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载歌载舞。童画、冷飒、韵睿分别致电慰问,我感激涕零。曦劲详细询问我的病情后拐骗我出去。
“干吗盯着我看啊?”我不自在地。
“你干吗东张西望啊?”
“被你盯得不好意思了呀。”
、奇、“有这么害羞吗?那我更得锻炼你。”
、书、“是!我会被锻炼得主动对帅哥放电的。呵呵。”
“呵呵,我会原谅你的。”曦劲说。
“最小的邮局!”
“什么?”
“难以置信啊。”我调皮地。
临别,曦劲体谅邮局的“难以置信”,亲手把信和一只礼盒塞进我包里。
darling:
刚从医院回来,好累,好累。我瘫在床上,一闭上眼,就看见你颤抖,听见你哭……我的鼻子很塞,于是起床写信,顺便晾干枕头。
下午,童画去拨电话,我抱着软绵绵的你,眼前浮现我们牵手、拥抱的一幕幕。我好想念你天真的笑,倔强的嘴,想念你温柔的语气和撒娇时《奇》可爱的声音。我残忍《书》地想,我或许即将《网》永远地失去这一切了。眼泪就不由自主地掉下来……
我后悔我的小心眼,隔三岔五地对你发脾气,尽管都是因为太爱你。我愤怒地摔掉电话亭的电话后,你竟然问英媚我房东的电话号码和住址,大晚上独自外出找我。一直说你胆小——怕责骂,怕嘲讽,怕黑,怕鬼,怕老鼠,怕狗……可那晚的你那么大无畏!我知道,那都是为了我能专心学习,顺利通过高考。
你抬头,脸色惨白,眼睛泪盈盈的。我好心疼……你亲吻我的瞬间,我产生了幻觉:你的眼泪滴进土地里,你的手垂下了,你死了,在你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主动吻我以后;而我迟到的忏悔,和全部的爱都要随你化作尘埃……
只要左暖健康地活着,我会一辈子温柔地爱她,迁就她,我决不再诋毁韩寒!我起誓,在庵山。
totheworld,youmaybeoneperson,buttooneperson,youmaybetheworld。
左暖,求你和我一起好好照顾左暖,好吗?
耳缀是我的叮咛……
yours,曦劲
2005年6月10日
我打开玲珑的礼盒,一对款式简单,镶嵌着水钻的耳缀勾引我的眼球。华丽的朴实,我爱……
『41』残墨未央(2)
与上海高校失之交臂,我泣不成声。醒来,阳光洒在睫毛上,我舒心地笑了。据说,现实会与梦境相反。
“曦劲,我昨晚又做噩梦了。”
“又梦见上海错过了你?”曦劲笑。
“不错嘛?模仿我蛮到位的嘛!有望参加开心明星脸‘哦!”
“小样儿!”
“唉……”
“干吗唉声叹气的啊?”
“这个梦都做了四次了,我有些害怕。”
“乖,别胡思乱想。”
“哦……”
“那你现在又在胡思乱想什么?”
“我在胡思乱想‘,如果……我进不了上海的本二院校,那我们就一起去杭州,好吗?”我说。
“goodidea!”
六月9日下午核对答案后,原本类似“今年过节不收礼,收礼只收脑白金”的,上上海的大学的坚决态度有了商量的余地。
六月24日。
仰望星空,眼泪就会倒流。一颗星,两颗星,三颗……
“darling。”
我深吸一口气,微笑地转向曦劲。“music,你先去熟悉上海的环境,我明年有备而去,好吗?”
“不可能!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他刚毅地。
“怎么一起走呢?”我一字一顿地。
“……”
“答不上来了吧?那就惩罚你等我一年。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高三是炼狱,就你这种身体素质和心理素质,能孤军奋战吗?”
“我不是孤军奋战啊,你是我的背景和后台。无论你在哪里,都离我一个转身的距离。‘”看你怎么反驳!
“我……不和你废话了!总之,我确定我会在你在的城市里!要么你挑选几个城市,我从中选取学校;要么我们一起读高四!”
我失声大哭……
曦劲。得知高考成绩的刹那,我的世界地震了,这次,没有晨光洒在我的睫毛上,我永远不会醒来了……却是彻底的清醒!我微笑着看世态炎凉:分数揭晓前,神话我的人传诵着我都不知道的我的英雄事迹;分数揭晓后,魔化我的人揭露了天都不知道的我的丑闻。两件非特级娱记办不到的事,竟然被同一批中年妇女包办了!
“我和谁都不争,和谁争我都不屑……”面对俗人,我骄傲地沉默。
面对自己(俗人的一份子),我自卑,自悲。夜以继日地,起早贪黑地看书、做题,最后的战役却一败涂地。尽管高考成绩并不能评估一个人的能力,甚至都不能反映一个人的学习状况——学生大都知道,家长大都不知道,但我为之努力过,我就没有失败的义务和权力!有人说:“有了珍重过程这一乐观情趣,价值感就不会因为顺利或者坎坷而冲淡了魅力,幸福感也不会因为圆满或者艰辛而阻塞了渴望。”可我尚未达到“尽力无悔”的境界啊,我甚至以为奋斗后的失败比不奋斗更羞赧,更可悲。
我偏私地相信网络上关于高考跨学科批试卷的传闻,因为我比对标准答案后估算的最低分数比实际分数少了整整五十五分。但就算加上五十五分又如何呢?“论成败,人生豪迈,不过是从头再来!”我坚决要从跌倒的地方站起来,以优美的姿态。华丽的起身!
三浦绫子说:“如果在一个想让你哭的人面前流泪,那就是失败,越是在这种时候越是要笑,顽强地度过人生。”这些天,我笑得没心没肺。我不知道笑给谁看,却深知最不能当着谁哭——会陪我哭的人。面对你“云青青兮欲雨”的脸,我始终带着你爱的微笑,眼眸里却暗潮涌动。直到你说:“我确定我会在你在的城市里!要么你挑选几个城市,我从中选取学校;要么我们一起读高四!”
“哭吧,哭完就没事了。”曦劲怂恿我,还为我的哭声伴奏、配乐——大手掌拍打我的背,深情地歌唱。
“人生路上甜苦和喜忧
愿与你分担所有
难免曾经跌倒和等候
要勇敢的抬头
谁愿常躲在避风的港口
宁有波涛汹涌的自由
愿是你心中灯塔的守候
在迷雾中让你看透
阳光总在风雨后
乌云上有睛空
珍惜所有的感动
每一份希望在你手中
阳光总在风雨后
请相信有彩虹
风风雨雨都接受
我一直会在你的左右
……
『42』残墨未央(3)
填报完志愿,曦劲不得不离开临岩,告别与电器做伴的生活。高考前我们说好,他留下来半个月,教我打篮球,骑单车,制作音乐。可是由于我们城市太富裕,有太多过剩的劳动产品养活太多过剩的劳动力,造就了一大堆的吃饱撑着的妇女。她们又恰好是一群政治觉悟极高的妇女,不愿做只吃饭不劳动的蛀虫,于是乎,利用大嘴长舌,每天每时每刻直播重播插播转播小城新闻……曦劲在这座城市待了半个多月,我们一共见面三次,每次历时不到三个小时,其余时间,他在他家,我在我家。我仍然不会打篮球不会骑单车不会制作音乐。
明天起,我、曦劲、童画、冷飒四个人在四个地方。到达不了的地方是最远的地方。现在,临岩最高的庵山,最险的油盐山,最不安分的浮桥,最清澈的山泉,好远,好远……
踩着是斑驳的树影,我们依依惜别。
“darling,你要多睡觉,少上网,多运动,少坐,多喝水,少喝茶,多深呼吸……”
“曦劲,你瘦了——都是罗嗦惹的祸啊!”我端详着曦劲骨感的脸。
“我罗嗦是因为你固执,大小姐!”
“好啦,总之你走后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啊!”
“怎么了?”曦劲警觉地。
“干吗这么大声啊?被你吓死了啦。”
“我才被你吓死呢,我现在不怕别的,就怕你。刚才怎么了?”
“恩……语气助词,抒发感情而已。”
“恩?我不是三岁好多年。”
“我坦白就是了,刚才踩到软绵绵的东西,我当是老鼠了啦,西西。”我不好意思地假笑。
“呵呵!你很搞笑唉!我服了你了!”
“不是啊,我最怕踩到莫名其妙的东西了。”
“唉……令人心疼的女孩!”
“这个世界上的女孩有三种:先让人头疼后让人心疼的女孩,先让人心疼后让人头疼的女孩,让人头疼的同时让人心疼的女孩。”我说完差点鼓掌。
“你是第三种。”
“标准答案……啊!”
“又踩到软绵绵的东西了?”
“这次是硬邦邦的——我袜子好像里有刺。”
“那还不快脱掉鞋看看啊?”
“在这儿啊?多不雅啊!我不要。”
“我掩护你,肩膀借你扶。”
我一手撑着曦劲的肩,一手脱鞋。果然有一根刺!
“景遥。”曦劲对着我低声道。
我疑惑地转身,顺着他的目光——对街,一个衣着整洁的女孩目不斜视地走着。
我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速”穿上鞋子。
2005年的暑假比以晚时候来得更早一些,世界在漫长假日里翻天覆地变化着——左暖开始做家务了!这是高考前众多宏伟计划中唯一兑现的一个。早晨洗衣服(用洗衣机),傍晚打扫房间(的地面),我终于不“贤惠”(闲在家里什么都不会)了。
家务之余是敲键盘,按鼠标。在论坛里看帖子,发帖子,回帖子——看“动物凶猛”的骂架,腆着笑脸讨骂,风度翩翩地回骂。开始,我对于某些群体的冥顽不灵是怒其不争哀其不幸;后来为他们为捍卫偶像“虽九死其犹未悔”的精神所折服。于是,以一篇《明知道要你离开他的世界不可能会》收山,从此潜水。
有一搭没一搭地聊qq。
神忮:挖哈哈!(昔炫的招牌式招呼)在干吗?
蓦茗未央:闲着呢。
神忮:哦?男朋友呢?
蓦茗未央:他不在服务区。你找他呀?
神忮:我都不认识他。
……
神忮:你填报哪所大学?
蓦茗未央:中国xx大学xx学院。你呢?
神忮:带“中国”的大学大都很牛啊。
蓦茗未央:可带xx学院就大都很菜了,本三的。
神忮:晕!“论成败,人生豪迈,不过是从头再来!”
蓦茗未央:……算了,好在那所学校的专业蛮合我的胃口——非通用语新闻啦,广告啦,广播电视编导啦……如果我这次的失误在正常范围内的话,我还是会填报这类专业——杭州有一所类似的院校,本二的。
……
神忮:哦,那就好。学校在哪里?上海吧?
蓦茗未央:南京,唉。
神忮:那你的他呢?
蓦茗未央:南京,too。
音乐播放器泪流满面地歌唱着凄美——
“也曾想过
若真遇见我们应该如何是好
我想我还是会站在某一个街角
不让你看到
只因为我不想打扰
只因为怕你解释不了
只因为现在你的眼睛里
她比我还重要
我只好假装我看不到
看不到你和她在对街拥抱
你的快乐我可以感受得到
这样的见面方式对谁都好
我只好假装我听不到
听不到别人口中的她好不好
再不想问也不想被通知到
反正你的世界我管不了
若不想问若不想被通知到【。 ﹕。电子书】
就把祝福留在街角……“
戴佩妮的《街角的祝福》像是为某个人唱的,我不禁想起街角的那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