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今天我离开G城后,只要锦程不离开我,我还是会和他在一起,但是请爷爷不要牵怒申家。”
裴立苍眉微微一挑。
申璇心下一跳,站了起来,“爷爷。”
“阿璇。”裴立将茶杯放下,“你来,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个?有句话怎么说的?‘不念过去’,我不需要你的追忆。”
申璇有些气馁,却也斗胆道,“不全是。”
“还有呢?”
“还有下一句是‘不畏将来’。若是爷爷不会为了我和锦程的事情对付申家了,我希望锦程能和白珊离婚。”
裴立轻声一笑,“阿璇,你野心真大,说了这么一大堆,最后这句才是真的吧。”
申璇有些埋怨的说道,“都是真的,前面的,也没有一句假话。”
“若是我要对付申家呢?”
“我想过了,若是如此,反正锦程现在愿意和我在一起,那么我就拉他当垫背,让他帮我,您对付申家,亏的也是裴家的钱。”
“哈哈!”裴立大笑,“阿璇,你这样可是害他啊,难道不能为他想想吗?”
申璇道,“亏了钱,我和他还有本事再赚,反正我们还年轻,大不了多拼几年好了,他有他的长处,我也有我的长处,我和他在一起做事业,本来就得心应手,我倒不相信会比些资深企业家差。”
裴立站了起来,虚拍了一下衣摆,一甩手,将手背在身后,往堂外走去,“时间不早了,我们去吃饭。”
申璇一愣,反应过来时,赶紧站起来,跟着追了过去。
。。。。。。
“来裴家的事情,暂时不要和锦程说吧。”裴立吃饭时候,提了一句。
申璇“哦”了一声,“好。”
桌上只有他们两人在用餐,话很少,午餐的搭配都是乔然定的食谱,申璇近来吃惯了海城的菜,感觉菜的口味很淡,却也吃得很开心,虽然裴立没有明确答复允许她和裴锦程的事,但也没有反对她的话。
上次她来,连门也没有进到,这次不但进了门,还在这里吃了饭。
晚饭依旧在沁园用晚餐,但是吃完饭后,裴立却让生叔安排申璇去流水苑住,而且还是坐的全封蔽的电动车,到了流水苑,途中没有见过一个裴宅里的人,除了流水苑的下人。
申璇在裴家的时候就知道流水苑是给客人住的地方,裴锦程住的地方,是梧桐苑。
她更清楚,若是裴立说了不要跟裴锦程说她到了G城,那么她就不能说,否则便是忤逆,所以即使跟裴锦程通电话,她也只能说在家里。
睡在床上,她努力让自己平静一些,什么事都在往好的地方发展,所以想着好的事,慢慢就睡着了。
翌日一大早,是裴宅人早起的时间,因为不管是谁,都要到主宅用早餐。
生叔过来接申璇,她有些诧异,她能去吗?
“老爷子让去的,走吧。”生叔抬了抬手。
申璇快速的洗漱好,跟着一起出了流水苑。
进了主宅,餐厅里只听见锦悦一声“嫂嫂”喊声后,顿时鸦雀无声!
每个人看到申璇的眼神,都是惊讶,愕然,除了裴立和生叔。
白珊以为自己眼花,还狠狠的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
裴锦瑞一眼瞥过去,短暂的惊愕之后,恢复了平静。
锦悦从位子上跳了出来,跑过去就拉住申璇的手,“嫂子!你什么时候来的。”
申璇小声的在锦悦耳边悄悄说,“昨天。”
G城的温度,总是可以让女人展现更多时间的美,申璇穿着平跟的浅口鞋,显得很轻快,小腿长又白腻,没有赘肉。今天换了身中袖的遮膝连衣裙,裙摆是灰浅紫的绢纱,虽是成熟的颜色,却又因为这材质显得很仙。
她今天披着长发,看着很温柔,这一切配上她一张绝美的脸儿,便是仙女儿下凡来。
裴锦程是反应最慢的那个,不是最晚看到,而是看到之后,他乱了好一阵,看到申璇边上的生叔,悬着心都跟着放了下来,快速的推开椅子,走过去。
“怎么穿得这样薄?”他微带埋怨的声音刚刚出口,已经脱下西装,披在她的身上,“现在刚好,万一进了寒气怎么办?这宅子里的温度比外面低,你不是不知道。”
申璇朝着她,笑了笑,“不冷。”
裴锦程拉着申璇便往主桌上坐,让她依旧坐在自己以前的老位置。
白珊听着裴锦程说话,气息不匀的抖动,牙齿都“得得”的打起了架,置在桌下的手,攥成了紧得不能再紧的拳头。
“锦程,让申小姐坐另一桌。”裴立拈着小菜,并不看这热闹。
申璇尴尬略僵,只能去挣开裴锦程的手,准备去另外一桌,裴锦程攥着申璇的手,不放。咬了咬牙,“爷爷,我和阿璇没离婚,她该坐这儿!”
☆、310:你只能在我身边
没离婚?!
若说这是晴天霹雳,应该不会有任何人反对!
明明在主宅吃饭,老爷子都还没有开口质问的事情,其他人是不能喧宾夺主的,然而裴锦程刚刚说完,季容腾地站起来,眼都瞠圆了,怒道,“锦程,你在胡闹什么!爷爷的话都敢不听了是吧?”
这桌上坐着的除了裴家的人,还有秦家的人。
秦非语没有坐在裴锦宣边上,而是坐在秦荣方和蒋琳的中间,她向来都是沉默少言的女子,无论这时候大家有多么的震惊,她依旧安恬的坐在位上,要看,也是安静的看,没有好奇夸张的表情和言语。
裴先文看了一眼季容,不准她当着客人的面失态,并悄睨一眼自己的父亲,主位上悠然坐着的老人,夹菜喝粥,像是这餐厅里并没有发生什么大事。
可这都不算大事,还有什么才算大事?
前儿媳妇突然到了主宅,一点风吹草动都没有,空降似的,所有人都惊诧,讶异,偏偏老爷子一点反应也没有。
不过父亲向来都是这样的,似乎天塌下来只当被盖,越是大的事情,他越是云淡风清,让谁也摸不透他心里在想什么。
裴家也遇到危难,当所有人都觉得裴家乱的时候,权利最高的那个人却一点也不乱,愣是叫想要趁虚而入的人不敢轻举妄动。
可如今,老爷子这般沉稳,又是怕谁会趁虚而入?
“锦程,听爷爷的话,让申小姐坐隔壁桌。”裴先文并没有像季容一般失了理智,而是学着裴立一般,用淡然的语气来掩饰自己不安的情绪。
裴锦程道,“爷爷的话,我没有不听!阿璇不是申小姐,是裴家的大少奶奶,她就是该坐在主桌,就是该坐我旁边!”
蒋琳对非语十分喜欢,总觉得这大家闺秀就应该这样,不但模样生得惹人爱,性子又端庄温淑,喜好诗画,儿子也对那些东西着迷,正好凑一对,这世上哪有那么多情投意合的人?
这儿媳妇就像天上掉下来的一样,如今大房这事情,倒弄得她有些尴尬了。她一偏头,小声的跟非语说话,“非语,今天下午我听说美院那边有个画展,下午我陪你和锦宣去看看怎么样?都是些当代艺术家的名画,听说有很多新作。”
“真的吗?”非语莞尔,“那好。”
汪凤鸣虽是个看起来有些肤浅爱叽喳的女人,但心里明镜似的,自己是个女人,年轻的时候就会为了自己的丈夫跟别的女人争风吃醋,虽是在事业上没什么作为,但好处就是比那些一心扑在事业上的女人对男女感情之事更细腻敏感。
白珊和裴锦程的感情,她一直看在眼里,曾经两人还没结婚的时候,裴锦程虽是不像别的花花公子一样天天抢头版头条,但是也确实没少沾荤腥,白珊从前那也是睁只眼闭只眼,从没听说为了这种事情争风吃醋的闹过,那说明裴锦程安抚工作做得不错。
进了裴家之后,若是裴锦程够宠爱白珊,白珊也不可能使计把申璇骗进禁园。
禁园一事,特别是申璇流了产,她和季容两人都不敢对任何人提及,几人之间根本不用明说也能达成默契,更是在老爷子面前,一定要装生分,免得给自己惹祸。
知道那个秘密会守到老死,也得守,但是那件事过后,她更能肯定申璇在裴锦程心中的位置非同一般。
裴锦程也算是她看着长大的,从会招风引蝶开始,花花事就没断过,为了外面一些女人一掷千金的事也没少干,从来没说对哪个女人不绅士过。
所以,就算裴锦程贪恋申璇的美貌,只是一时新鲜,那新鲜劲头没过之时,定然是会以新鲜的为重,这是男人劣根性。只是没想到这股子新鲜劲头竟会持续这样久。
如今敢对老爷子质疑了,还只是新鲜劲这么简单吗?
若不是新鲜劲,这申璇一回来,万一生个儿子?现在叶筱肚子里的,还不知道是男是女。
她微一握手心,瞟一眼老爷子,笑着“哎哟”一声,站了起来,朝着申璇走了过去,“阿璇,你什么时候来的啊?也不提前打个招呼。”
申璇硬了硬头皮,在称呼上随了以前,“二妈,我昨天来的。”
汪凤鸣一听这称呼和“昨天”两个字,马上就收了声,既然是昨天来的,那么老爷子必然是知道的,老爷子知道的事情,她再多话,肯定引起反感。
裴宅这种地方,当出头鸟的那是傻子!她和气的笑道,“那今天肯定是累的,早餐一定要吃得足些,等会再休息一阵。”
“谢谢二妈。”
汪凤鸣笑着走回自己的座位,该打听出来的细节都打听出来了,再多问,就是给自己惹事了。
“昨天?”裴锦程眸色隐隐一沉,透着此许不快,“昨天来的为什么电话里跟我说在海城?你又开始骗我了是吧?”
申璇朝着裴锦程耍赖的皱着鼻子耸了肩,“嗯,骗了一天,现在不是从实招了吗?”
裴锦程看着申璇这皮样子,喉结一滚,声不由衷的“哼!”一声。
这两人无视旁人的打情骂俏,弄得季容心里相当不舒服,申璇一声不吭的离开裴家,别人不知道,但是她知道自己儿子那些天过得像鬼一样!
这样的女人,简直就是这祸水,现在居然都还在牵扯不清!
“申小姐!”季容声色很正,是疏离的正然,“到副桌用早餐吧。”
裴锦程紧拉住申璇的手,转头过去把手里的车钥匙交给锦悦,“锦悦,你去把我车里的公事包拿过来。”
锦悦这时候像个听话的小宠物,拿了车钥匙屁癫屁癫的一溜烟的跑了。
裴锦程和季容面色僵凝对峙,申璇站在裴锦程身边,披着他的西装,挨得很紧,轻声说,“锦程,别闹了,我去那边吃饭,别跟妈斗气。”
裴锦程一俯首亦是在她耳边低声道,“阿璇,你能到这宅子里来找我,我怎么能委屈你,让你坐副桌?你要跟我坐一桌,只能跟我坐一桌,还要坐在我旁边!”
申璇听着,竟觉得眼睑那里都开始升起了酸热,他从来不跟她说那些肥皂剧里面的情话,那些酥骨麻肉的东西,女孩儿都喜欢的东西,他都不说。
她受伤的时候,他守着她,也不说什么很感人的话。
可是每次都是短短的几个字,或几句,都挠心抓肺一样的揪着她。
她醒来时,问他,“你一直守着我的吗?”
他简单的一句,“嗯,一直。”
什么都够了。
现在也是,一个座位而已,他说,“你要跟我坐一桌,只能跟我坐一桌,还要坐在我旁边!”
他说出来的话,带着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