话,她只是更加用力的望着窗外,沉默的坐下来,有些痛苦,又有些迷惘,喃喃的说:“是啊,真糟糕……我怎么会把局面,弄得这样糟糕呢……”

片刻后,她倏然站起来,走向门口。

“你不能走。”吴媛媛下意识的拦住她,“小舅舅说,要我看着你。”

“我只是去透透气,就在门口。”思晨缓缓的拨开她的手指,“我透不过气了……”

吴媛媛没法阻拦这样的唐思晨,她的眼眸乌黑,却是黯沉的;她的皮肤雪白,又没有生气;她仿佛……只是一具躯体罢了。

于是随着她走到走廊的尽头,伸手打开了那扇窗,寒意夹杂着雪花,扑面而来。

“今天是平安夜……”思晨轻轻的说,“平安夜,总是不平安的。”

“嗯?”吴媛媛看着她的侧脸,忽然觉得可怕,她……不会就这样一跃,就从窗口跳下去吧?饶是这一晚心情跌宕起伏,她也还是伸手抓住了思晨的手腕,“你没事吧?”

思晨抿着唇,没有说话。

“你为什么在发抖?”吴媛媛又抓得用力了一些,“你……很冷么?”

“不是冷。它只是在发抖。”思晨冷静的抬起手,手指在灯光下缓缓的张开,纤长、苍白、没有血色,“自从它变成这样之后,我就再也不能握住画笔了。”

她还清晰的记得,那是两年前的平安夜。

乔远川的生日亦是在这一天。一个月前,他便再三的告诉了思晨,他希望她能回来,见他的家人和朋友。

对于当时两人已经如履薄冰的关系来说,思晨并不是不想去的。然而敦煌壁画病害实验即将要得出一个重要的实验参数,她作为一直参加研究的工作人员,无论如何都走不开。在电话里对乔远川说了以后,那个从来都是宠她让她的男人,头一次,在千里之外摔了手机,思晨的耳边,只剩下难听的忙音。

到底还是将工作挪开的挪开,请假的请假,思晨订了机票,赶在他生日的当天,坐飞机回文岛。

飞机没有坐满,思晨打开了遮光板,苍白的光落进来在手背上晕开。她迫不及待的想回去,不是因为吵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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