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点一杯这茶,效果挺好的。”
“既然申璇都同意过了,也可以先注册,等她回来再补契书也行。”夜长梦多这四个字一直在白立伟脑中盘旋。
“白叔叔这就是强人所难了,裴家有裴家的规矩,裴家的规矩向来跟外面不太一样,白叔叔现在就这样子指手划脚,以后小珊进了门,岂不是也想干扰裴家的家规?”
白立伟看见裴锦程的眉山不悦的一收,登时才方觉自己失态,立即坐下,“你说的得对,是我这个做长辈的不懂事了,那先让小珊住进裴家先适应一下再说。”
。。。。。。。。。。。。。。。。。。。。。。。。。。。。。。。。。。。。。
申璇原想在飞机上睡一觉,可是怎么也睡不着,看着身旁的哥哥已经盖着薄毯休憩许久了,她便越来越郁闷。
头等舱很宽敞,座椅后背被她调来调去,就是调不到舒服的位置。
遮阳板拉开,外面的阳光看上一阵,再一关上就会感觉自己看不清东西了。
直到把裴锦程送来的食盒取出来,才找到可以做的事。
一个个的小盒子,每个都是三分之二的巴掌那么大,看起来精致得很,十二个盒子,她一一取出来叠在面前的小桌板上,偏低了头,看着透明紧扣的食盒,没有打开。
从透明的盒子里可以看到里面吃食的样子。
有些东西一定要热的才好吃,比如味美鲜浓的艇仔粥,比如像水晶鱼翅虾蛟、流沙包这样的点心。
有些东西一定要刚切好端上来的才好吃,比如生吃的海鲜,下面还垫着碎冰,已经化了好多。
还有小长椒,G城的辣椒不那么辣,可是现在她也就只能吃这样的辣味,再辣的只能边吃边流眼泪。
记得那天早上,他给她拣了一整个小长椒放在私碟里,其实她现在很爱吃这样的辣椒,一整个,蘸点醋,虽然不那么辣,却又有辣香,过了嘴瘾,又不容易上火。
一想到这里,又忙的打开食袋,里面果真放着一个小瓶醋,是G城醋的小包装,很袖珍的一个瓶子。
她开始噘着嘴,把那盒辣椒拿着手里,看着醋,嘴里嘟囔,“烦死了,给了辣椒,给了醋,为什么不给个小醋碟,这叫人怎么吃嘛,他一定是存心的。”
说完压着声音轻轻的“哼”了一声,又咬着小牙,低低咒着,“死裴锦程,一定是存心的!”
把食盒一样样收起来,一边收拾着,依旧一边低咒着不满的埋怨,“小气鬼,才给这么一点点,叫人怎么够吃?一样一小盒,裴家有那么穷么?醋也给这么一小瓶,又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
“这些粥拿回去用微波炉一打热,哪有熬出来的那种味道?那包子热过之后,底皮都会糊。”
“生龙虾拿回海城都几个小时了?下面的冰都开始化了,到时候肯定不能吃了,也不知道给整只活的大龙虾空运。”
“男人有时候就是这样,做什么事都是画蛇添足。”
应檬托落应。“这些东西带回海城,怕是没两样可以吃的了,吃起来也不味美了,真是太糟蹋了,这裴锦程的脑子是装的猪脑花吧?”
“怎么会有这么笨的男人?缺心眼儿啊?”
申璇小心翼翼的小醋瓶放进食袋的边上,把一切归位后,又把食袋抱在腿上,再次拉开遮阳板,看着外面的阳光,她眯了眼,嘴里还在像个老太太一样低声唠叨,“拿个行李箱也好啊,换些大点的食盒啊,天哪,这个男人一定是缺心眼的,小家子气,弄得跟个女人似的,一点也不大方,真是的,给了跟没给似的,还不如不给呢。”
申凯把身上搭着的毯子收起来,伸了个舒展的懒腰,漫不经心的直起身,伸手摁了服务。
美丽端庄的空中小姐很快走到了申凯的身边,伸手将服务灯摁灭,双手交叠在前腹,微一颌首,面上带着标准的八颗牙齿的笑靥,“先生,您好,请问您有什么需要?”
申凯指了指还望着窗外看的妹妹,对着空姐说,“小姐,麻烦你帮我妹妹把她手里那袋东西给扔掉,放在这里碍事。”
空姐牙齿虽然还是露着八颗,可是看到申璇抱着食袋转过来一脸迷茫的望着她的时候,空姐更迷茫了,“呃……”复又看一眼申凯,再次看向申璇,“小姐,是您要扔这个袋子吗?”目光落在申璇的袋子上示意。
申璇看看空姐,再看看申凯,把腿上放着的袋子抱得紧了点,“没,没啊。”
“什么没啊,听你念叨快一中午了,我是你亲哥,你这么嫌弃的东西,我当然要帮你扔掉了。”申凯说着就要动手拿掉申璇抱着的食袋。
申璇一急,慌忙捏住食袋口不松手,“喂!申凯,你是不是想要抢劫!你敢抢我的东西试试!”
“我是助人为乐!免得你烦!”
“喂!申凯,你这个臭流氓!”
。亲们,今天依旧是两更,下一更又会是晚上。
☆、122:诱人的条件
申凯收了手,跟空姐说了一声,“不好意思”,空间微笑着离开。
申凯转头便鄙视了申璇一眼,“我现在才知道再漂亮的女人始终会走向更年期的那一天,想想你刚刚啐啐念的话我就觉得独身一辈子是绝对明智的选择,女人太可怕了,念都要念死人。”
“申凯,你血口喷人!”什么碎碎念,什么更年期!这个混蛋,她现在才二十五岁!
“我喷…你了?我喷过你吗?我污蔑你了吗?裴锦程一定没见过你刚才那样子吧?啧,我真不敢想象,你到了四十岁更年期后会是一副什么模样。太可怕了!”申凯全身一抖,“咝”了一声,又道,“太可怕了。”
两兄妹你一言我一语的互相攻击,一直到下了飞机。
。。。。。。。。。。。。。。。。。。。。。。。。。。。。。。。。。。。。。。。。。。。。。。。。。。
久别的亲人重逢,总会拥抱,总会失态,总会低低一句问候便惹得人泣不成声。
申璇扑进家人的怀里,听着妈妈说想她,听着爸爸说想她,听着几个哥哥和六弟说想死她了。
没有见到爷爷,是在回到申家老宅的书房才找到了身形高瘦满头银丝的老人。
老人背对着她,听见她敲门,听见她说,“爷爷,我回来了。”却依旧没有转身。
待她走过去,从老人身后抱住他的时候,耳朵伏在他的肩膀上,她才听到了老人抽着鼻子的声音,哽咽的呼吸声。
她感受到了老人因为哭泣而颤抖的身躯摇摇晃晃。
“爷爷。”她又喊了一声,已经是抵制不住的泣出了声。
“爷爷……对不起,小五不孝,惹了这么大的祸。”
对不起三个字,她从未对爷爷说过,没有机会,她不打电话给爷爷,爷爷也不打电话给她。
这家里的人,像是有心照不宣的默契,从不锲而不舍的追寻她的消息。
“饿了吗?”老人忍了很久,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还是带着浓浓的鼻音带着泣哽的颤声。
老人转过身来,她摇摇头,“飞机上吃得很饱,不饿。”
老人把她抱在怀里,手掌虽白却也枯瘦,摸着她的脸,眼睛却看着墙上的两面挂钟,都是电子的,显示着阿拉伯数字的时间。
眼泪在已有沟壑的脸上曲折落下,一面挂钟的时间是三年半以前,一面挂钟是今天的时间,老人又哽咽着问了一句,“三年半的时间,让你长大了吗?”
申璇扶着老人的肩慢慢的,慢慢的摸着他的臂,然后是手腕,腿,膝盖,身子顺着她手触及的地方,缓缓下落,最后跪在老人的膝前,伸臂轻轻环住老人的双腿,让自己的脸贴在他的腿上,任那些如雨的泪水打湿他的裤腿。
自己膝盖下的实木地板的格缝她清晰的感觉到,爷爷的膝盖,比以前更瘦了,腿也更瘦了,抱在怀里,没着没落的。
头顶上有爷爷的手,搭着,温度微凉,不似哥哥和裴锦程的手心那般温热,她想到了两个字,“老了”。
心里一疼,深知自己让整个家里爱她的人牵挂,深知自己曾经的荒乱是多么的幼稚,深知这家里每个人的憔悴都与她有关,深知爷爷不敢转身,不敢看她不过是因为太爱她,太想她。
心念及此,眼泪便落得更多,鼻子堵得厉害,说出来的话,低泣中带着瓮声瓮气,缓缓道,“爷爷,我长大了,以前是我太自私,太自以为是,以至于后来无法无天到连累了整个申家,爷爷,让我长大的代价实在太大,对不起。”
当年她不顾家中反对,一定要跟韩启阳退婚,不惜败坏自己的名声,天天的招惹花边绯闻。
家里的人拿她没办法,韩家的老人气得跳脚。
她当时若是长大了,就会考虑这家里人的感受和韩家人的感受。
申家的人,每个人都要脸,哥哥那时候是检查院的院长,多少次动用关系去卡她的绯闻,可是她还是不知悔改,怎么能把绯闻闹大怎么闹,她就天天的惹事生非,巴望着韩家过来退婚。
韩家是想退婚,可韩启阳却不肯。
她这边闹绯闻,韩启阳就跟韩家闹着不退婚。
两家人,好好的两家人都被她搞得鸡犬不宁。
若当初不要那么任性,嫁了韩启阳又能怎么样?
虽然生活在一起,可能会很别扭,大不了不睡一张床上,大不了还是像哥们一样各玩各的,也好过最后弄得两家人都惨淡收场的地步。
代价太大,大到经不起后悔。
如今回到海城,抱着爷爷枯蒿似的腿,内疚自己的不孝。
不孝两个字,三年半以前,她多未想过,现在这两个字放在跟前,像爷爷举起的巴掌,重重的打在她的脸上。
她倒是想他打在她的脸上,可是,没人打她,甚至连句重的责骂,也不曾有。
老人颤着手把孙女拉了起来,拉起来后,他一双苍桑的雪眉紧蹙着,眉山及眉毛都在跳抖,是因为情绪的牵引。
灰沉的眼里蓄着的泪水,脸上的泪痕都清晰可辩,老人摸着她的脸,这才敢细细去看,脸似乎小了些,瘦了些,瘦得鼻子看起来都高了些,瘦得眼睛看起来都大了些,瘦得下巴看起来都尖了些,瘦得这细细的脖子下面的锁骨都突了些……
心里酸楚难耐,沉声一叹,语不重,心却长,“长大了就好,爷爷有生之年能看到你能够长大,也算是……欣慰了。”
“爷爷!”申璇听到如此哀凉的一句话,心绳突然被打了结,什么叫有生之年?“爷爷以后要看着小五越来越好。”
老人吐气后,释然一笑,“好,看着爷爷的小五儿越来越好,走吧,陪爷爷出去走走。”凯不跟更说。
“好。”
。。。。。。。。。。。。。。。。。。。。。。。。。。。。。。。。。。。。。。。。。。。。。。。。。。。。。。。。。。。。。。。。。。。。。。。。。。。。。。
裴锦程目光轻浅,并无深意的凝着白立伟,“嗯,过几天,我让下人收拾一处别苑出来。”
“不是住在梧桐苑吗?”白立伟不可置信的看着裴锦程。
裴锦程觉得这个问题问得着实好笑,“白叔叔,你想多了吧?且不说现在小珊还没进门,就算进门做了妾,她也是不可能住在梧桐苑的,裴家每房的妾,都不跟正房太太住一起的,就算是白家也不可能吧?”
白立伟知道裴家梧桐苑代表着裴家的权利,可女儿嫁进裴家,却不能住梧桐苑,这个问题很伤脑筋。他目光看向对面,凝沉郑重道,“锦程,我知道裴家失去三爷这座靠山,现在的地位已经受到了威胁,你想想,我们白家正好在政界有靠山,裴白两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