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饿,别管我。”她不想见他。“你们先吃吧!”
显然,火疆并不接受拒绝,“开门。”
连尹泪以沉默来回答,现在这个样子并不适合见人。幸好,她把门钡上了,不然,她蓦地睁大眼睛蹬着眼前的一切。
她眼花了不成?不然,怎么会看见火疆轻而易举地开了门,大刺刺地走进她的房间。
面对她惊诧的眼神,火疆只是谈谈地一语带过,“是我设计的。”这幢房子的防卫系统全都出自他之手,闲杂人等根本别想越雷池一步。他当然能来去自如了。
连尹泪突然记起她又红又肿的眼睛,迅速地别开脸去。难道她连不想吃饭的自由也没有?
而火疆早在进门的那一刹那就清楚地看见她那双哭肿了的眼睛,他的心受到猛烈的撞击,几乎令他痛得无法言语。他不能逃避责任,是他让她伤心哭泣的。
玛莉单纯而热心地劝道:“泪儿小姐,人是铁饭是钢,你怎么可以不吃饭呢?不论有什么困难也得吃饱才有力气去思考解决之道昭!”
“谢谢你,玛莉,我真的不饿。”连尹泪仍是别开脸回话。
火狼则是保持缄默地例立一旁,因为她早已推测出事情是因三少爷而起,而解铃还需系铃人。
火疆摆了下手,示意其他人离开,房间内顿时只剩下他和连尹泪两个人。
“吃饭吧!”身子都那么单薄了,再不吃饭的话,怎么可以?
“我不想吃。”他不是很讨厌她吗?为什么……连尹泪偷偷地自镜子里瞄向火疆,咬?狼姐和玛莉她们呢?
火疆也不多说些什么话,长腿一伸随意地勾来一张椅子,就这么坐了下来。
连尹泪莫名其妙地自镜中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却发现他坐下来以后似乎不打算再开口。他……他干么路到她的房间里来坐?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火疆坐在椅子上,双手环胸,刘海的犀利目光始终注视她的侧脑,偶尔犀利之中会染上少许温柔。
十分钟过去了,火疆依然优游自得,似乎一点儿也不觉得烦躁无味。
反倒是连尹泪开始浮躁了起来,而且长时间田着脸脖子会很酸的。他究竟想坐在那里多久?狼姐还在等着他一起吃晚餐吧?
终于,她还是回过头来跟他说话,“你……狼姐等着你用餐。”
“你呢?”他迳自问。
她的眼睛还肿肿的,由此可见下午她一定哭得很严重。他的心……好痛。
“我不饿。”到底要她说几次?连尹泪调开视线,看着那一张和夕同样的脸孔会让她更明显地察觉到两人天襄之别的态度,令她更加难过。
“你不吃饭?”他又问。
她点头,没有看他,“嗯。”
不假思索的,话就这么说出口了,“我陪你。”
连尹泪将视线调回他的脸上,“狼姐在等着你吃晚饭,你……”
火疆一脸的无所谓,“就等吧!”心太软,一直是连尹泪最大的弱点,而火疆对这一点再明白不过了。
他的意思已经表达的狠楚了,她只有两条路走,一是和他下楼去用餐,一是大家一起陪着她饿肚子,就这么简单。她很迷悯也很困惑。
火疆抿着漂亮的薄唇,又开始静静地看着她。他知道她会投降的,因为她太善良,不忍心连累别人受苦,所以她一定会选择和他下楼用餐。
连尹泪小小的肩膀垮了下来,她没得选择了,只能照着他的意思去做。为什么呢?明明他就不喜欢她叼,为什么还会在意她有没有吃饭?
“我下去吃饭。”虽然她是真的没有食欲,但是不代表别人也一样,没有道理别人也不能吃饭。
他不意外,“走吧!”她还坐在椅子上,“为什么?为……为什么?”不停地低声喃喃重复。
“什么为什么?”
泪珠在连尹泪的眼眶里打转,却始终倔强地不肯掉落,“你讨厌我,为什么还要带我来美国?”她真的很想哭,但是,不能在他的面前。
他想拥紧她,“我不讨厌你。”声音有一些些僵硬和不自然,她怎么会这么以为?他怎么可能会讨厌她呢?
“你不用掩饰了,我自己很清楚。”在灯光的照射下,透明的泪水在她眼眶中染上了七彩,耀眼得教人舍不得移开视线。
“没有。”他说了没有就是没有。
连尹泪奋力地把视线自他英俊的脸上拉开,“我……我……”太过于专注在拉开视线上,她的脑中有那么一刹那的空白,忘了她要讲的话。
“说。”他命令。
一颗忐忑不安的心仿佛要自嘴巴跳出来,连尹泪捂着嘴小小声地说:“我……我……要……回……回……纽西兰。”因为过度紧张所致,她说起话来断断续续,结结巴巴,令听的人十分吃力。
火疆拧着眉头,“你说什么?”哪有人捂着嘴巴说话的?他只听到“我……南”,实在是完全无法推测出她到底是说了些什鸽。
她的神经又再度绷紧,之前所凝聚的勇气已经一滴不剩。
火疆扬了扬眉毛。他是不是眼花了?不然,怎么会看见泪儿好像浑身发抖?是天气太冷的缘故?或者……
她已经有必死的决心了,“我……我要回纽西兰去。”
回纽西兰……火疆俊美的脸庞罩上一股狂怒,炽热的程度简直可以将人完全吞噬,“别想,永远别想。”他的口气像极恶劣的天气。
连尹泪被他身上的狂怒吓着了,血色自她的脸上缓缓褪去,“我……我要回去。”他是打定主意不放过她了,是不是?他真的恨她到这种地步一棗要将她留在身边折磨一辈子?
“不准!”火疆咬牙切齿,而后灭绝她所有希望的低吼进出“除非我死。”他无法忍受她有自他身边逃离的念头,连一丝丝也不容许她有。粗鲁地拉起连尹泪,毫不温柔地拽起她下楼去。
她完全没有抗拒,而泪扑统统地滑落。
“不要,爸、妈不要走,不要丢下我棗”连尹泪嘶喊着自恶梦中醒过来。不用照镜子也知道此刻自己的脸上一定布满斑驳交错的泪痕了。
怎么又作这个梦了?她已经有好多年不曾再梦见被父母抛弃的事了,为什么今天晚上又梦到了,那时有夕会在她哭着醒来的时候陪在她的身边,温柔的安慰她,直到她再度入睡,而现在夕在德国。
她还记得刚到火家的第一个晚上就作了恶梦,醒来后面对的是一间空荡荡的大房间和可怕的安静,所以,她便放声大哭,夕就在这个时候推开门进来,带着令人安心的笑容,无言地安慰她,还陪她睡了一个晚上,隔天早上才离开。她今世都不会忘记。
同样是孤单的一个人,同样是哭着醒来,同样是面对一个空荡荡的房间,而温柔的夕却在距离遥远的另一个地方棗德国。
胡乱地抹掉脸上的泪,连尹泪又重新躺好,从现在开始她得要学着独立了,因为夕不会永远都陪在她的身边,是该长大了……
不知过了多久,连尹泪又蒙蒙腕陇地睡着了,而且恶梦再度袭击,她在睡梦中低声啜泣,痛苦地挣扎着,却依旧逃不开梦魇的侵袭。
“呀,唔……”
门无声无息地打开,赤裸着上半身的火疆挟带着罕见的温柔靠近床边,轻轻地叫醒连尹泪。
“泪儿,泪儿。”她脸上纵横的泪痕令他心疼。
茫然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即是一张最能令她心安的容颜,意识不太清楚的连尹泪露出无畏的粲笑,“夕,你来了真好。”
“你又作恶梦了?”火疆没有订正她的称呼,就让她误以为他是夕好了,如果这样她会比较快乐的话,那么他可以忍受。
“嗯!有你在我就不怕了。”她的意识更加模糊了,“你陪我睡,好不好?”
“好。”
连尹泪下意识地往床的内侧缩去,空出一个位置来,动作犹如作了数百次一样自然。
火疆仅仅停顿了三秒钟,便毅然决然地爬上床躺在连尹泪身边。
夕不是在德……连尹泪的脑袋完全停止运作,沉人安详的梦乡。
火疆伸手将熟睡的连尹泪纳入怀中,望着她眼睛下方谈谈的黑影,他的心底深处再度涌出更多的不舍。她这些天都没有睡好吧?她好像又憔悴了一些。
而他铁定撇不关系。那一天,他的暴怒和恶劣粗鲁的举动一定吓坏她了吧?他也想控制住自己,但是,一想到她说出要离开的话,他的理智就被怒火焚烧殆尽。
她一定不知道,在怒火大炽的同时,他其实是更害怕她的离开。他一直自溺是泪儿的保护者,可是,他却没有尽到保护她的责任,反倒成了伤害她的人。
火疆的眸光似水般温柔地一一梭巡过连尹泪细致的五宫,而后凑上前去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那一吻盈满他从不曾言明的爱。
得到什么时候他才能将她拥人怀中,恣意地对她诉情人间的三字箴言?是啊!什么时候才能毫无顾忌地对她说我爱你呢?他无力地望着天花板。
有火疆的陪伴,连尹泪的睡眠终于安稳多了,不再恶梦连连,而且她睡得相当沉。
火疆一直无法人睡。直到天际将白的时候,他立即轻轻将手自连尹泪的颈子下抽出来,离开她的床返回他自己的卧室。
※※※
“呵棗”连尹泪醒来打了个哈欠,昨天睡得好熟阿!都没再作恶梦……就好像夕陪在她的身边一样,夕……怎么可能呢?夕远在德国啊!
连尹泪陷入沉思之中,可是,她又怎么会有夕就在身边的感觉呢?那感觉是如此的真实,她仿佛还记得昨夜掌心触碰到的温热和耳际令她安心的规律心跳声,是她太过思念夕了吧!
敲门声后,小芬推开门走进来。
“小姐,起床了。”才刚休完长假的小芬重回工作岗位显得糟神奕奕。
“小芬,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连尹泪还坐在床上盯着小芬问。
“昨天晚上,那时候你已经睡了,所以,我就没来吵你了。”小芬拉开窗帘。
她迟疑了半晌,“那……夕有来吗?”
“四少?”小芬不解地微微提高音量,“他不是在德国吗?怎么可能会来纽约?”
“是吗?”那么……果真是她在作梦了,浓浓的失望袭上连尹泪的心头。
阳光自晶亮的窗户透射进来,洒了一地的灿烂,却拂不去她心中的阴霾。
小芬瞧见她不经意流露出来的落寞,心也有些不忍,但是,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女佣,又能如何呢?“小姐,你又在想四少了。”
她知道小姐留在纽约并不快乐,不过,这是三少爷的意思,谁敢违背?答案是没有。
连尹泪扯出谈谈的笑容,“昨天晚上我梦见夕来陪我了。”只可惜那只是一场梦。
小芬轻叹了一口气,她着实同情小姐的处境,“可以和四少联络啊!”
连尹泪有一些心动了。
“好不好?我帮你找那个具有特殊功能的通讯手表。”小芬一头栽进大的杂物箱内翻找。
要是被人知道她把那种价值昂贵的精密科技新产品随便塞在杂物箱内,只怕有很多人会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