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了人外面仔细守着,再略坐一会才肯离开。
戏台上戏子们声情并茂的演绎着故事,茹倾世心中暗自佩服,这个楚笛还真是沉得住气,想了想,示意守在一旁的朱妈退出包厢在外面候着,等到一幕结束,趁着休息的时间,她看向楚笛,发现她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并没有专心看戏,“笛笛,在想什么?”
楚笛淡淡一笑,温缓的开口:“没,只是不太习惯讲话,自打八岁开始,我就习惯于做哑巴。”
茹倾世轻轻叹了口气,“你恨涂家,我知道,你父亲的过世与涂家脱不了干系,但是,——”茹倾世有些无奈的说,“这些事和天骄没有多大关系,天骄他是真的在意你,我是他母亲,他是如何的性格脾气,从未见过他这样在意过一个人,在意的和他平时为人处事完全不同。”
楚笛轻轻抿了一下嘴唇,“我并不想他喜欢我,其实,我原本是希望着可以不必再和你们涂家打交道,但是,我不能否认,现在突然有机会为我父母报仇,我自然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我的心思涂天骄知道,他知道我在借助他的手对付杜黑子,甚至对付他的父亲,茹太太,我已经无法说服自己放手。”
“你真的打算让天骄对付他的父亲?”茹倾世叹息一声,轻声问,“就算是让他们父子反目成仇,能够换回你父母的生命吗?”
“不能。”楚笛扭头看着茹倾世,“茹太太,你是在用涂家人的身份看这件事,我是以楚天佑女儿的身份看这件事,我的目的是报仇,你的目的是保护你的家人,我要做的是让你们知道什么是失去,我是换不回父母的生命,但我可以让你们也失去你们在意的。”
茹倾世苦笑一下,轻声说:“你和你父亲完全不同。”
“是的,所以他死了。”楚笛的声音有些单板,但听得出悲哀。
第262章
台上的人又开始咿咿呀呀的唱曲,茹倾世有一种恍惚的感觉,似乎,台上的人这时成了观众,反而是她和楚笛成了戏台的角。
“天骄,他是真的喜欢你。”茹倾世有些困难的说,“笛笛,如果你要报仇,你可以针对我和涂明良,但不要伤害天骄。”
“当年如果你能够不那么自私,我父母也不会死在杜黑子手中,你为了你儿子让我父亲一直不能离开这个城市,不仅失去了拿手术刀的权利,最后还连命也丢掉,我是和父亲不一样,父亲总是先考虑别人才会考虑自己,我不会,我只会先考虑自己再考虑别人。”楚笛冷漠的说,“茹太太,当你的儿子在阳光下快乐生活时,我却在一条不知道出口在什么地方的通道里爬行,在那个时候,我的记忆里能够存下的就只有恐惧,洞的一头是未卜的前途,别一头是我失去性命的父母,换作是你,活下来后,你会如何?”
茹倾世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台上的曲子也无法专心去听,反而觉得有些聒噪,人有些烦躁,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最后问了一句,“你打算报复到什么程度?什么时候?”
“那要看你儿子对我的着迷程度。”楚笛面无表情的说。
终于熬到台上的戏唱完,茹倾世真是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坐在那儿一个字没说的坚持到最后,在外面的人陪同下离开包厢,外面已经晴了天,阳光不错,灿烂的要人微眯起眼睛。
“想去什么地方玩玩吗?”茹倾世恢复了平时说话的温和,她不想和楚笛起冲突,这孩子现在看似听话却实则尖锐的很,一个不小心就会被扎伤,这孩子现在就是一刺猬,“天骄交待我陪你转转,再添些合适的衣服。”
楚笛心中转了一下,“这到不用,不过,安医生从国外也回来了,我想请他坐坐,在国外的时候一直是他照顾我,他人不错,和我父亲年轻时极像,性格温和,为人着想。如果您不介意,一起吧。”
楚笛知道,如果她单独约见安伟泽,被涂天骄知道后难免会被责备,这份责备她虽然不在意,却怕会影响到安伟泽,如果涂天骄和当年的涂明良一样,安伟泽肯定会受到一些不必要的伤害,有茹倾世一起,涂天骄会容易接受些。
“你们年轻人在一起,我一个长辈在,不太好吧。”茹倾世微笑着说,“不如我让朱妈陪着我去逛逛给你定些衣服,你们年轻人一起坐下来喝杯茶呼个便饭,等我逛完了去你们吃饭的地方接你。”
楚笛摇了一下头,简单的说:“我不想安医生成为第二个楚天佑。”
茹倾世怔了怔,立刻明白了楚笛的意思,她是在担心,如果涂天骄知道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哪怕那个男人是自己儿子熟悉的,也有可能出现当年涂明良对楚天佑那样的事情发生。
“好吧,那我就和你一起,正好,也有些时间没见伟泽了。”茹倾世苦笑一下,楚笛还真是一旦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楚笛点了一下头,有茹倾世在,安伟泽会相对安全些,涂天骄就算是和当年的涂明良一样多疑和狠毒,也会因着他自己的母亲在,亲眼看过亲耳听过她和安伟泽的交往和对白,放过安伟泽。
“你要报仇,为什么一定要告诉我们?”茹倾世看着司机把车开过来,司机也是涂天骄事先安排好的,全程陪着,这个司机看着很普通,却是涂天骄身边最得力的几个人中的一个。
楚笛没有吭声,其实她自己也不是太清楚为什么要事先和涂天骄说开她要报仇的事,这样就等于是让涂天骄有了思想准备,也可能会提防她的报复,这其实是给她自己增添阻碍,但是,她觉得不说,也许她会不舒服。
茹倾世轻轻叹了口气,但愿,楚笛这样做是不希望涂天骄输得太惨,她告诉他,让他有个思想准备,有个事先安排,就算是报复,以楚笛的年纪和经历真的不可能胜过已经在军队里混迹了多年的涂天骄,如果是这样,说明楚笛心中还有儿子,哪怕只是犹豫,也可以说明她至少对儿子还有些在意。
“好吧,既然你不说,我就不问了,这世上的事老早就天意在安排,避也避不开,逃也逃不掉,如果天骄注定要栽在你手里,或者说要死在你手里,这也是他的命。”茹倾世长长出了口气,有些出神。
楚笛略微有些意外,看向茹倾世,她以为茹倾世会骂她冷漠。
联络安伟泽的自然是送她们去找安伟泽的司机,当然,楚笛非常清楚,在她们还没有见到安伟泽之前,涂天骄就会知道她的安排,知道她和安伟泽见面吃饭的事,她突然有些好奇,涂天骄会如何面对她今天这个根本没有和他商量过的决定?会对安伟泽下手还是会私下里责备她?
“天骄和他爸爸不一样。”茹倾世似乎是看出了楚笛的担心,轻声说,“天骄只是嘴上说说,他的心其实还是更多些善良,没有他爸爸那般的狠毒和霸道。你不用担心,更何况还有我在,他不会傻到相信你会在我面前和伟泽眉来眼去的闹出暧昧的事情来。”
楚笛轻轻一笑,这个茹倾世还真是有意思,她这样豁达的性格,难怪当年父亲肯为她牺牲一些个人的利益,换作她是男人,她也会喜欢这样凡事看得开,不纠缠不啰嗦的女人,当然,这样想,也不奇怪为什么涂明良会针对所有和茹倾世接近的人,他在怀疑她,因为她是这样美丽,让人着迷的女人。
“他一直不相信你,所以才会针对我父亲,对吗?”楚笛轻声问,“他担心我父亲会迷上你,而你也有可能喜欢上我父亲,因为在他眼里,我父亲是一个和他完全不同的男人。他是一个霸气的男人,而我父亲是一个温和的男人,宛如酒和茶,他根本容不下我父亲,纵然我父亲与你没有丝毫的关系。”
第263章
“他认为我是个戏子,自古戏子无情,哪怕我已经嫁作人妇。”茹倾世浅浅一笑,“我其实很同情他,他娶了我,却时刻担心我会背叛他,只怕是他睡在我身边的时候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时候真想嘲笑他,这点信心都没有,娶了一个女人却对这个女人没有把握,真是可怜。”
楚笛怔了怔,脱口问:“你不爱他?”
茹倾世温柔一笑,看着外面,这家饭店不错,司机没有进来,守在单间的外面,她和楚笛在这儿讲话,他是不会听到的,“爱或者不爱,重要吗?我已经是他的女人,我离开,他会选择杀了我,既然我离不开,何必纠结于爱或者不爱?我师傅和我说过,人要活着才能说三道四,人死了,说什么也没用,我死了,涂明良不会难过,只会遗憾,他会再喜欢上别的女人,我活着,起码可以看着我的儿子长大成人,娶妻生子,我活着,才有天骄。”
楚笛听的不是太明白,但也没有细问,茹倾世在她印象中就是一个看不透的女人,似乎一切不在乎,但又一切似乎尽在掌握中。
看到楚笛,安伟泽脸上立刻露出欣喜的表情,她没事,她还好好的,这就好,只要她没事就好。
“阿姨,”安伟泽先和茹倾世打了声招呼,其实不是太熟悉,但是只要回来便会和涂天骄见面,也是见过几次,有印象,这是一个漂亮的聪明的女人,“原来张小姐一直和您在一起,我还担心她——”
楚笛猜出安伟泽还不知道这儿发生的一切,他并不知道她是楚笛,当然他也不知道楚天佑这个人的存在,或者说,他只是听说过,“安医生,我很好,你不用担心,我要嫁给涂天骄了,可能近期不会回去,学校还要麻烦你帮我请假休学一段时间。”
她说得很急,似乎是不想让安伟泽问任何问题。
安伟泽的表情瞬间诧异起来,她要和涂天骄结婚?!这怎么可能!“你,你要和天骄结婚,他不是和金佳柔订亲了吗?难道你要和金佳柔同时嫁一个男人,这不是你的个性,也不可能是你的选择,是不是天骄强迫你的?”
楚笛摇了一下头,简单的说:“不是。”
茹倾世有些不爱听,什么叫天骄强迫的,当然,楚笛答应嫁给自己儿子确实有自己儿子强迫的成份在,但也轮不到安伟泽这个人外人表示意外,看样子他也是喜欢楚笛的,“笛笛和天骄小时候就有婚约在身。”她用了这样一个之前搪塞金太太的理由。
“笛笛?”安伟泽没听明白。
“她是我一位旧时朋友的女儿,楚天佑楚医生,当时是我们涂家的私人医生,后来在一场意外中离开。”茹倾世语气温和的说,“打小,天骄就喜欢笛笛,一直很喜欢,所以我就给他和笛笛订了娃娃亲,这不,长大了,二人的感情还是极好,于是我们就成全了他们,至于佳柔,这婚姻的事不能强迫,天骄也只喜欢笛笛一个,自然是只能娶笛笛一个。”
安伟泽听出来茹倾世有意无意的在维护楚笛,虽然他还是不太明白。
“我叫楚笛,我父亲是楚天佑。”楚笛微微一笑,她不能在茹倾世面前表现出任何的情绪,她需要一直保持平静温和的朋友式礼貌,“我的救命恩人姓张,所以开始的时候涂天骄说我姓张,府上人也这样称呼,但现在我的身份已经被涂家获知,你可以称呼我名字,楚笛。”
“楚笛?”安伟泽喃喃重复一下,“这个姓有些熟悉,只是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听过,楚笛,很好听的名字。”
门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楚笛以为自己听错了,有茹倾世在,难道涂天骄还是不放心的吗?正想着,门打开,涂天骄的声音也同时想起,“伟泽,你还是早我一步过来了,我正想着你在我之前来还是在我之后来。妈,笛笛,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