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的,我穿这么多,又这么厚,就算外套着火了我都没一点儿感觉。”我说。
“真的吗?”
“真的。”
……
“在想什么呢?”曦劲贴着我的脸轻声问。
“随便想呢,那你呢?”
“我在想,今晚以后我们还能像这样拥抱着多少次。”
“每拥抱一次就会离高考近一点呢,然后我们就解放了哦。”
“那高考以后呢?如果我们不在同一座城市,你要记得我们现在的快乐,好吗?”
“我会的。”
……
“我很喜欢听你在我怀里呼吸的声音。”
“哦,呵呵。”
“你怎么不呼吸了呢?”
“你这么一说我都不知道怎么呼吸了呢,呵呵。”
“这么夸张?”
“不夸张,这是哲学。”
“不是。你太容易受外界影响了,会在不知不觉中丢失自我。你真让人怜惜。”
“好像是有点哦,呵呵。”
……
一夜的冰雨,一夜的暖怀,一夜热闹的炮竹,一夜安静的低语。十八岁的情人节,那个永恒的夜晚。
『19』跃焰飘烟(4)
高三的最后一学期,曦劲和静韧驰调换了座位。现在,我的左手边是翼草同学,右手边是曦劲,后座是静韧驰。我曾经在给曦劲的字条上写着:“无论我在哪里,都离你一个转身的距离。”那时他还只是我暗恋的后桌男生。我跟他说,这是痞子蔡的书里的一句话,我很喜欢呢,就把它送给我所有的好朋友。他微笑着重复,一个转身的距离。
一个转身的距离,喜欢与爱的分际,我们回眸写爱的传奇。
农历年二十八,高三年级才放寒假。在这辞旧迎新之际,同学们纷纷问候了校领导的三代直系血亲,寄宿生甚至还关心了校领导生儿育女的问题。当然,他们更关心的是赶回家过年的事。于是,学生宿舍楼一夜之间,人去楼空。相比之下,曦劲就泰然自若得多。
他陪我在临岩公园的亭台里待了大半个早晨,兴致勃勃地讲述着他的故事,我津津有味地听着。雨在外面自说自话,说到后面自觉无趣便阴沉着脸沉默了。我们离开了公园,开始轧马路。
他说:“我昨晚学了曹宇的《玻璃夕阳》。”
“太好了!你学会了唱给我听哦。”
“好啊。刚刚说太多了,我休息几分钟就唱吧。”
“太强悍了吧!你已经学会了啊?”
“呵呵,特意为你学的。那天你说你很喜欢这首歌,我就想在年前学会唱给你听。”
“谢谢哦。”我说完才想到我们的“不谢条约”,我吐了吐舌头,凝视着他笑了四秒。
“几分陶醉几分感伤
你喜欢到海边看夕阳
你说那是爱人的心
碎了,一片一片飞到天上
问我是不是都这样
甜蜜的开始寂寞的收场
有人留下永远的伤
有人用一生回望
哦;baby,baby别这样
听我听我对你讲
爱你会用尽我全部力量
是你给了我的crystalplane一双美丽翅膀
没有你,飞起来的时候怎么会有方向
哦,baby,baby别这样
听我听我对你讲
爱你会用尽我全部力量
是你给了我的lovestory,一段美丽时光
感谢每一天
烦恼少了一半
而快乐两个人分享。
其实一直有一个愿望
和你到埃非儿铁塔看夕阳
到我们八十岁的时候
细数最浪漫的过往”
……
下午,天空渐晴。我和曦劲徒步到城郊——我怀疑我们已经走到某个村庄了,这座城市小到你可以由于惯性从市中心晃到农村。一路上时常有来路不明的土狗对我们“犬视眈眈”,或许在它们的眼里我和曦劲才来路不明。每当这时,曦劲的手掌总会轻轻地搭在我的肩膀上,这能不能算是搂着我呢?他低下头温柔地看着我说,左暖,不怕哦。我无暇与他深情对视,甚至都无暇羞怯得脸红,我死死盯着土狗们的一举一动,它们肯定在想:那个来路不明的女孩为什么对我们虎视眈眈呢?
“别回头看了,它们不会跟上来的。”
“哦。”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想到刚才肩头上的手掌,我的脸骤红。
“别怕,我在这儿呢。”
“我跟你说哦,我小时候经常被我家楼下的狗追着跑呢。”
“狗追不上你啊?呵呵。”
“当然追得上我咯,而且还超过了呢。呵呵。”
“呵呵。你很可爱哦。”他实话实说。
“开玩笑的呢,其实狗一追我就跑,见到路人就往他怀里钻。”
“呵呵,我想象一下觉得好好玩。”
“我都怀疑那只狗得失意症了呢,永远记不住我是它们家楼上的小主人。”
“这么说来,你最怕的动物是狗咯?”
“不是,我最怕mouse。”
“老鼠?为什么?”
“我们不要说那两个字好吗?一说到那两个字我的毛骨悚然。”
“好,好,不说,不说。”
聊完动物,我们紧接着聊人。
他说,还记得某某吗?
“呵呵,记得。你这个问题问得好奇怪哦,虽然他已经转学了,可是他曾经是我们的同班同学呢,我怎么会不记得呢?”
“因为我看你平时好像都不怎么和班里的男生说话的,除了我和冷飒,是吗?”
“呵呵,是有点哦。其实不只是男生啦,班里的女生也只有五六个会和我说一些寒暄以外的话呢。你看我在这儿装可怜呢,呵呵。”
“呵呵,其实我感觉大家应该都蛮喜欢你的——昨天我上网时,在qq里遇见某某,我们聊了蛮多的。”
“哦,挺好的。”
“当时我正在听《玻璃夕阳》。我跟他说这些日子我常和左暖在一起,也为左暖学了蛮多首歌的。”
“呵呵,挺好的。”我说着脸蛋与地面平行。
我和曦劲都不说话了,慢慢地走。路过一块面向河的小土坡时他说,我们在这里休息一下好吗?我说好啊。
他仰望、俯视、环顾,然后感叹:“这里比较凉爽!”
“啊?你很热吗?”
“不是不是,我是说夏天这里会比较凉爽。”
我说:“你比较会用发展的眼光看问题哦,呵呵。”
“呵呵……我刚刚说到我和某某聊天。”
“是的。”
“某某问我,我们是不是在拍拖。”曦劲看着我的脸说。
“呵呵。”我傻笑着。是谁告诉我面带微笑就不会紧张?那为什么我微笑着脸还烧成这样?
“我说我不知道……那你认为呢?”曦劲注视着我的眼睛。
“呵呵,不知道。”我看着地上零星的花稀疏的草说。
“你喜欢我吗?”他平静地。
“你觉得呢?”我故作平静地。
“我感觉你对我很好,很关心我……你,喜欢我吗?我们在拍拖吗?”
“我喜欢你,呵呵……另一个问题……我不知道怎么回答。”
“那从现在开始我们恋爱好吗?你会接受我这样一个人吗?”
“呵呵,你这话说的,好……谦虚啊。其实,我的女朋友们对你的评价很好呢,她们说你……帅气,呵呵,而且成绩优异还很乐于助人。我也是这样认为的呢。”pmpmp——拼命拍马屁。
“那就是说你接受我咯?”曦劲笑得像个孩子。
“那你喜欢我吗?”我对大地母亲说话。
“我喜欢你。”曦劲回答。
“你喜欢我是因为你知道我喜欢你吗?”我没完没了地审问,反正说话又不是发短信,一则一角钱。
“不是的,我喜欢你,因为你的温柔体贴,善解人意,和……一切。”
我相信这不是曦劲的花言巧语,因为……这是事实啊!我说,哦,这样啊。
“就是这样。那……可以吗?”
我把罗嗦坚持到底:“如果景遥当初的离开是情非得以呢?甚至,用心良苦呢?为了你能心无杂念地学习,或许。如果高考后她愿意回到你的身边呢?那时我们还是最好的朋友,自然地交往,不要有丝毫的尴尬和不安,好吗?”我说得很真诚。如果你也是双子座的,你就一定能够理解。
爱情是心血来潮的事,而友谊是天长地久的事。承诺永恒的爱的最好方式是承诺永恒的友谊。左暖如是说,以双子座的名义。
他说,如果那样的话,他和景遥会是好朋友。他说,如果他还喜欢景遥,他决不会对我表白;而如果他向我表白了,那就表示他现在只喜欢我了。
我想起几米的话,大概是说,爱情之于男人,好比在房间里挂壁画,一间房间可以同时挂几幅壁画;爱情之于女人,好比在房间里放音乐,一间房间里永远不可能同时放两首歌。
但,我相信曦劲!信任一个人,你不需要盯着他的眼睛寻找蛛丝马迹,我仰望天空,眺望远山,俯视近水,笃信着他的字字句句。
曦劲搂着我,轻轻摇晃着,唱着歌……偶尔有农夫经过,投来好奇的目光。《爱的路上只有我和你》,其它都是幻觉!
“左暖,即使以后我们分居两地,也要彼此思念好吗?”
“会的。”
“我对爱情很执着的,你也是吧?”
“……会的。”
“左暖,我真的很怕重蹈覆辙。”
“不会的。”我想,我是不会主动离开曦劲的。
“恩,只要你不变我就不会变……其实,我也曾对孟景遥说过这句话,可后来,是她变了……对不起,我不该说这些。”实诚人。
我说,没关系呢。
“可是,在现任女朋友面前提前任女朋友,现任女朋友也会变成前任女朋友的。(朱德墉的话)啊!我又说错话了!”
“呵呵,没事拉,我不介意的呢。而且,你不要叫她孟景遥好吗?叫景遥吧。”
“恩,你真的好大方哦……可我,特别容易吃醋,你会介意吗?”
“呵呵,好可爱哦。”
“不可爱,我吃醋的时候会发很大很大的火,你要原谅我哦。”
“好可怕哦,不要对我发火好吗?”
“好,我会尽量克制自己的。给我点时间改掉这个毛病,好吗?”
“好啊。其实我也有很多毛病呢,我笨手笨脚的,又特别胆小。我跟你说哦,我至今都不敢使用煤气呢,生怕它爆炸。”
“呵呵,不会的。”
“还有呢,我甚至都不会划火柴呢……”
“啊?呵呵。”
“我还很怕做化学实验,怕酒精灯怕强酸强碱怕活泼金属;怕鬼怕狗怕mouse……所有可怕的不可怕的都被我一个人怕了,所以我身边的人特别无畏呢。”
“比如我。那以后的实验课,我们一起吧。”
“好啊。”
……
“左暖。”
“恩?”
“你看着我的眼睛。”
“呵呵,为什么啊?不要吧。”
曦劲停了下来,扶正我的身体,说:“看着我的眼睛。”
我缓慢地抬头,凝视着他——消瘦的脸,浓黑的眉毛,明亮的眼睛,高挺的鼻梁,还有,我见过的最长的睫毛。我真不敢相信这样一个漂亮的男生会成为我的男朋友。
“我一直很清醒,我清楚自己说过的话和将要做的事。你呢?”他说。
“好梦幻哦。”
“不,这是真实的,你要相信,要深信不疑,我们在一起了!”
“恩,我相信。”
“以后的路可能不那么顺畅,你会一直陪在我身边的,对吗?”
“好想牵你的手,走过风风雨雨,有什么困难我都陪着你。”我轻轻地唱。
暮色四合。幽静的河畔,我们来过这个地方。
我可以拥抱你吗?曦劲问。
我点点头。
晚冬的寒冷融化在曦劲温暖的怀中。
2005年二月6日,农历十二月28,星期日,高三寒假的第一天。曦劲和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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