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梦繁华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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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梦繁华冢- 第4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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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极了中学应用题里,那只来回奔跑于两地的傻狗。
  我不在路上的时候,就去太后那里陪着她。闲聊解闷儿的事我还行,只要牢记爱国爱家爱皇上这个基本原则,大褶子是不会走的。
  在我来回奔波了数十日后,太后终于若有所觉,问赵嬷嬷为什么经常找我都不在?赵嬷嬷便把我孝心有加的感人事迹一通生动的叙述。太后深受感动,找来宜妃娘娘将我的早晚请安,改成初一十五。
  太后歪在软枕之上,我就坐在炕沿上给她捶腿,她一边捻着佛珠一边打量我:“近来一直有件事要说。”我微抬头看她神色,确定她不是生气:“请太后娘娘示下。”
  太后坐起身来拉住我的手;语重心长的教导我:“你年纪尚小,实不该弄得如此素净。衣裳也就罢了,竟是连个首饰也不肯多戴,这是断断使不得的。”
  “只因自小外祖常教导,我一只珠钗便是普通人家一年用度,是以不敢奢靡。”我是不喜欢戴那么多东西,因为丢了我会心疼。如果日后会心疼我宁肯阻止自己去喜欢。
  太后一脸欣慰之情,却仍说:“奢靡是不可,也不可太清淡。”赵嬷嬷端了奶子进来,听我这话便顺势添油加醋:“太后娘娘,依奴才看只有这样的德行方配做皇子福晋。”
  赵嬷嬷要先试,太后摇手阻止了:“不必试,还有人下毒不成。”我接了赵嬷嬷手上的碗,轻轻吹了,仍试过才奉给太后:“并不为别的,不过是怕烫着了您。”太后满意的接了。
  外边有太监来报:“太后娘娘,四贝勒来请安了。”我赶紧起身站在一旁。
  胤禛转过屏风进里屋来,银灰的坎肩儿天青的里袍,我把头紧紧的低下不肯去看他的脸。他请了安,太后十分高兴又问他:“十三怎么没来?”
  “十三弟在前面伴驾,一会儿就给您请安来。”和太后说话时他的声音温暖许多。“孙儿奉了旨还要去养心殿。”不知是真的要办事去还是借口躲开。“去吧,好好办事。”我依然低着头给他行个礼。
  人还没走出门去,太后忽然叫住他:“老四,等等。”我抬起头,却正撞上他的目光。 “上次那本观佛三昧,我记得让你带去养心殿放了,让夏末去取回来,耽误不了你多少时候。”
  佳期在门边伺候,我要出门她自然跟来。我在他身后离他远远的,一前一后进养心殿。
  #######################################################################################################################################################################################################################################关于康熙朝有无太后一说,我郑重解释,康熙朝是有太后的。希望大家不要被影视剧小说迷惑,遗忘史实。以下是她的出身生平。
  “孝惠章皇后,博尔济吉特氏,科尔沁贝勒绰尔济女。(顺治第一任皇后那木钟的侄女)
  顺治十一年五月,聘为妃,六月,册为后。
  贵妃董鄂氏方幸,后又不当上恉。十五年正月,皇太后不豫,上责后礼节疏阙,命停应进中宫笺表,下诸王、贝勒、大臣议行。(此处顺治苛责她,我个人猜测是因为他想让他亲爱的董鄂妃上位)
  三月,以皇太后旨,如旧制封进。(孝庄自然帮着自己的亲戚)圣祖即位,尊为皇太后,居慈仁宫。(我想孝庄死后她也该换地方的,所以写她的寝宫是慈宁宫)
  这位太后是康熙五十六年十二月病逝的,康熙伤心过度,病了七十多天方愈。
  我哭一下,为了写这本小说,我便查清史稿,这绝对是史实。
  
                   
年去岁过

  又是书,宫里似乎那里都有书,只听说乾清宫的藏书更是多不胜数, 没成想养心殿的书也这样繁多。屋里伺候的太监他一进门就遣了出去只剩我们两个人。
  我掀开一格蓝布挡着的书架,探头去看,书摞的齐齐整整的。伸手想去翻看,却被胤禛阻止:“不要乱动。”声如冷玉。
  我无趣的放了手,最近的宫中生活还是影响了我,我听话多了。“贝勒爷,快些找经书给我吧。”我催促他。还是快走的好,我们之间有太多的不明不白的牵连对彼此都不好。
  他站在书架前回头来看我,目似寒星,嘴角微弯,像有个没成形的微笑敛在阴影里。又回头去看架上的书仿佛在自言自语:“反正早晚要走。”微微仰起的脸上一层淡淡金辉,阳光刺目他轻轻眯起眼睛,看不全他的神情。
  如此让人心酸,怔愣片刻,我干脆找椅子坐下看他找书。如他所说早晚要走,也不急一时半刻的。
  他一手抱书,一手取书样子十分艰难,却始终不肯叫小太监进来帮忙。实在看不下去就去把他手里的书接过来。
  他倒也没客气,只是头也不回的问:“有没有想看的书?”我想也没想就说:“有图画多的吗?”他轻嗤一声送了我四个字:“不学无术。”
  “我常听人说女子无才便是德。”我无所谓的笑了。我们竟然可以如此聊天,朋友一般。
  “你要观佛三昧经做什么?”他冷清的问我。“看了一半想要看全它。”我回答完就疑惑了:“您怎么知道是我要?”
  “娘娘不看那个。”简直惜字如金。又问我“有何心得?”
  我皱眉想一下:“帝释天见异思迁,阿修罗王为了女儿舍脂去和帝释天打架那一段很有意思。”他的脸色阴沉,口气是彻底的无奈:“你看的是佛经还是话本?”
  “把佛经当话本看,会有趣的多。不过我也是颇受启发的。”他一脸我信你才有鬼的表情。我真的忍不住了,便让微笑浮上来。
  “哦?是何启发?说出来我们听听。”胤禩温和有加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我回头,见他就站在门边,还是一脸温润笑意。他还真是无处不在。
  门口的小太监低头跪着,身子在发抖。显然胤禩不让他出声,这两位他谁也开罪不起,于是唯有发抖的份了。
  我与胤禛离的不近,也没说什么见不得人的话题。我收拾起笑容请了安,不想搭他的腔,退到一边去了。他仍不放过我:“不妨说出来,四哥精通佛学,让四哥评判一下。”说完他和他四哥‘深情’对视一眼。
  “不过是胡思乱想的,不敢让四贝勒品评。若是两位贝勒想听,少不得献丑说说。”胤禛站在书桌旁低头看找出来的书,胤禩则老神在在的等着我的感想,没有人反对那我只好说了。
  轻咳一声组织一下语言:“男人娶妻也要考虑周全,不然日后同实力雄厚的老泰山有冲突就麻烦了。”
  胤禩果然涵养一流,并无半分异色,扭头笑问胤禛:“四哥觉得可有道理。”
  胤禛只是看了我一眼,便又低下去看书,表情镇定而冷淡:“佛曰‘不可说’一开口便是错,何来的道理。”
  我拿着佛经出了门,走到门边心内如有所动,回过头去,只见屋里兄弟俩在看同一本书,头靠的很近不知道在探讨什么。神色是轻松的。轻松?还可以轻松几年?佳期轻轻拉一下正在发呆的我,我才回神。
  过年之前,我终于把那本经抄完了,笔迹上几乎可以说一样,不过没有原先那个人的沉稳,那个人的笔力我看倒像是沉重。
  巧儿来叫我:“姑娘,太后娘娘找您呢。”我放了经本,大功告成心里是满满的喜悦,起身就要往外走。
  佳期急急把我拉住,一件猩红的大氅便披上身来:“您别如此着急忙慌的,外面雪下的紧,走路千万仔细。别刚好了旧伤又添了新的。”
  “知道了。”我答应着。一个月前我去给宜妃娘娘请安,回来的路上不小心崴了脚,从此挟病以自重在慈宁宫里养伤,多了许多闲暇时光,才得以把那本经抄完。至于我那位婆婆如何想,我可管不了那么多。
  一进门就看见赵嬷嬷正捧着一块华美的锦缎给太后看,太后见我进来,就招呼我来看:“末儿来看看。”最近快过年了,宫里到处都忙着做衣服,锦缎满天飞不足为奇。
  太后指挥赵嬷嬷:“去,围到她身上看看去。”还没待我反应过来,那织金描翠的缎子便罩上身来,太后远远的打量我,一脸的喜悦满意。赵嬷嬷就开腔夸赞:“到底是太后娘娘的眼光,这料子竟是与她如此合衬。”
  太后起身来绕着我看看,对赵嬷嬷说:“就照我说的那个样子给她做,记着边缘处千万用那银灰的粉蝶缎子,别的恐要糟蹋了这块料子。”赵嬷嬷领命走了,显然这衣服是给我做的,我忙跪地谢恩。
  太后娘娘对我抬抬手,招呼我到她近前:“我年纪大了,不愿在衣裳首饰上费心思,等做好了你瞧瞧,只怕我的眼力还是有的。”说又指指炕桌上的一个盒子,对巧儿说:“把这个给姑娘送回屋去。”
  像是首饰,不管是什么我都得谢恩。赵嬷嬷回来时脸上带着笑:“回娘娘,九阿哥十阿哥来给娘娘请安了。”
  他和十阿哥穿一样的石青色袍子,泛着着松竹暗纹,却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我从进了宫竟是一次也没见过胤禟,整整四个月我也偶尔想起过他,可是也不过因为是个认识的人,看来这感情的培养之路,还真是任重而道远。
  祖孙三人说会儿闲话,太后就吩咐胤禟:“末儿的脚伤也好了,原该去你额娘那儿请安的,择日不如撞日,你既来了就自己带过去吧。”
  十阿哥就坏笑着编排我们:“太后娘娘圣明,九哥正巴不得如此呢。”胤禟脸色难堪:“别在太后娘娘跟前儿胡说。”
  太后对胤禟道:“快去吧,别在我这儿和老十争口舌。”又笑咪咪的嘱咐我:“路上小心些,开了春就要大婚了,再受了伤可就不得了了。”
  路上胤禟一语不发,这样沉默的路途可真是让人郁闷,只好找话说:“您最近忙吗?”
  “哪比得了你忙。”他口气颇为冷淡。他的这话,他的态度,还真是奇怪。
  既然话不投机那就半句也多了,我闭了嘴,不肯再开口。
  宜妃十分热情的接待了她的九儿子,捎带手也分了我点儿笑容。大约着笑容里也有太后的面子。
  闲聊半日,宜妃不紧不慢的开了口:“我瞧着让松嬷嬷去你那儿吧,你们年轻,遇事难免不稳沉,她去了也好帮着提点提点,管些杂事。”我险些晕倒,我是因为以后不会再见到她,才全忍下来了。若果那位松默默以后要和我生活在一起,我不如去上吊还痛快些。
  顾不得许多,杀鸡抹脖的给胤禟使眼色,他根本不看我。不过好在他回绝了:“松嬷嬷是看顾儿子长大的嬷嬷,已是受了累的,怎么好再劳动她。就让她在额娘您这儿享几年清福吧。”我心里松了口气。
  回去的路上,我跟他道谢,他并不领情:“我是为了自己清静。”我有想过对他微笑,毕竟我欠他这个人情,可是又觉得犯不着被他瞧不起,两个人最终还是冷着脸告别。
  回了屋,我开了太后的赏赐来看,是一只绿雪含芳簪和一对金丝穿就的珠花。过了几日那衣裳送来,就真的赞叹了,衣饰搭配的天衣无缝。
  忽然心生酸楚,太后虽不是美人,但既有这份眼光资质,当年也未必不是花一样的人物,可惜在顺治那里并不受宠,常受责难,又早早的守了寡。纵使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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