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楠宝晚上吃得并不算少,这会儿,肚子一点儿也不饿。
“来,楠宝,a——”她舀了一勺递到孩子嘴边。
楠宝别开脸,“我不要吃。”
“小朋友不好好吃饭,长不高的哦,来,楠宝乖。”
“不要不要……我不要吃……”别开脸,小手一推。
“啪——”粥撒了乔若琳一身,碗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楠宝!”贺振南脸色微沉,看着孩子,“这样很没礼貌,快跟阿姨道歉!”
孩子被吓得哇地大哭起来,“我要妈妈,要妈妈……不要爸爸……”
“楠宝不哭,楠宝怎么可以说要妈妈,不要爸爸,你这样说爸爸会很伤心的!”乔若琳还在火上浇油,孩子的手劲哪儿就有那么大,轻轻一推碗就从她手上掉下去了。她这么做,不过是为了给后面铺路,她要让贺振南看到,她对孩子是十足的耐心和真心,那么以后即使有人发现她待孩子不好,到他面前嚼舌根,他也不会轻易相信!
乔若琳做事可谓步步为营,楠宝要有一天真落到她手上,还不定要遭什么罪!
贺振南阴着脸。
楠宝一步一挪过去,拉着他衣角,“爸爸……楠宝知道错了……”
贺振南蹲下身子,抱抱他,“知错就改才是好孩子,跟阿姨说对不起。”
楠宝点点头,转脸看向乔若琳,“阿姨,对不起……”
乔若琳爱怜摸摸他的头,“没事儿,楠宝真乖!”
楠宝望着爸爸,“楠宝很乖,很听话,爸爸可不可带楠宝去看妈妈?”
贺振南微蹙眉,孩子是她一手带大,跟她亲也是理所当然的。
“明天带你去,今天太晚了!”
“是不是楠宝睡觉觉,然后醒了,然后天亮了,爸爸就可以带楠宝去了?”
贺振南笑起来,“对!”抱起孩子,“现在楠宝乖乖去洗澡睡觉好不好!”
“嗯!楠宝要跟爸爸一起洗!”
“好!”
乔若琳目送父子两上楼,才拉了纸巾擦身上的残渍,脸上是十分的厌恶,死小鬼,这身可是她从巴黎高级定制的,今天才第一天穿就弄成这样,这还能要吗!死小孩,真是跟他妈妈一样让人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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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经很深了,顾念宜却怎么也睡不着,那时的屈辱还堵在胸口,堵得她难受得几乎要喘不过气来。揪紧心口的衣服,她一定要离开贺家,虽然老爷子劝了她好久,甚至恳求她……抬眸,病房外全是老爷子的人,为的是防贺振南。
当然也可以防那些别有用心的人,比如席少城!贺振南为什么走得那么干脆,因为他知道,有老爷子的人护着,席少城很难再接近她,只是,他还是太低估了席少城追女孩的本事!
“叩叩”窗户玻璃突然被敲了两声。
她疑惑看过去,席少城正在窗户外,手里还棒着一个什么东西,用黑布蒙着。
她惊愕,“你……”
席少城做了个禁声的手势,示意她把窗户打开,不出声,怕病房外贺家的人发现他。
顾念宜不知道他到底为什么对她这样不依不饶的,她真的没有精力应付他。
下床,打开窗户,“席少爷,你觉得这样很有意思吗?你跟贺振南之间的争斗,不要扯上不相干的人,我不想跟你们两个有任何关系!”压着嗓子,一口气说完,她也怕外面的人发现席少城来找她,到时又不知又要惹出什么麻烦!
“嘘——”他将手上的东西放在窗台上,“好了,你先闭上眼睛!”完全不理会她的恼怒。
顾念宜要关窗。
他挡住,“等下,别怪我没提醒你,错过这个,你一定会后悔!”
顾念宜关窗的手顿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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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盼南归17(万更,为她受伤!)
顾念宜关窗的手顿住,半信半疑望着他。
席少城勾唇,拉开黑布,是一盆昙花,准确说,是一盆即将开花的昙花……
顾念宜瞪着他,明知道他是故弄玄虚,该死的好奇心,强硬拉上窗。
“喂喂喂……这是十层,掉下去就完了!”
顾念宜想起来,这是十楼,他是怎么爬上来的媲!
“你……怎么爬到我窗子的?”
“那不是重点,快快快,快看,要开花了!”
顾念宜垂眸,只见花盆里渐渐由小变大成了一个洁白无暇的花骨朵,花瓣慢慢张开,宛如玉制的紧口‘杯’,从顶部看去,里面仿佛飘着薄薄轻纱,一颗颗芝麻大小嫩黄的花蕊伸出花外,同时微微散发出一阵阵清新淡雅的香味。
顾念宜睁大美目,被眼前这难得一见的奇景象震惊,情不自禁伸手摸上柔嫩的花瓣,俯身闻香。
席少城看着她,月光像朦胧银纱织出的雾一样,蒙在她脸上,闪现一种庄严而圣洁的光。
花影斑斓,低头闻香的女子比昙花更优雅,那是他第一次对一个女人移不开眼,飘泊的的心,好似泛起微微的涟漪,很轻很轻,轻得他自己都没察觉。
两个人难得的寂静无声,花香淡淡萦绕,突然觉得难受的心渐渐平静了很多。
没多久,花冠闭合,只一瞬花朵很快凋谢。
顾念宜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中,淡淡伤感漫上心头,昙花这样的绽放,绚丽而绝望,它没有眼泪,没有悲伤,没有犹豫,有的只是忠实于自己的倔强。
“为了孩子做到这样委屈求全,值得吗?”席少城幽幽出声。
顾念宜还陷在自己思绪里,不知道他已经将她的事查得清清楚楚,垂下眸,指尖摸着已经枯萎的花朵,“你不会懂……”
“我是不懂,但是我可以帮你,你不必这样委屈求全待在贺振南身边。”
顾念宜抬眸,审视的看着他,轻笑,“我从来都不相信有‘天上掉馅饼’的事,还正好砸中我,我的人生,连‘安慰奖’都没抽到过!”正色,“话,我已经跟你说得很清楚了,我不想跟你扯上关系,也不需要你的帮忙,但还是要跟你说一声谢谢,谢谢你让我看到如此奇景!”
席少城凝着她的眼睛,“你爱上贺振南了!”肯定的语气。
顾念宜神色有一丝慌乱,“不是!”反驳。
席少城笑,眸底滑过一丝失落,“你不用急着反驳,贺振南是一个有故事的男人,有故事而忧郁的男人特别能激起女人的好感,何况他还是你的第一个男人,他对你而言,不刻骨铭心都不可能,不然你为什么会生下他的孩子!”
顾念宜讽刺开口,“看来席少为了对付贺振南真的是费尽心机,如果你想利用我来对付他,我劝你不要白费心机,我在他眼里连一粒尘土都不如!”心,莫名的刺痛。
席少城脸上的笑变得意味深长,“也不尽然!倒是都是自欺欺人的两个人,可惜了。”
“你想说什么?!”
席少城挑眉,看着她,“不管你什么时候想通了,离开贺振南,我的门随时都为你敞开!”说完,他吹了声口哨,他瞬间被拉上去。
顾念宜蹙眉,探身出去看,原来是他是让人将他从楼顶吊到她窗前。
“叩叩”门外保护她的保镖听到动静敲门。
“顾小姐,你没事吧?!”
“没事。”她赶紧拿下窗台上已经枯萎的昙花,关上窗户。
保镖还是不放心,又不敢随便闯进去,继续问她,“我们怎么听到您房间有声音?”
“那……那是……我在用手机看电视……”
“哦,顾小姐有什么吩咐,或是有什么需要吗?”
“没有。”
“好,那顾小姐有什么吩咐尽管喊我们。”
“好!”
保镖退回到原位。
顾念宜松口气,上床,弓起腿,双臂搁住下巴,想着席少城的话。
贺振南确实是他的第一个男人,却是那惨烈的第一次,怎么可能不刻骨铭心。
她爱他,或者说偷偷的爱过他,而这份‘爱’在他逼她堕胎,在他给她的那一巴掌的时候就死了……
她为什么要生下这个孩子?
因为这个孩子救了她了一命;因为这个孩子是她在这个世上唯一有血缘关系,唯一的亲人,也是唯一属于她的,她舍不得。
她还记得,那个时候,贺振南派人满世界的找她,她还天真的以为,他是有分记念她的……现在想想真的傻得可怜!
他们找她的时候,她已经有楠宝了,她被带回去,没有见到贺振南,而是送到另一个男人那里,那个男人发疯的朝她要东西,她好害怕,怕他会伤到肚子里的宝宝,她真的不知道他要的是什么东西,可是不管她怎么说,那个男人就是不信,疯狂的掐着她的脖子,她怕得护住肚子,喊贺振南救她……没有人来救她,她晕倒,医生查出她怀孕了,这样,手下才不敢再把送到那个发疯的男人那里,这样,她才见到了贺振南。
永远都记得他那时眼底的厌恶,永远都记得他给的那一巴掌有多痛!她在他眼里一开始就是处心积虑爬上他的床,意图用孩子套住他的可耻女人。
直到后来,她才知道,他派人找她回来,只是为了让那个叫任强的男人说出真相帮苏瑾年,所以,不管那个男人对她做什么,他都会袖手旁观,若不是肚子里的宝宝,她一定会死在那个男人手上的。
他逼她去堕胎,多亏她遇到一位好心医生,帮她做成流产的假像,帮她逃走,那一天,她坐在车上还在流血,她揪紧医生的白大卦,求他一定要救她的孩子……
记忆像张开血喷大口的怪兽,撕拉着她,吞噬着她,痛苦却无力反抗。
她抱紧双臂瑟瑟发抖,恐惧还留在心底深处。
她不爱他,她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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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边别墅。
黑色越野停下,下来一个男人,等在门口的手下。
“信哥你总算来了!”
男人问他,“到底出什么事了?”
“席少……回来就一直在灌酒,这会儿都不知喝了多少瓶了!”手下一脸的担心。
男人皱起眉,“你们去了哪儿的?”
“医院。”
“医院?谁受伤了?”
“不是……这个……唉,我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这个,你看看就清楚了。”手下递了份资料给他。
男人接过看了一眼,“顾念宜?”
“对,贺振南的女人!”
男人收了资料,“那我知道了!贺振南截了我们的货,这次损失钱财是小,W城那边的客户没法交待!席少当然要想办法出这口恶气,动不了贺振南,动他身边的人也一样!”
“是阿信来了吗?”席少城的声音从屋子里传出。
“是。”男人赶紧应声进去。
席少城从楼上下来,揉着额角,“来得正好,我要去W城见一见那边的客户,可能要几天才回来。”
“那事哪还用着您亲自去一趟,我去就好。”
“你留下,帮我照看公司,有你在,我放心!我今晚就走,阿大,备车!”
“是。”门口的手下应着去备车。
男人疑惑,席少是从来不应酬的,何况这次的事虽然棘手,也不需他亲自出手,还走得这么急。
“席少……”
“有事给我电话。”席少城说完就径直出去。
“是。”男人捏紧手里的资料,一定要帮席少出这口恶气,贺振南!
事实上,席少城从医院回来一直灌酒是想把自己灌醉,他觉得今晚的自己很不像自己,这种无法掌控的感觉让他烦躁,可是,不管他怎么灌酒,就是醉不了,反而越喝越清醒,脑海中是不是出现那个月下闻香的女人……他告诉自己,对一个女人好奇,有新鲜感这是正常男人都会有的反应,没什么大不了,他离开几天,找别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