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苗秀雅,夫家姓温,大姐呢?”
“我姓云,云洁,夫家姓莫。”云洁微微皱眉,“温家不是才娶的新媳吗?你怎么会想生女儿,你婆婆怕是指着你的肚子生儿子呢。”
“哎,一言难尽。”苗秀雅真是只能苦笑,“其实男女都一样,我就喜欢女儿。”
“是啊,男女都一样,可是女人有时候一点办法也没有,我婆婆说我连个带把的也生不出来,丢了莫家祖宗的脸,还活在这世上,都不怕臊死。”
“怎么能这样说?那还不都是莫家的孩子?”
“婆媳之间的事,你才做新媳的人,不会懂,我婆婆是说如果我这胎还是个女儿,就打掉,别生出来丢人现眼了,到时候抱第五个女儿出去,别人要戳我们家老莫脊梁骨。”
“前面四个啦?”苗秀雅有点惊讶。
“所以我才来求子。我都四个月了,再打掉,舍不得,就求是个儿子,也别拉了命债。”云洁说得眼睛一红,偏头过去,差点落下泪来。
“你有地方可以看到男女?”
“是啊,所以才怕,怕到时候是个女儿,得打掉。”
苗秀雅真是苦笑都笑不出来了,“你怕是个女儿,我怕是个儿子,你说说,都是什么命 。”
。。。。。
五个月后,云洁提前阵痛,便急急给苗秀雅打了电话。
苗秀雅打了催产素,依旧没有办法开宫口,一墙之隔的手术室里却有推拉门,那边的孩子要出来了,这边的手术医生便准备剖宫产。
五个月的时间,重金收买两个手术室的医生,滴水不漏的换子,任手术外坐着等待的家属一无所知。
出了手术室,苗秀雅一直没敢闭上眼睛,医生把孩子放在她的身边,孩子特别乖顺,她却泣不成声。
云洁住在高级病房里,和苗秀雅不在一幢楼。
孩子提前出生两个月,并是足月大小,温父温母拂袖而去,温宏波翌日才到医院看了苗秀雅一眼,依旧用那种看到女昌妓一样的眼神。
孟有良赶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翌日下午。
孩子就睡在苗秀雅的臂弯里,她一看到孟有良,便死死的抱住婴儿的包布,眼泪像关不住的水龙头一样,万分悲恸!“你别想抢走!别想!你敢动手!我死给你看!”
孟有良已经问了医生,是个女孩,他没有资格抢走,没见过如此歇斯底里的苗秀雅,听说所有的动物,在孩子遇到危险的时候,都会失去理智。
就连麻雀,若是去碰了它刚孵化出来的小麻雀,它也不会管自已是不是弱小,拼尽全力的都要啄瞎你的眼睛。
“秀雅,让我看看。。。。。”他低声下气。
“滚!”苗秀雅就要抬起身来,可是她和云洁不同,她是提前剖宫产,才缝上的伤口,差点拉得裂开,疼得她大叫起来!
孟有良吓得一退。
护士都跑了过来,一看到产妇如此激动,都大惊失色,“怎么回事!这是产妇!这已经是在坐月子了!弄得哭成这样,想她一辈子落下病根吗?”
孟有良吓得不敢靠近一步,他想过去看看苗秀雅,看看她哪里疼,也想看看那个布包里面的小脸,到底长得什么样,可是看她疼得那样,根本挪不动脚步。
“孟有良,不要做出尔反尔的王八蛋!”
“我只看一眼!”
“不准!”
。。。。。
云洁是顺产,能自已走动了,趁着医生说下chuang走动的由头,她到了苗秀雅住的楼层。
在那里,她看到了自已的女儿。
眼泪一滴滴掉。
苗秀雅看着云洁,抓着她的手,“云姐姐,你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
“你去买通一个算命 的,就说这孩子得随母姓,不然不好带活。”
“可是莫家就这么一个。。。。。。”
苗秀雅几乎语带哀求,“就最后一件!就这一件!真的!我以后绝不会去认的,就让我偶尔看到就行,就跟你姓,姓云。”
云洁看到苗秀雅哭了起来,马上点头,“你可别哭了,我应你,我应你就是了。”
苗秀雅觉得自已是蠢极了,才会到了这种地步,还想着那个男人的表字,云之,孟云之。。。。。。
。。。。似乎又是九千字,太棒了。虚构历史背景的回忆真的写完了,明天终于可以写其他的了哇。月票捏?
☆、131:秀雅,你把我的孩子还给我
时光荏苒,每每想起三十多年前的事,无论阳光多么晴好,都感觉阴云密布。
孟有良坐在车里,看着温家这座豪门。
经历过三十多年的翻新,重建,早已不是曾经的模样。
只是最初的样子,永远都无法从记忆中抹掉。
他是亲眼看着喜欢的人从这门外下车,被温宏波牵进去的。
有时候想想,若是再回头,他还会不会像当年一样,一起头就先骗她。
不骗她怎么办?一开始就跟她说他结过婚了?
她怕是看都懒 得看他一眼。
不是他要把温家那一家子赶走,而是那一家子人跟水蛭似的,吸附在她身上,恨不得把她的血吸干。
不管大事小事,都让她去弄。
那次温家的大米被扣,她一个人上了码头,那么多杆枪对着。
温家的人都死光了,让她一个女人去处理三十船大米的事。
裴家算不得是歼商,若是那裴三爷品性歪劣些,那女人就是交待在码头了。
他是事后才知道那件事,气得把温宏波狠狠收拾了一顿。
孟有良想起当年的温宏波,皱头直皱。
温宏波因为和苗秀雅感情不好,便娶了房姨太太,*上了天,苗秀雅赚钱,把温家生意做大,养着一屋子的人。
有日孟有良故意逗温宏波,“你这房姨太太倒是生得好,新鲜。”
当晚,温宏波就把那姨太太送到他的房里去了。
从那时候起,孟有良就下定决心一定要把温家的人弄出温家,让苗秀雅和孩子住在宅子里。
这样的男人,怎么会好相与。
怎么也是*得上天的女人,既然能花那么多心思讨好,怎么可以随便拱手让人,而且他只是一个逗他的玩笑。
孟有良便想着若是有天自已出了什么事,再不能护着她和孩子,那温宏波会不会在有人觊觎苗秀雅的时候,把人给送出去?
这种可能性不会没有。
他一定要让他们离婚。不能让苗秀雅这么让温宏波捏着七寸。
苗秀雅是多狠的人啊,当年他到了医院,那么求着她,让他守她两日,她死活都不肯,孩子的脸都不让他看。
他离开她的病房,却没有离开医院,就守在外面,听医生说,产妇很虚弱,容易入睡。
可是她好象特别容易惊醒,他不敢进她的病房,直到几天后孩子要打疫苗。
是护士抱去的,苗秀雅是剖宫产,抱不了孩子。
也走不了那么远。
那是他第一次抱着自已的女儿。
大概是那几天长开了,也肉了一些,脸上也干净,可爱得很,白乎乎的,就是闭着眼睛,他也觉得好看,哪儿都好看,自己的孩子,就是皱巴巴的,也是漂亮的。
那时候抱着孩子特别难受,却也高兴。
抱着女儿,头低在包布上,哭得不能自己。
往后好多年,她都不让他看孩子,每次要见孩子,他得远远的,站在学校外面,看她放学。
见到他,她从来没有好脸色,也没有好话。
家里催着他和何柔生孩子,他却怎么也不愿意碰她,也许是时间太久,何柔也觉得这种婚姻没有生气,便跟别人怀了孕,他也没恼。生下来他就养,名义上挂着孟姓,他也善待那个孩子,毕竟是他对不起何柔在先。
刚开始那几年,苗秀雅的态度也是嚣张,军阀制度发生改变,慢慢走了选举,权利上越来越制约,她便越来越不怕他,还说出要另外换个城市隐姓埋名的话。
那时候他愈发的认识到权利的重要性,他必须要有让自己有被她需要的资本,也要有让她摆脱不了他的资本。
苗秀雅几乎就成了他的一个心结,解不开,他就一直解。
他还记得她说过的那些话,说他死缠烂打,不配姓孟,不要做出尔反尔的王八蛋。
她是说得出那种话的女人。
他偏偏就按着她的话,死缠烂打了大半辈子。
他们之间什么狠心话,伤人心的话没说过?
她说若不是他有点权利,她看都懒得看他一眼。
他说若不是她还有点姿色,他连手指头都不想碰她。
说了还不是一样,当时伤得难受得恨不得再也不要见了,等一空下来,就安排到G城的飞机来看她。就算一见他,她永远一张冷脸,但他看到她生气的表情,也是高兴的。
她说她要换城市隐姓埋名,可那样子,却从未动过要离开的念头。
她的口不对心,他也看了半辈子了。
把车门推开下去,他跨进了那道门,以前这里一道双开的木门,漆着黑色的门漆,门上还有铜门环。
如今这里是铁门,不再有门童开门,遥控器就可以了。
他走得慢,刚刚那时候看到他动手打过人的保全吓得不行,根本不知道是不是该去给太太报一声。
还是不要去报了,但是要不要跟?
保全在原地犹豫那一阵,孟有良已经在保镖的跟随下,重新走进回廊,往主楼走去。
孟有良对身边保镖说,“你们在这里等我就是了。”
保镖不太敢,却又不得不听从命令,立正点头后,让孟有良一个人独行,然后机警的看着四周,生怕会出一点纰漏。
孟有良走上楼,步子放得很轻,走到了苗秀雅的房间外,站了很久,才走进去。
那女人都在躺椅上睡着了,心口上抱着那本离婚证,他也觉得鼻头一酸。
走过去,看到她的眼睫毛还是湿的,她是起chuang就要化妆的人,粉啊,睫毛啊,眼线啊,不过分浓烈,是恰入其分的刚刚好,他喜欢看她收拾打扮。
这时候哭得妆都花了,她那么爱美的人,也没有去打理一下,就睡着了。
拿了条毯子给她盖在身上,然后在她身边蹲下来。
她却敏感的惊醒了。
那双眼睛一睁开时,他便看见了她眼白处都是红血丝,方才怕是哭得厉害。
他伸手去摸她的脸,她抬手打开。
他依旧蹲在她面前,低声说道,“一本壳子,里面连个名字也没有,你就哭成这样。。。。。。”
她一听他这样说,心里一跳,本想翻开本子看,却怕他看她笑话,硬生生忍住没有打开,但想着他如此耍她,眼泪再次流了出来,“你走!”
“秀雅。。。。。”他没有走,吸鼻子的时候,叹了一声,“这个门一关上,我们是夫妻。”
他的手去抓她的手,握得包在手心里,紧了又紧,她要负气挣脱,他又握得紧了些,他说话很慢,像是几日滴水未进的人一样,有气无力,却透着悲伤的情绪 ,“打了你,是我一时怒火攻心,我不该动手,其实我是舍不得打你的,你说说,这么多年了,我每次被你气得没了抓拿,可曾对你动过手。”
苗秀雅想着那一巴掌,脸上再次火辣辣的疼了起来,“你以前有没有动手那是以前的事!你今天动了手!”
“对不起,我不该 。”孟有良无论苗秀雅说什么,都小声说话,他把头埋得也低,蹲在她面前的样子,活像一个犯了天大错误的人,生怕得不到原谅,却又极力的想要争取生存的权利。
“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