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他得确定裴锦程是不是死了。
让白珊过去,一来抢在申璇之前,二来去近距离探一下裴锦程的伤势。
只是为了不让人怀疑白珊和任何事有关系,他把裴锦程受伤的消息,让D市那边的人分给了跟裴锦程有关的各个豪门。
申家,白家,还在二爷,还有些想跟裴家巴结的人,连医院和房间号都说了。
白珊到的时候,应该那医院都有别人先到了。虽然那些人不一定如白珊一样能见到裴锦程的人,但起码可以让老爷子不怀疑到白珊头上去。
这么好的机会,希望没有失手。
裴锦程精彩的人生本来就该在三年半以前终结。
何必来写这些续集?
权利和女人,通常都是先有权利,女人才会对其崇拜。
等他裴锦瑞成了裴家一家之主的时候,申璇吗?
他要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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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璇坐在飞机上,戴着眼罩,即便关了遮阳板,摁灭了看书灯,她依旧觉得光线刺眼。17130266
刺眼的光线会让人眼睛又酸又疼,她不喜欢。
小英很懂事,并不说话。
有空中小姐过来送餐,小英轻轻的竖指在唇边,“我们这边不需要,等会再叫。”
空中小姐心领神会,温柔一笑,便走开了。
申璇觉得今天坐飞机,坐得有些心率不稳,浑身都不得劲。
她需要攥紧拳头来分散身体上的不适。
她把眼罩扯下来,突然坐直身,转身看着小英的时候,把小英吓了一大跳。
因为申璇的眼睛瞪得太圆,眼瞳里的光芒很奇怪,小英惊了惊,生怕申璇精神哪里不对劲了,轻声问,“少奶奶?”
申璇一拍腿,“小英,我们出来的时候,你怎么没去厨房准备点吃的,少爷平时喜欢吃什么?”以前他躺着的时候,她还会记着给他输哪一药水,哪一种盐水,哪一种营养液,什么点换液袋,什么点洗澡,什么点晒太阳,什么点按摩。
可是自从他醒了天天跟她斗之后,她都懒得管他吃什么。
就算那次他在房间里闹脾气,摔了碗,她也是把好几种小菜全都搅在粥里给他端过去,爱吃不吃,你大爷,你不吃我还管你爱吃什么?
那时候就是觉得管他爱不爱吃,只管给他灌进去,饿不死他,活着就行。
现在又坐上了航班的飞机,想着那时候她离开他送来机场的食盒,才发现她至今不知道他对哪个菜钟爱。
“啊?”这可把小英给问住了,她一直觉得少爷没有固定的喜欢吃的东西,要不然就是喜欢吃的东西太多,反正也不用太问得仔细,只要不是辣的菜,少爷都吃。“少爷还算好糊弄吧,可口点的东西,只要不辣,他都能收进肚子。”
“什么?他怎么可能好糊弄?我觉得他对什么都很讲究,死讲究!我上次炖的汤,他就不喝!”害她白献了殷勤。
小英皱着眉头想了想,而后眼睛一睁,“哪有不喝?那天我在主楼值夜,他半夜起来说肚子饿,砂锅里的汤还温的,他自己端碗装去喝的。我要守着洗碗,看着他吃得一点也不嫌弃啊。”
申璇心想,第二天一大早他就走了,难道是被汤毒得睡不早了,所以早点出门的?“他是饿晕了吧?”
看到申璇好不容易被话题转开了注意力,立即鼓励道,“我觉得他嘴不太挑。”嘴不挑的人,对手艺也不会挑。
申璇反应过来,“你是说我煲得不好?”
小英咳了一下,“煲得不好,这次过去就再煲煲嘛。”
申璇点了点头,“嗯,倒是应该练练,哪有在G城呆了快四年的人,连个汤也煲不好的,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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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璇下了飞机,反倒磨蹭了,之前在G城机场等着上机的心情完全变了,
她不肯出机场,鞋子在打了蜡的光滑大地砖上磨得叽叽的响,小英催促都没有用,知道申璇在宅子里不是个摆谱对下人吆五喝六的人,所以对她的态度向来也不如对裴锦程那般恭敬。
哪怕申璇总冷着脸的时候,也是一样。
“喂!少奶奶,你这么慢是干什么?”
“走那么快干什么?”
“当然是去看少爷啊。”
“他又没事!”
“喂!”
“我去上个卫生间。”
“你才上过!”
“我又急了!”
“喂!少奶奶!”小英拖着行李箱就去追,显然是经常干体力活的人,平衡能力好,即使拉着箱子,跑得脚下生风。
终于在卫生间的门口拖住了申璇,“好了,别闹了,赶紧去吧,咱们去看看。”
申璇眼睛一涩,低头时立时抬手,用手背遮住眉骨,抽过鼻子后,出来的声音已然都是低颤,“小英,我们在这里等,等到医院那边打电话过来说他没事再过去。”
“少奶奶。”小英松开拉杆上的手,从包里掏出纸巾在申璇的鼻子下揉了揉,小英个子小,也才一六米,申璇高出她一大截,她抬脸看着申璇鼻尖的时候,看到了美人密长如扇的蝶翼上沾着一滴莹亮的水珠。“少奶奶,没事的,少爷也希望这个时候有家里人陪在身边的。”
申璇是很怕再经历这样的事,三年半以前的折磨,足够她消化一辈子了。
再来一次,她会消化不良的。
抬腕看了表,现在已经是下午一点。
她伸手在自己的腿上拧了一把,疼得蹙眉才松手,她怎么会是如此怯懦的人啊?
如此畏缩,哪是她的性格?
“走吧。”她脖颈慢慢扬起时,已经抬了步子,背挺得直直的往机场出口走去。
他要是敢有事!她就把他拖到大街上去暴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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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锦程刚从手术室里出来,做了局部麻醉,右腿,腹部,后背,都有重击过后的伤口,没要命,也不是轻伤。
麻醉的时候一直在睡,觉得这觉睡得很舒服。
醒来的时候,是被白珊的哭声弄醒的,嘤嘤嘤的,声音又低又压抑。
俊眉皱成了蚯蚓,头又开始疼了,伤口现在还感觉不到疼,虽然感觉不到疼,但还是觉得有些虚弱,“小珊,你怎么来了?”锦办不部阵。
白珊倏地停住,一看裴锦程跟她说话,惶怕的抓住他的手指,捏得紧紧的,鼻音极重,听起来声音都细细瓮瓮的,“锦程,你终于醒了,担心死我了,好多人都说你受伤了,你吓死我了,知道吗?”
裴锦程认为女人的眼泪是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有时候你希望她流,有时候不希望她流,轻声道,“别哭了,不是没事吗?”
“我忍不住,锦程,好担心。”
输液那手的手指被白珊紧紧的握着,一手只能去给那两只水龙头关水,不然那水就啪嗒啪嗒的往他的手上滴,可白珊性子就是有些柔弱,他又重话都说不得,偏生这个时候,他也没力气说重话,“好了,好了,不哭了行么?”
申璇出机场的时候想,他要是敢有事!她就把他拖到大街上去暴尸!
现在他没事了,好手好脚的,还打着吊瓶呢,另一手还不得空的去给旧情人擦眼泪。
靠之!她现在真想把他拖出去暴尸!
门被推开那一瞬,裴锦程和白珊齐齐都将目光移了过去,看到申璇一身休闲打扮,头发随意扎在脑后,裴锦程躺在床上,看不清她穿什么鞋子,不过从高度来看,没穿高跟鞋。
看到申璇那双很是毒辣的眼睛,放在白珊脸上的手,马上缩进了被窝,被窝里的手捏着,拇指紧紧的搓在食指上,搓得咕咕的响,脸色憋得有些难看,“阿,阿璇,你怎么来了?”
申璇冷笑道,“我还来得不是时候,是吧?”
小英站在申璇身后,真是干着急,裴家的规矩就是主人的事,下人不能插话,她现在真想冲过去把这个白小姐给扔出去。
裴锦程脑仁又疼了,“呃……”
申璇看到裴锦程那一副呃不出话来的样子,就恨不得立刻把他拖出去弄死算了,心里忍了忍,看到白珊满脸泪珠子就是火,明眸一转,瞪了过去,讽鄙道,“哭什么哭!打湿几条床单了?哭得这么凶,嚎丧啊!”19SmC。
☆、139:锦程,你在害羞?(6000)
白珊原本只是伤怀担忧,申璇的到来本来就让她有些心惶,可想到日后两人都要在裴家生活照顾同一个男人,便又觉得没那么害怕。
哪晓得申璇一来就这样说她,明明只是难过,看着自己喜欢的男人躺在那里不动的时候,便害怕再发生以前的事,却被申璇骂作嚎丧。
“我,我,我。。。。。。”
申璇看到白珊紧紧捏着裴锦程的手指,是又气又恼,现在是说要进门住,以后会娶吗?当了妾,就凭他们曾经的感情,又岂愿甘居于妾?
她在这个位置,到底是坚持还是放弃?
裴锦程把她弄回G城来,图个什么?
难道男人真的可以把性和爱分开?爱着一个弱不经风的女人,身体却在另外一个女人身上找块感?
他怎么可以这样?
面颊上牙齿咬痕一瞬即逝,实在等不了白珊结巴的解释,看着她,冷冷着呢,“白小姐,他伤得不重吗?”
裴锦程眸色一敛,已经有了不快,他躺在这里,她居然觉得他伤得不重?
白珊忘了放开裴锦程的手,裴锦程自己又完全在申璇的话里思旋。
白珊虽然依旧坐着,但对申璇的态度很是恭谨,完全像是一个小妾对正房大太太该有的态度,声音和眼神都很顺从,“挺重的,我问了医生,腿,后背,腹部都有重伤击伤,伤口也大,有缝针。”
申璇听着白珊湿软的声音,心里一紧,可怒火便更盛了,真想冲过去好好拍拍这女人的脑袋,但人家情深意浓的有男人护着,她就算是个太太又算个什么事?“白小姐,你都说他伤得这么重,不让他好好休息,坐在这里拉着他哭什么啊?你不知道医院内静止喧哗的吗?”
白珊一愕。
裴锦程眼神一松,轻轻呼了口气,是,他得休息。趁着伤口麻药没过,还能睡会。
申璇转身对小英说,“去申请一个陪床床褥。”
小英放下行李箱,赶紧说“好”,说完便离开了。
申璇深呼吸,为了让自己淡定些,否则这以后白珊若是住进了裴家可怎么得了?天天叫她看这样的场面?
走过去的时候,在裴锦程的床头边蹲了下来,脑袋的位置,差不多就是裴锦程扎着针头的手的位置,那手指被白珊捏着,申璇伸手指了指,“白小姐,这是个受伤的病人;你知道不知道什么叫血液循环?你觉得一个需要输这么多药液的人的手适合被这样捏着吗??”
白珊的手像被电触了一般,赶紧松开,站了起来。“对,对不起,我只是,只是担心,一下子忘了。”
申璇拍了拍白珊的肩,“没事,情之所以嘛,你估计是脑子被担心弄得糊涂了,去睡一觉就会好的。”这刚一说完,小英就跑了回来,“少奶奶,床褥申请好了。”
申璇点了点头,“那你先把白小姐的住处安顿一下,回来再把行李整理一下。”
小英得了主子的命令,一下子来了士气,笑盈盈的走向白珊,做了个请,“白小姐,请吧。”
白珊知道申璇下了逐客令,偏头将楚楚水盈的眼睛看向裴锦程,裴锦程虚咳一下,“小珊,你去休息吧,我也正好睡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