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瑾。”有人喊了一声，她下意识回头，眉微蹙。
叶哲直直看着她，这个人绝对是他认识的‘小瑾’！
“你认识我吗？”
苏瑾年防备退了一步，“你又是谁？”
叶哲苦笑，“你连莫东廷都忘记了，怎么可能会记得我。”叹了口气，“虽然我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我请求你去看看他，他真的伤得很重，药根本就无法医治，只有你才行！”
苏瑾年惊愕，“他……我根本就不认识他！”
“那你就当是做善事好不好，他是在卫家受的伤，你是卫家的人，是不是该去看看！”叶哲已经找不到借口了。
苏瑾年迟疑了一下，答应下来，但是，她想的是，去跟莫东廷说清楚！
这家医院离卫家最近，所以两人都在这里。
叶哲带苏瑾年到莫东廷病房门口。
“他就在里面……不听医生的话，不配合，医生根本没法给他看伤。”叶哲声音里尽是无奈。
苏瑾年抿唇，推门进去，床上却没人，浴室有水流声。
“都给我出去！”低吼声从浴室飘出。
苏瑾年吓了一惊，试探着开口，“莫先生……？”
浴室沉寂，半天没有回应。
苏瑾年刚要再出声。
“替我递个毛巾！”他突然的一声，苏瑾年微微怔了一下。
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了，手脚好似不受控制，她拿了干毛巾从门缝里伸手递进去。
莫东廷迟迟不接，看着她的手，她手上有伤，那是他带她去豪门相亲会羞辱她的时候留下的。那些积在心底，不敢去碰触的记忆全部翻涌而出……一把握住她手腕，稍用力就将她整个人拉进浴室。
“啊——”她吓得惊呼，整个人被他按在门板上。
苏瑾年瞪大眼睛看他，衣服全湿透了，水淋湿了头发，水落进眼里，再滑落出眼眶，像在流泪。
“你恨我，打我，骂我都可以，就是不要忘记我好不好？”他固执地开口，带着无法言喻的悲伤。
苏瑾年别开脸，抵抗着心底深处莫名的悸痛，“莫先生，你真的认错人了，我真的不认识你！请你，不要再做些无谓的纠缠！”字字千斤。
莫东廷只是那样看着她，似要窥探到她的灵魂，眼中死寂，不见半点波澜，却突然吻上她。
与之前的吻不同，这一次，他激烈的唇齿纠缠。
苏瑾年还未晃过神，疼得皱起秀眉，剧烈挣扎。
莫东廷抱紧她，一个旋步就到花洒下，苏瑾年瞬间被淋了个通透。
“唔……唔……”她推打间，莫东廷已经扯落她上衣，她害怕，看见莫东廷眼底的是一片深重忧伤。
衣服全堆到她腰间，裸露的肌肤贴着冷而滑的瓷砖墙上，激得她身子一阵瑟缩。
莫东廷吻着她，蛊惑出声，“你的身体记得我，感觉到了吗，这里，这里……都记得我！”大手游走在她身体每一个敏、感、地、带。
苏瑾年身体止不住地战栗，恐惧夹杂一波又一波的酥麻难耐，碾磨着她渐行溃散的意志，连带着灵魂都在瑟瑟发抖。
莫东廷在她的意识溃不成军之前停下来，抵着她额头，两人喘着粗气。
“感觉到了吗？你的身体记得我！”
苏瑾年咬唇羞愤抬眸，趁他不备，猛然屈膝撞在他小腹上。
莫东廷感觉喉咙一阵血腥味往上涌，身上的伤口隐隐裂开，疼得他连退几步，靠在墙上喘息。
得到自由的苏瑾年好慌，拉紧自己的衣服穿好，她不知道自己竟有这么大力道，慌乱着跑出去。
莫东廷疼得靠着墙壁慢慢滑坐在地上，看着她离开的背影，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只能看到她的背影。
苦笑，他终于受到惩罚了，这就是老天对他的惩罚吗？
一直等在外面的叶哲看见苏瑾年那么狼狈跑出来，大惊。
冲进房间要质问莫东廷，看见莫东廷坐在地上，赶紧过去扶他。
“你到底在干什么，我好不容易将她带过来，你为什么不好好跟她说！”
莫东廷疼得唇色苍白，抿紧。
叶哲刚扶他从浴室出来，郭璟儿正从外面进来，看这情景，眉深皱。
“我说你们两个大男人，不是一向标榜高大伟岸吗，还瞧不起我，遇到事就只会感情用事吗！”她当然这两个人是关心则乱，因为太在意，才会慌了阵脚。可总得有个清醒的。
“快来帮助，他真的伤得很重！”叶哲瞪她，他还没质问这丫头，她还敢教训他们了。
郭璟儿想起她瞒着他们混进卫家这碴，乖乖过去帮忙。
“你们就不能好好想想，苏小姐怎么会突然就变成这样！说不认识莫少就算了，你伤人那么重……”
“咳咳……”叶哲干咳提醒她。
她看了眼伤重的莫东廷，识相的打住这个话题。继续说，“可是，她连叶哲也不认识，你们不觉得奇怪吗？叶哲对于她来说，比亲人更亲厚！”一语惊醒两人。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叶哲着急问她。
莫东廷暗沉的眸子也紧张地看着她。
郭璟儿忙摆手，“你们别这样看着我，渗得慌！”
“你知道什么，快说！”叶哲是个急脾气。
“我……我不是知道是什么，只是……怀疑！”
“怀疑什么？”莫东廷蹙眉。
郭璟儿看着他，“我刚才去问了下医生，将苏小姐的情况说了一下，医生不敢确定她是怎么回事，要看到本人才能断定，但是，医生说她的情况，很像是被人‘洗脑’！”
莫东廷脸色暗沉下去，“卫祺烨。”
“原来都是那不子搞的鬼！”叶哲愤怒一拳重重打在桌面上。
“那医生有没有说有什么治愈的方法？”
郭璟儿摇头，“他没看到人，不敢断定！”
“我有办法断定！”莫东廷沉着脸出声。
“我会让尹峰把天天送来，如果……她连天天都不认识，就一定有问题！”
苏瑾年从莫东廷房间跑出来直接坐车回卫家，她这个样子要是让祺烨看见，怕又是一场大风波。
她拿了条薄毯裹紧身子，依在后座。
他低沉的声音还犹言在耳。
“你的身体记得我，感觉到了吗，这里，这里……都记得我！”
她捂住耳朵，怎么会这样，她不反感他，那个时候，她真的对他有反应，甚至隐隐有种渴望！
强烈的羞耻感却堵得她喘不过气来。
闭上眼睛，努力地想要从记忆里搜寻什么，又不知道是什么，记忆中只有卫祺烨，只有他的声音一直盘旋脑海。
痛，头好痛！她强迫自己停止。
为什么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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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喵！
苏瑾年回到卫家，老太太焦急在门口张望。
她拉紧身上的薄毛毯，犹豫了一下，还是下车。
“奶奶。”
老太太微惊，眼睛上下看她。
“你这是……？”
苏瑾年脸通红，一时想不到该怎么解释媲。
“我……”
老太太看她支支唔唔的，嘴唇红肿，料想是跟祺烨……
喜不自禁，拉着她的手。
“没事，没事，先上去洗澡，换身衣服再来细细跟我说说。”
“嗯。”苏瑾年暗暗松了口气，直直上楼。
老太太笑着点头，很快要抱重外孙了！
苏瑾年放了满满一浴池热水，脱掉淋湿的衣服，滑进水深处，一点一点直到没过头顶。
她抱紧双臂，摒弃杂念，认真，努力地回忆，只要一碰触那段混乱的思绪，头就疼得厉害，拼命忍住，逼自己想。
突然从水里冲上来，实在太痛，她忍受不了。无力趴在浴池壁沿上，微微喘息，那段混乱的记忆到底是什么？
“大小姐。”门外是女佣的声音，“您的衣服送过来了。”
“放在床上吧。”
“是。”女佣将干净衣服放上床，退出去，带好门。
苏瑾年撑起身子，拿了浴袍套上，到镜子前，伸手揉散了镜面儿上的雾气，怔怔看着镜中的自己。
我是谁？她不知道怎么突然脑子里冒出这个问题。
奶奶说，她很小就流落在外，是祺烨找到她，带她回来，那她以前的生活是什么样的？
换好衣服，下去客厅，老太太正在等她。
“奶奶！”
老太太招手，“快过来。”
苏瑾年过去，乖乖坐到她身边。
“祺烨怎么样？”老太太问她。
“医生说没事，好好休息就可以了。”苏瑾年如实作答。
老太太听她这样说，放下心来。
“祺烨到底是怎么受伤的？”
“他是……”苏瑾年捏皱了衣襟，“他是因为我跟别人打架……受的伤。”
老太太心沉了一下，脸上依旧笑，伸手理她散在肩上的头发。
“祺烨为了你，可是什么都愿意做，你可不能辜负他！”
苏瑾年手收紧，“嗯。”闷闷应着。
“这样才是我的宝贝乖孙女！”老太太满意点头，“来，先吃点东西。”
“奶奶！”她不动，只是看着老太太。
“嗯？”
“我回卫家之前的事，您知道吗？”
老太太脸上的笑容微微僵了一下，皱起眉头。
“你以前的生活，我们无从得知……”握着她的手，“以前的事，忘了就忘了，重要的是现在，未来！有奶奶在，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也不会让你受一点委屈！”
“可是……”苏瑾年不甘心，“那段记忆不找回来，我总觉得……少点什么！为什么只要我一想，头就会很痛？”
老太太心疼握紧她的手，“医生说你落水的时候不小心撞到头，不能强硬去想那些事，顺其自然，也许……过一段就会好了。”老太太这话得极心虚。
“会吗？”苏瑾年紧张问她。
老太太拍着她安抚，“会的，奶奶一定请最好的医生帮你治！”
“谢谢奶奶！”
“傻丫头，跟奶奶还说谢。你只记得啊，奶奶不管做什么都是为你好就行了！”老太太语重深长。
“嗯。”苏瑾年点头。
卫祺烨住了将近一个星期的院，苏瑾年每天都去照顾他。只是每次去的时候都有人保镖跟着，为了防莫东廷。
不过，他们这一个星期都没有什么动静，也没有人再来找她了。
苏瑾年想，他们可能真的是认错人了吧，隐隐又觉得有点失落，反正感觉很奇怪。
“在想什么？”卫祺烨突然出声。
苏瑾年在倒水，手抖了一下，开水溅到她手上，立即红了一块。
“怎么这么不小心！”卫祺烨心疼棒着她的手。
“快去拿烫伤药来！”着急吩咐护士。
“我没事。”苏瑾年要收回手，卫祺烨不放。
看着她，“你很不喜欢我碰你？”
他这么直接，她不知怎么回答了。
“不是……只是，我真的没事，只是肿了一点点，你不用这么紧张。”她不动，任他握着，但心里很清晰的排斥是骗不了自己的。
卫祺烨手机突然响了，他放开她，“我去接个电话。”
苏瑾年很明显的松了口气，转身出去走廊。
远远地看见，卫祺烨的助理迎面而来，她刚去办完出院手续。
“大小姐！”恭敬出声，面色却冷漠得吓人。
“艾小姐。”苏瑾年礼貌回应。
“大小姐叫我艾琳就可以了。”冷冷回应。
苏瑾年看着她，总觉得她对她有敌意似的，可是，她们总共也没见过几面。
她虽然是卫祺烨的助理，却是直接受命于老太太，也是深得老太太信任。
“我还有事要向卫总汇报，失陪。”她不等苏瑾年回应，转身进屋，还顺手关上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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